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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棋局 ...

  •   终于还是正事比较要紧,佐井深吸了口气,将一张纸丢在鹿丸面前:“那些事不说,你先看这个吧。”

      鹿丸也不起身,拎起来扫了一眼,神色微微一凝,这才知道自己躲懒这些天,他为什么独独今天看自己特别不顺眼,看着上面简短的文字喃喃道:“两天前才发的令,已经传到了这里,好快的速度!”

      佐井消息给了他,此刻也不急了,只是这满屋子草药,实在没有第二个人坐的地方,仍抱着胳膊站在原地,道:“那是因为大家都知道事态紧急。”言下之意为什么只有你不着急?

      鹿丸似乎并没听到他说什么,自顾出完神,随手将那张纸放在身边,道:“和我们没关系。”

      佐井瞪大了眼睛,这事和他们没关系,那……那还和谁有关系?

      幸好随即又听他续道:“这样重要的事,松川城如行密令,我们的人哪里打探得到?消息来得如此之快,自然是他们不曾隐匿行事的缘故,和我们没关系。”

      佐井这才明白他的意思,微微皱了眉,忧道:“松川城无皇令不动,忽然间发出这种命令来,定是宫中有人起了疑。世子这些年隐藏虽然妥帖,但照松川城这种查法,被发现也不过是迟早的事,可如何是好?”

      鹿丸思索着道:“松川城都开始行动了,宫中肯定不是这两天才怀疑的,难怪大长公主殿下忽然问我近来可有少主音讯。日前在木叶时,大长公主殿下和阿斯玛大人都没提过这件事,长煦宫自有能人,却特别要我来西南处理风之国的事,原来如此……”

      自言自语般地说完,片刻,又继续碾起药,道:“人家不隐不匿不急不慌,就是因为迟早都查得出来,我自然也是没有办法了。”

      听到这样的话,佐井倒没有恼火,他在专注地分辨这个说话轻飘飘不着边际的家伙,他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吗?

      鹿丸在他的目光下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抓抓头发道:“所谓堂堂之师,便是如此了。”

      佐井不解。

      “堂堂之师,正面而来,力量悬殊摆在那里,别说阴谋,连阳谋都用不着,我们就算知道他们在查,也知道不可以被查出来,仍然没有任何应对的能力,这才是松川城的气势做派。”

      佐井仍然不依不饶地道:“就算这样,你为人下属,职在护卫,也总不能什么都不管,等着世子被找到吧?”

      这药是没法碾了,鹿丸再次长叹,将药碾往旁边挪了挪,伸开腿向后面柜子上一靠,想了一下,问道:“佐井君,你会下棋吗?”

      ……他到底在说什么?佐井瞪着眼睛,半晌很干脆地回答:“我不跟你下棋。”

      跟你说话我都觉得气不够用,跟你下棋还不得被算计到吐血。

      鹿丸咳嗽两声瞪着他,你到底要不要我说下去?

      “好吧,我听着呢。”

      鹿丸慢慢道:“从我三岁起,我爹就教我下棋,他曾经说过一句话,他说:棋道乃谋士之道,非将帅之道。”

      佐井听出认真的意思,端正神色,思索道:“我知道棋奕是古时将领、军师在沙盘上推演战法的行为中变化出来的,但为何独说是谋士之道?”

      “实力与战机,”鹿丸看着他,简洁地道:“这是决定战争胜负最关键的东西,但在棋盘上,这两者对双方而言却没有区别。”

      佐井思考着这句话,又听他道:“真正高明的将领,都是懂得在战争发动之前,造出己方实力、机会皆胜于对手之势,然后再行开战的人,两军对垒之时,胜算已然在握。落到仓促应战,不得不弃正道而用奇谋,以求以少胜多,已经是败了第一阵。”

      “但谋士之道,却是重在为主公拾阙补遗的,必须考虑到最坏的情况。棋盘上双方实力机会皆同,执子之人考虑的不是持平相对,就是如何反败为胜,这正是谋士目光需要注重的地方。但身为主帅要做的,却是让自己的部下不要落到这种境况再与敌人作战,这就是谋士之道与将帅之道的区别。”

      佐井静静地听着,十余年来,银狼巧妙地以半明半暗的方式存在,并完美地隐藏了真正要做的事,所有的行动就都是在这对父子不动声色地调度中完成。他的师父曾经说道:“奈良父子皆国士,得其怀恩效死,于殿下亦堪称幸事。”

      奈良父子的武功都是暗杀一流,走的是影卫的路子,佐井自己也是这样被训练出来的,自然看得出来。但当年殿下身边的影卫,大部分都被派去了保护少主,后来成为银狼的主体力量,无论存亡,佐井在中村半藏身边多年,都了如指掌。而被少主指定留在承亲王身边护卫的那一部分精锐高手,则无一例外都在殿下逝后自尽殉主。身负暗杀术却行谋策之职,对于奈良鹿久的身份,佐井已经猜测过无数次,难得师父提起旧事,斟酌着言辞问道:“听说鹿久先生是由猿飞大人荐到殿下身边的,之后却不顾猿飞大人数次挽留,执意回返轸山,殿下昔年恩遇想必是极厚了?”

      中村半藏抚了抚膝盖,意味深长地道:“无伯乐,则千里良骥亦与驽马无异,所谓知遇之恩,旁人是无法领会的。”言罢却又加了一句:“不过鹿久先生却不是猿飞大人推荐给殿下的。”

      佐井看了他一眼,殿下和少主自然不会无缘无故信任一个“外人”,奈良鹿久一个药师却暗怀绝艺,已经够奇特的了,相比之下,这晋身上面的可疑还真不值得让人惊讶。而他的师父似乎不打算继续说下去了,只留下另一句意义不明的话:“至于奈良鹿丸,对他有恩的人不是殿下,是少主。”

      可是奈良鹿丸根本没见过旗木少主,佐井心中默默地说了这一句。

      面前的少年靠坐在地上,一身草屑,神情懒散,时而烦躁地抓抓头发,不耐地打个呵欠,但仿佛不假思索随口而道的流畅话语,却让人在几乎跟不上他思绪的紧迫中,不自觉地从心底信服。

      “全局胜,则一隅之败不为败;全局败,则一隅之胜不为胜。谋士的策略再如何高明,决定战场的人是主君……”奈良鹿丸语声一顿,忽而道:“我明白少主要我们做什么了。”

      听到这样毫无预兆、峰回路转的一句话,佐井深吸口气,不跟这人下棋是正确的决定,将来也绝对不要给他把自己气吐血的机会。

      镇定地指了指被搁置在一边的那封短信:“在解释之前,先说一下这件事怎么处理。”跟着你乱跑,正常人的心脏承受不起。

      鹿丸随意地一摆手:“这件事和我们没关系。”

      佐井按了按额头,我真的不能拿那个碾子在他脑袋上砸一下吗?

      “松川城的手段我们没有应对之道,”鹿丸很是淡定地说着十足令人丧气的话:“所以佐井君不想考虑一下,少主为什么会让这种情况发生吗?”

      佐井是怔了一下,才品味出他话中之意,几乎是完全怀疑地重复道:“少主……让这种情况发生?”

      鹿丸的目光却并不动摇,伸出两根手指,认真地道:“佐井君,知道承亲王世子在世的只有我们和宇智波家两方。宇智波家要斩草除根,而少主则是不愿鸣人再回宫廷,所以我们不约而同隐瞒了这个秘密,十二年来密不透风,连宫中都只当是夭折了。那么你认为是谁让大长公主殿下起了疑心呢?”

      佐井低了低头,慢慢道:“宇智波家不会做这种自掘坟墓的事。”

      鹿丸点头道:“不错。虽然我们都想隐瞒,但这件事揭出来,对于我们和宇智波家的影响却大不一样。大长公主殿下心痛殿下伤逝,对少主也多有怜惜,即便知道少主私下带走了小世子也最多恼怒责备而已,但对宇智波家可就不是这样了。”

      佐井犹豫道:“难道是宇智波家的仇敌在暗中对付他们?”

      鹿丸静静地看着他:“宇智波家什么仇敌能神通广大到查得出这种事?”

      佐井目中已有怒意,咬着牙道:“少主不会置世子安危于不顾,用这件事为复仇之器。”

      鹿丸双目微合,淡然道:“我去木叶的时候就觉得奇怪了,内侍卫统领遇刺的事虽然严峻凶险,却和鸣人并没有关系,少主为什么要急着把鸣人送出来,还让我误以为木叶形势险峻,必须将鸣人送到隐蔽的地方?难道那个时候就知道会有今日之事?”

      眼见面前的少年目光冷然,紧紧抿着嘴不说话,鹿丸忽而又缓了神情,道:“放心吧,我也不认为这件事是少主挑开的。”

      佐井不禁有些怔忡,他自幼在中村半藏身边长大,对承亲王和旗木少主的尊敬是根深蒂固的,怀疑少主的用心这种事是想都不会去想,故而听到鹿丸这么说几乎便要动怒,此时又经否认,一时全然搞不懂他的意思。

      “佐井君,宇智波家也并非齐心如一,少主隐迹于京城五年无人察觉,你还记得是何人为他隐瞒吗?”

      佐井一怔,却有些无法相信道:“宇智波将军与世子不和之事虽有耳闻,毕竟父子至亲……”

      “岂不见止水公子之故事?宇智波家族太大了……”鹿丸微微眯起眼睛,沉声道:“况且这位世子我也见过,可不是任人摆布之辈。四年前摄政大人做寿,连松川城主都去了,宇智波世子论礼怎么也该亲去拜见一下,但当时出席的却只有宇智波族长自己,难道真是爱惜锋芒不成?这位世子上位不过一年,已让族中长辈如此忌惮,现在四年过去,什么事发生不了?”

      佐井想着,忍不住骇异:“毕竟是未来一族之长,稍有不慎便是一损俱损,这位世子的手段也未免太狠了些!”

      “虽是宗家嫡子,名分早定,但跟宇智波将军同辈的家主在木叶就有五个,要独揽大权,说不得,要有些非常手段了。”鹿丸轻笑道:“药掺三分毒,这位世子的手段只怕七分都是毒。斩了旧日盘根错节,才正好别开新枝,成大事者,岂有让才华志气消磨在家族争斗中的?”

      佐井沉思道:“少主早知宇智波世子将行此事,所以才提前将世子送了出来,表面上送出来躲开纷争的却是宇智波世子的弟弟?”中村半藏恪守旗木卡卡西的命令,不去探听世子的所在,但佐井一段时间以来都和鹿丸一起关注目下的形势变化,对鸣人身在木叶之事已猜得大半,言辞间倒也不掩饰。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所以自来也大人才没有护送在侧,而银狼令却是拿在宇智波家二公子的手里。”鹿丸淡定地道:“所以反而可以确定宇智波世子必定不知鸣人身世,不管什么程度的合作,少主不会将鸣人的下落作为取信之用。”

      佐井轻轻松了口气,慢慢道:“少主既是早知宇智波世子要挑出此事,定然也知大长公主殿下必会令松川城彻查,则今日之事自也在他预料之中。少主不会毫无应对就让世子陷入险地,所以你说,这件事我们不必去管?”

      鹿丸点了点头。

      佐井道:“那你刚才说,已经知道少主要我们做什么……”

      鹿丸轻轻一叹,道:“我们一直以来准备的事不是也只有一件吗?当年情形,东北边境为日向家镇守,绝无可能通行,西南边境离开虽易,风之国却不是能安身之地,况且带一婴孩穿过沙漠无异于置其死地。唯有东海湾为宇智波家掌握,泽州城虽险,却有止水公子的心腹下属,奉令不惜代价送少主去了水之国。彼时宇智波宗家高手追踪在后,水之国又是毫无根基,少主不能带世子同赴航海之险,不得已托付他人,以待来日。”

      他淡淡说着,目光莫名的有些幽深:“五年前少主归来却未与我等联络,反而栖身木叶,想来是有欲报止水公子昔日之恩,如今宇智波世子挑出旧事,少主却不加阻止,我想,启程之日就快到了……”

      在鸣人身世暴露之前启程出海,则松川城日后查不查得出来都跟他们没有关系了,佐井深深呼了口气,道:“然则少主任由此事发生,便是在告诉我们启程之期了?”

      忍不住按了按眉心,感慨道:“这幸而是有你在,才看得明白这样的意思,要是我们……这岂不是要误大事?”

      鹿丸目光落在房间一角,正有些出神,闻言奇道:“这有什么可误事的?”

      迎着佐井不解的目光,眨眨眼睛,道:“虽然我们找不到少主人在哪里,但我家住轸山可是几代都没变过了,到该走的时候要是我们还在发呆,送封信来也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而已啊。”

      佐井呆呆地看着他。

      “况且银狼扎根西南这么多年,挑选要跟随世子的人,安排留守,这都不是一句话就决定得了的事。我猜这些天就会有人用银狼的表记来跟你们联系了,到时再听少主如何吩咐便是了。”

      佐井总算挣扎着说出话来:“那……那你这半天,说得这么严重……”

      鹿丸深邃地看着他,长长一叹:“佐井君,奕者纵观全局,为的究竟还是眼下一步,”随手拎起他最初带进来问他应对方式的那封信函,递到他面前,语重心长地道:“我解释这半天难道不是在告诉你,回去把它丢在一边安生睡觉就可以了,不用紧张的吗?”

      ……又被耍了。

      佐井死死咬着牙,拳头握得咯咯响,用最后的意志力克制自己抓起一簸箕草药而不是旁边的碾子,狠狠丢在那个混蛋的脑袋上,踢开门冲了出去。

      鹿丸哀叹地看着草药撒了一身,收拾起来很麻烦的啊!

      这么想着,却没有起身,反而换了个姿势让自己躺得舒服些,灿烂的阳光从敞开的门外洒进来,让他忍不住眯起了眼睛,盛夏将尽,不赶快的话,长秋收药的日子就要误了……

      * * *

      油女志乃静静地在黑暗中等待,寄怀虫沿着他的手臂快速地爬动着,它们喜欢夜晚,白天虽然也会忠实地执行主人的命令,但没有命令时它们更愿意缩在衣服里面躲避阳光。他坐在一截断木上,尽量不改变姿态,纵容它们在自己颈下和腕间盘绕,时而溜出衣外感受夜风的吹拂,虫子们慵懒而警惕的行动带来的微痒触感总会让他觉得安心。

      半躺在树上的牙忽然坐起身,四处望了望,有些疑惑地跳了下来,无目的地走了几步,皱了皱鼻子。侧目去看赤丸,赤丸却只是恹恹地趴在他的肩上,耷拉着耳朵。

      志乃抬起右手,手指规律地动了几下,寄怀虫却仍然安静忙碌地爬动着。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他能够理解牙的焦躁,九阡巫门的弟子都有着野兽般敏锐的直觉,虽然感官没有任何捕获,动物也没有异常,但直觉却在告诉他,有不属于这座山的存在浮动在周围。

      这种不明不白的感觉让牙开始恼怒,凌厉的目光穿过夜幕向四周探查着,脚尖不耐地碾着地面,切齿道:“难道又是那帮家伙不成?”

      外来的存在仿佛是不欲引起误会般,忽然变得清晰起来,赤丸猛地抬起头,喉间呜呜低叫了几声。

      志乃起身按了按牙的肩膀,同时阻止寄怀虫从斗篷下摆往外爬。

      “可是御廷巫门的前辈到了?若是应传讯而来,还请现身相见。”

      一个人影自数丈外出现,很快由模糊变得清晰,一个全身掩在披风下的人以一种优雅从容的姿态,缓步走到他们身前。牙和志乃自幼修习通灵术,五感之敏锐远超常人,又身在最熟悉的山林中,却竟然完全无法分辨这人是从哪里来,又是如何靠近的。仿佛是一片薄雾自林木间飘渺释出,来处全无可寻,两人相顾之间,具看出对方心中的震惊。

      那人似乎并无戒备之意,随手脱下披风,露出一张姣好秀丽的容颜,低沉柔和的声音道:“我收到青蚨传讯,犬冢夫人没有来吗?”

      志乃心中一凛,连忙拉了一下身边的同伴,单膝跪地,俯首行礼:“弟子油女志乃,家父是油女一族的族长,牙和赤丸是犬冢家本代亲传。我等奉犬冢夫人之命在此恭候,冒昧请教老师名讳?”

      那女子微微一笑,道:“原来如此,犬冢夫人未免太过谨慎,见都见了,不过是个名字,有什么说不得?”她轻轻弹了弹手指,在空中虚画了一个图案,荧绿色的微光随指而出,痕迹在空气中凝然不散,片刻之后,方才消失。

      “我是夕日红,这是我在门中的名符。”

      看清那个图案,两个少年对视一眼,起身再次行礼道:“原来是春长老门下亲传巫女,弟子等失敬。”

      夕日红道:“我需在天亮之前回松川城,你们此来可是为了日前山中之乱?”

      志乃一怔,道:“夫人已知此事?”

      夕日红微微摇头,道:“略有所闻,知之不详,但两位族长既然这般急促联络御廷,想来情况非比寻常,与你们冲突的竟是何人?”

      志乃略一犹豫,道:“弟子等此来非是求援,家父与犬冢夫人让弟子等给御廷的前辈带一句话。”

      夕日红奇道:“带话?”

      “是,有故人借一隅之地栖身,约期两月,情不能却,还请见谅。”

      这显然大出夕日红意料之外:“什么故人?”

      “弟子不知。”

      牙一直没有开口,任由同伴应答,此时忍不住恨道:“他们就躲在黑沼林里,我们进去探过一次,里面守卫严密得很。”顿了顿,又道:“那些人听口音根本不是火之国的人,而且以蛇毒混杂瘴气布下屏障,这巫毒之术也决非本国巫门所用。九阡山哪来的这样故人?”

      志乃默默听着,并没有阻止他的话,显见得心中亦同此想。见夕日红沉吟不语,略一犹豫,低声道:“族中唯有弟子二人与他们接触过,两位大人不遣旁人,仍命我等往返传讯,暗中之意,也必是希望借我等之口将此中详情委婉相告。弟子识浅,不能解个中隐讳,然知长辈必有情非得已之处,还望夫人万勿见罪。”言罢深深行了一礼。

      夕日红微微一怔,已明白他的意思,九阡巫门两位族长回避不来,却又将与异客遭遇过的两个少年派过来,这林中之客便恐非良善之辈。但九阡巫门力量神秘莫测,又是世居在此,再霸道的人也绝无可能借由威胁强迫他们答允此事,这“情不能却”才是关键之处,火之国外,竟有何人能与九阡巫门牵上情分?

      素手一扶,道:“事皆有不得已,未明内情,焉可妄责两位前辈?木叶长老处我自有分说。”凝视着他,微微一笑:“有这样杰出的弟子,九阡巫门后继当兴。”

      “夫人盛誉!”

      夕日红微一转念,忽而道:“既然接触过黑沼林中人的只有你们两个,那想是不会错了,我此来也有事要问,你们可认识个叫漩涡鸣人的孩子?”

      两个少年都是一怔,道:“夫人怎会知道?”

      夕日红笑道:“那便是认得了,既是真的就无妨了。那孩子几日前误闯进日向家主宅,恰好让我见到了,言辞间说漏了两句,提到九阡山,又匆忙改口,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谨慎起见便问上一句。”

      志乃这才知道她为何来之前便知道山中有乱,忙将日前与鸣人佐助相遇的事简略说了一下,末了颇有些难以想象,道:“当时我们回族中报信,再回来时找不到他们,只以为是走了,怎么竟会……”

      牙却忍不住大笑:“我看您不用担心,那种家伙绝对不可能聪明到会探别人的底,肯定是说到一半想起有人叮嘱他别乱说才慌慌张张闭嘴的。”

      听他说得形象,夕日红也不禁莞尔。那个金发孩子活泼又粗心,唯有运气倒真是不错,长秋村民入山提水打柴的也不少,偏他偶尔路过,居然能与深居简出的九阡巫门弟子相逢结交;误入松川城明明是大险,偏偏前有雏田公主后有崇明阁首座,不约而同尽力维护;他那个同伴好像还是宇智波宗家的公子吧……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莫非这世上真有天生幸运的人不成?

      夕日红再次如薄雾散入林间一般消失踪影时,两个少年犹自静静站在原地,片刻的沉默之后,牙低声问道:“御廷巫门春长老的亲传巫女,为什么会在松川城主府中?”

      志乃知道他的朋友虽然表面粗豪鲁莽,察事却实有不输于自己的敏锐,想到夕日红随口提到时毫无掩饰之意,微微叹了口气,道:“两位大人看来是早就知道的,肯定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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