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淡淡如风

4、试探

　　东行君蹲下身子，看着苦于咬不动果子的小人，软语问道：“雷，和我回天庭吧，还有好些法术我还要教授于你呢......”
　　“嗯，我教的更好。”元昊淡淡的接了一句。
　　东行君的眼神黯然了些，轻轻叹了口气：这元昊上仙自是惹不起的，就算是和南山君联手，怕也是占不到便宜的......这该如何是好呢？
　　小人抱着那块啃不动、咬不了的果子，用乌溜溜的眼睛盯着他看，不摇头，也不点头。
　　东行君见雷这般模样，只好侧目求助般向南山君瞧了瞧。南山君用目光斜了斜元昊，摇了摇头。
　　“你说完了，该我了吧？雷，你一定喜欢古迹岛吧。喏，我们会给你在竹屋边的那棵大树上盖一处树屋，你可以在上面做你喜欢的事，比如，晒太阳、睡懒觉......哦，我们还可以为你栽种你喜欢的果树，每季都会有不同的果子。所以，你留下来可好？”柳直清澈的目光里是满满的期待。
　　“我可以带你去海底，那好玩的更多。”元昊悠然加了一句。
　　小人含着那块果子，呜呜呀呀的笑了。
　　东行君一看，心思一下止住了，眼神更加暗无光彩。
　　南山君也未想到什么好主意，只好如实说：“雷，东行君为你在玉帝那担着承诺呢......”
　　“这有何难？雷有什么事，我去找玉帝就是了。”元昊扬了下眉，不急不躁的接了一句。
　　......
　　东行君暗自咬了咬牙，就这样吧，姑且一试。
　　“好吧，雷，我是不会让你为难的，跟我回天庭也好，你喜欢这就留在这也好，都随你意，你欢喜就好......”他说的很轻松，随后起身，招呼了南山君准备和柳直、元昊上仙告辞，只是难掩心头的失落而显得身形微微有些萧瑟。心想：就破釜沉舟的试试吧。
　　“雷，那就留下来了？”柳直继续逗着小人说道。
　　见东行君他们要走，“咿呀呀......”小儿扔了那块果子，扭着圆滚滚的身子，向着东行君张开小手，乌溜溜的眼睛一挤蹦出两颗泪，貌似着急了。
　　“唔，你这个没心肝的.....终于有心了。”东行君抛了失落，连忙伸手就把他拽抱过来，匆匆道了声：“就此别过，咱们后会有期。”急忙忙给南山君使了个眼色，抱着雷就腾云而走了。他怕那元昊上仙反悔了，惹不起，那就快走吧。
　　南山君见此，幽幽然问了一句：“柳直，刚才你是故意的？”“嗯，但我对雷的亲近、喜爱是真的，之后的却是让东行君明白：仙家并非是无所欲求、舍得放下一切的，无欲则无求、无求则无失、无失则无得是因为他没遇到谁。”柳直满意的笑答。
　　“你也走吧，柳直为了迎接你们都累了。”元昊放下茶杯，下了逐客令。
　　南山君与柳直相视一笑，心想：捉弄下东行君也是很有趣，虽然这会还有点心惊肉跳的。随后，互道了声保重，临行前他又用密语对柳直低嘱一句：“你安好，就好。”随后，驾云朝着东行君赶去，可云海茫茫哪还有他和雷的的影子？只好拐道先去办自己的事了。
　　“安好？柳直自会安好，一直安好。”元昊在心里说道，你的小伎俩还用密语？如何瞒得了我？
　　雷在东行君肩头蹭了蹭鼻涕，咿呀咿呀啊啊地说着，似是在抱怨他刚才要丢了自己，甚是委屈。
　　东行君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软声安慰道：“那元昊上仙很是难缠，我和南山君加在一处也惹他不起，你若不主动跟我走，我岂能带的走你？只好用话激了你一下……好了，不哭了，哎，你这没心肝的，我的衣衫都被你啃湿了……唔，只有一颗牙，你还咬……
　　府邸冬院的几位小仙童正在清扫夏院的庭院，见自家仙君抱了个白胖胖的小娃娃回来，一高兴就都扔了手里的事务围了上来。东行君把他放在蒲团上，交待年龄略长的小仙童几句，就去更衣了。小仙童们七嘴八舌的让雷不耐烦了，可他现在除了会笑就是会哭，其他的都不会。他睁着乌溜溜的眼睛，一使劲“噗”嘴里冒出个泡。小仙童一看更是欢喜了：“呀，他会吐泡？”“啵......再吐一个。”……
　　雷更加郁闷了，他本来是想朝他们吐口水的。于是，他又张开嘴准备咬那个离自己最近的。“快看，他有一颗牙齿......”“真的耶，一颗大白牙……”在一阵惊呼中，雷想了想，但他此时的小脑袋能想出什么主意呢？只好咧开嘴哭吧，至少东行君会把他抱走吧？“哇……”。果然，唬的小仙童都呆手呆脚的傻眼了，相互对视一下，问道：“他饿了？”“也许......还是尿了吧？你看看他。”“不，你去摸摸他。”雷一听更是不乐意了，但也只能一声大过一声：“哇……”，涕泪四流，甚是可怜。
　　“唔，这是怎么了？你们都回冬院找执事做功课去吧，我看看……怎么哭的这么大声？”东行君快步跑过来，抱起了雷拍了拍，转身对着满脸好奇的小仙童说道。“仙君呀，雷小爷去哪里了？”年龄略长的小仙童问。“雷小爷？”东行君看着怀里的小人，低声问道：“你又欺负小仙童了？”雷像是没听见他讲话，刚刚哭了一通可能是累了，垂下长而黑的睫毛，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把鼻子眉毛都挤皱了，扁扁嘴睡着了。
　　东行君瞧着怀里酣睡的小人，摇了摇头：府里一共三位仙童，还是和执事一起住在冬院的，你一去冬院就会冬眠，他们自是不会招惹你，你怎么还能寻了机会去欺负他们？是不是他们来打扫这边庭院的时候？小爷？别看他们身形、相貌比你小，年岁可比你大得多了……而后，冲着小仙童挥了挥手，转身回了卧房。
　　雷是被饿醒的，一翻身坐起来想下地找吃的去，爬到床榻边一看：“啊呀？太高了。”想了想，接着哭吧，不然该如何呢？
　　东行君听见哭声就走过来抱他，看看脸又看看身上都没有异样呀？这又为何哭呢？雷见他微锁着眉头看着他不语，也不管他在想什么，就用小小的、又白又胖的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肚子，又指了指嘴巴。
　　东行君汗颜：这一颗牙能吃什么？恰巧执事从冬院过来送公文，见此情景忙说：“仙君若要无法照顾他，那紫云仙子府里有幼女，不如……”雷一听，这是要把他送走吗？心里很是着急，又无法言语，只好接着哭吧，一边哭一边摇头，心里想：我不要走，你明白吗？你这个无情的……我不就是饿了吗？
　　执事见小人又开始大哭，又忙着说：“我这就去紫云仙子府上寻些幼童吃食……”雷的哭声戛然而止，带着泪、笑靥如花般点着头。
　　东行君抱着他在树下晃来晃去，等着执事回来。雷被晃得又要睡去：这样也挺好……再晃晃。
　　东行君见他又闭上了眼睛，呼吸舒缓微微起伏着，嗯，这个没心肝的，此时就是依偎着自己暖暖的一个小肉团，温暖......这就是温暖，柳直说他留在古迹岛是因为觉得元昊温暖，而温暖是双方给予的感觉，是被需要......
　　执事带回来百花蜜、果泥团、鲜花糕、枣泥饼……雷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竟没有自己想要吃的，撇撇嘴就要哭，忽一转念：我再哭，那个无情的也不会想到我要吃鸟肉，我是蛇呀……无奈，张嘴，他喂什么就吃什么吧，不就是二十天……也许是三十天嘛，等我恢复了原样，一定回凡间……鸟肉，就把这些当鸟肉吧。
　　东行君见喂什么他就吃什么，心想：原来很好养活呀，只是不管你变小还是变大，你我之间的牵绊你是躲不掉的。雷，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若璃’的执念为何源于对温暖的眷恋，也会知道柳直所说的温暖是何物的，温暖在你的心里，来自我给你感受，所以，雷，让我慢慢教化你，别躲开。
　　（2017.1.4完结）

作者有话说

　　此文是《柳直》的番外，为了避免章节反复出现相同的情节，故而有些情节未作多余的书写，有读不通的地方，请参阅《柳直》&《七颗泪》。
谢谢，你能阅读此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