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滩初次风云》猫咪的翅膀

79、各怀心思

　　宏济善堂的里见秘密找来了原先跟着熊老二的人，影佐交给他一个任务，他需要让这些青帮的人出面去做。
　　近卫一早就在门口候着荣初，昨天说过的事情今天要和荣院长讨论，他是翻译，他需要上传下达，远远的就看见荣初的车开了过来，阿初在车里也看见了近卫在医院大楼门口候着他，这个人做事真的一板一眼，“阿四，你把我在大门口放下，再去停车吧，然后你去夏院长的办公室，让他等会到我这里来一下，这个近卫实在有点缠人。”
　　“好的，荣先生。”阿四见到这个近卫也头大，总是往荣先生这里跑，想干吗？
　　“荣院长，早，抱歉这么早就来打搅您。”近卫一如既往的礼貌。
　　“没事，近卫先生，有什么事尽管说。”阿初一边说一边往办公室走去，近卫跟在后面。
　　“荣院长，小野将军今天早上来过电话了，说是请荣院长尽快开始进行研究，以便早日完成您论文上所说的研究成果，小野将军请我转告，若您有任何需要，他一定全力支持。”
　　“哦，那替我谢谢将军了，”说着阿初打开了办公室的房门，看来真的不能再找借口拖了，必须得装装样子才行了，“近卫先生，我最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因为我这里一直没有病毒的样本，所以基本上也只能是纸上谈兵，但是仁济医院前段时间收治过炭疽病毒的患者，留有一些化验样本，或者我们可以从这里先开始，针对它的传染和复制特性先进行研究，看是否有方法找出改变这种病毒传染的方式和途径，也就是说我们是否能控制它？不知您有什么意见？我这么考虑还有个原因是我已经找到了治疗的方式，所以相对安全性比较高。当然我也希望通过我们的研究能找到更好的治疗方法，毕竟我的那个方法过于冒险。”阿初的每句话都合情合理，近卫听了只有更加佩服的份。
　　眼前这个人首先想到的是人身安全，而不是辉煌的试验成果，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找到治愈炭疽的方法，却完全的不骄傲，近卫对荣院长的人品又多了份好感。
　　“一切听荣院长的安排，我去通知其他的人。”
　　“好，那就麻烦近卫先生了，我也会通知医院实验室将留存的样本转交给研究所的试验室，还请近卫先生小心处理，毕竟是传染病毒。”阿初这话是真的，不管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传染上了都是大问题。
　　“我明白的，那我先出去了。”说着近卫就转身离去，差点和赶过来的跃春撞到了一起跃春目送近卫离去，关上门看着阿初。
　　“跃春，你这么看着我也没用，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我现在是能拖就拖，拖不下去只好拿我的命去赌了。”阿初说得轻松，听的人可不轻松。跃春知道阿初的想法，坚决不会给日本人做事的，真的到不行的时候，玉石俱焚。
　　“阿初……”跃春叫了一声，可是他也真的不知道说什么。
　　“放心，跃春，我暂时不会有事，我先从我们已经掌握的炭疽病毒开始，这起码能敷衍一段时间，如果我的方向没有猜错，日本人需要我的不是让我制造病毒，而是治疗，如果真是这样，我倒是还有一线机会和他们周旋的。”阿初停了停，突然开了句让跃春差点落泪的玩笑，“如果真是这样，我荣初应该也算造福人类了，将来或许给我定汉奸罪时也能轻点吧。”
　　跃春突然意识到他们太忽略阿初的感受了，一直以来都是阿初在承担心理上的重担，因为平时他的表现一直都是举重若轻的，所以大家并没有太过在意，很多目光都集中到了直接面对任务的阿次身上。可他们都忘记了，阿初只比阿次早出生五分钟！这五分钟就让阿初一直在担当家长的职责，甚至渐渐成了他们所有人的家长。跃春突然有些恨自己，为什么这么后知后觉。
　　“阿初，你放心，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和你站在一起去接受所谓的审判。”跃春突然说出口的这句话，让阿初呆了呆，然后阿初的眼睛湿润了。
　　赤阪收到近卫的通知，他也认为这个荣初的安排是正确的，但是他的任务不是按部就班的研究，他的任务是加速研制疫苗，炭疽病毒对于军方而言已经失去了再去研究的意义，除非有新的变种。
　　赤阪并没有在近卫面前透露他收到的消息，他在等送病毒的人过来，“圆木”的人选他已经挑好了，就是明天他负责做麻醉的一个病人，中年男子，只是来做一个割除阑尾的小手术，术后需要在医院留几天时间，这个时间恰好是斑疹伤寒的潜伏期。
　　荣大博士的考试将在五天后正式开始了。
　　上海军统站的失误差点让阿初没能等到五天后，小野接到了特高课送来的电报，上面是重庆前些日子发给上海军统的电报，现在有了密码本被破译了，是两份杜旅宁发给上海军统站的电报：“不惜一切，立刻铲除！”
　　“尽快查找原侦缉处滞留上海人员，如有变节者，立即清除。”
　　这是两份阿成被抓后杜旅宁发出的电报，军统经常会更换密码，但是这两份电报恰恰是这本密码使用期内发送的，小野看到电报内容，心中疑问大起，为什么军统要如此急的查找原侦缉处的人员？看电报的时间恰好是“荣初”被误认为杨慕次的时间，难道？
　　“藤田，立即备车，赶往仁济医院！”小野紧张了，万一这个“荣初”真的是杨慕次，那麻烦就大了，他刚刚让近卫通知荣初开始实验，而且军部已经通知赤阪开始“圆木”实验，再过两三天就很可能会有第一轮试验了。如果那个人是杨慕次，那细菌研究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军统，然后世人皆知了。而他小野将是大日本帝国的罪人，永远要愧对天皇陛下了。
　　影佐也收到了特高课转给他的电报。但是他并不知道这个阿成的存在，也不清楚有被误认的事情，这真的要感谢李士群贪功的心理，他本想自己找出真相后，在主子面前好好显摆一下的。所以影佐并没有太把这电文放在心上，军统要铲除变节份子很正常。他关心的是他交待宏济善堂的事情做得怎么样了？
　　阿初今天并没有去医院，而是留在了杜宅。因为阿次说他需要去找一个那个林姓华侨，阿次对这个华侨的工厂志在必得。所以当小野赶到医院时，听近卫说荣院长今天没来，而是去了银行时，小野的疑心更重了，他立即驱车赶往银行，他一定要在今天把荣初的身份查清楚。
　　银行的人看见几辆载着日本宪兵的车开到了门口，立即紧张了起来，银行警卫赶紧进去通报，不一会张寒就点头哈腰的跑了出来，“请问太君，有何吩咐？”说话时连头也不敢抬。
　　“找你们荣先生，赶紧请他出来。”藤田发话，小野坐在车里没有下来。
　　“荣先生？太君，真不巧，我们荣先生刚刚离开，去了闸北区四行仓库那，说是有商户要去谈，我们营业部的张含芝张小姐也一起去了，”张寒没说谎，阿次的确和张含芝坐着阿四的车去找林先生了，晓江今天因为要回小石头胡同，所以没有一起前往。
　　藤田听了这话，赶紧跑向车子，低声对小野汇报着，小野一听，皱了皱眉头，今天怎么回事？这个荣初似乎和他在玩追赶游戏，小野手一挥，车队行进，方向闸北四行仓库。
　　副驾驶上的张含芝心里没底，这个林老板她打过好几次交道了，脾气大的吓死人，上次去的时候差点给他打出来，张含芝今天带着荣先生去找他，万一这个林先生又发神经，倒霉的估计是她张含芝了。她想了想，还是劝劝荣先生吧。
　　“荣先生，您看要不咱们还是换个商户收购吧，我这里还有几个比这个工厂的前景要好的商户，您是不是再考虑考虑？这个林先生真的很难缠。骂起人来很难听的，我怕等会他会得罪了您。”
　　“张小姐，林先生的工厂我荣初是要定了，你不用劝我，你等会只要帮我介绍一下就可以了，不用多说话。”说完，阿次就闭上了眼睛，他得好好想想怎么对付张含芝口中的倔老头。张含芝看荣先生这么坚持，也只好放弃劝说的想法，有些无趣的看着窗外。
　　阿四心中偷乐，你张含芝难道不知道这个“荣先生”更倔吗？！
　　张含芝收拾资料准备和荣先生出门的时候，她的下属去街上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是青帮熊老二的拜把兄弟，也是宏济善堂的走狗钱海，人称钱三。他一直希望这个“三”能换成“山”，这样他就有钱山钱海了，是个见钱眼开有奶便是娘的家伙。日本人看中他就是因为这样的人，只要给他钱准给你豁出命去办事。
　　钱三接到电话后，给宏济善堂传了话后就带着七八个大汉坐着两辆车也出发了，和小野的车队一前一后的往四行仓库的方向过去了。
　　同一时间，影佐要通了李士群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