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滩初次风云》猫咪的翅膀

269、我会在你身后

　　走进办公室的阿初还是没有敢去看舒尔身后的两个人，他似乎觉得只要自己不看这一切就不会是真的，可是一声轻轻的“大哥”彻底击碎了阿初的幻想，他呆呆地看着这个叫他大哥的人，虽然现在他做了伪装，可是就是他的阿次！
　　“阿四，守在门口，大哥，你立即和我换衣服。”阿次不敢多说其他的，他只能用这样命令的方式让自己的心不乱，近卫在一旁也呆住了，因为他已经看到除去脸上伪装的阿次，的确长得和荣院长一模一样！
　　“舒尔先生，立即按照我们的约定给武田打电话，告诉他你已经确认疫苗，要求他立即进行交易，理由是你们已经接到命令，不日将撤离上海，如果拖延交易取消。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如果今天你能完成这件事，我确保你的安全，立即放你走！大哥，听着他电话里讲什么。”阿次看向了近卫，他们口中的日本医生。
　　“您好，我是杨慕次，同样作为军人我敬佩您！因为从我们踏入军营的那一刻，服从就成为我们的天职，可是您最终为了正义选择了所谓的背叛，我相信将来不论是中国人民还是日本人民都会感激您的这种‘背叛’的！”说完阿次对近卫行了一个军礼，这是军人对军人的敬意！
　　明知九死一生也甘愿前来，只为了拯救更多的人！近卫不再纠结了，他也对着杨慕次敬了个军礼，“我敬佩你们兄弟，我愿意为自己的国家犯下的错误做些力所能及的补救，请您相信我！”
　　“近卫先生，如果我不相信您，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阿次冲着近卫笑了笑，开始脱身上的军装，此时舒尔的电话已经接通。
　　武田接到舒尔的电话正想发作，因为他刚刚接到铃木大佐的汇报，一是汇报疫苗刚刚确认已经成功了，二是说德国领事舒尔突然带着两个人前来研究所，说是经过将军的同意来确认疫苗的进展，但是铃木感觉有些不妥，特前来向武田将军核实。安然的汇报没有说是带了两个日本军官，这样会立即让武田怀疑，而武田的确一时也没有去怀疑舒尔身边的人，他很直观的认为这是德国领事馆的人。他的注意力被舒尔的不请自来给吸引了，就在他恼火的时候，舒尔的电话到了。
　　“对不起将军阁下，因为我接到了德国总部的紧急电报，明天将是我们德国商队从上海出发前往德国的最后一次航行，接下来要负责安排运送侨民返回德国，我已经接到了随时准备撤离的命令，所以我才急着要来确认疫苗的进展，如果疫苗成功了，我们还有机会进行交易，如果还没有成功，那对不起将军阁下，我们只能按照原定的计划你自己想办法了。”舒尔对着电话说道，虽然听不到对面在说什么，但看舒尔的表情武田应该非常不满。
　　“将军阁下，现在生气对交易毫无说明，我现在刚刚确认疫苗已经成功，如果将军能够在今天晚上完成交易，我想还能赶上我们德国明早出发的货船，当然这一切由将军决定，我只是在完成我的工作，如果有让将军不高兴的地方，还请见谅。”舒尔一边说一边看了看一直拿枪指着他的阿四，而阿四就看着老板的脸色，只要老板脸色一旦有不对，他可就不客气了。
　　对面似乎犹豫了，舒尔捂着话筒轻声说道：“他说时间太仓促了，好像不想进行交易。”说完他有些害怕地看着阿次。
　　“告诉他，你在等他的答复，如果可以，你会立即通知货轮留出货舱，如果不需要祝他好运。”不能在这个话题上让舒尔和武田说太多，这样会让武田警觉，如果武田同意交易最好，如果不同意也以救出大哥杀了武田为首要任务，正金银行里的珍宝还有时间去想办法。
　　舒尔放下了电话，他很忐忑地说道：“他说他会到这里来见我，然后再决定。”
　　看来今天要一箭双雕几乎不可能了，不能再耽搁，先救人。
　　“大哥，你尽快换上我的衣服，然后和阿四押着跃春离开这里，雪狼在外面接应，告诉他今晚行动取消，让他通知龙涛。”
　　“不，我不离开，说好的，我和您一起行动的。”阿四急了。
　　“听命令，我们是两个人陪他进来的，出去是却少一个，会引人怀疑！快，大哥你赶紧换衣服。”阿次看着迟迟没有动作的阿初，急了。阿初从开始的恍惚中已经慢慢恢复，他看着阿次着急的样子，他不想再说任何有关兄弟之间的话，他也不想争论了，都争了这么些年，再争结果也是一样的，可这次不行，他一定要帮阿次完成任务，否则就算两兄弟都活下来了，因为未了的任务，阿次还是不会走，那么就赌上兄弟俩的命，就算死也死得痛快！相信阿次不会怪他的。
　　阿初突然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惊呆了举动，他拿起桌上的针筒刺进了舒尔的手臂，舒尔还没来得及喊出声，嘴巴就被阿初的手给捂住了，“如果喊，立即杀了你，我可以告诉你这个针筒是刚刚从病人身上拔下来的，如果你配合我演好戏，我会给你解毒，否则你将会像他们一样痛苦死去！”阿初的话让舒尔抖成了一团，脑海里浮现出他看见的惨状。
　　“荣院长，您？”近卫吃惊地看着阿初，他有些不敢相信荣院长会做这种事。
　　“对不起近卫，我不能让我的弟弟无谓的牺牲，我向你保证我会治好舒尔先生的，只要他配合我。”阿初说完看着阿次，“我们还有机会，只要武田能在这里和舒尔先生好好地谈一次，他应该会同意做交易，我就必须留在这里直到他们交易成功！”
　　“大哥，你胡闹！”阿次急了。
　　“你在和谁说话？我警告你，从小你就不敢违抗我的命令，长大了也不行！我做我的事，你完成你的任务，现在你是不是可以穿回你那身军装了？”
　　杜旅宁也带着人埋伏在医院的四周，就等着阿次的消息，他把大部分的人都集中在边角门处，留了四个人在大门口，一是留意大门口的动静，二是为了随时可以从大门处配合等会从边角门发起的攻击，一起解决门口的岗哨。杜旅宁自己坐在一辆停在角落的车里，后备厢里都是武器和弹药，包括足够炸了研究所的炸药，今天开车的司机一路心惊胆战的，生怕有个闪失。
　　从和阿次计划的时间来看，再过二十分钟武田就有可能出现了，不知道现在里面情况怎么样了？杜旅宁拉开车窗帘，对着角落里蹲着的一个烟贩招了招手，烟贩忙跑上来，递过一包烟。
　　“去看看边角门打开没？”说着杜旅宁从车窗递出一张钱，接过香烟。烟贩一哈腰，跑了开去，不一会就跑到了边角门，蹲了下来。
　　“大哥，我们没时间在这里讨论计划了，你和跃春尽快离开，阿四，快！帮我大哥换衣服！”阿次真的急了，这个时间大哥不配合让他心中大乱。
　　“阿次，你先听我说！我不是不配合，我是为了真正的完成任务！你明白吗？如果我真的离开了，武田即使来到这里，他的转移计划还是存在，如果东西不离开正金银行的金库，你们是没有机会的，听我这次，我有把握演好这场戏！只要舒尔在乎自己的命！”说着阿初看了一眼舒尔，舒尔连忙点头。
　　“大哥，你想怎么做？”
　　“让武田和舒尔在这里完成交易，只要武田通知银行守军可以进行交易，你们就可以带着舒尔前往银行……”
　　“不，大哥，是你们带着舒尔离开，我留下来！别再争了，我已经明白大哥的意思了，我同意！但是大哥你必须听我的，我留下来可以争取更多的时间，否则我们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今天晚上我们兄弟俩就让武田真正感受一下，什么叫兄弟同心其利断金！阿四，和我去跃春的房间，大哥，不管是否能完成交易，你必须想办法到跃春的房间和我交换，明白吗？”阿次看着阿初，阿初看到阿次的眼睛里居然藏着一种害怕，这让阿初的心忍不住的一颤。
　　“我明白，你放心，我会永远走在你后面的。”房间里的人听了都愣了，这什么意思？阿次明白，他看着阿初笑了，眼神中的害怕消失了，“谢谢大哥，对不起，我总是更自私一点，我保证会活着回去见你的。”
　　“我等你！这是最后一次我允许你可以先选择，下一次该轮到我了。”
　　“明白！”阿次重新穿上军官服装，再次转身对着近卫说道：“近卫先生，或许今天晚上不用您帮我掩饰身份了，可是我依然需要您的说明，说明我大哥摧毁这个可怕的细菌计划，同时也帮助中国人民留住被你们日本军队抢走的历史文物！您是一个正直的人，我不会要求您将枪口对准自己的同胞，我只是希望您可以保有您的正义和善良！”
　　“谢谢杨先生的理解，也请您放心，我不会加害荣院长的，他是我在中国唯一的朋友！”近卫的确不可能将枪口指向自己人，他能做到的就是保守秘密和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舒尔先生，如果你合作的好，我保证带你安全离开，否则你不用等病毒发作，今晚就会消失在这里，武田会毁灭所有知道秘密的人！”阿次在舒尔的耳边轻声说道，舒尔额头的冷汗直冒，阿四递过一块手帕，阿次接过替舒尔擦了擦汗，然后转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放下电话的武田虽然心中有些疑虑，可是调往华北战区的命令让他有些着急了，他命令佐佐木大佐立即赶往银行，等候他的命令。如果等会他见过舒尔后，的确可以完成交接，他是不会放过这个让自己解套的机会的。只要拿到舒尔的接收单，这批珍宝就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了。
　　安然看见走出房门的杨慕次和阿四并没有带着舒尔一起出来，愣了一下，这和开始的计划有些不同，眼前的到底是杨慕次还是荣初？
　　“铃木大佐，将军有令，他会前来和舒尔先生会面，现在我们需要让夏跃春带我们去他的办公室，据荣初的交待他有些研究资料放在夏跃春处，这资料绝对不能留下！舒尔先生的安全就由你负责了。”
　　“是，请问将军还有什么吩咐？”一口流利的日语，这是杨慕次！发生了什么事？安然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杨慕次。
　　“将军命令，加强戒备，今晚这里的一切都将结束，夏跃春在哪？”
　　“请跟我来。”安然前面带路，走廊上的几个宪兵立即立正，打开房门后，阿次先没急着进去，而是左右看了一下。
　　“难道你们的守卫力量就这么松散？我进来的时候已经发现你们在楼顶居然没有布防，这样的制高点为什么不设防？如果有敌人从对面楼顶利用滑索攻入，你们该怎么办？其他人都在楼下干什么？！”阿次的口气很严厉也很不屑，不满的看着铃木安然。
　　“那么请问秋野大佐，您有什么高见？“铃木也很不满，几个宪兵互相看了一眼，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秋野大佐居然敢这样对铃木说话，看来有麻烦了。
　　“高见不敢当，但是铃木大佐是否应该抽调几个人去楼顶设防，今天晚上这里不能有任何差错！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还请铃木大佐见谅，都是为了将军办事！“阿次从容地看着安然，她会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