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滩初次风云》猫咪的翅膀

255、暗夜躁动

　　秋山中佐被指定为监督荣初责罚的执行者，但是武田将军也交待了一句，不能出人命，他只想看到荣初求饶。
　　说实话秋山中佐对这个任务有些没底，他也清楚荣初的性格，连小野将军、影佐将军包括武田将军你自己都没能让他低头，他一个小小的中佐能有那么大的本事？而且他在研究所里也是有支持者的，近卫的军衔就比他秋山高。安然就是看到了这点，她知道真的到了紧要关头，近卫是会出面保护荣初的。
　　想要安宁的生活，路怎么会这么漫长？阿初从骨子里感觉到累，这或许真的和希望就在前面有关，越要接近目标了就越感觉自己快到了极限。阿初深深地吸了口气，走进了实验室，从现在开始他的意志要和自己的身体对抗四十八个小时！
　　秋山也想跟进去，被近卫拦住了，“秋山中佐，实验室非研究人员不得入内，这个你应该很清楚。”近卫从心眼里开始厌恶这些人，尤其是晚上铃木摧毁了自己对美好的向往。
　　“可是将军的命令……”秋山试图辩解。
　　“将军只是让荣院长四十八小时内不能休息，这个你放心我们会监督的，等离开实验室后你再负责监督就是了，难道你还不相信我们这些人看不住一个人？”真后悔来到中国，要接受这样丑陋的现实，近卫的心好冷。
　　看到近卫大佐的神情，秋山知道自己坚持没有用，再说了里面还有赤阪，这个和荣初水火不容的人应该不会让荣初好过的，“是，那我就在外面候着。”
　　近卫也没多和他废话，也走进了实验室，一眼就看见荣院长已经坐到了显微镜前，似乎外面发生的事和他无关。阿初在找一种让自己暂时忘却和逃避的方法，就是让自己沉浸到研究中去，否则他没有把握他能支持多久？
　　“阿次，你先别紧张，放松些，”看到阿次紧张的样子，杜旅宁先慌了，那天晚上就是他提到想让杨慕初收集情报刺激了阿次，“你大哥不会有事的，你忘记了他手中的疫苗，日本人投鼠忌器不会动你大哥的，估计也就是去询问银行的事情，如果真有事刚才那个夏院长估计也没机会过来了，是吧？”
　　听着杜旅宁的分析，阿次似乎相信了，有些半信半疑地看着杜旅宁但是身体渐渐放松了。
　　“还疼吗？”
　　“不疼了。”
　　“还嘴硬，阿次，武田的计划你不用管了，这个是我答应你大哥的，银行的事你虽然是擅作主张，但是效果是好的，我也不怪你，从现在开始就给我好好的养病，如果让我再看到你不要命的行为，我先毙了你，省得让人操心！听到了没有！”
　　“是！处座。”阿次笑着回道。
　　“行了，你好好歇着吧，我先走了，你不准动！”看到阿次又想下床送他，杜旅宁命令道。
　　“老师您路上小心。”阿次听话的没有下床，目送着杜旅宁离开他的房间，听着杜旅宁下楼的脚步声，阿次长出了一口气，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刚才的汗是假的，现在的是真的。
　　大哥那里情况怎么样了？武田和水井会对大哥做什么？跃春有没有回到医院？银行矛盾的激化会不会让武田恼羞成怒？阿次的心悬到了嗓子眼。
　　等送走杜旅宁，晓江和雅淑赶紧上楼，阿次已经起身，看着两个人询问的眼神，阿次点了点头笑了，晓江和雅淑长出了一口气，这个病装的总算是过关了。
　　“晓江，你陪大嫂去休息吧，我去问问阿四今天龙涛那里有什么新情况。”
　　“阿次，你别太累了。”雅淑不放心地叮嘱着。
　　“放心，大嫂，我问一下情况，马上就休息，你先去睡吧。”说完阿次对着晓江点了下头，晓江明白，赶紧拉着雅淑去休息。
　　走下楼的阿次将阿四拖进了大哥的研究室，然后听了听楼上的动静，确定没有人走下来，才低声地说道：“你赶紧去一趟医院，今天晚上武田和正金银行的水井英吉去医院了，估计是去找大哥麻烦的，有可能你没有办法见到我大哥，但是一定要见到跃春，要想办法让跃春见到我大哥，了解一下关于银行他们都谈了什么？另外我上次要的图纸画好了没？如果画好了也一起带回来，小锅盖那里有没有新消息？让他观察一下研究所有没有防守死角，要快！我感觉日本人没有多少耐心了。千万别让我大嫂知道。”
　　“明白，那我先去了。”
　　“嗯，小心。”
　　希望大哥还没有失去自由，如果行动受限制了，后面的事情就更麻烦了，走出研究室的阿次抬头就看见晓江站在楼梯上，一脸担忧地看着他，他走上楼梯轻轻地抱住了晓江，“别担心，不会有事的，今晚你留下吗？阿四不在，没人送你回去了。”
　　“我还是回去吧。”晓江心中不想走，可是嘴上却说的是走。
　　“那你路上小心。”阿次轻轻地放开了晓江。
　　“嗯，我会的，你也早点休息，阿初那里不会有事的。”晓江心有些乱，她有些迟疑地往楼下走，刚走了两级楼梯，手就被阿次抓住了，“留下来，你放心，我只想让你陪陪我，行吗？”
　　晓江没有说话，只是低下了头，阿次牵着晓江的手走下了楼，他要等阿四带回大哥的消息，晓江静静地坐在边上陪着他，不一会就感觉到阿次的头渐渐地靠在了她的肩上，平稳的鼻息，有晓江在身边的阿次感觉很安宁，不自觉的就放松了下来，晓江小心翼翼的将阿次的身体慢慢地放平，让他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然后伸手拖过沙发上的毯子给阿次盖上，睡着了的阿次长长的睫毛似乎还会微微地颤动，晓江忍不住用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阿次的眼睛微微的动了一下，晓江赶紧停手，还好没有弄醒他。
　　此刻的阿次没有骄傲、没有霸气、没有敏锐、没有固执、没有戒心也没有仇恨，他只是一个疲倦的孩子在晓江的身边寻找着安宁和温暖。看着小憩的阿次，晓江的心柔软得有些疼痛，她有种怎么爱他都爱不够的心痛感觉，如果能早几年这样爱他该多好？！晓江忍不住用手指碰了碰自己的嘴唇，然后轻轻地触了触阿次的嘴唇，不知是不是错觉，晓江似乎看见了阿次嘴角的笑意。
　　楼上的雅淑悄悄地退回了房间，她的阿初还好吗？雅淑呆呆的坐在床边望着窗外。
　　坐在车里的杜旅宁心中有些内疚，阿次为了帮助他完成行动都把自己累到再次病发，他居然还在怀疑他，这让杜旅宁有些生自己的气，为什么就是对阿次的事这么敏感？其他的学生也没见自己会相信那么多年但也怀疑那么多年的，他和阿次的师生缘分真不知道是什么缘分？
　　跟着武田回到梅机关的安然，心中也不好受，虽然她是为了救荣初，可是荣初能受得住这样的惩罚吗？在武田面前如果戏做的不真反而会让荣初更加危险！希望荣初能明白自己的苦心，也希望他能熬过去，熬过这最后的黑暗。
　　不知道杨慕次有没有收到自己的消息，他看了这些会想到什么？安然默默地靠着窗户，想着已经刻在自己脑海了的几个电文，思维在夜空中跳跃着。
　　阿初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研究中了，时间对于现在的他而言是不存在的，时间就是显微镜下细胞的变化。看到这，近卫倒有些放下心来，他不希望荣院长是带着不安和恐惧在工作，那样对人的心理将是更严苛的考验。
　　回到医院没多久的跃春就看见匆匆赶来的阿四，他吓了一跳，还以为阿次真的出了状况，等阿四说明来意，跃春才放下心。他回到医院已经听说了一些，虽然情况有些恶劣但还不至于有危险，可是怎么见到阿初就有些麻烦了，就算见到阿初也被人盯着，无法交谈。
　　阿初突然站起身往外走，赤阪忙拦着。阿初面无表情的说道：“连去洗手间也不行吗？如果你要跟尽管跟着。”说着也不管赤阪听懂没拉开了实验室的门，秋山正站在外面，一看是荣初走了出来，也忙挡在前面，阿初没动，只是看着他们两人。
　　“你们让开，荣院长需要去洗手间，难道这你们也要阻拦？”近卫有些生气的说道。
　　“近卫先生，我还需要出去打个电话，告诉我夫人这两天我不能回去了，否则她会很担心，不知道可不可以？”阿初看着近卫，现在只能靠他了，他必须想办法见到跃春，告诉他关于银行的事。
　　“当然可以，武田将军并没有限制您的自由，等会我陪您过去吧。”近卫想尽可能的帮助荣院长，阿初笑了笑，刚想说谢谢，已经听到武藤翻译的赤阪发话了，“不行，这四十八小时你虽然没有失去自由，但是只能在研究所内行动，要打电话可以在这里打，秋山中佐，你等会好好跟着荣初，明白了吗？”
　　“是，明白！”两个都是大佐，我都得听，秋山心中暗暗郁闷着。
　　“赤阪君，你！难道荣院长是你的犯人吗？”近卫火了，他今天晚上真的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武藤赶紧走过来做和事佬，“近卫君，就让荣院长在这里打电话吧，赤阪君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想更好的保护好荣院长，您说是吧？荣院长，就委屈您一下，这两天就留在研究所吧。”
　　“你们争完了吗？我现在可以去洗手间了吗？电话我可以在这里打，近卫先生，谢谢你！”阿初看着近卫点了点头，然后自己也不管身后是谁跟着他，走进了洗手间，关上洗手间的门，阿初像散了架一样靠在门上，怎么办？见不到跃春怎么告诉阿次，万一阿次他们因为担心他而放缓了针对银行的计划怎么办？现在这个情况退已无可退，只能继续刺激武田，让他失去冷静才能出错，安然或许才能有机会窃取情报，虽然这样一来自己会非常危险，疫苗虽然是救命符，但是武田的容忍极限到底在哪里没有人能说得准，可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
　　该怎么告诉阿次他的情况和想法？阿初皱紧了眉头，等会打电话的时候赤阪一定会让武藤一起守着，这样语言上的优势就毫无用处，门外已经传来了秋山有些不耐烦的踱步声，不能呆太久，阿初压了一下开关，哗哗的水声响起，然后打开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