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滩初次风云》猫咪的翅膀

213、步步为营

　　龙珑这两天有些心烦，苏苏开始上班了，阿豹哥也找不到，成天呆在家里太无聊了，她突然想自己开个服装店，她学的就是服装设计，也开在南京西路上。
　　龙涛对这个妹妹是百依百顺，这总比她每天到外面去闯祸好，于是这两天龙涛也跟着这个妹妹转悠，选中的店址正打算装修呢，接到手下的通报才匆匆赶回家，荣老弟正等着他。
　　还没等龙涛说话，就听见身后龙珑惊喜的声音，“阿豹哥，你来啦。”
　　然后就见这个妹妹跑过自己的身边，冲到了阿豹的身边，满脸的兴奋。龙涛一看，得，妹妹早就自己选了人了，自己还在那里瞎操心。阿次站在边上笑着看着，没说话。
　　“龙珑，别闹，”阿四有些难为情，“我们有事要谈，等会再陪你玩。”
　　“我什么时候闹了？”龙珑已经看见站在一边的阿次，“你也来了？你是来找我哥哥的吗？”
　　“是。”阿次微笑着回答，有这么个妹妹倒也不错，开心果一个。
　　“你不是青帮的吧？”
　　“不是。”
　　“我就说嘛，青帮里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那你是做什么的？”
　　“龙珑，你先上楼去，我和荣老弟有事要谈，小孩子别问这么多大人的事。”龙涛想阻止龙珑的好奇心。
　　“我不是小孩子了，你没回答我，你是做什么的？上次我就奇怪阿豹哥怎么会做了你的司机？”眼前这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本事？龙珑真的好奇了，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阿次。
　　“龙珑，别闹！上楼去！”龙涛有些挂不住了。
　　“龙哥，没事。”阿次笑着阻止了龙涛，“我是荣氏企业的老板，你阿豹哥是过来帮我做事的，不只是我的司机，我们是朋友，这样说你明白了吧？”
　　“你就是荣氏企业的老板？那你就是苏苏的老板喽？”
　　“嗯，可以这么说。”
　　“那你可要对苏苏好点，如果你欺负她我可不答应。”
　　“一定，我不会欺负你朋友的，这下你放心了吧？可以让我和你哥哥谈事了吗？”阿次笑着看着龙珑，看着这样的眼神龙珑莫名其妙的心中一乱，一低头，跑上楼去了。
　　“对不住啊，这个妹妹被我宠坏了，”龙涛有些尴尬，阿次倒不以为意，“龙珑很可爱，我也希望有这么个妹妹，成天无忧无虑的，多好！龙哥，咱们去你的书房谈吧。”
　　龙涛一听，就知道荣老弟有要紧事要说，“好，”三人进了书房，阿四从身上掏出了静安区别墅的图纸，以杜月笙的精明怎么会不留下图纸，当然这是不会给日本人的。
　　阿次并不清楚武田为什么要用那栋别墅，但是他不能不早作打算，今天他来找龙涛就是谈这事的。
　　龙珑上了楼，还觉得自己的心跳加快，怎么回事？这个人的眼神和笑容不能对视，太吸引人了！不行，不行，胡思乱想什么？自己喜欢的是阿豹哥，怎么可能会对这么个陌生人动心，一定是因为青帮里从来没有见过长这样的才会如此！龙珑把自己扔在了床上，可是眼前总是晃着那个人的笑容，疯了！
　　“这是什么？”看着图纸龙涛有些不明白，阿四退到书房门边，这样他可以注意到房门外是否有人偷听。
　　“龙哥，这是杜老板以前在静安区的别墅，原来是属于犹太富商哈同的，前几天武田从我手里征用了过去，我不清楚他要做什么，可是这个武田很难缠，我们需要小心对付，龙哥，你看，这个别墅下面有不少暗道，我想应该是当年哈同为了安全为自己做的退路，这些日本人并不知道，我想能不能从外面也打个暗道，和别墅里的暗道连通，只是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因为这几天日本人正在整修别墅，万一他们发现了暗道，那我这个计划也就不用实施了，如果他们没有发现，我们再布置，只是现在我需要找个信得过的人出面，将别墅附近的店铺给租下来，买下了也行。”
　　“我明白了，你荣氏不方面出面，这个自然是我去办，刚好龙珑想开服装店，我就用这个名义去租店面。”
　　“不，龙哥，千万别把龙珑给扯进来，我不想让她有危险。”听到这话，阿四心中忍不住一动，似乎自己都没这么自然的想到这些，这兄弟俩似乎天生就对别人会发自内心的关心，龙涛听了也是大为感动，哎，真是可惜，成不了自己的妹夫！
　　阿次可没想到他非常自然的一句话，让屋里的另外两个人生出这些感慨来，他依然低头看着别墅图纸，哈同的密道真是巧妙，如果早点注意到这个别墅就好了，秘密电台都可以设在这里，不过现在也好，说不定可以用来对付武田。
　　阿次有种越来越强烈的感觉，这个武田一定是在安排什么重要的事，否则他不会匆匆结束存在疑点的案子。而且身为上海宪兵司令部长官的小野去了南京迟迟未归，上次那个神秘人的电报中提及执行秘密任务，这两者会不会有关系？所以阿次需要未雨绸缪，在医院和别墅都要做好安排。
　　龙涛看了一眼还在琢磨图纸的阿次，忍不住的关心道：“兄弟，你怎么看上去精神还是不太好？难道一直都没好好休息过？”
　　“呵呵，谢谢龙哥关心，我很好，大概最近少晒太阳吧。”这话倒也不假，阿四想说话，阿次用眼神阻止了他，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事情上。
　　“龙哥，那租房的事就拜托您了，阿四，把银票给龙哥。”
　　“阿豹，你敢给我试试？！我说过了，只要是对付日本人的事，我绝不收一分钱，兄弟，你要是再提钱，以后你就不用来找我了！”龙涛的话让阿四的手停在了胸口，他还没得及掏出银票。
　　“好，是小弟错了，龙哥息怒，以后绝不和您提钱的事。”说着阿次又看了一眼阿四。
　　“龙哥，我出去打个电话，你和荣先生先聊着。”说着阿四退出了书房，站在几米外看着四周的动静。
　　“老弟，有什么话是不能当着阿豹说的？”龙涛自然懂这是阿四故意出去的。
　　“不是，他在外面帮我们看着点，我没有事是会瞒着他的，我心里把他也当兄长，是一家人。”
　　“那你想和我说什么？”龙涛表情也严肃起来，这么谨慎一定很重要。
　　“龙哥，你想过恒社的将来吗？或者说你自己的将来？如果有一天日本人被打败了，龙哥你会做什么？还是做帮会替人做打手？”
　　“将来？”龙涛重复着这个词，他是真没想过。
　　“是的，将来，你看龙珑，这么天真可爱，难道以后也让她在帮会里讨生活？”
　　“当然不会，我绝不会让龙珑进入帮会的，这不是好人呆的地方！”
　　“可是龙哥，你是她大哥，你觉得她能离开吗？”
　　“老弟，你到底想说什么？直接告诉老哥就是了。”
　　“我希望龙哥的将来能做一个真正的人，而不是为他人卖命的傀儡！杜老板的确在对日本人的事情上很有骨气，可是龙哥我也不怕告诉你，对杜老板其他方面做得事兄弟我是不赞成的，巧取豪夺、杀人越货、残害同胞、勾结官府、荼毒百姓他哪件没有干过？义气也分正义与非正义，我与龙哥不打不相识，而后意气相投成为至交，可是龙哥你仔细想想我和你之间的义气与你与杜老板之间有什么区别？”
　　龙涛沉默了，荣老弟这番话像是当头棒喝，他说的杜老板做的那些事他龙涛也有份参与，可是他从来不敢在龙珑面前提起，为什么？因为觉得丢脸！
　　“我与老弟你是肝胆相照，与杜老板是主仆之义。”
　　“对，龙哥，我们是真正的兄弟，所以我更希望龙哥能做有意义的事！而不是浑浑噩噩的过日子，被后人耻笑。”
　　“那兄弟需要我怎么做？杜老板对我有恩，我不能背信弃义。”
　　“龙哥，我并没有要您对杜老板忘恩负义，我只是希望龙哥可以选择大义，为穷苦百姓为这个多灾多难的国家多做些事的大义！”阿次坦诚的看着龙涛，眼前这个人是个血性汉子，只要耐心引导一定能走到正确的道路上来的。
　　“兄弟，我一直就觉得你与其他人不同，你能和我说这些话，老哥我心里感激，你让我好好想想该怎么做才是对的，”要让龙涛一下子就脱离杜月笙也不可能。
　　“当然，怎么做还是龙哥你自己做决定，兄弟绝不勉强，那我先告辞了，回去晚了，我那个大哥又该唠叨了。”
　　“你们俩真的长得一模一样？真想见见，看看我对那位真的荣先生会不会有兄弟的感觉？”龙涛说完笑了起来，阿次也乐了，“一定有机会的，只是我担心到时候龙哥您会真的弄不清楚谁是谁的？”
　　“不会，你我是过命的兄弟，这种感觉别人代替不了！”
　　“龙哥会离开杜老板吗？”回去的路上阿四忍不住问到。
　　“不能急，需要给他时间考虑清楚，但是我相信他会做出正确选择的，”阿次像是想到了什么，“去一下先施百货，我想买点东西，然后咱们再回家。”
　　“好，去给俞小姐买礼物？”
　　“看来我是什么事都瞒不了你了，这么长时间我从来没有送过礼物给她，不过阿四，我还真没想好买什么，这方面要是有我大哥一半的水平就好了！”阿次有些挠头，可是他就是想买个东西给晓江。
　　“只要是您买的，无论什么俞小姐都会喜欢的。”阿四肚子里偷乐，原来杨先生也有没招的时候啊。
　　“你是越来越会说话了，等会你在楼下等我一会，我买了东西就下来。”
　　“我还是和您一起上去吧，万一又出什么奇怪的事呢？”
　　“行了，总不会有人在我身边坠楼吧？”
　　“难说！”听到阿四简短有力的回话，阿次无话，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