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滩初次风云》猫咪的翅膀

164、明天

　　“阿次，我们离开这里，不要管什么鬼任务了，他们这根本就是要你的命！”听到晓江说的任务和杜旅宁就这么句“望阿次珍重”，阿初忍无可忍了，“你在这里费心设局要助他脱困，可他呢？该死的，当初就应该杀了他的！要不是他，雅淑也不会吃这么多苦！”
　　“阿初，都过去了，你先别生气，听听阿次怎么想？”雅淑始终是阿初的消防员。
　　“还想什么？阿次，你别打算接这个任务，这不可能！大不了你这个军统少校不干了，我想你的组织也不会看着你去送死吧？！”
　　“大哥，你先冷静一下，让我想想……”说到底阿次也很意外，重庆这是从哪里得来的情报？这个任务怎么会是戴笠亲自下的？杜旅宁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阿次没有去想这次任务的艰巨，而是先分析起了来龙去脉。
　　“晓江，还有什么别的情况吗？”
　　“阿次，你想干什么！？”阿初又毛了。
　　“大哥，你总得让我先弄清楚情况再做决定吧？”
　　雅淑也紧紧拉着阿初，火大的阿初只好咽回了口中想教训阿次的话，先听晓江怎么说。
　　“是美国情报机构截获的电文转给了重庆，这次任务并不是下达给上海军统站的，而是直接下达给杨慕次少校，上海站做配合……”
　　“做配合！说的好听，就是送死的事让阿次去做，邀功的事他们去做，做梦！惹急我了，我找人先做了他们，看你们那个杜旅宁还能做什么？阿次，细菌实验的事你别插手，这个由我来对付，你相信大哥，我一定会找到破解的方法的！”阿初是真急了，如果情报属实，这两个细菌专家携带病毒前来上海，一定是防护周密，如何下手？还要求尽量活捉？军统无人可用，地下党不能暴露，难道靠青帮混混？
　　“大哥，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破解方法的，可是你我都清楚这个任务不接也得接，就好像当初你不得不答应杜月笙一样，我们兄弟俩的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除非我们真的从此隐姓埋名避世度日，我做不到，大哥你也做不到，你放不下那些还受病毒威胁和折磨的同胞，我也不可能离开我的战友们。一家人能守在一起很幸福，可这样的幸福如果要用愧疚作为代价，我相信大哥会和我一样难受。”阿次很冷静，这就是他的生活，安逸和温暖只能是他生活中弥足珍贵的片段，但对他而言这些已经足够了，他转头看着晓江，从晓江进来就看见她的眼睛红红的，阿次知道晓江一定是接到这样的任务后痛哭过，她是如此的揪心。
　　阿次冲着晓江笑了笑，走过去当着大哥大嫂的面，将晓江拥入怀中，轻声地说道：“不用担心，相信我，我们一定能闯过去的，我把我的未来交给你！”
　　晓江没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阿次，她会用生命去守护阿次的未来。
　　阿初和雅淑不知什么时候双手也紧紧相握，阿次说的对，既然要面对就一起面对，生死都在一起。
　　阿次将自己关进了书房，他需要冷静思考、理清头绪，直到雅淑来敲门，阿次才打开房门，跃春赶到了。
　　看着坐在客厅里的跃春、晓江、大哥大嫂还有阿四，阿次心中很踏实，这么多关都闯过来了，这次也一定可以。
　　“阿次，先说说你的想法吧。”跃春先开口了。
　　“好，我把我分析的情况理了出来，咱们一起来商量推敲一下，先从杜旅宁的电报说起，很明显这次不是他的指令而是戴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意思很明显，如果抓不到或者解决不了这两个人，那么戴笠会直接对大哥下手以期打乱日本人的细菌计划，而如果大哥出事也代表了我的消失，至于可借外力指的就是跃春你们了，戴笠默许了我们可以暗中寻求地下党的帮助，我想这两天杜旅宁就很可能会故意透露消息了，跃春，我们首先要弄到这两个人的行程消息，这个很难，我想不出他们会和什么人有关系？梅机关？南京还是宪兵队？”阿次在纸上画了个大大的问号！
　　“阿次，先把问题放到一边，等会再想，继续说下去，先让我们了解你所有的想法。”阿初提醒着。
　　“是，大哥，我再说这个任务的结果，我的想法是完成一半，”说着阿次看了看屋内的人，所有人都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阿次，完成一半是什么意思？”晓江忍不住问道。
　　“截杀会让事情立即暴露，无法不能拖延时间，而活捉送往重庆难度太大，我们没有这个能力，一旦暴露反而会让日本人变本加厉，我想先用调包计然后嫁祸吴世宝，制造一起类似绑架案？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把两个任务合并成一个来完成，一箭双雕，唯一的问题是我担心时间不够，因为我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什么时候到上海，还有他们的姓名和样貌特征。”
　　“阿次，你的意思是说把他们携带的病毒先调包出来？”
　　“是的，大哥，这样一来我们的手中就拥有了原病毒，可以供你实验使用，而此时日本人还不知道，这样就给我们争取了时间，而后我们制造假像，这两人遇到了抢劫，病毒下落不明。可这一切都是理想情况下的假设，如果这两个人是重兵防护，这计划就无法实施，到那时唯一能动手的地方就是医院的研究所了，这是备选方案，但如果在研究所动手，就非常有可能暴露身份，我们要做好撤离的准备。”
　　“等一下，如果在研究所动手，你想怎么做？”阿初心中已经猜到七八分了。
　　“你和大嫂先离开，我会假扮你进入研究所，这是唯一的选择！”
　　阿次的语气不容置疑，阿初看着他也很冷静地说道：“杜旅宁有句话说对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阿初阿次，你们先别这样，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步，我倒觉得阿次的调包和嫁祸未必不可行，关键是我们先仔细想想，有什么地方是有可能了解这两个人的信息的，他们有可能的路线？”跃春打断了兄弟俩。
　　阿次转头看着他，“跃春，我考虑过，如果这两人是从日本直接过来，那很可能直接抵达上海，如果是从东北过来，就会经过天津或者南京。”
　　“等等，跃春，我想到了，有一个人有可能会有我们要的情报，赤阪！他是研究小组的负责人，所有的试验标本都是经过他的手，所以这两个细菌专家前来的接头人也一定是赤阪！”阿初突然灵光一现，怎么刚才没有想到这个人？
　　“对啊，阿初，他很有可能知道，这是个机会！”跃春很兴奋，屋内其他人也都精神一振，这的确很可能是个突破口，可马上阿初就皱起了眉头，“跃春，有问题，你和我都不懂日文，我和赤阪的交流是通过近卫，就算赤阪知道他也不可能让近卫翻译给我听吧？”这的确是个问题，就算有机会进赤阪的房间，跃春和阿初也找不到情报。
　　“大哥，我假扮你进研究所，想办法混进赤阪的房间去。”
　　“不行，你进医院太容易露陷了，万一有个什么情况你怎么应付？不用近卫他们，一个护士就能看出你是外行！”阿初直接否决，在医院里经常会遇到医生护士询问问题，阿次进去不现实。
　　“我去！你们别忘了，我懂日语。”一直没说话的雅淑开口了，“我去医院看我丈夫，这理由不能再充分了吧？”
　　“雅淑，你……”阿初犹豫了一下，然后笑了，“好，雅淑，就看你的了！”
　　“放心，阿初，我比你有经验。”雅淑笑着看着阿初和阿次，“阿次，你别拦着，你该知道的，我们不可能不参与，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的分担。”
　　看着大哥大嫂，阿次担心着但是心中暖暖的。
　　“阿次，那这样针对李士群的离间计还继续进行下去吗？”阿初不无担心，过于复杂的关系很容易出现破绽。
　　“大哥，这也是我有些拿不定主意的地方，从樊济云这里得来的信息并不能确定吴世宝他们和黄金劫案一定有关系，还需要查下去，我原本的计划是如果有关系最好，没有就制造关系，我们的目的只是需要日本人起疑心，可是现在突然又出现这个情况，嫁祸给吴世宝或许不难，可是时间上很可能配合不好，但是……”
　　“但是你的离间计还是需要继续进行下去，而细菌计划也势在必行，对吧？”
　　“是，大哥，现在不可能停下来，因为樊济云这里已经撬开了，如果我们停下来，就必须想出其他的方法填上这个已撬开的口，所以我们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如果两个任务能结合起来是最好，结合不到一起也不能放弃！”
　　“如果，我是说如果，吴世宝提前发现了我们的意图呢？”
　　“大哥，这是关键，我们这次还是一样，抢时间！阿四，明天你去找樊济云，就说杜老板要找顾宝林问件事，让他配合，否则立即封了他的大世界，抓到顾宝林后把他带到四码头仓库去，不要让他看到你的脸。”
　　“清楚！”
　　“阿次，你这是？”跃春有些意外了，这会不会太仓促了？
　　“跃春，樊济云和吴世宝之间的联络人是顾宝林，我这么做一是不让吴世宝有机会从樊济云这里听到风声，二是也是让樊济云卷进来，这种人为了保命绝不会说出去他也参与了此事。如果这两个日本细菌专家来上海的时间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快，那就先解决吴世宝，省得夜长梦多。”阿次的脑子在快速的筹谋着，起初的想法是好，但那实在太多的运气成分，不能等，先抓住眼前的线索追下去，或许会有意外的收获。
　　“跃春，我需要雪狼参与此事，他和阿四配合抓人还要负责看押住顾宝林，还有大哥大嫂，赤阪这里有情报最好，没有不要勉强，记住，雅淑，不能恋战，我们还有时间，无论是从东北过来还是日本过来，都需要几天的时间才行，千万别心急！”
　　“阿次，你放心，我明白轻重。”雅淑很沉稳，她早已历练出来了。
　　“晓江，回复上海军统，杨慕次接受任务，以死效忠！他们会转给杜旅宁的。”
　　明天，会是漫长的一天还是短暂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