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滩初次风云》猫咪的翅膀

119、冰释前嫌

　　不用等到阿初找跃春算账，跃春听到阿初不舒服赶紧过来看他，经过休息的阿初没那么难受了，看到跃春进来，他坐起了身体，看着跃春，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阿初，你没事吧？”
　　“赔偿我的损失。”说着阿初对着跃春摊开了手。
　　“损失？什么损失？”跃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如果不是你说我喝咖啡会出事，我会躺在这里吗？”阿初的不讲理让跃春哭笑不得，“我说荣大院长，你这真是不识好人心啊，我提醒你少喝反而是我的错啦？早知道这样，我让你再多喝两杯，起码现在你还没力气和我要赔偿。”
　　“等等，跃春，你刚才的意思是说我是狗咬吕洞宾？”
　　“我可没这么说，这是你自己说的。”跃春对付阿初也有偏方。
　　“阿次，你确定你这次来重庆是安全的？”雅淑已经平静下来了，她还是担心阿次的安全。
　　“放心，雅淑，我不会在这里多逗留的，我见过荣升就会返回上海的，你按照我说的做就是了，杜旅宁一定会让荣升送你回上海的，只是雅淑千万记住不要告诉大哥你曾经是夜莺的事情，我担心他会做冲动的事，杜旅宁的这笔债我会要回来的，我不希望你和大哥再涉入其中。”
　　“可是，阿次，这样瞒着阿初？”雅淑没有把握。
　　“雅淑，不是瞒一辈子，只是现在不能说，接下来大哥即将面临更严峻的考验，我不希望他分心，等以后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再告诉他真相，雅淑，你明白吗？”
　　“好，阿次，我听你的，你身上的伤好了吗？”雅淑看着一脸倦容的阿次，这段路看来累的不轻。
　　“没事了，真亏了你了，雅淑，真的谢谢你。”说着阿次环顾了一下四周，简陋的小屋几乎没有什么摆设，一直过着大小姐生活的雅淑居然可以蜗居在这里。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见荣升？我看到过他的声明，这是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就是我冒充大哥得罪了他，所以我来解开这个心结，我下午去见他，只是要换一下身份。”说着阿次打开了行李箱，里面还放着一套行头，见荣升可不能装成穷教书先生了，进荣家的基本都是生意人。
　　“好，阿次，那你先休息一下，等会我叫你。”雅淑说着就去给阿次铺床，阿次没有反对，他的确有些困了，火车上真的没办法休息，不一会他就沉沉睡去了，雅淑静静的坐着，看着熟睡的阿次，她还有些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实的，终于还是咬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很痛，雅淑笑了。
　　守在门外的阿四四下看了看，到附近找了家茶室坐了进去，眼睛一直看着74号的门口，看来杨先生此行的目的已经完成了一半了。
　　荣升自从发出那则登报声明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提起阿初这个名字，家中的人也都小心翼翼的忌讳着，这个大少爷对初少爷的感情很深厚，虽然有时也是大家长制，可谁都看得出他是真的疼阿初，尤其大小姐也离开后，初少爷对大少爷就越发重要了。
　　重庆也能看到上海的报纸，只是滞后一些时日而已，偶尔报纸上会有初少爷的消息，下人们和大太太都会小心的藏起来，他们并不知道荣升早就察觉了他们的意图，他的内心渴望阿初有一天会迷途知返，可是报纸上的新闻往往是上海荣氏又收购了青帮的什么产业，或者是仁济医院怎么和日本人合作了，这让荣升陷入深深的失望中。他很后悔当初没有强迫阿初离开上海，不应该撕毁那张卖身契的，如果有那张卖身契，即便阿初再怎么埋怨他，他也要逼着阿初远离这一切。
　　这日午后，荣升照常在书房里画画，门外突然有人来报，说是有个人前来求见大少爷，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大少爷说，和上海有关。
　　荣升心中一动，上海？只有阿初还在上海了，他吩咐下人赶紧让人进来。不一会，走进一个穿着西装打扮的斯斯文文的人，有点眼熟可是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只见来人笑了笑，“大少爷，能单独和您谈谈吗？”声音也耳熟，荣升对着下人挥了挥手，下人关上书房门走了出去，只见来人摘下帽子和眼镜，撕去嘴上的胡子，荣升瞪大了眼睛，“阿初？！”
　　“嘘。”阿次赶紧示意大少爷低声，“我不是阿初，是杨慕次。”
　　“你是杨慕次？”荣升有些不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人，他见过穿着军装的杨慕次，可是眼前这个人这幅装扮真的更像阿初。
　　“是，我是杨慕次，这次来是想向大少爷解释一件事情的，希望大少爷见谅，当初在荣公馆见您冲撞您的不是我大哥，而是我。”听到杨慕次这么说，荣升愣住了，这怎么可能，他居然没有察觉，可是荣升很快相信了，因为他了解的阿初那天的反应的确非常反常。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荣升的语气中有几分责备。
　　“形势所逼，我想大少爷还不知道您当时已经被军统盯上了吧，而且当时大哥正在生病，我没有选择，只能用这种方式来保护你们两位，”荣升不是笨人，他立即明白了杨慕次在说什么，那那则声明？
　　“您放心，大哥知道真相，所以他相信将来等大少爷了解真相后，他还是您的弟弟。”荣升有些动容了，这个杨慕次真的很敏锐。
　　“难道你这次来重庆就是为了向我解释这些？”
　　“不是，我需要大少爷的帮助，我考虑了很久，您是最适合的人了。”阿次很坦白。
　　“什么事？”
　　“我和荣华是同志。”说完阿次看着荣升，荣升诧异的看着杨慕次，他不是军统吗？怎么会和荣华是同志？
　　“我们曾经非常相爱，当初荣华牺牲自己的时候我愿意以身相替，”阿次继续说着，“现在我需要继续我们未完成的事业，所以我需要您的帮助。”
　　眼前的杨慕次非常真诚，说到荣华的时候声音有些发颤，荣升的心中也忍不住一颤，这个妹妹的音容笑貌一直在荣升的脑海里，他信任眼前的杨慕次。
　　“说，要我做什么？”
　　“和小姐又回到重庆了，我需要大少爷亲自送她回上海，和我大哥团聚，过几天和小姐会来找您的。”
　　“这个没有问题，雅淑也算是我的家人，还有呢？”
　　“我需要您随时准备重新接手荣氏企业，您也听说了最近荣氏收购了不少产业，这个是我为我们的组织建立的，为了将来准备，可是我和大哥都不能保证自己可以长久的经营下去，所以我需要找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去接管，而您的身份是最合情合理的，如果交给别人会引起他人猜疑，但是将来我交到您手里的产业需要您交还给组织，您能做到吗？”
　　荣升看着眼前这个杨慕次，他的妹妹居然没有机会和他一起走下去，真是太可惜了，“没问题，为了荣华我可以连原来的荣氏也一并贡献出去。”荣升的妻子和妹妹都是为了同一个事业牺牲的，他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那我先谢谢荣少爷了，为上次的事再次向您致歉。”
　　“是我应该谢谢你，你是为了救我，倒是我让你们受委屈了。”荣升心里很高兴，他的阿初没有变。
　　“还有，大少爷……”
　　“别总是叫我大少爷，你就叫我荣升吧，或者和荣华一样叫我一声大哥，我也直接称呼你阿次，可以吗？”
　　“好，大哥，您回到上海后还是要装作没有原谅我们，您只是为了道义送弟弟的媳妇回去而已，您现在还暂时不能留在上海，日本人会对您不利。”
　　“阿次，我明白的，虽然我一直不喜欢做生意，曾经希望阿初能接管荣氏企业，但是从现在开始我会尽责的，我不会浪费你们的心血的。”
　　“谢谢你大哥。这里我不能久留，得马上离开，过不了多久杜旅宁会来找您的，大哥要小心应付。”
　　“我知道的，阿次，你也小心，回去转告阿初，我为他骄傲。”
　　“好，我一定转告。”说完阿次又将伪装都带了起来，才离开书房，走出了荣家。非常顺利，回去和雅淑交待一下就该是返程的时候了。
　　看到杨先生从荣家走出来，阿四也呼了一口气，看来这个别扭的货箱不用背太久了，一路上有不少小姐太太向他打听货怎么卖？弄得阿四特尴尬，可是还不能不应付。
　　不对，怎么荣家又走出个下人模样打扮的人，跟在了杨先生的后面，阿四忙收起了箱子，对着边上还想询问的客人说了声“突然有急事，抱歉”就赶紧也跟了上去。
　　这个下人是杜旅宁派来的，从荣升到了重庆就安插进了荣公馆，他并不认识杨慕次少校，也不知道今天来找荣升的人是谁？只是荣升遣开了下人和这个人在书房单独聊了很久，他得弄清楚这个人的身份。
　　若放在以往，阿次早就能察觉身后多了条尾巴，可是今天实在太顺利了，加上两天来没有休息好，他有些精神不集中，走到街口招了辆黄包车就往雅淑这里去了，这个下人一看，赶紧也走到黄包车边上，对着一直蹲在那里的人说了几句，那个拉黄包车的拉着空车跟了上去，下人返回了荣家。
　　阿四从货箱的夹层中取出手#枪，塞进自己的衣服里，放下货箱快速跑到街口，也招了辆黄包车跟在了空车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