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 精神分裂患者莞尔一笑》天空之诗

89、第五章

　　01.
　　蹲在居民楼天台边缘，兴致勃勃的俯视着楼下平静的众生……模糊的眉眼，隐隐透露出冰冷，高矮胖瘦并不一致，却有种惊人的既视感。
　　哦，像是埼玉一样……兴致尽消。
　　忍不住嘴角一抽，用眼角去瞟那个还是面无表情的人——他正在皱着眉调整领带，看起来反而比之前有了不少生气。
　　这个人，大概是天生的情绪淡漠吧。
　　空气里的负面情绪依旧很稀薄，明明大概是他最怀念不舍的场景，这家伙居然在专注于一条领带。
　　难以理喻。
　　Master将手肘支在膝盖上，叹了一口气，细到极致的弦收束，凝聚，回到他的手中，变回隐隐发烫的硬币，被他轻轻弹起。
　　“一辈子无趣到死啊，你这家伙。”
　　静静站在他的身后，西装已经变回了黄白色的英雄制服，埼玉也看着楼下的人，“我果然还是更喜欢当英雄。”
　　说完居然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笑容。
　　……笑了！居然笑了！
　　“啊，就没有什么能打动你的吗？冷冰冰的，根本不像是有趣的人类了啊！”
　　“你，果然还是喜欢人类的吧？”维持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走近，在天台边缘坐下，“我不觉得你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因此也没有把你当成怪物的意思。”
　　这个人，大概的确和人类不一样。埼玉想起了刚见到的"凶杀现场"，摸了摸下巴，大概是闹脾气的青少年那种程度——被催眠的平民没有死亡，但是有几个受了重伤，所以，大概是孩子脾气的恐怖分子？
　　“仿佛能看见你肩膀上的秃头天使了。”
　　（莫君：有那么难以承认吗？）
　　突兀的笑了一声。
　　*“——是的！我也是有的啊！宁死不愿意承认的，孩子气的执念！”
　　一瞬间站起身，学自飞翔家族的后空翻，躲过那双下意识伸过来的手，他站在天台边缘，使劲伸开双臂，背对着慢慢摆脱幻象，显露出来的废墟像是马上要跳楼的夏洛克，看着自己的死敌——
　　（伊芙：emmm，恕我直言，这比喻不恰当得快引发我的尴尬癌了。）
　　有什么关系？嘿，反正这无聊的世界，连Charles都不温柔的无聊世界，爆炸掉吧！
　　*“反正哥的人生——”
　　那是小怪物从神嘴边听到的无聊话语。
　　*“只是个游戏罢了。”
　　“……Master。”
　　表情隐约是不耐烦的英雄忽然睁大了眼睛，背后那散乱的废墟之上，有什么人这样呼唤。
　　“……”
　　是什么呢？有什么呢？
　　*“……为什么我就是一直没有长进。”
　　在他的背后，是那个小女孩的背影，而他也没有回头。
　　突兀地，半空中出现了戴眼镜的男人，看了一眼Master的背影不发一言；一瞬间变成背着吉他的青年，欢呼着扑向那小姑娘；最后站在她身旁，沉默的拥抱着她的，是一位可靠的神职人员。
　　——不，那副保护的姿态，更像是巨龙占据财宝。
　　*“沉迷在这无聊的幻境里，啊，真是够了，她已经死了多少年了——”
　　“……呃，我只听懂了死这个词……所以，你认识那些人嘛？”
　　埼玉指向拥抱着小姑娘的神父，Master为了“那些人”这个词迟疑的歪了歪脑袋，回头去看，什么都没有。
　　“……消失了……”埼玉挥手，“刚才还在那里的！抱着女孩子的恋‖童——”
　　“Master。”
　　这一次的声源，并不在半空；不是那引诱着我踏向地狱的恶鬼。
　　“……Master。”
　　回头。
　　那个小女孩，站在埼玉的斜后方不远处，面带笑容。
　　*“……什么啊，是你啊……”
　　我还以为是——
　　*“我该去死吗，Mas？”
　　她拿着一把小剑，款式像是一件工艺品；说话的语气像是狠心的小教授，声音与面容更加接近我的妹妹……笑容却是那个说会代替神爱我的小姑娘。
　　发色从我妹妹的金变成了暗粽，怎么看都混杂着那个讨厌的Charles，无情的话语甚至更甚于他——她刚才说了什么？她真的在问我，她应不应该【死】吗？
　　干涩的话语卡在喉咙里，他突然抬头看天，费劲地眨了眨眼睛，装作不在意地回答——
　　*“……当然。”
　　突然，清晰的风声，清脆的金属落地声，以及猛的低头，差点咬到舌头的Master：“……”
　　小姑娘表情带着一丝无奈，笑起来还是很可爱，她仰头，用日语向着站在一边的英雄说：“看，这个人总是这样别扭。”
　　哦，所以刚才她用了那么简单的句式，就是因为，想让埼玉听懂吗？
　　相向外界求助吗？我可怜兮兮的卢西亚？
　　“哈，这就很有趣了。”
　　咬着别扭的日语发音，Master的视线扫过卢西亚空无一物的手，以及埼玉别扭的站姿，下意识判断出刚才埼玉将刀子打到了一旁，于是红眼睛扫了扫卢西亚，“你还是那么弱小。”
　　必须找别人帮助才能活下去，连自己的生命也无法掌握。
　　“我不认为那是弱小。”
　　仰起头来这样回答我，脆弱而不堪一击，却又有骨气直视可怕又愤怒的我。
　　“我从未说过不再爱你了。”
　　“你更偏心世界，哦别让我说出来，亲爱的，那很疼。”
　　“为什么会觉得我更偏心世界？”
　　“你站在混蛋Charles那边！你背叛了我！”
　　“不，我与他说着相反的话，我鼓励你坚持逆反。”
　　“你没有一直坚持下去，你抛弃我了，就这样去往光明的一边，你抛弃我了！”
　　“那就是你的心是这样想的。”她的眼中带着笑意，“你更想去光的这一边。”
　　“Stop it！”
　　“我不会去任何地方，亲爱的，我在你心底扎根，我是你的爱意，我是你之一。”
　　“她是不是超级不可理喻？”突然转头，向着埼玉抱怨的Master，皱着眉毛嘴角弯曲，表情显得有些狰狞，“明明她才是那个弃人而去的冷血魔女，听起来却像是在指责我抛弃她，嗯，那可不太妙，我再也不会落入她的圈套了！”
　　埼玉挑了挑眉，周围的一切已经渐渐恢复原状，他已经不太看得清那个小女孩，他只是听着Master喋喋不休，隐约窥见了他身上的慌乱。
　　“是啊。”
　　埼玉挑眉，“你还真是不可理喻啊。”
　　下意识想要反驳，忽的想起她也是我的一部分，于是舌头便打结了。
　　姗姗来迟地，（伊芙：……自嘲禁止。）
　　“人间的爱就这样的，”Master看起来好像想要撇清关系，指着卢西亚的位置，“这样不知何时就消失，一点都不安定，就算现在说着这样的谎言，马上又会背叛，我才不会——”
　　指尖的触感……是少女的发丝，缓缓滑落。
　　被轻轻磨蹭了手指。
　　“不要再试图迷惑我了！”
　　那一瞬间迸发的感情是骗不了人的。
　　身体里那只约书亚大概正在用超能力撕心裂肺吧。
　　全身内脏都在痛。
　　我这种变形怪，是没有心的。
　　卢西亚，是纯粹的，模仿别人的产物。
　　“……”埼玉抓住了Master的手臂，“太严厉了。”
　　怎么挣扎也无法摆脱，Master不得不直视埼玉不赞同的表情，他下意识用英语喊了一句松手，意识到对方听不懂之后……
　　该死的想不起来日语的这个词怎么说。
　　“你，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坏吧？”
　　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英雄这样说着。
　　“想成为好人……是你自己的意志吧？”
　　我想……成为好人？
　　他有些失语，不合时宜的想起了亲友们——都是好人。
　　是的，我向往光。
　　但是我想成为好人……？
　　（卡瑟斯：哈，好人，正派，英雄，……最可爱的时候，难道不是背叛的那一瞬间吗？）
　　（卢西亚：但是你没有背叛他。）
　　像是撕裂开一道伤口那样。
　　（卢西亚：直到他死，你都没有背叛他；他的死，却带走了你的光；但是，该不会，因为她死了，你就要变成坏人了吧？）
　　（缪泽科：嘿呦，猜对啦，没有他的我变成了杀人魔）
　　“我不是个好人。”
　　“永远都不会是。”
　　02.
　　好人会迁怒吗？会无缘无故杀人吗？会背叛自己的挚爱吗？
　　我永远都不会是。
　　向卡在我心口的小姑娘狠狠踹过去，一下又一下，用仿佛要杀了她一样的力度。
　　仿佛听得见内心某人的悲鸣。
　　（卢西亚：呜——但是……）
　　（约书亚：你他妈给我停下！你怎么敢对她动手！）
　　（卢西亚：但是……）
　　（约书亚：你想要杀了她吗？！）
　　一瞬间，身体的控制权被夺走了。
　　全身心地，被那个小孩子战胜了。
　　哪怕驱赶她，伤害她也没有用，她就是在哪里，无论如何也赶不出去，无论如何也无法磨灭，那愚蠢的，深厚的……
　　“但是……我还是想要做个好人啊。”
　　爱意。
　　03.
　　哑口无言。
　　“啊，这样啊。”埼玉点点头，露出了一丝笑意，“那么我来帮助你。”
　　这是哪门子奇幻剧吗？
　　大概是被暴怒的约书亚拔下了舌头，Master安静的听着，所谓的“好人教学”。
　　“第一，遵纪守法。”
　　完了，第一条就做不到。
　　“我刚才就觉得眼熟，你这家伙，是把硬币融了做武器？”
　　是的，对不起，我错了。
　　“把它恢复原样然后用出去啊，不要影响货币的流通……可恶，要是天天有人烧钱的话会影响通货也不一定。”
　　只有一枚硬币的话并不会造成那么大影响，谢谢。
　　“啊，然后第二条，对人友善一点。”
　　（卡瑟斯：做不到，放弃吧。）
　　“……不要露出那种丧气的表情啊！就算做不到也要努力做到！”
　　真是苦恼啊。
　　Master的大脑里吵来吵去，却觉得自己变成了只会抱着小姑娘撸毛的咸鱼。
　　【战败姿态.jpg】
　　精神攻击的话还是卢西亚胜利了。
　　一瞬间而已，全部人格都倒戈了，包括Master自己。
　　（主人格：我不想要会背叛我，伤害我的良心——但是我还是想要成为好人，啊，救命，还是变成了也许某一天会为了世界和平而丢弃生命的智障了——唉等等这莫非是正解吗？为世界和平而死？可以彻底死掉吗？加上“为了世界和平”这种魔幻元素说不定就可以了？）
　　（卡斯特：你是有多看不起世界和平啊？）
　　04.
　　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坚持。
　　Master抛着硬币，反光面飞速闪过虹膜的翡翠色，看起来非常模糊不清。
　　（卢西亚：那就是我存在的意义啊。）
　　我从来没觉得那很重要，作恶与否，不会让我受伤的。
　　（卢西亚：因为迪克想要。）
　　（莫君：——NO NAME。）
　　（卢西亚：妹妹想要，卢西亚想要，迪克也想要……爸爸妈妈也想要，你，我，借自他人的感情，全部呼唤着，成为一个好人吧，Master。）
　　自由主义的哥绝不会同意。
　　（伊芙：叛逆中二病到死的熊孩子绝对会反其道而行。）
　　（卢西亚：永远与别人对立，不是自由……Mas，只是因为随便选一项的话，你更想做一个好人：更有难度，更快乐，更温和——）
　　（卢西亚：你没有被任何人束缚着，做出这种选择的你，不是被来自他人的感情压迫着，只是因为你想做……和我出现分歧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亲爱的，我没有背叛你，只是有一瞬间，你内心的正义会伤害你……）
　　……真是带刺的正义啊。
　　“第三条——”
　　啊完蛋了，想要凑全三条但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埼玉卡了一下，流了一点冷汗，突然挺直脊背，上前，拍了拍Master的肩膀，“正视你的内心，贯彻你的正义吧。”
　　“……”
　　真担心他会抛过来一句“意味不明”，但是幸好没有，Master只是表情微妙的沉默了一下，咕哝了一声，一瞬间的闭上了眼睛。
　　“如果我的正义会伤害到他人？”
　　“那就不是真的正义。”
　　“如果我的正义会伤害到我？”
　　“那也不是真的正义。”
　　“如果我的存在会伤害到世界——”
　　变形怪眯着眼睛。
　　“我的消失才是正义？”
　　“……不那也不是真的正义。”一瞬间表情严肃起来，埼玉狠狠敲了Master一拳，“你的存在，才不会伤害到世界。”
　　“啊，对啊，因为有你们英雄存在……”捂着那迅速红肿的头部顶，Master喃喃
　　“不，因为你对世界没有伤害。”埼玉揉了揉手腕，“为了任何目的让某个无辜的人受伤便不是正义，哪怕你一出生就是为了毁灭世界而来，自杀也不是正义，而是逃避。”
　　逃避……吗？
　　“那样，什么才是正义？”
　　“你有伤害人的力量，却把它用在保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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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后半段写的有点ooc……嘛，当做这是埼成为英雄不久之后，还不是特别松散，眼神还很犀利的时候吧。
一写Master和自己吵架就放飞自我，这次居然打起来了，啧。
*是埼玉听不懂的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