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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19章 ...

  •   漆黑的夜,无月无光。静谧笼罩在这片林子里,一阵风过,树叶与树叶的摩擦发出沙沙生,惊得栖树的乌鸦啼叫着飞走。

      一个少年在这弯弯曲曲又阴森可怖的林中小径里奔走,林中只有昏黑的光,泥淖的地上树根盘虬错节,少年跌跌撞撞的跑着。

      沉甸甸的铁链狠狠甩在了少年背后,铁锁击打在身体上发出沉闷的钝响,少年整个人随着力道掼倒在地。少年伏在地上缓了许久才有那么点力气用手肘支起身子,只是身子一起他便是停不下来的咳嗽,直到唇边溢出点点血沫才稍微好了点。

      身着玄色缎子外袍的男子在少年面前蹲下身子,那双褐眸带着阴鸷狠毒,狂傲冷酷,如鬼一般。男子唇角带着毒蝎般的笑,玩味的盯着眼前少年,不错过任何一个他痛苦的表情。

      “好玩吗?”轻视的声音里有种散不去的寒意。

      男子用手指挑起少年的下颚,贴近的脸上是邪恶的笑容,冰冷的问道:“还跑?”

      少年满目怒气,将口里的血沫吐在了男子的脸上。男子的笑容收了回来,他缓缓将脸上的血沫拭去,脸上已没有一丝表情,可眼睛里却闪过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男子狠狠的甩开手站起身来,少年也随着力道撇过了头,闷声又咳了几下。

      男子冷目的看着,随后不耐烦的一脚将少年踢翻在地,并将他两只手拉过头顶,交叠,用脚踩在了他的手腕上,力不小,仿佛要碾碎少年的手腕一般。少年痛得不停的挣扎,可手腕却像是被钉子钉在了地上一般移不动半分。

      他听到那男子用冰冷的声音缓缓说道:“种蛊。”

      “是,教主。”身着靛色长衫的中年男子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瓷皿,对着身边随行的教卫道:“将他的脚绑起来。”

      少年乱蹬的脚被铁链捆了起来,怕他乱动,那教卫将铁链缠绕在了一旁的粗树干。真正的动弹不得,少年的胸口上下起伏得厉害,他既愤怒又害怕的喘息着。

      踩着他手腕的玄衣男子在他的头顶上戏谑轻蔑的笑道:“怕了?”少年想开口大骂,教卫立即趁他开口的时候用布条封住了他的嘴,少年怒气更甚,不顾手腕的痛楚继续挣扎着,可嘴里也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身着靛色长衫的中年男子对教卫又道:“生火。”随后蹲下身来,抬手利落的将少年周身穴道都封住,从袖中取出一把刃身只有一指宽的细长的匕首,扯开了少年的衣襟,少年看到匕首挣扎得更厉害了,靛色长衫的男子不得不用另一只手压在他的胸口上,好让他不能再动。

      冷漠而残酷的声音再次上上面传来,带着些许笑意:“相信我,不让你动,堵你的嘴,封你的内力,是为你好。”

      刃尖抵在在了少年胸口偏左的地方,少年潜意识想挪动身体,可是按压在他胸口的手力大得很不容他有一丝移动。匕首缓缓刺入,一直到少年跳动的心脏能感觉到那冰凉的刃尖时,匕首才被拔了出来。身后的人立即给靛色长衫的男子递来一根纤细的竹管,少年胸口涌出的血将伤口都遮去了,男子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抬手随意的将少年胸口的血抹去,待大致能看到方才的伤口后,他将竹管沿着匕首插过的地方缓缓的探了下去。掀开瓷皿的盖子,将瓷皿放在了竹管口旁,笑眯眯道:“这蛊虫啊,胆小得很脆弱得很,路要是没铺好,它是不会出来的,即便铺好了路,它也要待在最安全的心脉里。”

      少年躺在地上,他面色苍白,额头缀满冷汗。

      靛色长衫的男子看蛊虫爬了进去才把竹管拔了,将匕首搁在一旁火堆上烤至微红后将少年胸口的伤口烙合。

      少年能感觉胸口里有什么在爬,可他却好像失了力气一般,躺着动也不动,只是不停的喘息着。

      靛色长衫的男子站起身来,将一手的血擦在身旁的教卫身上后,才向还踩着少年手腕的男子鞠躬恭敬道:“教主,已成。”随后又对少年道:“之后蛊虫会钻入你的心脉与你二合为一,你就是将胸膛剖开也取不出蛊虫。入了心脉蛊虫会沉睡一年,一年后子蛊成熟,成熟后的蛊虫带毒,蛊毒发作也会很难捱呢,不过那都是后话,因为寻常人连蛊侵心脉的痛都熬不过。即使控制了你不让你自残,但是按往时成功的案例来看,绝大多数人还是被活活疼死了。”

      话音才落,地上的少年面色惨白灰败,胸口传来一阵难以言喻的撕裂剧痛,他突然猛的向上拱起了身子。身体再次剧烈挣扎起来,喉中迸出一阵阵呜咽的低嚎,冷汗流入他大睁着布满血丝的双眼,划过他已经失去焦距的瞳孔,嘴里涌出来的血也将口里的布条浸染,溢出,沿着嘴角一直滑入颈后。因为挣扎得厉害,玄衣男子踩着少年的脚又施了些力道,有闷响从脚下传来,玄衣男子知道脚下的这对手腕该是骨裂了,可是少年已经被胸口的剧痛折磨得神志不清了,手腕的痛他几乎感觉不到,身子依然痉挛着挣扎。

      犹如万刃穿心的痛。比撕心裂肺的痛更甚。

      而他却无法失去意识只能生生承受。

      承受难以承受之痛。

      叶箐豁然睁开双眼,他揪着自己的衣襟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整个人就像是溺了水一般停滞着连呼吸都忘记了,过了一会后他才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浑身上下不受控制的颤抖,涔涔冷汗浸透了衣衫,茫然的双目一直望着帷帐。许久,他才渐渐平静下来,粗重的喘息也渐渐平息下来,直到只剩轻微的呼吸声。

      看叶箐平静下来了炎易才关切道:“主子。”

      对上炎易满是关心,担忧的双目,叶箐勉强笑了笑,声音有些沙哑道:“没事,噩梦而已。”开口说了话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抖得厉害,而背后明明只不过是前几日爹爹打的鞭子,也早已淡化成印子,可他却觉得仿佛被火灼了般的疼。

      炎易替叶箐倒了杯水,看叶箐还在微微颤抖的身子,坚定道:“炎易在,主子不会有事的。”

      叶箐转过头来对炎易温和一笑道:“我知道的。”顿了一下,叶箐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才到寅时,主子可以再睡一会。”

      叶箐下床穿鞋披外衣道:“这里离俞州城不过三十里路,我们先去察探察探。”

      炎易道:“昨夜属下偷听到叶庄主和暗卫的话,柳烨山庄的暗卫已经对钱庄探过一遍了,据说是人去楼空,什么都没有。”

      叶箐停下穿戴的动作,疑惑道:“那我爹还去做什么?这人去楼空也不代表没有埋伏啊,再说了烂摊子交给下人解决就好了。”

      “是主子你的哥哥想要去。”

      叶箐嘴里还叼着一段绸带,两手将长发高抓束起,道:“我哥?”一手抓着头发一手拿下嘴里的绸带在发顶简单的绕了几圈扎起道:“我哥是这样的人,不喜半途而废。虽说庄内暗卫已经探过一次了,但我们还是要再去看看,璾阎教的人喜欢玩阴招。”

      叶箐赶到俞州城的时候天还未亮,在钱庄里转悠了一圈没有什么发现后叶箐稍稍放了点心。出了钱庄,天虽才将亮,但街上已经有小贩的叫卖声了,炎易跟在叶箐身后忍不住提醒道:“主子,你饿不饿?”

      叶箐停下脚步回过头来道:“炎易你饿了?饿就买点蒸饼包子什么的。”

      炎易只是想提醒叶箐吃点东西,他们隐卫在卫营时,时常要训练饥饿的忍耐力,久了他也就没那么容易饿了。

      叶箐笑着拍了拍炎易的肩膀,认真道:“等这些事都结束了,我一定会让你得到你想要的自由的。”

      炎易一时怔愣,他内心一阵触动,双唇嗫嚅着想要说些什么。

      叶箐却没给炎易时间感动,他看到炎易身后不远处有一个绿衣女子正在一小摊前看胭脂,他眉头一沉大步走去一把抓住女子的手喝道:“上官雪!”

      上官雪回过头来,面露惊喜道:“怎么箐鳖你也在!”

      叶箐不高兴道:“这话该是我问你,你不回你哥那去整日在外面乱跑什么?”

      上官雪挣脱了叶箐的手也不悦道:“怎么这路是你的吗,本小姐走不得?”

      “你个黄毛丫头一个人在外面不知道危险的吗?”叶箐又抓起上官雪的手,扯着他往炎易那走去,上官雪哪肯服他,只是力气不够挣脱不掉硬是被叶箐拖着走:“哎,你这人蛮不讲理啊,信不信我喊非礼啊!”

      叶箐无视上官雪的威胁,将她丢给炎易道:“你把她送回阁里去,让她哥好好管管她。”

      炎易手里还拿着刚买下的包子,一脸为难。

      上官雪气得跺脚,指着叶箐道:“炎易是你的隐卫岂能离主,他要敢让他送我回阁里,你信不信他送得去回不来!”

      叶箐微微眯了眼睛,突然冷了脸阴沉道:“你恐吓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偷偷跟着我,我说你一个女孩子能要点脸吗,你难道没有一点羞耻之心吗?”

      上官雪虽无父无母,可从小到大上官焕都特别宠她,她何曾被这么说过,她的脸色很难看,肩膀颤抖着,眼眶红红的似有泪水可又被她强行隐去,但声音已能听出有些变调,她咬着唇一副委屈的可怜模样:“叶箐,你真的很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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