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之英魂长苏》白衣染霜华

12、番外 江湖篇

　　每年阳春雪销那日，江湖中颇负盛名的琅琊阁都会发出一份昭示江湖形势的榜单，那便是琅琊榜。
　　这年的雪融的似乎特别晚。
　　可春天来的再晚也总会来。
　　终究，雪化了。
　　“哗—”一卷长榜从城头展开。
　　密密匝匝的人群霎时一阵喧嚣。
　　嘈杂的人声中，有一个人静的出奇，他就静静地站在那里，一遍又一遍地用眼神剜着那张飘荡的榜单，拼命地想要寻找一个不存在的名字。

　　风云几度变幻，江湖，也永远不会为任何人停留。
　　茶馆。
　　“果然，今年榜首又是他。”一桌江湖人正谈笑风生。
　　“又是他？”
　　“是啊，他已经蝉联榜首十余载了，我早年曾有幸见过他，那果真是霁月清风，温润如玉啊。”
　　“我也曾见过，哎，那风姿怕是无人能出其右了啊。”
　　“可不，听闻他还通晓诗书典籍，深谙兵法谋略，为人也谦和可亲，而又不乏江湖手段。”
　　“是啊，真是人中龙凤啊。”
　　几个江湖中人不住赞叹道。
　　“几位兄台，不知你们说的是谁啊。”一道声音从斜对桌凉凉地响起。
　　几人讶异地回头。
　　男子一身劲装，顶着黑纱的斗笠，整个人隐在黑暗之中，让人看不真切。
　　“天泉山庄二公子，萧景睿啊，这你都不知道？看你年纪也不小了，不是江湖中人吧。”
　　“是，在下为朝廷效命，的确不参与江湖事。”
　　“这就难怪了。”一人状似宽容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嘲讽。
　　“那也不应该啊，萧公子出身朝廷，当年他的身世也算一段传奇，看这位兄台的年纪，不该不知道才对。”另一人却是丝毫不掩饰话中的嘲讽。
　　“我知道萧景睿，却不知琅琊榜首萧景睿。”劲装男子执起茶盏，两根手指悠闲地摩挲着温厚的陶盏，却久久不往嘴边送去，莫测道。
　　“你什么意思？”
　　男子放下茶盏，起身走向掌柜，一边掏出两枚铜钱一边自语道：“遥映人间冰雪样，暗香幽浮曲临江。便识天下英雄路，俯首江左有梅郎。我只道琅琊榜首，江左梅郎。”

　　男子踏出客栈，将斗笠揭下，往后一抛，正如将一切浮沉都抛在身后。
　　“爹爹！”一个稚童蹒跚扑向走出茶馆的男子。
　　“哎，慢点儿。”男子忙伸手去接。
　　“爹爹，你果然在这儿，你为什么这么喜欢这里呢？”
　　“因为这里是江湖。”
　　“爹爹你是朝廷命官，与江湖有何干系？”
　　“舒儿，还记得爹爹跟你提过的监军大人吗？”
　　“记得，爹爹常说当年大梁腹背受敌，战事纷起，当时还是太子的圣上下令兵分四路，爹爹所属蒙将军一支有一位持符监军的苏先生，端的是惊才绝艳，风华无双。”
　　“说的分毫不错。”男子眉眼弯弯。
　　“可是这又与监军大人有何关系？”
　　“爹爹此来江湖，是为了留住他。”
　　“可是这位苏先生不是已经战死沙场十余载了吗？”
　　“对，已经十余载了。”男子的目光略过孩子，望向遥远的天边悠悠哀叹着什么，“舒儿，今天爹爹就来告诉你一些秘辛。”
　　孩子一脸懵懂的望着他的父亲。
　　“关于这位监军大人，我一直没有细谈他的身份，我想我也许是这世上为数不多的知晓真相的人了。”
　　“真相？”
　　“苏先生其实是十年前名动江湖的天下第一大盟江左盟盟主梅长苏，是蝉联琅琊榜十余载的麒麟才子。”
　　“麒麟才子？！”
　　“世间传：得麒麟才子者可得天下。说的是梅宗主他是王佐之才。昔日梅宗主曾为北燕最不得势的六皇子谋事，一个月，六皇子便拿下了东宫之位。”
　　“好厉害的人。”
　　“是啊，其实据我猜测，当今圣上，也是梅宗主扶持上位的。”
　　“圣上？”
　　“当年梅宗主前来金陵城养病，是时太子与誉王相争，势如水火，梅宗主明面上不参与政局，但当时人尽皆知，他为誉王谋事，可最终，太子和誉王鹬蚌相争，两败俱伤，而被失势已久的靖王最终夺得储君之位。”
　　“这不对啊，梅宗主他不是个很厉害的人吗？
　　“对，再加上，我所知的另一层真相，这就很可疑了。”
　　“另一层真相？”
　　“再更远一些的年岁，大梁有一支无往不胜的军队，名为赤焰军。”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圣上为太子时执意要平反的案子吗？”
　　“对，当年的靖王为了赤焰军的案子和先皇多次分庭抗礼，因此先皇一直不喜靖王殿下，靖王没少因为这个吃苦头。”
　　“那么先皇又是为什么最后选了靖王殿下继承东宫之位呢？”
　　“一切都在潜移默化中改变了，当人们反应过来时，靖王便已成为最受宠的皇子了。”
　　“啊？”孩子很明显不满意这个答案。
　　“我估计，这其实与梅宗主脱不了干系。”
　　“嗯？”
　　“呵呵，且听我慢慢道来。赤焰军一支由林家统帅，赤焰军帅林燮与先皇是挚友，当年是他助先皇夺得了皇位。后林燮与晋阳长公主成婚，育有独子林殊。当年要说到林家小殊，那真是少年英才，飞扬耀眼，十五岁随父上战场，十六岁拥有自己的赤羽营，在军中任先锋少将，往来从无败绩，而论文，林殊又是大儒黎崇最得意的弟子，太皇太后独爱之，靖王殿下也视他为手足知己，两人情谊深厚。只是后来梅岭一役，陨殁在了那冰天雪地。”
　　“啊？着实可惜！”
　　“这，是坊间的传闻，而据我所知，林殊并没有死在梅岭。”
　　“那他在哪儿？”
　　“他就是梅长苏！”
　　“什么？”
　　“当年我在蒙将军军中曾与梅长苏有过交集，我看到他拥有早该随赤焰军身陨的赤焰军指环，上书林殊。”
　　“这，这太不可思议了，可是，这样又似乎都能说通了。”
　　“对，再加上梅宗主最终因为固疾，而逝于梅岭之巅，消息传回金陵的时候，靖王不顾自身安危，破城而出，直奔梅岭，最后失魂落魄地归来……”
　　“哦，对，这也是个无人能解开的谜呢。”
　　“嗯，咱们心里知道好了，梅宗主曾示意自己的意愿是不想昭告天下的，那咱们也不好拂了他的意，我长久以来一直想做的也就只是提醒那些健忘的江湖人他曾存在罢了，天晚了，该回去了。”
　　“好。”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消失在地平线下，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江湖固然在不停的流转，但总有一些东西永远地留在了那里。
　　人们叫它——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