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的探索日记》女王忠犬

30、Day 9-10

　　“我知道你是无辜的，”她说着已经把车开进了小区的大门，“就算你不愿意和我一起杀了段鸿，至少也不要阻碍我。”她把车停在一栋别墅前，“你知道我哥对我来说有多重要，我知道你看过我的记忆。”
　　你点点头表示很理解她的心情。但如果真的有要你选的那一天，你还是会站在段鸿身边的。尽管你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
　　你下了车，正准备去开门，林芸又把你叫住了，“能笑一下吗？就当是报答我的帮助，我只求你做这一件事。”她的眼神恳切，充满悲伤，你完全没有理由拒绝。
　　于是你笑了笑。
　　她似乎更难过了，不过她很快关上了车门，你并没有看到她是否落泪。
　　真是奇怪。
　　你拿出钥匙开了门，打开灯，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阿七？”段鸿看到你似乎很吃惊。
　　“你怎么在这？”你们俩同时问道。
　　“这是林芸的房子，她带我来的。”你解释说，“告诉我你不是在这儿等着杀了她。”那几个员工的谈话让你更加担心，即使这里是现实也阻止不了段鸿，段家会护着他。
　　段鸿失笑道，“段家不希望她死。我那时候要杀她只是为了能把责任推给那些怪物。”他摇摇头，“可现在事情更复杂了，而且你还想要站在她那一边。”他说着从沙发上站起来，“我来这里是为了等你。不过我没想到你这么快会来。”他走到你身边，近的让你忍不住要后退，但你只是傻傻地站在那里。
　　“为什么要做这些？”你的嗓子一阵干涩，“我不相信你会策划那些残忍的实验。”
　　“活体实验是研究的必要阶段。”段鸿并没有为自己做太多的辩解，“你是能够理解的。”
　　你确实能够理解，但是，段鸿不该是做出这一切的人。就算他说那些都是你做的你都不会有现在这么难受。他虽然看上去不好相处，但确实是个很温柔的人。
　　“我不信那是你。”你说，“我们还是叫他沈断鸿吧。”
　　“随你。但段家不会就这么罢手。”段鸿叹了口气，“按照我们的计划，你需要利用其他力量把段家的实验彻底毁掉。”
　　“我就知道你不会甘愿去做那种残忍事的！”你的眼睛一瞬间亮了起来，段鸿在你的脸上捏了一把。
　　“接下来我就要靠你拯救了，阿七。”段鸿低头看了看手表，转身走到门边，“我不能离开段家太久，明天我会来找你的。”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你现在一个连记忆都没有的黑户要怎么利用其他力量拯救段鸿？更别提还有一个时时刻刻想要杀了段鸿的林芸对他产生威胁。
　　这种人人都觊觎我老公的既视感。
　　嗯？刚刚那是什么鬼？你摇摇头，那种可怕的想法还是早点甩掉的好。
　　接下来的一天是你这段时间里最清闲的一天了，但你是无法满足于无所事事的，所以你上网查了关于段家的信息。
　　度娘的相关搜索里自然也给你提供了一些潜在的合作者。
　　段家在这个世界的势力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众所周知，他们隐藏于幕后，但你还是能够从某些知名论坛翻找到一些消息。
　　都是些只言片语，但不影响你对段家到底有多大的势力做出预估。段鸿的实验很明显是段家的核心项目，光是看那些设备，就不知道要花费多少财力。
　　要摧毁这个项目，只有把段家一起拉下马。这就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了。
　　段家是根基深厚的大树，要把它连根拔起牵涉到的人多到你无法想象，你只是想要停止这个项目，或者更简单一点，把段鸿弄出来。
　　他不是自愿加入的，但那些人肯定了他的天才的同时也就决定了不会放他离开。段鸿要是跟你走了，接下来的逃亡日子你都可以想象有多么艰难。
　　这之间的冲突是不可调和的。你为了段鸿究竟愿不愿意冒这么大的险？你知道段家的实验是违法的，研究成果也不会用来做什么造福人民的事情，但是以你的实力，要做到打击段家根本是蚍蜉撼大树。
　　你把收集到的信息整理好做成表格，揉了揉太阳穴，便倒在床上睡着了。
　　这天晚上你又梦到了沈断鸿。或许这是一个记忆的苏醒，你看见的仍然是沈断鸿和沈七相处的画面，你甚至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沈断鸿的每一丝喜悦。不过庆幸的是，你很确定这是在做梦，你不会像在机器里那样认为自己身临其境。
　　于是这天晚上你睡得还算好，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段鸿？”你揉了揉眼睛，那人就坐在你床边。
　　“你还是没想起多少来。”他淡淡地说，你却从他的淡漠里看出了一丝侥幸，他不希望你想起来。他从来就没有希望过。“我还担心再也见不到你了。”他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我们也算朋友了吧，你有难我怎么会轻易跑掉？”你笑了笑从床上跳下。
　　段鸿递给你一套休闲装，“我不能在这里留太久。”段鸿在你身后看着你换衣服，“他们也许会注意到你。”
　　“你还没跟我解释，实验体是怎么回事。”你扣好最后一粒扣子，转过来看着他。“如果我只是个实验体，你大可不必为了我费尽心思。”你扯出一个笑容，事实上，你也曾经劝过你自己相信段鸿，但事实就摆在眼前。
　　然而段鸿并没有直接回答你的问题。“你照过镜子吗？”他问。
　　你一脸茫然的表情很好地向他做出回答，于是段鸿起身走到墙边的衣柜前，打开柜门，内侧便是一个一人高的镜子。
　　你并没有走得太近，距离足够你看清楚镜子中的那张脸的时候，你被吓得退后了几步。
　　“这是怎么回事？”你又走上前几步，再次确认你并没有看错。
　　你长着林远的脸。你终于知道为什么林芸看着你那么激动了。
　　这身体也很明显是林远的身体。
　　“这就是你的实验？”你大声质问。看向段鸿的眼神里充满了指责和戒备。
　　“我们的实验，确切地说。”他似乎对你的态度感到恼怒。“更准确地说，这是你的计划。”
　　你会有这种计划？谋杀一个无辜的人？
　　“开什么玩笑！”你大声叫道。这并不是你的错，你拒绝承认你做了这一切。
　　“你自己说的，你要救我就得知道一切，现在我告诉你了。”他看着你，你从他的眼神就可以看出他并没有在说谎。段鸿从不说谎。他大概觉得并没有说谎的必要。
　　林远的身体比你原来的要结实很多，你这时候完全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愤怒，而段鸿，他露出了一个讽刺性的笑容。于是你给了他一拳。
　　拳头砸在脸颊上是什么样的痛楚你不知道，你只想让段鸿闭嘴。
　　“你看，我说过你不会喜欢那样的痛苦的。”段鸿仍然坚定地靠近你，“所以我选择替你承担这一切。”他微微低下头，林远的身高和他差不了多少，比你之前的情况要好得多。
　　“你尽可以坚信自己的无辜。”他伸出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他的颧骨上也有一些擦伤，但他并不是很在意。
　　你能打中已经是意外了，段鸿的强大让你觉得你根本没有赢他的机会。可是，他似乎比在机器里脆弱的多。
　　“那一切都是我做的。如果这能让你好受一点的话。”他转了个身准备离开。
　　你愣在那儿，许久才开口，“我很抱歉我们的谈话每次都要以争吵做结。”你耷拉着脑袋，没再敢抬头看他。
　　你只是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远，“谢谢你的衣服。”
　　他于是在门口停下了，你猛的抬起头，眼里充满了你自己都无法察觉的窃喜。
　　“我过两天再来看你。”他最终叹了口气，“照顾好自己，不要四处乱跑。段家还在暗地搜捕你。”他最后嘱咐了一通，就像往常一样。段鸿对你实在是无可挑剔。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他，你绝不会一次又一次原谅这样的行为。可段鸿毕竟是段鸿。如果他对你的好不是建立在把你当做沈七的基础上的话，你会更开心。
　　你知道你自己并不是沈七，一旦想到这里你都有种偷窃了别人该享有的关爱的烦躁感。当然你并不觉得羞愧。你总是把段鸿对你的关心当成理所当然的事情。你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这样的概念。
　　林芸后来没再来看你。你很能理解。她怎么会再来看你呢，如果按照段鸿的说法，你才是她真正的仇人，即使她真的来了，你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就是这里？”你听见门口有其他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