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的探索日记》女王忠犬

25、Day 8-9

　　“你们平常关系就很好？”你的重点已经不知道歪到哪里去了，反正你是不会愿意继续你对他的偏见这样的话题的。你们俩都不会喜欢。而你除了对不起什么也说不出来。
　　段鸿思考了一会儿，“他是个很好用的工具，算不上合作。”段鸿说这话的时候那理所当然的语气让你汗毛竖立。
　　你们已经到了医院的山坡脚下了，那栋楼仍然矗立在那里，像一头蛰伏的凶兽，随时准备吞噬新的生命。这时候天又黑下来了，像之前那样，眨眼之间世界就陷入了黑暗。
　　夜色中一切都变得更加令人神经紧绷。你咽了口口水，往段鸿身边靠了靠。
　　夏夜微湿的空气中还弥漫着血的腥味，那气味属于一些新鲜的尸体，当然还有烧焦的味道，你猜这些和腐臭一起属于某些怪物。
　　离医院越近，这气味便愈发浓重起来。
　　医院的门口横七竖八地躺着一些尸体。医院前厅上的灯开着，因为电压不稳忽明忽暗，你能听得到电流的滋滋声。
　　有的确实是怪物，还有些应该原是活人，你趁着医院门口的灯光还能辨认出他们胸前的牌号，几乎都是三楼的病人。至于这些是谁干的，除了林芸你也想不出第二个人。
　　“她为什么这么做？”你的声音有些颤抖，段鸿沉默地把手放在你的肩上。
　　“暴动开始的时候她不离开我已经很吃惊了。”段鸿的意思是他并不了解林芸的行为模式，你也只能和段鸿一起，绕过那些尸体继续前进。
　　大厅里的血迹比上次更多，有些直接延伸到门外的。你还可以看见木质地板上被抓出来的痕迹。这些都是新添的。
　　就算是段鸿也不会故意看着受害者这样挣扎之后再下手。
　　小姑娘娇俏的脸浮现在脑海里，你真的很难相信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一楼十三治疗室门口只剩下一片血红。你已经找不见0113的尸体了。你看着那墙边的碎肉，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根本无法抬起。
　　段鸿过来拉住了你的手，他把你带去了二楼。
　　“我们必须要把林芸除掉。”段鸿对你说完便不再开口了，他专注地观察着四周，在你说了林芸在通风管道活动之后，他对各种声响变得更加警觉了。
　　你们在二楼搜索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
　　林芸确实在躲着段鸿，她害怕段鸿和0113，至少这点她并没有说谎。
　　踏上通往三楼的第一级阶梯，你还是犹豫了一下，但当段鸿察觉到之后你又立刻跟上去了。林芸一直挺正常的，也许她会发病只是因为林远的死讯。如果真是那样，你觉得自己还是需要承担一部分责任的。
　　三楼的寂静和别处并没有什么不同。
　　段鸿很快注意到了三楼大厅地面上不同寻常的痕迹。像是锯齿在这里划过，那些痕迹很深，又似乎很平整。段鸿蹲下来查看，你也就观察了一阵。
　　“你回二楼去。”段鸿站起来之后立刻对你命令道。
　　“为什么？如果还有别人的话，你肯定应付不过来，我能帮得上忙。”你立刻反驳道，你并不想走，看段鸿这样应该是还有别人在这，至少你觉得有可能那些可怕的事情不是林芸做的，是另一个人做的。
　　段鸿思考了一会儿，最后才勉强同意你拿着武器跟上。
　　“我一走，这些人全都活跃起来了。”段鸿轻声说道。
　　你们顺着某条走廊前进，这条路你是没走过的。你们从三楼大厅进来。这是你上次误闯走的那条道。比起段鸿第一次带你走的那条路要危险许多。
　　但周围仍然是出奇的安静。
　　走廊的尽头忽然想起马达震动的响声。
　　“好久不见了，段鸿。”对面的人举着一把电锯，你在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你也不想看清，毕竟你也知道这里的人长相都很奇怪，除了段鸿和林芸这样长得特别好看的之外，其他人都是看着就令人头皮发麻的恐怖长相。
　　“我不记得你。”段鸿径直朝前走去，他手上甚至连小刀都没有拿。
　　“你自然是不记得的。”他说着，打开了墙上的开关。
　　走廊里瞬间变得亮堂堂的，但这并没有让你好过多少，四周的血腥味让你恶心。你当然也看到了对面的人的长相，他的脸上有很多疤痕，整张脸就像是用各种不同质地的皮肤拼凑起来的模样。你撇开视线，注意到玻璃窗里被绑在椅子上的林芸。
　　她的腹部几乎被鲜血染红。
　　“很聪明，但这并不会削弱我的优势。”段鸿似乎很自信，他确实是从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你并不担心段鸿的安危，你现在正在思考怎么把林芸救出来。
　　你并不是不相信段鸿的判断，但林芸确实什么都没做，你确信段鸿应该给你一个为林芸证明的机会，就像你让他证明叶宇那样。
　　“或许我应该先等你解决了里面的人之后再来找你。”段鸿自然也注意到了林芸的存在。
　　“比起你，她也只能算是开胃菜了。”那人说话之间，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你看得见他的嘴唇并不能很好地包住尖锐的牙齿，这使得他的发音更加诡异。
　　“只怕你啃不动这硬骨头。”段鸿并没有动手的意思，“但我这次来只是为了确保林芸不能继续活着。”
　　“交朋友的提议？”那人说，“你愿意为了那个女人欠我一个人情？”
　　段鸿摇摇头，“我只是说让你杀了她，或者把她交出来。”这更像是命令而不是请求。段鸿要是能在这些人面前请求那才真是笑话。
　　你想要说服段鸿给林芸一次机会。但段鸿并没有给你说话的时间。
　　“拖时间没有任何益处，不果断杀了她只会让你自己陷入危险，我可以帮你解决她。”段鸿仍然没有动手的意思。
　　“你很少说这么多。”对方似乎很好奇段鸿的目的，“我当然会去杀了她，如果你没有来的话。”
　　“不，0347，你的行为模式会让你给她一次挣扎的机会，那就是你的死期，你该庆幸我来的正是时候。”段鸿看着他，你都不理解段鸿为什么还能继续看着对方，你的眼睛都快支持不住了，段鸿还是一脸淡漠。
　　“那我现在就去杀了她吧。”那人说，“我希望你能把这看成是友善的信号。”
　　“我只是保证不会杀你。”段鸿说话很直接，“我一向对和院长的走狗做朋友没什么兴趣。”
　　那人大笑着，举着电锯进了门，你于是透过玻璃窗看见他越来越接近林芸了。马达发出的巨大噪音在整个走廊里回荡，让人心神难安。
　　“那些事都不是她做的，为什么一定要她死！”你就差在脸上写上这不公平几个大字了。
　　段鸿并没有搭理你的责问，“如果她真的会这样死，我也就不必来了。”他似乎越发不在意你的感受了，自从之前的争吵之后，段鸿之前对待你那种莫名的小心翼翼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你感受不到他的怒意，但你知道他在赌气，用他自己的方式，你甚至奇怪你怎么能看得出来。他这样的孩子气令你觉得好笑的同时也无可奈何。
　　房间里传来电锯切开血肉的声音。接下来是嘶哑的惨叫声。
　　段鸿看了你一眼，径直走过去开门。你也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这种感觉很熟悉。就好像你已经这样做过很多次了。
　　0347倒在地上，身体被砍成了两截。林芸手上仍然握着电锯。她的胸前全是血，脸上也有不少溅上的血滴。但她仍然很警觉，看向你们的眼神充满了防备。
　　“你跟他是一伙的？”林芸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知道她在跟你说话，但你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林芸是因为把你定义成她哥的朋友才愿意承认你的，但现在，你已经非常明显地站在了敌对阵营。
　　“林芸，我们没想伤害你，你可以不用这样。”你伸出手来，试图说服她冷静下来，毕竟她现在有武器而段鸿赤手空拳的，安全没有保障。
　　在这时候你最先考虑到的是他，这并没有让你太意外，如果你真的是他的阿七，关心他该是一种本能。
　　“骗子。”林芸咬着唇看向你，眼神变得凌厉。
　　“他确实是在瞎说，你知道我不能让你活着离开。”段鸿瞥了你一眼，对着林芸说，“你杀不了我。”
　　“闭嘴。”林芸看着他咬了咬牙，“你害死了我哥，我难道能不作为吗！稍微有点理智也知道不该挑衅你，但我已经一无所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