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Hybrid》豌豆儿黄

14、一定不是正经画像

　　莱西娅简直快要彻底忘记自己和自家院长之间还有一曾这样那样的关系，当麦格教授让珀西帮忙传话叫莱西娅去她的办公室时，后者正在格兰芬多的搅基厅里围观一群基佬们的高布石大战。至于为什么叫他们“基佬”，原因很简单：谁会在这种艳阳高照的日子里把自己的女朋友晾在一边而选择别在休息室里玩这种谁输了就喷谁一身臭水的游戏？除非是因为他根本没有女朋友！

　　至于莱西娅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个说起来就复杂了。赫敏有图书馆，所以她不需要女朋友。哈利虽然没有女朋友，但是他有男朋友啊！一大早他就跟罗恩一起去海格的小屋做客了。至于卡桑德拉，莱西娅从来就没指望过那个见色忘义的家伙能乖乖陪自己度过一个正常的周末，她说要去参观韦斯莱双胞胎的新的秘密基地，吃过早饭就丢下莱西娅一个人跟着那两个家伙一溜烟就跑得没影了。

　　此时的莱西娅一面要保持警惕，防止高布石的液体溅到自己身上，一面在心里咆哮：为什么所有人都有事情做，只有她自己这么无聊？以前的周末，她不是在家陪霍普金斯夫人侍弄园子就是出去散步、购物、买买买，要么就干脆压榨艾伦陪她玩儿各种各样幼稚的游戏或者看无聊的电视节目，每次艾伦都会靠在沙发上睡着，然后她会趁着艾伦睡着的时候用水笔把他的脸画成猪头。

　　莱西娅怎么都想不明白的是，在家里时自己还是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大魔王，到学校后却活脱脱变成了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二级残废。在霍格沃茨的第一个周末就被她过成了这样，那以后岂不是一到没有课的时候她就要像一条咸鱼一样瘫在沙发上告诉所有路过的人“我差不多已经是一条废鱼，求你们有谁行行好把我炖了吧”？

　　所以当莱西娅得知麦格教授叫她去办公室时，她激动得简直像是喝了一公升的欢欣剂一样。所有格兰芬多学生看她的眼神都像是在看一头巨怪，毕竟没有人喜欢到自家院长的办公室去跟她聊天，包括帮麦格教授传话的珀西在内。他不确定自己传达给莱西娅的信息是否正确，为了确认，他又不得不完整地向她强调了三遍：麦格教授是叫她去办公室谈话，不是要带她一起到黑湖旁边看看有没有哪个男生在绕着湖边裸奔……最后他不得不说服自己：无论出了什么事情都跟他无关，这姑娘的脑子有问题。

　　实际上莱西娅急于到麦格教授的办公室去的原因有一部分是因为，她天真地以为“裙带关系”这种东西会在自己身上发生作用，因此在走进办公室的大门之前她已经做好了吃小灶的准备。然而事实证明，麦格教授只是关心了一下莱西娅在霍格沃茨的生活而已。

　　因此即便是她从八楼的休息室走路下楼，中途遇到了几个格兰芬多的同学相互问候，在四楼差点被活动的楼梯带到禁区的走廊，经过了这一系列看上去十分耗时耗力的事情后终于来到了办公室，并与麦格教授进行了一段短暂的交流后，她看了一眼时间，距离自己离开格兰芬多塔楼也只不过才过了一个多小时。

　　不过麦格教授刚才的一句话却提醒了她：“没事的时候可以到学校里四处看看，比如楼梯间的那些画像。”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是在有意无意地暗示着什么。“他们会很乐意见到你的。”末了，在莱西娅要离开的时候，她又补充了这么一句。

　　楼梯间的画像？就是那些挂在各处楼梯、通道、走廊的墙壁上，会说话、会来回走动、还会和路过的人聊天的画像？莱西娅记得，开学的当天几乎所有的画像都在谈论哈利，有很多画像上的女士在哈利经过她们身边的时候还会向他主动示好。这莱西娅可以理解，毕竟霍格沃茨的别名叫做“哈利·波特粉丝俱乐部”。但是麦格教授分明是在暗示让她去和画像搞好关系，这又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莱西娅在城堡的一楼四处转悠，不知道穿过了多少个古罗马式的弧形门，最后来到了一个应该算是城堡里画像挂得最密集的地方。有成千上百的画像密密麻麻地排列在四周的墙壁上，比她看过的规模最大的博物馆的藏品还要多上不知道多少倍。站在最下面仰头向上看去，竟然一眼都望不到顶。如果说要勾搭画像里的人，这里大概是最有利的地形位置了吧。

　　但是很快莱西娅就发现，跟这里的画像正常沟通的难度简直和在魔药课上不被斯内普教授批评一样困难。她有点儿明白这地方为什么没有学生愿意来了，因为挂在这儿的画像们简直没有一个是正常人好吗？一看就都不是什么正经画像！

　　“喂，小丫头，你看见我的猪了吗？”挂在莱西娅头顶上方的一个画框里的女人问道，她正坐在一群猪的中间，寻找着她众多宠物中不小心走失的一员。

　　“哦，别跟我说话！没看我正在忙吗？”左面的画框里，一位头发像是被炮仗炸过的男巫正在往面前的坩埚里加入各种各样的药材，一边搅拌一边暴躁地冲莱西娅喊着。“要么站远一点，要么停止思考，你吵到我了！”

　　莱西娅虽然莫名其妙，但还是不明觉厉地往远处让了让。

　　“嘿！别傻站在那儿不动，你当到我的光了！”一个正坐在躺椅上看报纸的满脸皱纹的长胡子男巫从他那方形的老花镜后面不满地打量了莱西娅一眼，目光落在了她长袍胸前的格兰芬多院徽上。“最近的格兰芬多学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他恼火地嘟囔了一句。

　　“哦，得了吧，老查理！是你自己眼神儿不好，关人家小姑娘什么事儿？”旁边的画框里有两个人正在下巫师棋，其中一个对刚才说话的老男巫奚落道。“来，你能看得清我刚才移动的是什么棋子吗？”他说完，周围画像里的人一起哄笑起来。戴方眼镜的老查理气鼓鼓地把报纸一摔，起身走人，从画框中消失了。

　　消失了？对，是消失了！莱西娅一脸懵逼，她刚才把画像里的老人家气得从画框里消失了！虽然如果没记错的话，她根本从头到尾什么都没做……

　　“不用担心，他经常威胁要从这里彻底消失，但是每次都是不到半天又自己跑回来了。”莱西娅的身后不远处想起一个声音，她回过头，面前却只是一度空旷的墙壁。“我在墙壁的另一面。”那个银铃一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莱西娅觉得自己像是中了魔咒一般，双脚不受控制地往那个声音的地方走过去。

　　穿过一扇弧形门，莱西娅来到另一个空旷的大厅。与之前的不同，这座大厅中并没有像刚才高得看不到顶的天花板，四壁上也没有挂满画像。说实话，这里根本不能称之为“厅”，如果路过的人不仔细看，就会把它当成是走廊的一部分。毕竟霍格沃茨的城堡里，奇形怪状的走廊太多了。也不会有人会留心注意到，角落的墙壁上，挂着一副安静的画像。

　　画框里是一位穿着紫罗兰色礼服、头戴传统英式贵族礼帽的年轻女性。她金色的头发像是瀑布一样垂到腰间，手里捧着一束奇特的花。莱西娅从没见过这样的花，它们的花瓣是半透明的，泛着珍珠白色的微光，那感觉让她想起霍格沃茨里的幽灵。就是这样的颜色，使这些花看上去有种特别的魔力，让人看了一眼之后就再难移开目光。画中的女子看上去温婉美好，与刚才大厅里的其他画像没明显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这也许就是她被单独挂在这里的原因？

　　在莱西娅观察这副画像的时候，画框里的人也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莱西娅的脸。“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半晌之后，她似乎是重要想起了什么，湖蓝色的眼睛像是被点亮了一般，惊讶地问道：“……你和芙蕾雅·勒弗洛伊是什么关系？”

　　莱西娅心里一惊，不敢再想其他乱七八杂的东西，赶忙回答：“她是我的祖母。”

　　画像里的女人沉默了许久，像是在透过莱西娅的脸打量另一个人。良久之后，她才淡淡地叹了口气：“……原来如此，你是汤姆和克莱尔的女儿……你知道吗？你长得简直和你的祖母一模一样。我刚才几乎要把你认成是她了……如果不是想到她已经去世了……”

　　莱西娅忽然想起了入学的第一天海格曾经把她叫成“芙蕾雅”，当时的她不解其意，现在想起来，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您和芙蕾雅的关系很好吗？……我的意思是，这个学校里好像有很多人都知道她的样子……”

　　画像上的女人笑了。“你为什么不问问你的祖父布拉德利？他也是一个很优秀的人。大多数人知道芙蕾雅的原因，是因为她和那个人之间的关系。但是布拉德利不同，他很聪明、善良，而且非常勇敢。”再说到布拉德利的时候，莱西娅注意到，女人脸上的表情变得出奇得柔和。那样的神情，莱西娅只在一个地方见过，就是当好几个月不着家的霍普金斯先生回到家里，那个时候霍普金斯夫人脸上才会出现的神情。

　　哦不，莱西娅忽然觉得自己面对的信息有点太多了，一时间似乎没办法捋顺过来。这个画像里的女人是谁？她与芙蕾雅和布拉德利是什么关系？她刚才所说的“那个人”又是谁？芙蕾雅和她口中的“那个人”之间有什么故事？她又为什么会忽然提到布拉德利？她手里的花是什么？以及她为什么会被挂在这样一个偏僻冷清的地方？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画中的女人再次开口，这时她已经在旁边的藤椅上坐了下来。藤椅的周围是一片长满了紫罗兰的花田，她坐在椅子上时，宽大的裙摆几乎要与周围的花海融为一体。就是就是这样一个穿着紫罗兰色的裙子，又站在紫罗兰的花田里的女人，手里却捧着一束与整幅画都格格不入的花。

　　“我也有很多故事想要告诉你。”她微微低垂着头，用修长纤细的手指拨弄着花瓣，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好奇怪的问法，不过莱西娅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她终于找到了一个愿告诉她一些有关自己的祖父母的故事、而不是只会反反复复地强调着他们的外号的人了。麦格教授或许也知道这些，但是莱西娅觉得她似乎从来没有打算对她提起过。

　　“等时机对了，你自然就会明白的。”她停下拨弄花瓣的动作，笑着看向莱西娅，“到时候你会自己来找我的。”

　　莱西娅觉得自己像是被忽然泼了一桶冷水，这个女人一开始还亲切得让自己觉得她简直就是天使，确切地说，也许是画里的紫罗兰成了仙。但是刚才她说得话却有一种被那个神棍分院帽附身了的感觉。

　　“快回休息室去吧，莱西娅·勒弗洛伊。”莱西娅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她惊讶地发现，她刚才提到了自己的名字。“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并没有说过——”

　　“我知道的比你能想到的还要多。”女人打断她的话，似乎是在用行动让她不要再继续问下去。

　　“……”莱西娅沉默了片刻。“我知道了。尊敬的女士，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她问。

　　画里的女人看着她，蓝色的眸子里似乎有星辰大海。“我的名字是葛莉叶。”她微笑着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