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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李悠重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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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叔听了李悠的话,先是心头一跳。接下来就开始详细的询问起了李悠:“悠儿,你说大少爷出了事,不知是何种情形?”李悠接口道:“我哥哥他在北关时,因在阵前救助一位同僚受了伤移至后方休养,伤口未经痊愈,又恰逢北关被破,他慌乱中走散,现在北关大乱,他那边情形不好,薛叔,我们去救哥哥好吗?我好怕!我梦见哥哥的伤口十分严重,现在北关又缺医少药的无法救治,万一哥哥出事,我与姆父该如何是好啊?”一边说着,又一边哭了起来。薛叔闻言,先是不可置信,后又添了新的疑惑,要知苏州至上京需走上三十几日,而北关至上京快马加鞭也有十日路程,李砚送李悠出嫁时接旨返回北关,路上花费约十几日,按李悠所言又在战场至少度过六七日,阵前消息传回上京,再传至苏州,就算紧急军情由斥候日夜不停也得三十日,如此算来,李悠一个哥儿如何能知道北关的军情?就连他都没有任何听闻,难不成真是李砚与李悠托梦了?
李悠见薛叔疑惑,又接口道:“我哥哥在阵前救助的同僚被送回上京了,他感激我哥哥恩情,约摸过上几日会来扬州为我们报信,到时见到他便自有分晓。可是薛叔,我们既然知道了这个消息,便得为家里早做打算,还请薛叔帮我。”一边说着,一边竟向薛叔拜了下来。薛叔忙上前一步扶住李悠:“可公子,这毕竟只是你的一个梦,你现在马上要到扬州与祁玉少爷成亲,为了这莫须有的事情可别耽误了终身大事呀。”李悠一愣,心道,是了,薛叔虽然宠他,可这事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取信于人的,重生的经历又不足以向薛叔道明,他现在唯有小心行事,一定要将薛叔的疑虑彻底打消,才能进行之后的事。想着就说:“薛叔说的有理,这只是悠儿的一个梦,可是这梦太过真实,从悠儿第一次梦见后病倒至今日,悠儿已经在梦里见过这些情景百次千次了,虽说悠儿不想这梦成真,可还是希望做点什么,如若哥哥真出了意外,也好过到时束手无策。”
薛叔听完,感念李悠的一片心意,想着李悠与李砚兄弟自幼就情谊深厚,如今李悠做了梦,想为李砚出一份力也是情理之中,他也不在与李悠争执:“那么悠儿想让薛叔做点什么?”李悠得到薛叔的答复,忙说起自己的打算:“薛叔,我想着我们先得把我的嫁妆好好处理一番,无论遇见何事,我们首先得有银子,才能做别的打算。这苏州城锦绣繁华,想必药材也多,我们为哥哥多买一些药总是没错的。”薛叔一乐:“傻悠儿,这药材哪里没有,何苦要在苏州城买,苏州自古是个销金窟,这东西,可不比其他地方便宜呦。至于银子,既然你说了,薛叔也就答应你,将你哥为你准备的嫁妆好好归置一番,算算我们二公子目前有多少银子,你就放心吧。”有了薛叔的保证,李悠心里一松,只要薛叔愿意处理他的嫁妆,最起码暂时不用防着彩霞了。这边李悠算着下一步的计划睡着了,却不想,第二天清晨,这客栈里就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原来李悠在路上病倒之后,曾往扬州送了一封信。祁家接到信,为表诚意,竟派祁玉带着一队人马往李悠一行人的方向来接了。第二日一大早,李悠就知到了这个消息,也在客栈大堂见到了祁玉。只一眼,却觉得沧海桑田。是了,祁家最是看重名声与规矩,如今李砚的消息还未传回,李家还是祁家的恩人与亲家,这边李悠带着丰厚的嫁妆至扬州成亲,一路病痛缠身耽误了行程,眼看婚期只剩十日不到,祁家派人来迎也是符合情理。可是,祁家人就算再怎么以一种和善体贴的方式出现在李悠面前,李悠也不会再有所触动,那颗心,早在上辈子,就冷透了。
见到祁玉清高温和的脸,虽说李悠恶心坏了,可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薛叔见李悠下来,忙将李悠让到桌边,介绍到:“二公子,这就是祁家少爷祁玉。祁少爷接到我们的消息,担心我们一路劳累,这不,先至苏州城里来接我们了,这份心意,可是难得呀。唉,上次见到祁少爷还是你们小时候在扬州,一晃眼,再见到祁少爷,就已经成为这边风度翩翩的汉子,这次又体贴悠儿一路辛苦专程至苏州来迎咱们,薛叔看到此情此景,真是大感安慰。”
祁玉还是顶着一张温文尔雅的脸轻易就取得了别人的欢心,看到祁玉虚伪的表情,李悠心里想的不说,可面上却不曾表露,对祁玉淡淡的开了口:“有劳祁少爷,都是李悠身子不争气,一路上耽搁了行程。若是祁少爷不嫌弃,请在客栈稍作休整再行启程回扬州。”“公子说的极是,看薛叔一高兴都忘了,祁少爷快请入内稍作休息,一路舟车劳顿该是累坏了。”薛叔一边说一边喊小二安排客房与早饭不提。这边李悠的心里,也有了一个想法。
下午李悠与祁家一行人就踏上了去往扬州的旅程。一行马车在官道上缓缓的行进着,打头的是祁家的车,中间跟着薛叔,后面才是李悠,虽说祁玉与李悠马上要成亲了,可成亲前还是要避嫌,这一路也没再见过面。正午时分,李悠车上下来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哥儿,彩霞提着一罐凉茶,喊了护卫们停了车,这才一路小跑到最前面的马车边上,隔着窗户,把罐子递给祁玉的护卫。送完了水,彩霞这才擦了擦汗,慢慢的回到了李悠车上。从苏州出发已经有三天了,这一路上,李悠时不时就让彩霞跑腿去祁玉那里送点东西,事情也在按李悠的想法进行着。
当夜,他们行至镇江城,赶在太阳落山之前找了一家客栈入住。春天已接近尾声,天气也渐渐热起来了。不知祁玉他们如何找到这家客栈的,居然有个不小的后院,一侧还栽种着一些竹子,李悠看着起了一些兴致,晚餐后带着明月、彩霞出了房门。“彩霞,把我的琴拿出来,咱们去竹林边上坐会儿。”到了院子里,竹林边上有张石凳,李悠示意彩霞放下琴,自己站到一株竹子旁享受起了习习晚风。“我们一路从上京走来,已有四十多日了吧?”明月闻言低头想了想:“公子这一路来精神不好,稍有耽搁,确实是走了四十多日了,不过我听薛叔与祁少爷商议,说是马上就到扬州了,虽说之后来不及休整就到了您和祁少爷的成婚之日,却不会耽误良辰吉日的,公子且注意身子。”“唉,我自小没离家这般久过,今日难得出来走走,却有点想家了。彩霞,不如你为我弹首上京小调听吧。”彩霞于是在这傍晚的微风中弹起了琴,一时间院子里琴声悠悠,却不知又勾起了谁的愁绪。
第二日一大早,祁玉就敲开了薛叔的门,“薛叔,二公子他可好?我听着昨夜的琴声十分哀愁,不知何故?”“祁少爷有心了,我们这一路行来已有四十多日,公子他想必是看到这院子里的竹林偶有所感,思念亲人才弹起了上京小调。唉,李府也有一片竹林呀。”“薛叔放心,祁家别院正好有一片竹林,我会差人安排好,等咱们到了扬州就可让二公子入住,以慰公子思乡之情。”“那我先替二公子谢谢祁少爷了,想必知道这个消息,公子的心情也能好些,我这就去告诉他。”
这日出发,薛叔便没有出去骑马,坐在李悠车上替祁玉传起了话:“公子且放宽心,如今看来祁少爷对公子甚是体贴,他昨夜听得琴声,就替少爷安排了祁府别院竹林旁的住处,可见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公子有此福气,也是一件幸事,此刻就不要再想大少爷的事了,这些都有薛叔操心呢。”“薛叔,你说,这祁家以诗书传家,悠儿可能否适应这些规矩?”“公子放心,这规矩啊都是人定的,只要祁少爷护着你,日后不必多虑,自有他替你周旋。”“薛叔,我听闻这扬州的大户人家都有通房、小妾,不知祁少爷他……”薛叔一笑,“我家公子长大了,不知这话从哪里听来的。不光扬州,就连上京的权贵人家,都少有一位夫郎的。可这大户人家虽说有小妾通房,却也有规矩在,只要公子做好正室夫郎的本分,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人是万万不能越过公子去的。更何况此时说这话尚早,如同你父亲与薛叔我,都只有一位夫郎,照薛叔看,只要夫夫两人感情好,哪里容得下其他不相干的人呢?这还没成婚呢,公子可别再乱想了,没事多与祁少爷联络感情才是真,哈哈。”“薛叔,你怎么还打趣悠儿呢,悠儿不理你了。”
薛叔这边被李悠恼羞成怒推出了马车,留下明月、彩霞与李悠在车厢里说起了话,明月胆大,当下就问李悠:“公子,这祁少爷对公子如此上心,公子何必还要担心其他”“唉,你们有所不知,在来扬州之前哥哥就告诉我,扬州城里的读书人喜爱红袖添香,以家有娇妻美妾为荣,几乎各个都有小妾外室。咱们走之前,姆父与王啊姆还叮嘱我呢,如果以后祁家要我帮祁玉抬侍妾,千万得看紧他们,说起来,以后在扬州城里,只有明月、彩霞我们几人相依为命了。也不知祁家到底是什么样的,他们家的规矩,真有那么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