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之远》昏钝年华

11、都要散场(上)

　　考试到了第二天，张丽爽被人莫名其妙叫到了教导处。
　　被通知时，她觉得分外惊讶，想着自己虽然成绩不好，但从来不是个会惹是生非的人，做了大半辈子的良民了，怎么会好好的就被叫到教导处这种让人听得毛骨悚然的地方。
　　等她进去的时候，里面有江俊，以及一些叫不出名字的男生，但是她都觉得眼熟，大抵全是江俊所谓的那些兄弟，她想这些人犯些什么错误只是平常，只是最为令她惊讶的是，还有黎姿，她抽泣着，显然是哭了，还没有停。
　　她进来站着，小心而怯懦，教导处主任看着张丽爽说：“你的手机呢，交出来放到桌上。”
　　张丽爽顿时一惊，不知为何，却说：“手机没带在身上，还在书包里。”说着她才注意到桌子上已经是好些手机扎堆摆在表面。
　　“那这号码是你的么？”说着教导处主任就把一张纸给张丽爽放到张丽爽面前，上面有好些手机号码，他指着一个号码问她。
　　号码再熟悉不过，正是自己的。
　　她点头，却仍然不解，问：“老师，这确实是我的，可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主任把纸放下，用手指着他们站着的所有人，说着：“你们这些人不好好读书，就喜欢搞些歪门邪道的事情，以后是要怎么办。”
　　张丽爽听后，真的是一点也不懂，全部人都低着头，当然那些个男生并不是认错的态度，只是不看着主任，心里各想心事。而唯独张丽爽不懂何事，还是看着教导主任，希望能够得到一个解释。
　　“作弊是小事么，你们什么水平，就自己去考，抄能对自己好么，现在是抄了，得高分回家高兴了，可是以后呢，还不是一样没出息。”主任训诫着。
　　“老师，我没有作弊啊。”张丽爽马上惊到，说着。
　　“没有？这里明明登记了你号码，我们都查过你们资料了，这都是你们家长曾经在这里登记过的你们的号码，你自己刚刚也承认了。”
　　“我没说那不是我号码啊，可是我没有作弊。”张丽爽急了，因为手机是昨日傍晚柯铭聪才还给她的，他不可能用手机作弊。
　　“老师，也不止我们这些人吧，怎么柯铭聪没算进来。”这是江俊说话了，他显然知道什么。
　　黎姿眼眶红了一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才止住了哭，说：“哪有那样的人啊。我才知道。老师，还有柯铭聪。”
　　为什么还有柯铭聪，张丽爽瞬间觉得应该是怎么回事，她突然有点天眩地暗的感觉。
　　“你们什么意思？”教导主任问。
　　“答案是柯铭聪发给我们的，为什么没有他号码啊？”江俊不服气的说道。
　　“发答案的明明是这个张丽爽的号码，怎么是他发的了。”教导主任马上反击了他。
　　“什么啊，天，我才知道怎么回事，他跟我说他手机卡坏了，就换了号码给我发，我又没存张丽爽的号码，怎么知道会是她的，怎么有这样的人啊。”黎姿似乎将事情串联起来了，起先的她只是不断疑惑，并且伤心，现在她竟发现，柯铭聪做了这么无耻的事。
　　可顿时，张丽爽也突然惊起，似乎能全然明了了。
　　怪不得考试前一日，柯铭聪会找她借手机，再后来又神情慌乱的还手机，那时他一定就已经知道事情东窗事发了，只是还没来得及查到他，他就想甩开这个包袱。可是，他怎么能这样害自己，张丽爽真是想到心都痛。
　　张丽爽突然好恨，可是她不知该说什么，是不是要当机立断，说出柯铭聪的罪行，还是替他背下这个黑锅。
　　她想起柯铭聪对他说的那句“其实我挺喜欢你的”，她突然心软，怎么舍得让柯铭聪也进入这样的局面里，他可是个好学生。不，可是他到底是害了自己，他怎么就能选择一次次伤害自己呢。
　　眼看着局面开始不知如何收场，教导主任说：“你们几个逃不了干系，先回去全部写检讨，明天到这里交给我，回去，叫柯铭聪来。”
　　他们都退出了办公室，这是张丽爽似乎怎么也抑制不住情绪，也哭了起来。
　　旁边的黎姿，便哭着，便向江俊大声抱怨：“你怎么这么不谨慎啊，怎么就要被发现了了。”
　　“你冲我叫什么叫，又不是我被发现了。”江俊不满黎姿的抱怨，继而又转向后面，指着一个男生说：“我说你有个屁用啊，抄个答案都不用心点，还得我们全给兜了出来。”
　　“呵，我又没说硬要抄，你们说有资源可以共享，我就随便抄抄，老子又不在乎这些分数什么的。”
　　……
　　张丽爽无心听他们互相抱怨的话，走到黎姿跟前，还是问：“到底怎么回事，能告诉我么？”
　　黎姿看了她一眼，她们俩都是哭红的眼睛，黎姿突然有些抱怨的说：“你干嘛把手机借给柯铭聪那个没良心的东西，你就那么喜欢贴着他么？”
　　“你别说这没用的了，我就想知道现在发生的是怎么回事。”张丽爽今日受的刺激已是太重了，重到有些不在乎黎姿那句话，就只是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能有什么，就是柯铭聪给我发了答案。他怎么能这么恶心，还用别人的，还有人品么，懦弱没用的男人。”黎姿便说边骂柯铭聪。
　　“靠，我就说那家伙弱得要死的样子，还是个没种的人，恶不恶心人。你还说他喜欢你，要给你发答案，我看要笑死了。”江俊对着黎姿说。
　　“你别说了行么，我又没说他好，就是不知道他这么没种，根本就不是个男人，看他低三下四的跟我说话的样子，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他这么不中用。”黎姿嫌弃的说着。
　　张丽爽听不下去了，一是无法接受自己受处分的现实，二是听不下去他们这样说柯铭聪，那个在她心里如此明亮磊落的人，竟然被他们说的如此败坏，她觉得恶心的要吐，他在她心中是何等神圣啊，如此一来，形象都到哪里去了，她不敢想那样的柯铭聪，只是心痛得不行。
　　虽然她也开始渐渐接受，柯铭聪的小人之心。
　　晚上躲在房内，她偷偷写着检讨，并不知从何处落笔，而她辩驳又能怎样呢，又不是老师偏爱的学生，这样的事只能百口莫辩，更何况柯铭聪要怎样办，她不敢落进下石，只想着黎姿还是太狠了，何必再说出柯铭聪呢，少一事也没什么不好，或许柯铭聪真的是有苦衷的，又或许，那根本就是黎姿不断唆使、诱惑着柯铭聪干的，难道不都是黎姿的错么？张丽爽这样想着。
　　其实她哪里知道，事情远不止这样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