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风琉》疯沓

13、霄城篇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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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运像雾像雨又像风，总是飘忽不定，比如他，何其无辜，本来想跑，结果一个不小心，看清行凶者的脸。
　　风琉还没来得及，说出“这辈子绝对保守秘密否则天打雷劈”类似的毒誓，那位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个月为期，他必须回家了，比起做皇帝，他更不想被杀人灭口。
　　果然是皇帝命，躲是躲不过去的。
　　他哀怨的坐在地上，低头看青青河边草，看着两只黑色的布鞋，从左边移动到右边。
　　！！！
　　风琉突然跳起来，大叫，“萧大侠！”

　　萧涵似乎没听见，他的手里，还握着那把断刀，迎向太阳，手上的刀慢慢的抬起来。光芒从刀锋延反射在那刚毅的脸庞，刻上细微的棱角。
　　“萧大侠！多谢萧大侠救命之恩！”风琉扑上去，这个人没有白救，如果不回家，能从凶犯手里保下他性命的，还有这么个高手。
　　“我不是大侠。”萧涵沉声低语，握着断刀的手，缓缓靠近自己。

　　“不不不……你是，你救了我很多次，你是这辈子救我次数最多的人。”风琉跑到人眼前，说，“我是个这恩图报的人，决定呆在萧大侠身边，形影不离，为大侠当牛做马，绝对没有一句怨言。”
　　萧涵继续盯着断刀，很久才说，“你要报恩，就把我的尸体烧成灰，带回明山山脚安葬。生不能为明山人，死也没有资格，进明山的坟，小师妹定是恨极了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我。”
　　说完，他手上的断刀收紧，向着脖子处直接一横。

　　血水滴下，一滴一滴的渗进泥土地里。
　　萧涵缓缓的抬头，断刀的刀面，被风琉用手给按住了。血不是他的，是刀锋割破的那只手的。
　　“放手，我害死师父，本该以命抵命。”萧涵不想伤害眼前人。
　　他在监狱里等死，有人逼问他明山鹤冲天配方，有人指责他杀害授业恩师的罪状，酷刑加身，他一个字也没有吐。他没做过的事，不想承认，叶七不是他所杀，那时候他想杀的，是师父旁边那个自称认识他父母的人。至于什么鹤冲天的配方，他从没听师父提起过。

　　但每每想到庙里小师妹凄决的眼神，他的心就像是被刀扎过似的。
　　师父不是他所杀，但那个时候，师父重伤，唯有他能保护师父，他却没有做到。
　　从昏迷中醒来，重见天日，人已在城郊，身边还有半瓶明山的伤药。
　　他本以为是师妹救了他，大喜过望，在伤口上涂上药膏，运功驱散软筋散，一路上山，却是遇上那个挥之不去的无赖。

　　当时，他就想明白了。药是不是小师妹的，救他的人，也不是小师妹。小师妹怎么可能救他？
　　可这人怎么可能，把他从大牢里带出来的？定是那些衙官，懒得再审，把昏迷的他丢在荒野，让他自生自灭，被这人撞见而已。
　　萧涵再一次出手，救了这个人。
　　他想，他自刎谢罪后，有个人能带他回明山，他只求在明山脚下，与明山世世相伴。
　　风琉很想踹此人几脚，生命诚可贵，多少人想活却不得不悲伤的死去，这人竟然想自杀！难为他还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背着这位从霄城出来。
　　关键的关键，此人是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

　　风琉忍着手指的疼痛，说道，“萧大侠，你不能死。因为你死了，你师妹会伤心死的！”
　　萧涵摇摇头。
　　风琉实在无语，“你师妹她信你，可朝廷不相信你，江湖正道不相信你。明山自古是武林名门正派，你又是大弟子，即使你师妹信你，也不可能得罪整个江湖与朝廷，带你回明山，保你性命。所以，她在你昏迷之时，把你托托付给了我，她希望你能查明叶七掌门死去的真相，证明清白，给整个江湖的看，证明她的选择是对的。”

　　萧涵的手渐渐失去力气，断剑掉落在地上，“真的？你没有骗我？”
　　风琉非常诚恳的表示，“我没有骗你。你想想，牢狱守卫森严，除了你师妹师弟这样的高手，谁还有可能救你出来？”
　　萧涵在思索着。

　　“我承认，我答应你小师妹之后，又反悔了，我为什么要带上你这么个麻烦？我把伤药留下，丢下你上路，谁知遇到山匪打劫。承蒙萧大侠再次相救，我非常惭愧，决定痛改前非，正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萧大侠，我跟定你，与你一起查清真相，向你师妹证明清白。”
　　风琉自觉故事没什么逻辑问题，之前霄城巷子里，听叶十五说，快到了什么武林大会，需要叶囡囡回去明山主持大局，所以一时半会儿也见不着，拆穿的可能几乎为零。

　　跟萧涵搭伙儿，就不怕那个凶犯，那人即使不是几连杀的犯人，也扬言一月后取他性命，但那人打不过萧涵，只要萧涵保护他，他性命无忧。半年后，等风韫继承皇位，他回去做了王爷，倾举国之力，找出叶七是谁杀的，帮萧大侠跟叶囡囡冰释前嫌终成眷属也不迟。
　　风琉把断刀捡起来，使劲儿扔出去，断刀掉在草丛里。
　　转身，他看到跪在地上的人，从袖口撕了一块布。

　　没有刀，还想把自己勒死？风琉无语了，他编的故事多么生动曲折，合情合理，为何这人还想要自杀？难道他不爱小师妹了？
　　忽而，有什么碰上自己的手。
　　飕飕~~~风琉刚刚被刀锋砍的出血的手，被牵的一抽。

　　手指被一圈一圈，缠上细腻的纱布。
　　“你………没事吧……”萧涵默默的缠着纱布，刚刚他用掉了所有的药，只能先用布条止血。
　　疼死了！！！你缠的那么紧，比刀子割的还疼！！！

　　风琉忍住，默默的自我说服，萧大侠你比较悲惨，我有求于你，我不跟你一般计较。
　　“我就当你答应了，大丈夫一诺千金，你可别再想不开闹自杀了。”
　　萧涵包完了手，就盘起退，闭着眼睛，坐在山头，一直到天黑，又从天黑到天亮。

　　风琉醒过来，伸了个懒腰，朝阳初生，又是美好的一天。萧大侠似乎还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头顶上，有好几片落叶跟鸟屎。
　　风琉小心翼翼的给他拿下来，萧涵忽然睁开炯炯有神的双眸。
　　“话说，你这个姿势能睡的着吗？”风琉疑惑。
　　萧涵却是盯着风琉的手，看了一会儿。

　　风琉顺着目光，到自己被缠的手上，笑了，“奇了怪了，一晚上就不疼了，什么药也没用。”
　　他自然不知道，萧涵用布条勒紧的地方，都是止血的穴位。
　　萧涵站起来，说，“我去找些吃的。”

　　打猎并非他所长，风琉乖乖的坐在原处，他不怕萧涵有去无回。依着萧涵的性格，绝不会出尔反尔。
　　萧大侠很快逮着几只野兔，回来生火烤，烤熟的兔肉又香又嫩，风琉早就馋的口水拉拉的。见萧涵在石缝里，把几个果子，捣碎成果酱，放在阔叶上做蘸料。

　　有萧大侠在，山林里的植物跟动物都可能成为美味的食材，风琉觉得自己的大腿抱得实在太值。
　　“关于杀死你师父的真凶，你有没有什么头绪？”风琉边吃边问。
　　萧涵回忆当时，说，“那晚，是我们与师父约定见面的时间。可师妹不知去了哪儿，我与师弟，就分开两边，师弟去信中的地点，先与师父会合，而我，去集市上找师妹。”

　　风琉沉思，叶囡囡早不出门玩不出门，偏偏要跟老爹见面的时候出门，为什么呢？
　　“我找不到师妹，留下暗号，来到庙里，而师弟与师父已经受伤。之前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一场激烈的打斗。”
　　风琉想，庙里除了躲在箱子里的他，全部的乞丐都死了，这场打斗波及的人可够多的。
　　“现在对你最不利的证据，是你的剑，你的剑插在你师父的身体里。”风琉分析，“我问你个问题，你必须从心回答我，你当时，有没有一点点，想要杀叶七的想法？”

　　萧涵摇头，坚定的说，“没有。即使一切都是真的，师父也是把我从小养大的人。”
　　风琉举起三根缠着布条的手指，“三种可能，第一，你师父他老人家，觉得对不起你爹娘，自己撞到你的剑上寻死。第二，你当时被鬼附身了，没有意识，刺错了地方。”

　　萧涵说，“师父当时的伤势，无法移动，而我，也没有失去意识。”
　　风琉还没说完，“第三，当时庙里，除了你们，还有人活着。那一地死人里，难保没有个装死的，漆黑一片，他随便捞个尸体给你刺，你刺下剑后，他又给拔出来，再用你的剑杀个重伤无力反抗的叶七，然后继续趴下装死。”

　　风琉并不是信口开河，想当年他御驾亲征，不小心被困在敌营里，就是靠着装死才成功逃跑的。
　　萧涵想了想，当时他的确没注意，除了他们几个，其他人是不是有生气。
　　“若是如此，这个人不仅是因为私仇冲着你师父去的。你想想，叶七重伤的时候，他都没有动手，就等着你那一剑。他选择动手的时间点非常的巧妙，刚好被你小师妹看见，还有那些官兵，或许也不是巧合。他是想毁了你，毁了明山，说不定，那个告知你身世的人，也是他的同伙。”
　　布下这么一个局，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人，还把自己抽身事外。

　　“所以，我们要从明山的仇敌，入手来查。”风琉啧啧手指，兔肉吃完了，还意犹未尽，“你想想，你师父跟你，都得罪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