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断蓝桥同人]英伦那些年》黑鸽

5、第五章 出租公寓的闹剧（1）

　　开门的是基蒂。
　　她一看清面前的一对男女，其中一个甚至是一名年轻的军官，立即厌恶地皱起了眉。“哟，瞧瞧，多么优雅、多么高贵的希尔小姐！这位尊贵的先生，如果您不着急离开，请进来坐坐吧！”
　　年轻女孩清脆响亮的声音让原本并不安静的别墅瞬间静了下来，基蒂的身后，艾斯特冷眼见着姑妈领着一群女孩下了楼，年轻的上尉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头。
　　“嚷嚷什么！”基诺娃夫人冷冷地看了基蒂一眼，随后用她那双深灰色的眼珠死死地盯着艾斯特，“亲爱的，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你怎么会在这么晚的时候，同一名军官先生一同回来？”
　　艾斯特打量了基诺娃夫人半晌，在对方脸色越来越冷的瞬间突然露出编贝般的牙齿微微一笑，她单手撑着脑袋回头，宽松的衣袖顺势褪到了手肘，露出一截雪白匀称的手臂。
　　不得不说，那是一只极为优美的、养尊处优的手臂，就连走访各地、见过无数美丽姑娘的基诺娃夫人也不得不感叹这个稀奇古怪的侄女难得有一身好看的皮囊。但这种支着脑袋、毫无端庄典雅可言的样子恰是她最看不过眼的，尤其对方还在与一位陌生的男□□谈。
　　“罗伊，”古朴婉转的英式英文从她口中缓缓流出，年轻的上尉觉得自己从未发觉，他的名字竟如此优美，仅仅一个词，圆润动听胜过多瑙河边淙淙的流水。
　　艾斯特娇笑地看着她，红润的唇瓣一张一阖缓缓说道，“这位是基诺娃夫人，一名出色的芭蕾舞者，这些姑娘们则是她的学生，在任的芭蕾舞演员，如你所见，我同她们一块儿住在这儿。罗伊，如果你愿意的话，进来坐坐好么？”
　　在与对方的对话中，艾斯特表现得无比熟稔，仿佛他们已经认识了非常久，但实际上，在不久前她还冷冷地一口一个“尊贵的先生”、“克罗宁先生”，上尉在心中颇有些无奈，扶着轮椅的手却没有放开。
　　“我想，您不介意我的叨扰。”他礼貌地看向基诺娃夫人，语气中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
　　“当然不叨扰。”还没等基诺娃夫人回话，艾斯特过分热情地说道，“我可没有忘记付房租吧，夫人。”言下之意：您可没那资格阻挠我的客人。
　　说话间，上尉已经推着她的轮椅缓缓地走进屋内。
　　两人的身后，房子外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玛拉很有些不舒服，她呆呆地瘫坐在沙发上，半支着脸望向窗外不知从何时开始便下得淅淅沥沥的大雨。
　　在活泼开朗、风趣健谈的基蒂下楼后，她便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动过。
　　朦胧的雨幕中，玛拉又想起那个高大颀长的身影。大抵许多女孩都有过一个甜蜜的公主梦，但玛拉自认是没有的。从她记事起，父亲就是个混账，酗酒后对母亲和年幼的她拳打脚踢，而母亲则是个毫无主见、优柔寡断的女人，永远只会默默地流泪。后来父亲死了，母亲也死了，她被基诺娃夫人挑中，捡回来训练芭蕾。
　　她其实并不喜欢芭蕾，为了练好芭蕾，她像是一只永远不知疲惫的陀螺，被一根名为基诺娃夫人的教鞭持久地驱动着。她不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什么、活着又为了什么，但这并不妨碍她对于母亲一类女性的不以为然，在她看似柔弱的外表下，隐藏着一种旁人少有的孤注一掷的坚韧与决心。
　　而罗伊·克罗宁，那位年轻英俊的上尉，不偏不正恰好出现在她这段稚嫩迷茫的岁月里，像一段和煦美好的阳光，于无意中续接起她迟来的公主梦。想起对方，正如酸涩岁月中的一缕甘甜，让玛拉忍不住要沉醉。
　　当然，依照玛拉有主见、有坚持的性子，这些想法她是决计不会表露出来的，是以就连她最好的朋友基蒂也毫无所知。索性她身边的人诸如基蒂、艾斯特一类都是半边脑袋当摆设的，基诺娃夫人一类人又懒得在年轻女孩身上浪费她们宝贵的时间，其余的姑娘们都是被牵线的木偶，没有灵魂没有思想，她出挑的性子与美好的情思得以隐蔽地保存。
　　窗外的雨下得越来越大，楼下的声音也渐渐飘入美丽女孩儿的耳中。玛拉放下支额的手侧耳倾听了会，从沙发中坐直了身板，披了件外衫后推开门走下楼。
　　“你们在说什么呢？”远远便听到了基蒂清脆的声音，玛拉还未下楼，就猜出八成她又在向希尔小姐挑衅了。
　　听到玛拉轻轻柔柔的声音，大伙儿一致回过头去。
　　半螺旋的楼梯上，只见一位美丽的女孩儿正搭着扶手静静地站着，她眉眼清丽绝伦，半长柔顺的褐色头发松卷地披散在肩上，翡翠绿的眼睛温柔地凝望着众人，一身洁白的高腰连身裙伴着茸茸的披肩，纯净高贵得好像一位天使。
　　然后，天使便看见了她在人间名为罗伊·克罗宁的天堂。顿时语塞。
　　幸好基蒂滔滔不绝的演讲遮掩了她那一点羞涩：“说实话，我可不真的认为这是一件体面的事情。希尔小姐，在你父母亲不知情的情况下，我实在不建议您别有用心地接近一位年轻的先生，要知道，这委实不符合您的身份……”听到动静，基蒂抽空扭头看了玛拉一眼，“噢，亲爱的玛拉，你该来瞧瞧……”
　　“基蒂，”基诺娃夫人忍无可忍地训斥道，“闭上你臭烘烘的嘴。没有人希望一个年轻的姑娘聒噪得如同一个长舌妇。”
　　艾斯特依旧冷眼看着，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除了不时打量着她的上尉先生。
　　我的好姑娘，如果你的眼角不时不时弯一下，你那镇定的表情或许能骗过我，经过战场上对细枝末梢条件反射地观察训练，艾斯特异于常人的微笑苗头骗不过他的眼睛。
　　她利用了他，成功地挑起那位夫人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