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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4 ...

  •   长安的铁匠这一日接了一单生意——熔一把刀。
      一柄弯刀。
      这柄弯刀曾经是杀人的武器,霸道地喝饱了血,而它最终的结局是在火炉中重新化为铁水。
      他一炉而生的兄弟,被用来割牛肉的那把刀却被留下了。
      那车在黄沙中颠簸着。
      尘烟弥漫在车轮下,带起一串吱嘎声。
      马车是背对着长安行驶的,坐在马车上的是司马和卓东来。
      长安曾经承载着他们的梦想,他们辉煌的记忆,和许许多多痛苦无奈。
      而今,这些东西都被抛在了马蹄后。
      卓东来最后看了长安城一眼,叹着气放下了车帘,问司马:“你现在在想些什么?”
      “想你。”司马超群说,“我过去一直认为,自己只是你的一个傀儡,你需要的只是我的外表,需要我来帮你达成完美,可现在我不这么觉得了。”
      “为什么?”
      “因为我没了一条手臂,我已经是个残废,可你对我的态度始终没有变过。一个追求完美的人不会喜欢少了胳膊的傀儡。”
      卓东来淡淡地笑了。他什么也没有说,因为他知道自己不必再说什么。
      “我并不是把你当作兄弟来看待的,也不是朋友。”
      “我知道。”
      “除此之外,你就没有别的话想说了吗?”
      卓东来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大概也是。”
      说出这句话之后,他突然间发现,一直以来压在心口的那块重石消失了。
      他愣了愣,然后不由自主地微笑。
      司马看着他,仿佛又看到了二十年前的那个少年。
      对自己笑着的少年。
      他只有对着自己才会露出这样的笑,有些孩子气。
      于是他突然之间很想吻一吻那带着弧度的唇角。
      双唇相触,两个人都在颤抖。
      不安的情绪却逐渐被驱散,随着距离的接近,这个吻也变得越发缠绵。像被水草卷住,拽进水底一般,无可抗拒地沉下去,享受溺水一般的欢愉。
      思维在呼吸交错之时逐渐失去作用。
      此时此刻,什么都不想想。
      马车仍旧在前行。没有车夫,马匹便在这浩荡的天地间随意前行。
      车外是寒气流窜的一片萧索。
      车内则是激烈灼人的一团热气。
      司马用拇指替卓东来拭去了额头上的汗水,吻了吻他湿润的眼睛。
      卓东来看着司马。
      两个人的距离实在太近了,近到令他无法保持清醒。
      他曾经以为自己这一生都不可能体味到那种感觉,因为他的残缺。
      更不会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
      塞外黄沙中的小酒馆今日也是一样,门可罗雀,几无来客。
      酒馆的生意不好,可两位主人却并不急。
      酒馆门口的躺椅上躺着一个紫衣男人,男人正在看书,那是一本经书。他看这本书是因为曾经看到司马在看这本书。
      不过即便他看完了,也还是没有明白为什么司马会看这本书。
      于是他便问了司马这个问题。
      司马回答:“我是随手翻开它的。翻开的时候,我看到的第一句话是:‘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也无怖’。我刚开始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觉得很有感触,于是我就从头开始读,可当我现在又不觉得这些话话有道理了。”
      “为什么?”
      “由爱故生悦,由爱故无畏,有情有爱者,悠然乐陶陶。”

      小高来见萧泪血,这一次他发现萧泪血不再继续看那把剑了。于是他问萧泪血:“你为什么不再看泪痕剑了?”
      “因为一切已经圆满,自然不再需要泪痕。泪痕消失,它已变成了一柄普通的剑。”
      “从一把绝世宝剑,变成一把普通的剑?”小高像是想到了什么。
      “是的。不过,也许这对于它来说是一件好事。因为这天下最快乐的,就是普通的剑。”

      —end—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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