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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梨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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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梨园的规定是开锣以后就禁止观众入内,为了表示对二爷的尊重,绮萱提前半个时辰就到了梨园,只见红府的管家已经在戏台前等候,管家见绮萱带着丫鬟走了过来作揖道:“绮萱小姐这边坐,这是二爷特意为小姐准备的位置,二爷现在在后台化妆,请小姐先坐下来喝茶吃点点心,稍等片刻。”绮萱看着桌子上放着一壶茶水,还有三四种糕点以及一盘水果拼盘,又见自己的席位是看戏的极佳位置,便明白二爷很是用心,“绮萱不过是来看一场戏,让二爷这样费心真是不好意思,后台我不便进去,有劳管家替我谢谢二爷。”管家笑道“绮萱小姐不必客气,二爷说过绮萱小姐是佛爷的亲妹妹那就是他的亲妹妹,小姐先稍作休息,有事吩咐小静姑娘去找我,我先去后台了。”“您忙吧。”
管家离开后,绮萱坐在椅子上吃着桌上的水果,往戏台上搬弄道具的小厮背影像极了陈皮,绮萱不禁想起了那天和陈皮偶然在河边相遇陈皮恨不得要杀了自己的样子,也许是当年的事情让陈皮误会了自己,一定要找个时机跟陈皮说明白,自己曾未抛弃过他,可是昨日去红府并未见到陈皮,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住在哪里。
小静看见自家小姐两眼直直的盯着戏台神游天外就轻轻推了推绮萱的肩膀“小姐,您在想什么。”绮萱这才回过神来“没事,没事,我在想什么时候开锣呢。”“应该快了,小姐再等等吧,小姐吃一个橘子吧。”小静从桌上拿了一个橘子双手递给绮萱,绮萱一边剥着橘子一边说“小静,你知道二爷的徒弟陈皮吗?”小静点头道“知道,二爷这个徒弟虽然年纪轻轻但是能力很强在码头一带很有威望。”“你说,他在码头一带很有威望,那他平时大部分时间都在码头吗。”小静摇了摇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小姐没事想他干嘛。”绮萱被小静这么一问略微有些尴尬,支支吾吾的说“我不是剥着橘子皮吗,自然而然就想到他了。”
主仆二人闲聊着,梨园中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这时突然听见一个人骂骂咧咧地大声喊“这是什么破地”,绮萱回头望去,心想,什么人敢在二爷的地盘上如此嚣张,只见那人穿着一身貂皮,手上戴着几枚大翡翠戒指,俨然一副暴发户的样子,那人坐下后看了一眼戏单,随手又把戏单扔到了地上“什么破玩意”,暴发户身边一个长相极其猥琐的随从指着绮萱色眯眯地笑着低头对暴发户耳语了几句,绮萱知道事情不妙随即转过身去面朝戏台做好,果然那男人带着随从走到绮萱面前,戏谑地说道“这是谁家小姐,长得可真漂亮,不如陪大爷我玩玩”,绮萱望着他那充满玩味的眼神,冷冷地哼了一声,面不改色依旧喝着杯中的茶水,“呦,这小娘子还真够泼辣,我就喜欢这样的小浪货”,说完那人就大笑起来,小静见这帮人如此欺负小姐,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朝那暴发户嚷嚷起来,“你们这些人渣,竟然敢这样欺负我家小姐,你们是不想活了吗?”暴发户的随从轻佻地看着小静“这姑娘挺有个性,我老大看上了你家小姐,我看你长得不错,不如跟了我”,说罢那人伸手就要去拉小静,绮萱站起身一巴掌打在了那个随从的脸上,那人脸上霎时留下了五个红红的指印,绮萱微嗔,语气依旧平和“我有话要和你们老大说,你算什么东西!”绮萱指着暴发户身后的五个随从说道“你们五个给我滚!”那暴发户以为绮萱答应了他就高兴地屏退了身边的人,猥琐地说道“小娘子,你要跟我说什么”。绮萱心中对这人很是厌恶,但依旧礼貌的说道“这位先生,我看您相貌不凡,体格健硕,必定也是出身富贵。”暴发户一听见绮萱这样夸自己,喜形于色,眉毛上扬,说道“那是,我金钱豹在西北靠沙土起家,腰缠万贯,在大西北我说往西就没人敢往东,我祖上出过举人,也算是书香门第,名门望族。”听了那人的话绮萱心中暗暗发笑,脸上却摆出一副对金钱豹敬重万分的样子“原来您就是大名鼎鼎的金钱豹先生,小女子久仰先生大名,早就听说先生您相貌堂堂,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金钱豹听了绮萱的话开心的哈哈大笑“想不到我金钱豹的名声已经传到湘西一带”,“那是自然,不过有一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小姐直说。”“小女子听说西北金钱豹是个侠义之士,经常路见不平,今日先生的随从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调戏我家丫鬟,实在是有损先生名声,还有之前先生对我所说种种,这知道的是明白先生是受随从蛊惑,不知道的一定会认为先生是好色之徒,这要是传开了先生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先生出身名门,这样一来实在是有损先生列祖列宗颜面,为正先生之名,先生理应清理门户”,金钱豹听了绮萱的一番话皱起了眉头,又看到二楼几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对自己指指点点,便知道自己这样一闹确实影响到了自己的声望,金钱豹转过身,暴躁地说:“你们四个把他拖出去解决掉”,说完甩了甩袖子回到自己的席位嗑起了瓜子,绮萱轻声安慰着因惊吓瑟瑟发抖的小静,将要被处死的随从跪在地上向自己的主子求饶,金钱豹对此置若罔顾,直到最后那人开始诅咒起了金钱豹,金钱豹命人迅速把他拖走,整个梨园才有了一丝安静。
梨园终于开锣,二爷的花旦扮相和唱腔着实是惊为天人,但绮萱无心听戏,只是想着为何哥哥还没有来梨园,不会今日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吧。金钱豹真是死性不改,众人都在静静听戏时,他又闹腾起来,“停停停,别唱了别唱了,唱的什么东西,咿咿呀呀婆婆妈妈听着就丧气,你们湖南最出名的不就是花鼓戏嘛,来给老子唱几段听听”,二爷楞在台上不言语也不搭理他,“小姐,佛爷来了”,绮萱看着哥哥穿着一身军装朝自己走过来,身边跟着一位身姿挺拔的俊秀青年,只见那位青年走向金钱豹,谦逊有礼地说:“这位先生如果您不停息,您可以离开,请不要打扰别人听戏好吗”,结果那金钱豹不知好歹拽着青年的军装说:“什么打扰不打扰,别以为你穿着一身军装老子就怕你”,青年见金钱豹如此不识抬举,颜色瞬间由平和变为冰冷严肃,青年拔出枪来指着金钱豹的脑门,“滚!”金钱豹被青年的枪吓楞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青年一脚把金钱豹踢在了地上,“滚蛋”!金钱豹瞬间就像一只丧家犬一样夹着尾巴逃跑了。青年处理完金钱豹就站在了哥哥的身边,绮萱仔细端详着青年,这人的肤色竟然像姑娘一样白嫩,完全看不出因经常操练风吹日晒留下的痕迹,唇红齿白,还长着一双桃花眼,比二爷都要俊俏上几分,青年剑眉英挺,既有谦谦君子的儒雅之风,又不乏铮铮铁骨的凛然之气!
张启山望着绮萱满脸宠溺的问着:“想什么呢?”“我在想我终于看到哥哥了”张启山玩弄着手上的戒指,“想我脸红什么”,正在绮萱被张启山问的不知如何回答的时候,张启山抛起手中的戒指将一根银针打入了茶水中,茶水瞬间变黑,绮萱紧张地握着张启山的手,问道“哥哥你没事吧”,张启山笑着摇了摇头,身边的青年低下头愧疚的说“佛爷,对不起,是我疏忽了”,张启山冷冷地对身边的人说“帮我查一下他从哪个省过来,让他永远出不了长沙城”,绮萱转过头拍了拍小静的手背,小静自然明白小姐的意思,微微一笑回应绮萱。
待曲终人散,哥哥和青年依旧在梨园中,二爷下台对张启山说,“稀客呀,佛爷,不是不喜欢听戏吗,怎么想起到我梨园来了”,张启山直截了当地对二月红说“我这次来是有一事相求”。绮萱坐在席位上听了哥哥和青年告诉二爷的话,知道前天长沙城禁止所有火车入内的原因,哥哥请二爷帮忙但是二爷并未答应,只是提醒此事凶险万分,最后哥哥强行把从列车的棺材里拿出的戒指放在了梨园,绮萱知道虽然二爷拒绝了,但是哥哥的事他不会无动于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