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的一颗星》岁暮青阳

9、第九章

　　对面的善良根本听不出其中的圈圈绕绕，只管挑拣自己能听懂的听了，然后心中愤懑，为什么一个角色的演员交替只是高层一句话的事，难道没人考虑过角色的需要吗？
　　“霍总！”她语气微冷，“抱歉，我想问您，《永相见》的男一号已经决定由那个新人出演了吗？”
　　霍樊手指间的手机悠闲匀速的转着圈，眼神放空，好像还在想其他事情，“嗯！基本是！”
　　她面色更沉，“我不明白，为什么演员可以说换就换，难道不是应该千挑万选出一个最合适的人选吗？怎么可以随便定下一个人！”
　　手机的转动在刹那间停住，霍樊紧盯住她，面无微沉，“实习生，我想不需你来质疑我的决定！”
　　她心脏在的胸膛内砰砰作响，凝结的空气好像将一个棘手的问题推向燃点，但她并不后悔。
　　几秒后，霍樊生硬的开口，难得收敛起脾性，平静的双眸理智而沉着，他在向她解释，“实习生，话我只说一次，你听好，首先，不存在演员说换就换的问题，因为从头至尾，这个本子没有定下任何演员，其次，你说的没错，确实应该千挑万选，但也请你相信我看人的能力，最后，我希望你明白，我是这个项目的最高执行者，我不必向任何人解释我的决定！”
　　“……”她竟然无言以对，霍樊虽然语气生硬，却将她心中的疑惑掰开了揉碎了回答的彻彻底底，或许，是她唐突了！
　　“咕噜”一声！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
　　善良的肚子叫了！
　　紧接着又叫了两声，她回过神，捂着肚子，尴尬的脸色窘红。
　　不过这又有什么好丢人的，她中午就没吃上饭，晚上又没吃，这样算来，上一顿饭还是昨晚那顿大吃大喝！
　　“得了！”霍樊一改严肃站起身，端起桌上的盒饭，“你这大老远赶来，为了我的事，我却连热饭都没请你吃上，真是惭愧，等着，我去热饭，正好我也没来得及吃晚饭。”
　　“不了霍总！”善良急忙站起身来，顺势看了一眼手表，“现在都凌晨了，我就不打扰了，您休息吧！”说完就急着朝门口走。
　　“哎！”霍樊横臂将她拦住，“你凌晨一点从我房间出去，你想别人怎么解释我们的关系？”
　　这善良倒是没想过，“那我总不能住在这吧！”
　　“可以不住！那你订房间了吗？”
　　她摇摇头，别说房间了，她出门时没想过会来这，更是连身份证都没带出来。
　　“呃……好吧！”她好像也没有其他选择。
　　霍樊唇角一扬，“坐！”然后径直走向厨房。
　　说是热饭，其实不过是用微波炉“叮”了一下，不一会，霍樊就端着热腾腾的饭菜回来了，只不过，这些饭菜都被像模像样的放入盘中。
　　他坐到她对面，递给她一双筷子，看她微微有些局促，直言道：“别不好意思，我知道你饿了。”
　　善良将嘴巴鼓的圆圆的，再慢慢瘪下去，接过筷子，挪开视线，紧盯着自己碗里的饭。她不好意思可不是因为吃饭，而是这诺大的套房里就她跟霍樊两个人，实在尴尬的厉害。
　　霍樊将一口香喷喷的米饭放入口中，大口咀嚼，视线微抬落在她被碎发遮挡住的微皱的眉。
　　“你为什么一看到我就浑身不对劲？就算你是樊星看到我不自然，这些日子也该习惯了吧！”
　　“我？”善良抬眸的瞬间与他视线相接，又急忙羞窘的落下，她是上级过敏体制，从小到大，只要一面对老师就会紧张，可这好像也不是主要原因，估计就是因为与霍樊第一次见面实在太尴尬，以至每次见他都会不好意思，事实证明一个美好的开场有多么重要，可这话不好讲吧！
　　“我……我每次面对上级会紧张！从小就这样！”
　　这理由！霍樊简直哭笑不得，他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现在是凌晨一点十五分，刚刚十六分，哪来的上级。”
　　这完全是在强词夺理！善良不与反驳，低头吃了一口饭，“好的，霍总！”
　　“喂！”霍樊感觉自己在被她应付，“换个称呼吧！不要让我觉得自己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在工作状态！”
　　“好的，霍老师！”善良几乎脱口而出！
　　“霍老师？”他无语的挑眉，“没有更年轻的称呼吗？”
　　嗯……这可把善良难倒了，在她的词库里确实没有更合适的称呼了，于是问道：“那我该叫您什么？”
　　“‘您’这个字就很有问题，以后我们的谈话中不要出现这个字了，除了在公司以外，你就叫我名字吧！”
　　霍樊！“不好吧！”善良几乎出于本能的拒绝，随后默默补了一句，“这样好像显得不够尊敬。”
　　“实习生！”霍樊一字一顿的看着她，“请你不要对我留有偏见，把我当成同龄人对待可以吗？”
　　同龄人？她蹙起眉，明明不是！
　　“呃！好吧！”她违心应答。随后顿了顿，“那你……”哎哟！实在奇怪，“……你也不要叫我实习生了，叫我善良就好！”
　　“Ok，善良！”霍樊倒是适应的快。
　　她心里还是别扭，在霍樊面前勉强果腹之后，接下来问题又来了，睡觉的问题该怎么解决。
　　霍樊好似看出她的担忧，领着她走进卧室，手指着床，“今晚你睡这，我睡沙发，我眯一会四点钟起来拍戏，你不用有压力，明天我放你假，你想留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四点拍戏！我的天啊！这样算下来霍樊只能睡不到三个小时，“不了！霍总……”哦！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急忙纠正，“……霍樊，你睡床上，我睡沙发，床上比较好休息。”
　　此时霍樊已经拿好床头的毛毯正走到她身侧。
　　善良这才注意到他手臂的伤口，隐隐的血红从白色纱布里面透出来，她惊讶道：“你的手臂有伤！”说完急忙抢过他手中的毛毯，惭愧又担忧的道：“我真是太粗心，竟然现在才看到，还让你去热饭，不行！今晚你必须睡在床上，不然我的良心实在过不去。”
　　她执拗又紧张的模样，弄得霍樊哭笑不得，但心里又觉得某一处被轻轻触碰，使他新奇又眷恋。
　　“不必这么紧张，一点小伤而已，拍动作片和谍战剧是家常便饭。”
　　“因为受伤次数多，就不在乎身上多出一道口子？这是什么道理，我不能再浪费你的时间，你需要抓紧时间休息！”
　　她霎时间拿出善妈妈平时对待他们兄妹三个的姿态，没经过霍樊同意直接将他领到床边，按着他坐下来躺到床上，紧接着盖上被子，然后关灯，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喂！”霍樊忍不住将她叫住，她的背影在昏暗中变成一个剪影，他竟然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一种踏入生活的感觉让他觉得无比踏实，他有多久没被人家当做普通人对待了，时间久到他都渐渐遗忘原本生活就该是这样平淡无奇却又倍感温暖的模样。
　　“你真的要睡沙发？”
　　她顿住脚步，“我必须睡沙发！”
　　好吧！他已无须多言，“晚安！”
　　“晚安！”她回道，走了两步，又转过身，似乎还有些隐隐的担忧，“那个，消炎药你吃过了吧！”
　　他在昏暗中微笑，“吃过了。”
　　她抱着毛毯在昏暗中放心的点了两次头，如此平淡无奇，“晚安！”她径直走回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