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的一颗星》岁暮青阳

8、第八章

　　与李记者在附近西餐厅坐稳后，李记者直接表明来意，亮出前天她与高雅在公司楼下餐厅的谈话照片。
　　“善小姐，我就不跟您兜圈子了，这照片上很清晰，一些散照片，一些钱，虽然照片上的内容看不清楚，不过可以轻易看出这是一笔交易，而且据爆料者叙述，当时你们的谈话似乎不愉快，可以冒昧问一句，高雅与善小姐当天都谈了些什么吗？”
　　又是这件事，善良已经十分不耐烦，于是反呛道：“李记者您说‘冒昧’，可我一点不觉得您‘冒昧’，您已经调查过我了不是吗？”
　　“不！善小姐，您不要误会！”李记者急忙解释：“我只是尽一名娱乐记者的职责挖掘真相而已！”
　　“挖掘真相？将全无关系的普通人牵扯进来，并进行无尊重的调查也是娱乐记者职责吗？”
　　“不不不！善小姐，您不要激动！只是爆料者说照片上的人是洪泽员工姓善，我们并未获得更多关于您的信息。”
　　“可是对我来说这已经足够侵犯我的隐私，抱歉，我这没有任何信息能够帮到您。”她说完就要走，却被李记者一句话定住。
　　“莫非这件事关系到您的老板霍樊，所以您才如此激动吗？”李记者隐隐打量她的反应。
　　善良心中一赫！他们记者的嗅觉都这么灵敏吗？单单从她的身份就可以判断出高雅找她的原因是因为霍樊？
　　李记者紧跟着追问：“难道高雅与霍樊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善良越听越气，霍樊明明只是谈了一场恋爱，为什么从他们记者口中说出就这么难听。
　　于是她正面质问：“难道仅仅因为我是洪泽员工，您就如此推断？我竟不知道，现如今的八卦记者都这么会编故事！”
　　“看来善小姐陷入了对老板的盲目崇拜！您不知道自霍樊成名以来，几乎所有与他合作的女演员都与他有超越友谊的关系，这已经是这行业的潜规则，也是所有娱记心知肚明的秘密！”
　　“你……”善良愤懑的说不出话来。
　　李记者目光桀骜：“我认为大众也有权利知道真相！”
　　“什么真相？据我所知霍樊从不与已婚女演员合作，所以哪怕有超出友谊的关系也无可厚非，这是霍樊的私生活，我不认为这有什么需要展露在大众面前。”
　　李记者推了推圆圆的镜框，“看得出来善小姐涉世未深，不过善小姐未曾想过，霍樊为何只跟未婚女演员合作？为何与他合作过的女演员几乎都能大红大紫，换句话说，为何这些女演员能够参与到他的作品中，这都有待探究，谁知道这里面存不存在□□与利益的交易，如果真是这样，那将是娱乐界巨大的丑闻！”
　　她决不允许有人这样诬赖霍樊，她拧紧眉质问：“那为什么从来没人报过这件事情？”
　　李记者目光笃定的看着她，圆圆的脸上浅显的笑意，“这个圈子，大众看到的远没有隐藏起来的多。”
　　“不！”善良有一些混乱，“我觉得您一直在混淆视听，这是霍樊的私生活，如果真是这样，也只能说明霍樊或许是滥情，对滥情！但绝不能说这里面是利益化的潜规则，而你，又怎么可以用如此肮脏龌蹉的思想去评判一个人！”
　　李记者忽的眉头舒展，仿若对牛弹琴不与争辩，“今天，我只是确认一下自己的推测，只要有照片在，再加上之前的资料，相信这说法绝对有说服力。”
　　善良努力让自己定了定神，还言道：“这照片上有我的信息，只要您发布，我会毫不留情维护自己的权益。”
　　手机铃声响起……
　　李记者嗤笑，仿佛在嘲笑她的天真，“职业道德，您的脸我们会打上马赛克。”
　　手机铃声持续响着……
　　他站起身，收了收桌上的照片，“既然您还有事，我就不多打扰，告辞！”
　　慌乱的情绪使她根本没听到手机的铃音，只是呆呆望着李记者远去的背影无能为力。
　　手机铃声消失几秒，没过多久，再次不屈不挠的响起。
　　善良这才回过神来，连屏幕都没来得及看，匆忙翻出按下接听键。
　　“喂……”
　　电话那头，平静的近乎淡漠的声音，“有什么事？”
　　“嗯？”善良错愕的看向屏幕，心里咯噔一下，霍樊！
　　她的脑子里还乱着，现在女主角的事情不是当务之急，她必须告诉他刚刚发生的事情，于是她沉静的开口：“我想我们必须见一面！”
　　电话那头静了几秒，霍樊道：“地址发过来，我让助理去接你！”

　　本城大得很，霍樊拍戏的地点在临市影视城，开车需要两个小时，再加上晚高峰堵车，又耽搁一个小时，所以距离电话接通五个小时后，善良才算真正意义上到达影视基地。霍樊助理程哥将她神不知鬼不觉塞入霍樊房间，然后贴心的给她准备了外卖，之后才去片场等候。
　　在客厅内简单徘徊一会，善良悻悻然坐到沙发上，一个人待在陌生环境总是没有安全感，她肚子很饿，可是盯着桌上的外卖却一点都不想动筷子，她忽然觉得有些草率了，也许在电话里就能够说得明白，那么她也不用做那么久的车到这里来，她越想越气馁，真是脑袋秀逗了，怎么当时情急了就非要见他一面。就这样，直到夜里十二点多，霍樊才刷了门卡进来。
　　“久等了！实习生，我刚收工！” 霍樊疲惫的揉了揉脖子，见她一本正经的坐在沙发上，从她单薄的背影就知道她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他走近一点，发现桌上的外卖一点都没动过，看来宵夜有人陪了。
　　“霍总，您回来了！”
　　善良一下子站起来，紧揪着自己的袖口，不知是困的还是饿的有些神情恍惚。
　　霍樊将外套随意丢在沙发上，一边慵懒的挽着袖口，一边到餐桌上给自己倒杯水喝，他走回来，挽着的白衬衫上带着血迹，手臂上是刚包扎好的伤口。
　　“什么事情必须面谈？”他伸手示意她坐。
　　她已经坐到屁股发酸，但还是顺着他的手势坐到沙发上，“这事说起来有些复杂，但我认为您有必要知情。”
　　“嗯！”
　　她努力措辞，“昨日，呃……”已经过了十二点，“确切的说是星期五，我与您女朋友在公司楼下的餐厅见了一面……”
　　“等等！我女朋友是……？”
　　善良有些发懵，澄明的眼睛与他对视，“……高雅，不是吗？高……雅！”
　　“哦！”霍樊心中觉得好笑，“她不是我女朋友！”
　　善良愈加不明白，“可你们……”
　　霍樊垂眸浅笑，他知道她是指那天的事情，遂不以为意，“你继续说。”
　　“好吧！”反正这不是重点，“总之，那天中午我们见了一面，而且不幸被拍，今天中午，又不巧碰到了一瞬娱乐记者，那位记者又刚好想要看图说故事，将事情牵扯到您身上，貌似还掌握了一些有关您的不利证据，所以，我觉得您有必要知情。”
　　善良原以为过程很曲折，解释起来会很复杂，没想到三言两语就说完了，难道她就为了这几句话赶了长途汽车，又一直等到现在，简直愚蠢至极。
　　霍樊饶有兴致的向前，双臂搭在膝盖上十指交错，双目如炬一般将她盯紧，“你们都聊了些什么？”
　　“呃……”被他这一盯，她倒是不知所措起来，双目不自然开始回避他的视线，这话该怎么讲，“就是……就是关于一些对您私生活的推测……”
　　“我说星期五，你与高雅！”他的目光将她锁住。
　　那不是什么好事情！
　　她定了定神，貌似自然的尴尬一笑，“没说什么！只是几句闲谈！”
　　嗯？他双眉微挑，倒是个出人意料的答案。好吧！他貌似认可的点点头，然后轻轻靠向沙发，开始若有所思起来。
　　记者打听照片的事情他略有耳闻，只是不知道是一瞬娱乐，一瞬娱乐刚刚起步，打响头炮十分重要，此次报道涉及我与高雅，不管造成多大风波，确实赚足了噱头，不过一瞬娱乐的老板是苏经纪，圈内老经纪人了，最近手里除了一位二线女演员，就只有一位刚毕业的大学生，貌似条件不错，而且这位女演员貌似有意向接洽《永相见》的项目。
　　霍樊一展眉，隐隐有些兴奋，不愧是老苏，这是在给我出选择题呀！《永相见》或者绯闻！而且不管我怎么选他都有利，只不过这一波，我是经得起，倒是高小姐估计就要半路夭折了，如果再有人顺势穷追猛打估计很难翻身。
　　老苏啊！老苏！你这一道摆的倒是高明，不过硬要把人塞进我的组也不是那么容易！
　　霍樊猛地挺起身，嘴角嵌着桀骜的笑，打开电脑，直接将电脑里《永相见》的策划案发到老苏邮箱。
　　果然不出所料，不过五分钟，老苏的电话打来，霍樊故作矜持的响了好一会才接，直到电话那端出现老苏憨憨的笑声，他才热闹的寒暄起来。
　　“哎呦！老苏，这么晚还没休息！”
　　老苏的东北腔中透着兴奋，“忙啊！刚带着小雪跑完路演，这才刚到家！”
　　霍樊顺势聊下去，“小雪？就是你上回带到我公司的女演员？”
　　“对！就是我刚签了一年多的女演员秦雪，霍总啊！我刚看到你发给我的邮件，怎么？莫不是我家小雪通过了？”
　　霍樊干笑起来，“您这棋高一着，想不通过实在是难！”
　　老苏比他笑的更大声，继续装着糊涂，“霍总，你们成功人士说话就是高深莫测，我这思维跟不上，跟不上啊！”
　　霍樊没有反驳。
　　老苏继续说道：“那明天我带小雪过去一趟，跟您见个面？”
　　“不着急，不着急，剧本还在审核阶段，而且我人不在公司，最近都在组里拍戏。”
　　“那行！我们这头什么时间都可以，您只要一通电话，我带着小雪立刻到！”
　　“哎！等等！老苏，我虽然把策划案发给你，但我看中的可不是小雪，而是你手里的新人叫……秦风！对！秦风！”
　　电话那头静默几秒……
　　老苏难为的声音响起，“霍总，可不带这么开玩笑的，这本子可一直是我家小雪在谈，到头来您只给我一个男配的本子可不像话。”
　　“哎？谁说要给你男配的本子了，我给你男一的本子！”
　　电话那头又静默几秒……
　　微微带着冷汗的感觉，“霍总！说笑了不是，据说这剧可是您接了。”
　　“你都说是据说了！不过这剧本确实我在审核，上次我看你带的新人，条件确实不错，老苏你好眼光！”
　　“哎呀！霍总，您就别说笑了，我这刚毕业的新人担不起您这大制作，您挑大梁，我们小雪跟着学习学习不是挺好。”
　　“老苏，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可不能偏袒，你放心，这本子我虽然不演，但我从头到尾把关，你的新人交到我这里绝对吃不了亏！”
　　“哎！”电话那头顿了几秒，老苏也不好再推脱下去，“那……那行！秦风就秦风吧！那就男一的本子。”说完挂了电话。
　　霍樊得意的扬起唇角，这个老苏，还想摆我一道，留着时间窝里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