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的一颗星》岁暮青阳

6、第六章

　　第二天周末，善良直接睡到下午一点才醒，这一觉简直酣畅淋漓，把这一周的睡眠拖欠都补回来。
　　醒来第一件事，善良摸出放在枕边的手机，然后开机，瘫在床上，静静等待短信提示音一次又一次响起，然后慵懒的伸个懒腰，老妈真是够了！竟然给我打了这么多电话。
　　待手机终于不响了，善良才将电话拿起，一条条查看。
　　老妈一共打了五个电话，然后是懒得数的短信。
　　“你这丫头，一定是又熬夜了！”
　　“你别忘了自己是个女孩子，身体还要不要了！”
　　“周末回家吃饭吧！”
　　“爸爸妈妈想你了！”
　　“哥哥姐姐周末也要回家，我们家庭聚会，你一定要回来！”
　　“醒来给我回电话！”
　　“记得一定要给妈妈回电话！”
　　刚准备给老妈回电话，突然又进来一条短信。
　　“善良（笔名），您好，我是正午杂志社编辑，给您打了两个电话，您并未接听，于是冒昧补充一条短信，不知您的网络小说《莫斯小岛》是否有意向出版，如果您有意向，请与我们联系。”——卓易。
　　一看时间，是上午十点多的短信，善良腾地一下坐起，脑子里依旧发懵，有人要出版《莫斯小岛》！
　　而且！正午杂志社很权威！
　　哇！她激动地大喊一声！激动地在床上翻腾了好一会，她猛地坐起来，伸手理了理乱蓬蓬的头发，顺便奉劝自己要冷静。
　　再次拿起手机，第一通电话打给妈妈。
　　很快被接通！
　　“喂！妈，我今晚不回家吃了！”
　　“你们吃吧！我回家要折腾两个多小时地铁，实在不想动！”
　　“哎呦！我都已经毕业了，总不能像大学时候一到周末就回家吧！”
　　“我知道！我知道！等我忙完这段就回家看你和爸爸好不好？”
　　“好的，妈妈，知道了！知道了！挂了哦！拜拜！”
　　她飞快按下结束键，长舒一口气，拨通了第二个电话。
　　“嘟”声之后，电话被接起。
　　“喂，您好！”
　　“是！我是！”
　　“有意向！”
　　“可以！”
　　“三点以后！”
　　“好！再见！”
　　挂了电话，短信便发过来，上面写着正午杂志社的地址。
　　嗯！有点远！所以动作要快！思绪未行身先动，善良已经飞快下了床，五分钟后便一身清爽的出门了。
　　到达杂志社的时间刚好三点过五分。
　　与他电话沟通的编辑将她迎到会议室，进行一对一面谈，接着前台小姐送进来两杯热茶之后便退出去了。
　　其实，说实话！善良坐在里面的心情是无比紧张的，本来小说出版这件事足够让她兴奋，可偏偏负责沟通的编辑又长的这么帅气，她实在无法集中注意力，
　　还好桌子的高度看不到她紧攥的拳，她不由得紧张的咽了两次口水。
　　“你好！我是负责《莫斯小岛》的编辑，我姓卓，叫卓易。请问，您如何称呼？”善良抬头，对上他温和的目光，“呃……笔名就可以，叫我善良就好！”目光稍落，刚好看到卓易无名指上的戒指，呃！已婚人士！她突然松一口气，瞬间觉得轻松多了。
　　“好的，善小姐！”卓易微笑，“今天呢，主要是想跟善小姐确立一下基本合作意向，我们杂志社想必善小姐略有耳闻，是行业内非常权威的出版机构。”卓易递出一张公司图册，“这上面是我们公司的基本情况，善小姐可以先了解一下。”
　　善良接过图册，翻开看了看，其实在来的路上，她心里就已经决定要与正午合作，此番前来也只是为了多了解一些具体细节。
　　“是这样的，卓先生，我确实有意向与贵杂志社合作，一些签约的基本条件我们可以之后再谈，但我要强调的是，《莫斯小岛》不接受任何删改，如果贵社能够接受，我们今天就可以确立合作意向。”
　　“没问题！”卓易回答很爽快，“这部小说虽然不是热门题材，但在网络上人气不错，我和同事们都曾慕名拜读，在我们看来，您的小说并不需要删改，很专业，看得出来，是经过长时间精心打磨的结果！”
　　“那很好！”善良没表现出任何被夸赞后的羞涩，反而理智的不像话，“我觉得我与贵社理念相投，这样应该可以省下很多沟通的时间。”
　　卓易浅笑，这大概是他谈过最快的一个案子，没有其他人的不信任，小心翼翼，简直痛快的他心里没有安全感。“多谢善小姐信任！”
　　之后他们简单沟通了一些细节，善良觉得自己没必要再跑一趟，索性让卓易将合同打印出来，她细细看了一遍，觉得没有问题就直接签了，离开杂志社的时候，正好赶上晚饭时间，卓易出于客套邀她一同进餐，善良也心照不宣的拒绝了。
　　回去路上，善良突然想起有一次，大学室友与表演系师哥举办联谊，刚刚摆脱高考的少男少女们总会找到各种方式进行交流，那天她原本不想去，后来禁不住室友攒动，也就是在那次聚会上，她也遇到了一位不好意思面对的师哥，不过后来师哥倒是真的约过她一次，但是被她拒绝了，因为那天她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灵感要抓紧时间写完，再后来学校就分了南院北院，她也师哥也就没怎么见过了。
　　不过爱情这种事，善良倒是看得开，随遇而安！不强求！不妥协！
　　难得今天心情极佳，又是春暖花开的好日子，她自己找了家不错的餐厅好好庆祝了下，最后挺着肚皮回到家，直接栽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霍樊夜半收工，洗完澡浑身无力的瘫在床上，他已经连续工作十六个小时，谍战戏就是爆破戏份特别多，一整天，炸的他耳朵到现在都清静不下来，不过还好，成方的剧本进展顺利，按照现在的进度，两个月内，自己应该可以顺利杀青。
　　想到这，霍樊从床上挺身而起，走到客厅，打开电脑，《沉浮》忙完就轮到《永相见》了。
　　于是手指灵活打开善良的剧本大纲，从头至尾，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看完之后，霍樊紧锁住眉，自己说她细节可以更好，看来她听进去了，第二稿，真的只是丰富了细节，并没有实质上的进步，第一稿中的问题依然存在，而且她似乎没看过预案。
　　霍樊拿起手机，一看屏幕，已经一点多了，现在打电话不合适，于是直接编写一条短信，“醒来后，回电！霍樊！”
　　发完短信后，霍樊稍稍等了一会，心里想着或许她根本没睡，那么现在就可以直接沟通这个问题，不过，事实证明，是他想的太多。
　　第二天中午，霍樊正在吃剧组盒饭的时候，善良打来电话。
　　霍樊轻咳一声接起，“别告诉我，你现在才睡醒！”
　　电话彼端短暂的沉默，“抱歉，霍总，我……起的有些晚。”
　　善良的回电远远超过他预期的等待，而他并不擅长等待，不过却难得压住火气，因为……他扬起一个笑容说服自己。
　　“今天周日，起得晚很正常。”
　　“霍总，您是要跟我讨论大纲吗？”
　　“是！”霍樊回答。“你昨晚发过来的我看过了，昨天中午，我着重看了大纲的质量，还不错，但我忘了告诉你，《永相见》的预案是三十五集，可在完整还原小说的基础上，你的大纲大概只有二十集，无论如何需要再加十集的剧情。”
　　“我不明白！”电话彼端的善良执拗的抗议，“我认为现在的故事情节已经很完整，为什么硬要加上十集？”
　　在学校里面学的总是一些花拳绣腿，霍樊开始慢慢引导，“你确定已经很完整？我认为从丰富角色的角度看，为其他配角增设几条感情副线并不过分。”
　　这个角度她似乎可以接受，“不过，霍总，我们的剧本不是要尽量还原小说吗？”
　　“是！”霍樊肯定回答，随后反问道：“难道《永相见》在你心中是完美的吗？”
　　电话那头静默几秒……“不是！”
　　“这就是了！”霍樊接着说：“小说改编电视剧本身就是更加丰富的过程，你没信心在《永相见》的二度创作中让它更加完美吗？”
　　电话那头又静默几秒……倒不是没有信心，只是她在思考。
　　他更进一步，“我认为大公主，二公主都是很好的切入点，这两个人物在剧情上至关重要，但在小说中却没有更加深入的刻画，你不觉得这里面有很大发挥空间吗？”
　　一连串的问题问的善良应接不暇，“……是！”她承认，写剧本的时候，她也确实这样考虑过。
　　“Ok，那我们算达成一致，我再给你一星期时间，一星期后，我要看到一份三十集的剧本大纲。”
　　“……好！”她顿了顿，有些犹豫，“不过霍总，一直到您拍完戏，我们都要电话沟通吗？”
　　“基本是，直到杀青之前，我都要待在剧组。”
　　她显得有些支支吾吾，“那……不如我们在聊天软件上沟通吧！”她扯出一丝苦恼的笑，“对我来说，电话费有些贵。”她现在从家里净身出户，除了房租，所有生活费都要自己开销，若是一聊就是一个小时，那她真的有点吃不消，而且她第一个月工资还没发。
　　等待所挤压的火气早已烟消云散，他禁不住笑出声来，“好！不过，这么简单要到我私人账号的你可是第一个。”
　　“啊？”善良微怔，随后在电话那端急忙解释，“霍总，我不是这个意思，您只要给我工作账号就可以！”
　　霍樊答得理直气壮，“除了公司内部的专用软件，我并没有其他的工作账号，就这个吧！”
　　善良默了默，好像只能这样了，谁让公司内部的专用软件只针对电脑，“还有，霍总，如果您下次想与我沟通剧本，几点都可以，我可以配合您的时间！”
　　霍樊嘴角轻扬，“那你最好没有起床气！”
　　她的笑声透过电话传入他耳中，彷如一缕春风，霎时将整个谈话氛围变得柔和。
　　“没有！没有！霍总放心，我比较温顺！”
　　温顺？他笑出声，“那就好！”接着，霍樊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