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的一颗星》岁暮青阳

5、第五章

　　电梯从十楼缓缓而下，在善良面前缓缓打开。
　　霍樊从里面走出来，看到善良，小吃一惊，“你怎么在这！”
　　善良正想着刚才的事情出神，眼中还带着怒气，一抬头正好看到霍樊，着实吓了一跳。
　　“干嘛！你这神情好像要吃了我一样！”他抬腕看表，“不过迟到了五分钟而已，不用那么紧张！”
　　他真幽默！善良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心里正犹豫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他。
　　哎……局外人何必多言，还是赶紧说再见吧！
　　她呐呐道：“霍总，那我先上去了。”
　　霍樊看了看她手里拎的化妆品，笑起来，没有放行的意思“你这是去购物了？”
　　“没有，只是跟姐姐吃了顿饭！”
　　霍樊弯下身看了看，“你这袋子里是打包的剩菜？”
　　“嗯……是！”善良不自然看了一眼袋子，“不然太浪费！”
　　“有饭吗？”
　　“有！准备晚上回家热一下，特别打包了一盒。”
　　“那正好！”霍樊自顾自决定，“我助理有事不在，现在正饿得慌，出去买饭又不方便，你跟我上楼把饭热一下。”
　　上楼！她瞪大眼睛，“这……这……不太好吧！”善良灵机一动，“不如我给您叫一份外卖！”
　　“你这都有饭，我还叫什么外卖，我正好跟你聊一聊剧本大纲。”
　　聊……大纲！这倒是个不错的提议，只不过跟霍樊待在一起，她实在是不自在，于是委婉的推脱，“这剩菜剩饭的……不好吧！”
　　“常年在剧组摸爬滚打什么饭菜没吃过，不打紧，走吧！”说完双手插兜，自顾自的进了电梯。
　　善良无奈的凝眉，好像不能再拒绝，于是只能跟着进了电梯，然后她听到身侧的霍樊无比悠闲的说：“你已经迟到了十分钟，虽我这个老板一向很宽容，但你们组里那些牛鬼蛇神貌似对你这个小实习生不太客气，不过你很幸运，遇到我了！”
　　是这样吗？她默默在心里叹上一口气，她怎么觉得就他最可怕！
　　热好饭后，霍樊开始坐在沙发上狼吞虎咽，看他的样子确实是饿坏了。
　　不过他吃的欢畅，善良坐在对面却尴尬无比，心里更是不知道该将视线放在哪里。
　　“你写的大纲我看过了。”他在吃饭的间隙与她说话。
　　“看过了？可我午休之前才发给你！”难不成整个午休时间，他都在看她写的大纲？
　　“嗯！大方向上没有问题，只是一些小方向上可以更好！”
　　“真的吗？”
　　“当然！”霍樊喝了一口水，“你实力不错，很尊重原著，这与尔雅老师的观念不谋而合，而且你很敏锐，能感觉出小说中一些很细微的东西，并且十分感性，这使你的本子很纯净，爱情故事需要这样！”
　　得到霍樊的肯定，她自然开心，于是不由自主的笑起来，“霍总，谢谢您给予的评价！”
　　“谦虚！”霍樊又喝了一口水，用纸巾擦擦嘴，“薛然是公司老员工了，我看她也不愿意跟你合作，倒不如你自己来！到时候两个版本比一比，我来定稿！”
　　“真的？”
　　“你很兴奋？”
　　她立刻收敛起唇角，弱弱的答：“还好。”
　　霍樊扬起唇角，“别怪我没提醒你，薛编的实力不容小觑，她清楚市场需求，写作技巧娴熟，你千万不可轻敌。”
　　“嗯……”她认真点了点头，努力在心中措辞，“我实战经验不足，不敢自信，只是就创作而言，我从不妄自菲薄！”
　　“这样很好！”霍樊赞赏的点点头，又猛塞了一口饭。
　　这么聊下来，善良忽然开始犹豫，要不要借此机会将高雅的事情讲一讲。
　　“那个……”她不知该如何表达，双手开始无措的在膝盖上蹭来蹭去，“霍总最近都挺好？”
　　霍樊一蹙眉，不明她这一副扭捏的样子是什么意思？
　　笑答：“都挺好的！”
　　“那……那感情生活也挺好？”她勉强笑一下，用来掩饰尴尬。
　　他一挑眉，眉宇之间颇有兴趣，“也挺好！”
　　“那……那……女朋友……”
　　还没等善良说完，霍樊先笑起来，明明是对自己欣赏到不行的表情，却偏偏连带着无奈的摇头。
　　对面的善良直接被他笑的愣住了！睁着两只圆圆的眼睛，就像一只呆萌的兔子。她不明白这句话究竟哪里好笑，并且在一位文字工作者的眼中，霍樊此刻的表情动作完全可以直接拆分成“自恋”与“愚蠢”！
　　对面的霍樊看她脸色僵住，深知自己笑的有些过了，于是故作正式的咳了一声，“那个，小昘啊！”霍樊特意看了她的工作牌，是“昘”没错！继续道：“小昘啊！我知道你这个年龄的女孩对我或多或少有些迷恋，但你实在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所以……还是趁早放弃吧！”
　　“哈？”善良诧异的蹙眉，他到底在说什么？“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正欲解释却被霍樊伸手叫停，只见他微微颔首，安抚的神情，“我懂！我懂！”
　　什么懂了！这分明是没有懂！善良有些急了，“那个……霍总，您可能误会了，我其实一直想找个同龄人谈恋爱，您和我不是一个年代的，我不会有多余的想法！”
　　霍樊的笑容僵在脸上，“你是在说我老？”
　　“不不不！”善良急忙摆手，“您别误会……”
　　这还差不多！霍樊眉峰稍落，心中正欲宽慰，却听见她人畜无害的声音传来。
　　“我是说咱俩年龄不合适！”
　　他忽然感觉一口气堵在胸口，将脸憋得青一阵白一阵，罢了！他扬起一个标准的微笑，可是整个鼻孔都在写着气愤，然后他故作心平气和道：“那份大纲我只是粗略看了一遍，具体问题要求，我会再看一遍，单独列给你。”他摆出送客的神情。
　　好吧！善良只能选择作罢，于是恭敬起身道了句：“霍总再见！”之后退出办公室。

　　下班时间很晚，《永相见》的项目启动好多前期准备要做，霍樊回到公司附近公寓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揉着脖子走进客厅，刚打开灯，便看到高雅一身红艳礼服慵懒的靠在沙发上。
　　他没有讶异！揉着脖子走过去，“你来了。”
　　“嗯。”高雅起身险些站立不稳，携着一抹红艳性感的笑朝他靠近，眼神微微迷离带着微醺，“刚跟他们庆祝，剩了半瓶红酒来找你喝！”
　　霍樊笑笑，躲开，径直走到冰箱，拿出两瓶矿泉水，又走回去递给她一瓶，“太晚了！我让陈姐接你回去！”
　　高雅没有接，而是慵懒的缠住他的脖子，带着性感又迷幻的气息，“今晚我留在这好不好？”
　　霍樊将手中的矿泉水丢到沙发上，轻轻拍拍她的手臂示意她松手，“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要进组。”
　　“我不要！”高雅搂的更紧，紧贴上去，“今天我得奖，这么重要的日子我一定要跟你在一起。”
　　他还在劝阻，“《沉浮》的拍摄过半，接下来我们会有很多高密度的对手戏，你先回去！”
　　她好似思考了很久，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霍樊，我们公布恋情吧！”
　　霍樊微微叹息，“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然后抬起双臂将她从身上扒下来，脱离出去，留下僵直的她坐到沙发上，拿起冰凉的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口。
　　她怔怔的站在原地，柔声道：“明白！《沉浮》结束之后，我们就要分手，对吧！”他总是这样，不知是无情还是多情，在他身边时好像能为你扛下一切，但开始和结束总是过分的冷漠。
　　他的头微微偏过，看向她僵直的背，“今晚你拿了最佳女主角，成功跻身一线，是你自己争气，过些日子《沉浮》开播，你站稳一线，就当我送你的分手礼物。”
　　高雅微涩的唇角动了动，红艳的礼服穿在白皙的肌肤上甚是好看，只是在苍白的灯光下略显苍凉，“我以为两部戏下来，至少对你而言我是特别的。”
　　他笑了笑，“特别的人还没出现，如果遇到，我会努力争取。”
　　高雅后退一步，沉一口气，坐到沙发上，“我们还能做朋友对吗？”
　　霍樊坐下来，“你资质不错，别将心思用在无用的地方。”他拿出手机，翻了一张照片摆在桌上，那是高雅陈姐与善良交谈的场景，“公司楼下那家餐厅有娱记的线人，主要是拍拍我的日常，结果拍到你，又无意间被我的摄影师小高看到，他知道我们的关系，到家之前刚发给我。”
　　看到照片霍樊才明白，原来中午的时候，善良是那个意思！
　　高雅别过脸，像一只孤傲的天鹅，“我没成功，她拒绝我了！”
　　霍樊不觉生气反而觉得好笑，甚至觉得蠢得可爱！
　　“你能成功就怪了！高小姐，你在娱乐圈五年了，怎么还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你那个陈姐圆滑有余智商不足，要想在这行走得长远，还是老老实实拍戏，而且，我提醒你，不要再找这个实习生的麻烦，她不是你动得起的人！”
　　高雅眉头一蹙，心中醋意横生，“你在跟我保她？”
　　霍樊无奈失笑，果然让她老老实实拍戏是对的！“你多虑了，她不需要我保！”
　　高雅默了默，嘴唇轻轻抿起，眼中带着一丝动人的红润，“其实，我不过是想留住你。”
　　霍樊双手一摊，“言尽于此，回吧！”
　　她怨怼的看着他，赌气一般的拖着妖艳红裙起身，“你最好永远不要爱上别人！”
　　高雅走后，霍樊去浴室洗澡，出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掀开被子上床后，手机突然响了，是善良发过来的修改大纲，他没有打开文档，而是手指飞快的回过去一封邮件。
　　“剧本诚可贵，艺术价更高，若有黑眼圈，两者皆可抛。”
　　没过几秒，便收到她的回复邮件，短短几个字。
　　“好的！霍总，晚安！”
　　接着霍樊心情愉悦的关掉手机，躺在床上，身体的疲惫少了人也觉得轻松几许，一次午饭，一次高雅，这下子自己倒是欠了她两次人情。
　　伸手关掉床头灯，城市的夜晚总带着几丝恼人的光亮，隐隐约约干扰你的睡意，他闭上眼睛，想象着周围漆黑如墨。
　　其实，他并非薄情之人，今晚的事情多少触动他微微感慨，或许自己应该停止这种毫无意义的情感游戏，是时候在自己空荡的心中装上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