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的一颗星》岁暮青阳

14、第十四章

　　她急忙打开手机，翻了一下昨晚的通话记录，果不其然，妈妈打了十几通电话给她，看来是找不到她着急了吧！所以才会让哥哥过来看看，她将页面向上一拉，迷蒙间竟看到了霍樊的名字……
　　霍樊？她静了静，不会吧！她急忙确认一下时间和日期，没错，昨天晚上，九点二十分，她心中赫然一惊，天啊！她究竟什么时候接了霍樊的电话？
　　一瞬间所有的不安都涌了上来，她脑海中顿时闪过各种各样的可能，一看手机上的通话时间，天啊！足足三十二分钟，她一下子栽倒在床上，懊恼的抓头，怎么办？她完全想不起来。
　　先跟妈妈报个平安，她这样想着，等跟妈妈通完话她就打给霍樊，借工作为由问问昨晚发生了什么？如果失礼就道个歉，如果一切正常那就皆大欢喜，从此翻篇。
　　就这样！
　　善良腾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按照计划先给妈妈打电话报平安，然后她就一直炯炯的盯着霍樊的手机号，给自己做心理工作。
　　按吧！善良，早晚都要通话的，早点解决不是早点解放，对！就这样！摁下去。
　　她就真的按下去了！
　　漫长的等候音响起，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就在她坐如针毡以为霍樊不会再接电话的时候，电话却被意外接通了。
　　“喂。”
　　“呃！”她握住手机的手指渐渐发僵，真的是霍樊！
　　“说话！”电话彼端的霍樊略微有些不耐烦。
　　“霍……霍总。”
　　“怎么，酒醒了？”善良能够感觉他在电话彼端的微微笑意，但是伴着讽刺的味道。
　　她心里咯噔一下，“……是。”
　　“打电话有事吗？”
　　她顿了顿，“……其实我想问问关于剧本的事。”这绝对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你该不会喝断片了吧！”
　　善良心中赫然一惊，随即陷入一片哇凉！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昨晚可醉的不轻，该不会酒醒以后怕自己说错话特意到我这里来打探消息吧！”
　　哈哈！她没办法的干笑两声，“那么......请问霍总，我……昨晚说错什么话了吗？”
　　“还好！”霍樊不经意的说：“你先是跟我撒了娇，然后因为写作压力太大跟我抱怨，最后干脆在电话里说我坏话，除了这些其他都蛮正常的。”
　　善良开始陷入危机前的冻结反应，一分钟后，她平静的开口，“好的！霍总再见！”然后飞快挂断电话。
　　霍樊完全可以想象出善良此刻是多么的捶胸顿足，不由得笑出声来。
　　“怎么了，霍老师？”化妆师因为他突如其来的笑阻断了动作。
　　“没事！”他收了收笑容，“你继续。”
　　其实昨晚他们只是简单聊了几句，他话还没说完，她就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他是因为不放心所以才没有挂断电话。
　　化妆刚结束，正好一条短信插进来，霍樊打开一看，是善良的道歉短信，简单简洁。
　　“霍总，对不起！”
　　他不禁笑起来，一如三月和煦的阳光，看来这玩笑开得值了！
　　善良本以为昨晚的闹剧已经结束了，没想到一进办公室便被张荔扣下。
　　“昨天晚上那个男人是谁？”张荔气势汹汹的问。
　　善良丈二摸不着头脑，“什么男人？”
　　“就是昨晚，我给你打电话，想问问你到家了没有，结果你的电话是一个男人接的，那个男人是谁？”
　　男人？“哦！”她忽然反应过来，“大概是我哥吧！”
　　“你哥？你还有哥哥？”
　　善良不解的蹙眉，这有什么奇怪的！
　　“是亲哥哥？”
　　“是啊！”
　　“啊——”张荔顿时尖叫起来，一下子将她抱住，“他的声音好好听！”
　　“啊？”
　　“善良，你竟然有这么优秀的哥哥。”
　　这是在贬低她，还是在羡慕她，“你就跟他打过一次电话就觉得他优秀？”
　　“当然啦！”张荔拉着她坐下来，“一个人的谈吐可以看出很多东西的。”
　　她想了想，圆圆的眼睛转了转，“嗯。”
　　张荔继续道：“我听他的声音沉稳，温和，感觉是个很正派的人物，而且他一开口我竟然有一种被震慑住的感觉，搞得我大气都不敢出，怎么样？善良，他有女朋友吗？”
　　善良摇摇头，“没有。”
　　“天啊！”张荔双手一握，“我要是没有男朋友我都要追他了。”
　　善良难为情的咧着嘴，“不过我哥好像对女人不感兴趣，因为我从来没见过他交女朋友。”
　　张荔饶有兴趣，“你哥今年多大了？”
　　“三十。”
　　“做什么工作？”
　　“经商。”
　　“那就难怪了，所有心思都放到事业上去了，哪有时间交女朋友。”张荔忽然激动的擎住她的肩，“天啊！这样的男人就更有魅力了。”
　　话是这样说没错，不过在家里妈妈可是为他没有感情史操碎了心。
　　“善良！”张荔突然双手握住她的肩，双眼放光，“你说我把你哥作为人物原型写到故事里怎么样？”她说到兴奋的打了个响指，“霸道总裁的都市情缘，继而晋升到婆媳之争，你说像你哥这样的人物处理起婆媳问题来会不会也游刃有余？”
　　“呃……”善良难以想象不食人间烟火的善棋日有一天会处理婆媳问题，更何况妈是不会让这样的问题出现在善家的。
　　“我有灵感了，善良。”张荔兴奋的看着她，“等编完手里这部剧，我就要把这个故事写出来，到时候一定要拜托你让我跟你哥哥见见面，取取材，拜托！”
　　这好像也没什么难！她一扬眉，“可以！”

　　一个月后，《永相见》剧本进入最后审核阶段。
　　临下班前，电脑屏上闪出霍樊的消息！
　　“薛然，善良来我办公室一趟！”
　　这消息着实把善良吓了一跳，自从一周前她把《永相见》的完稿交上去之后他们就再没联系了。
　　“走吧！”薛然清冷的起身。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电梯，浓重的尴尬在电梯狭小的空间里蔓延开来。
　　时间仿佛沉寂了很久，直到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薛然清冷的声音传来，“今天是你实习期结束的日子吧！”
　　她看了看薛然冷漠的侧面，嗯了一声。
　　真是没想到，一转眼自己已经来到洪泽三个月，而这三个月，她与薛然的关系就像平静的湖面偶尔泛起涟漪，你分不清是有事还是无事，但就是有那一根弦，无时无刻不再害怕触及底线。
　　“你要知道《永相见》的本子从一开始就是我的。”薛然说道：“哪怕是我赢了也不过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但如果你输了请不要忘记当初答应的承诺，请你自愿离开洪泽。”
　　善良紧盯着地面没有说话。
　　“怎么？你不认同？”薛然看向善良紧绷的侧边，“如果不是霍总帮你，如果霍总不是制片，你真觉得你一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有资格跟我一决高下？”
　　这些话薛然已经在心里憋了很久，这三个月善良一直在霍樊的帮助下修改稿子，而她的本子霍樊却始终没有看过一眼，这情形多么像她进入洪泽第一年，那一年她一连编了霍樊两部剧，几乎没有休息过，平均一天只有五个小时的睡眠，而霍樊也同样熬着，不管多晚都会准时回复她的消息，尽管只是一些没什么温情又冷静客观的要求与意见，但霍樊不知道，那一年，她就是靠他一条条简短的信息支撑下来，所以之后她才会名声大噪。
　　曾经她以为就算那不是爱，但至少对他来说自己是特别的，而现在，他又要这样对待别人了吗？
　　善良暗暗攥紧拳头，心里正措辞怎样回击才有力道，薛然却已经率先走出电梯。
　　她紧绷的一口气松懈下来，算了！要怪也只能怪自己这张笨嘴！而她现在也根本无心顾及这些，因为她迫不及待想要见到霍樊，想要知道结果到底如何。
　　薛然先行进去，没给她留门，她紧随其后推门而入，第一眼将视线落在办公桌上，果然他就在那里。
　　坐在办公桌前的霍樊总是带着些许淡漠，他没注意到她，正视线微淡看着薛然，互相打招呼。
　　太好了！善良由心而生的愉悦，他的眼睛还跟以前一样，这些日子她难免有些担心呢！
　　正笑望着的一瞬间，他的视线如约而至，与她在微微浮动的空气中相接。
　　“你来了！”他脸上绽开淡淡舒心的浅笑。
　　她一怔，像是要掩饰什么秘密一般，尴尬的抿了抿唇。“霍总好！”她低声道，立刻逃开他的视线。
　　“进来。”他将笑容收了收，立刻恢复办公状态。
　　她走进去，站在薛然身旁，脑中忽的想起几天前霍樊在电话里的一句玩笑话，“若你本子不过我陪你回家解甲归田”！话虽说的风趣，却令她心中一暖。
　　霍樊没进行过多的铺垫，直接进入主题。
　　“前两天，我将改编的剧本发给原著尔雅，她最终定了善良，恭喜，实习生，你通过考核了！”
　　呼！善良的心稳稳放下，却也有种胜券在握的淡定。
　　“我不能认同这个结果。” 薛然愤然攥紧拳，脸色铁青。
　　霍樊看了看她，然后对善良道：“时间到了，你先下班！”
　　善良的心微微一沉，“谢谢霍总！”她深深鞠上一躬，然后静静离开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