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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拾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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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入学仪式上,
高二的他们坐在位置上,看着一年级的新生。
梓和梦织边走边聊天,早苗翘着腿打量着,去年她也是新生,坐在位置上,看着身边的陌生的面孔。旁边的星野主动跟她搭话,她的这个举动让早苗心生暖意。
早苗张望,看到星野离她有些远,挥手告知位置坐好。
礼堂很快安静下来,早苗伸出头看着相隔一个位置的真田,坐的端正,就差没像小学生一样把手交叠的放在桌上。
早苗打量了许久,在真田察觉之前坐好。
台上的女生说着新生词,一头橘黄色短发衬的皮肤格外白皙,眼睛大大的,笑起来时有两个酒窝。
脑袋里闪过什么,早苗猛的转过头,看向后排的柳生。
后者嘴角微翘,逆光的镜片下早苗看到柳生眼里…满是溺宠。
满腹心思的回过头,星野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开心的跟周围人低头说笑。
典礼结束,依次离开。
早苗依旧和真田同班,从前后桌变成邻桌。星野在文科E班,柳莲二在他们楼下的F班,彷佛跺一下脚对方就能听到。
早苗趴在窗台上看着外面,手搭在桌子上转笔,整个姿态能用扭曲来形容。原本教室压低的说话声突然间没了。
“大家安静会。”
她的班主任没变,还是那个二十七岁的女子。跟她们说话时喜欢拍着手,脸上带着哄着小孩的笑容,说话喜欢撒点娇。从第一天见她就觉得她把我们这群高中生当幼稚园的小孩。
“进来吧。”班主任对着门口招手。
有新同学?早苗看向门口,墨绿色的校服,栗色长发垂在胸前…可看到那张脸时,早苗的笑容立马垮掉,就像一栋高楼大厦在按下那个红色按钮后的一秒瞬间崩塌。
“大家好,我叫栗山烛夏,之前就读安部高等学院,今后的日子,请大家多关照。”烛夏说完,微微弯腰。
“看着好眼熟。”
“欸欸欸——你们发现没有,她和我们班的水无月长得好像呀。”
“还真是,Twins啊。”
……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视线在早苗和烛夏之间来回转换。
烛夏带着歉意的笑容,早苗面无表情的望着她。
真田在听到“栗山烛夏”这四个字时就肯定这个人是柳莲二口中烛夏,转头看向早苗,一动不动,攥着笔的手发白。
“好了好了,下课后再聊。”班主任指着空位:“你的位置。”
位置是真田的前桌。
烛夏坐下后,转头看向早苗:“June,好久不见。”
是很久没见了,一年零两个星期,379天、9096个小时、545760秒。以为只要不是刻意去找,很可能永远不会再见了。
下课,老师前脚刚走早苗从座位上起身。
“水无月,你脸色很差?”柳莲二上楼找真田,在教室门口看见早苗白着脸冲出来,关切的询问。
早苗斜眼看了柳莲二一眼,冷笑一声。
柳莲二一头雾水的看着早苗的背影,当转过身那一刻,眼睛睁开,拿着笔记本的手抖了下:“烛夏?”
“莲…莲二?”烛夏愣了会,随后挽上笑容,重复了一句“好久不见”追上早苗。
真田在教室里,看着三人。
两人回来时眼眶红红的,明显哭过,同学交头接耳的议论着。
“马上就上课了,还站着干什么!”真田皱着眉喊了一句,声音戛然而止。
早苗看了眼真田,对他感激的笑笑。哪怕在他话音刚落的那一刻铃声已经响起了。
她不是圣人,做不到让所有人满意,做不到心中有气还能笑着说“没关系”。
国三那年的情景再一次出现,用背影隔绝一切。
就像鸵鸟一样,挖个坑,把脑袋埋进去,不去看不去听。
除了两人离开的那六分钟,往后的一段时间里,早苗和烛夏没说过一句话。
而…柳莲二开学的第一天来A班的次数变得频繁,不是找真田,不是找她,而是烛夏。她没想到的是,烛夏口中的那个图书馆男生是柳莲二。柳莲二口中的那个喜欢女生是烛夏。
烛夏没选择音乐社,而是图书馆管理员。偶尔文学社借书还书这项事宜都是早苗在管。
照例去图书馆,烛夏已经替代原来的管理员,还完书后匆匆离开。烛夏跟身边的人说了几句话后追上去,不能再这样下去,有什么趁早说出来比一直拖着要强。
“June,我有话和你说。”烛夏小跑追上早苗,抓着她的手。
“栗山同学,我们好像没什么话说。”早苗掰开她的手,后退几步跟她保持距离。
许是她对她的称呼,早苗看见烛夏受伤的表情有些不忍,点点头转身。
“你给我站住!”
身后一声愤怒的吼声,早苗止住脚步。放学时间过了许久,学校里没什么人,这一声格外响亮。
早苗之前说过女生的友谊总是发生的很奇妙,一个人,一个八卦,或者小到一件饰品都可以聊上许久。
同时,失去的也莫名其妙。
听着烛夏说出来的话,垂在两侧的手握着指节发白。
“发泄?”早苗抬起双手抓着烛夏的手臂,步步逼紧:“你认为所有的事吼两嗓子就能发泄出来?”
烛夏的神情被垂着眼睑的遮挡。
“如果当时是我,你会怎么做?像我现在一样,还是安慰我不要自责?”早苗好笑的看着面前的人:“我们都太了解对方了,无论当时是我们中的谁,另一个就是我现在的样子!”
“不会的,不是这样…”烛夏扯着早苗的衣服,急切的想表达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只是重复这几个词。
“闭嘴!”早苗用力推开她,看着她摔在地上,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的俯视她:“不会什么?不是什么?”
这一幕正好被从学生会出来的两人看见。
“烛夏。”柳莲二小跑过去把人从地上扶起来,除了衣服有些脏,并没发现其他的后,看向早苗:“水无月,有话好好说。”
早苗转动头看着两人,疑惑、怀疑、蹙眉、…最后锁定在烛夏那满是泪水的脸上,几乎是咬着牙吐出一段话后,离开这让人呼吸不过来的地方。
“疼到骨子里的那种感觉你懂吗?别说感同身受也别说身临其境。你不是我,你永远也不会知道。”
听完她的话烛夏呆呆地伫立在那,眼睛死死看着前方,下意识地攥紧了衣服的下摆。
如果她说她懂,会有人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