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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卜卦 ...
六月六,雀陵,天下溪汇为雀陵的第一坊市,山水扇却从天下溪汇搬走了,井井有条,干干净净。而且,山水扇贴出告示,搬到江南金陵,要知道,雀陵在淮北一带。
从城内道郊区,森野,六月,善变的时间。忘寻机在逃跑,口腔溢血,大瓶大瓶的药吞入肚中。
忘寻机眼角的睫毛压下,沉淀了一份岁月沧桑,敛下的嘴角和所有的神情,“忘寻机”说:“洛飞阁,你的坚持叫人惊讶。”声音略微低沉,和忘寻机的轻快完全不同。
那明明是聂血极——
洛飞阁在他对面,一刻,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不知道。最终,洛飞阁让出一条路,他说:“下次,我不会再让一条路。”
聂血极嗤笑,“我也可以自己走出一条生路。”自信满满,凌空一跃,身形已经离开,犹如游隼一般轻捷。洛飞阁低头说:“那你小心。”
洛飞阁残影掠过,如流云追去,聂血极沉默不语,瞬间钻刺,比利爪还要狠毒匕刃,恍若褫命的简书。而流云中的身影巧妙躲开,看似有惊无险,实则险象环生,错一丝一毫,便是重伤;抓人,他用的是金蚕鲛丝,软如流水,硬比利剑,庞大杂乱中又带着调理,层层尽收。
鲛丝旋收,眼看就是了反抗之力,聂血极改左手掷匕首,他的剑术,炽白罂粟:厮杀!光痕交错,铉断,洛飞阁十指如玉,金蚕鲛丝断而又收回,就如同覆水回流一样。
洛飞阁反应十分及时,一收一出,数万金蚕鲛丝再次展开,金蚕鲛丝如伞开花,聂血极手臂旋回,封犀匕挡住一瞬,继而匕断散四周,聂血极挥起十指,洛飞阁不愿伤人,顿时金蚕鲛丝分分合合,锁住了他的手上的命脉。
聂血极黑眸一动,徒手震碎的金丝。
洛飞阁立刻只手捉住聂血极。两人对峙,也收下一半势。
“洛飞阁,我不过是一个早该死的人。”聂血极露出微笑,真是如罂粟花一样精彩妖艳。洛飞阁摇头,幽绿的眸子不容置疑,“不会啊,你会活着不是为了等到我吗?”
本该被逗笑的,可惜洛飞阁有很多风流史,聂血极面无表情的说:“和洛飞阁一样出名的,不仅是他的飞阁剑,还有他的风流债。”
“但那些那几个会比的上你?”洛飞阁:“我的风流不过是对美人的欣赏。”
聂血极打了个哈欠,十分无奈说,“我只是牵制你。”转眼又是带着愉悦的忘寻机,说:“再见,洛。”一个偷香,便让他失神。
忘寻机后跃起一跳,然后白影闪过,那是机关龙豹。洛飞阁的软肋始终是他,所以,也伤不得他。
那是他心中认定的人,强势打破他的心房。
洛飞阁曾在三斋岛的时光潭水见到他未来另一半,那是个男的,而且很丑,把他吓得二十年来不敢跟别人发展感情,要知道他当时还是个小孩,搞的他还以为自己是变态,跑去跟他娘哭诉,被笑话了一年。他颜控的毛病也是因为这个来的,所以才会调戏美人,招来风流一说。
时光潭水,说真是真,不当真也是可行,因为还没有因为时光潭水的镜像左右的感情。
天下溪汇,雀陵第一坊市,宝中宝,珍藏了灭门苏家的所有宝藏,而现宝主名叫苏藏金。二十六岁,儿妻满堂,大公主特赦的唯一一人。
平睦棋不知道自己该以怎样心思来。苏藏金,就是戏剧里的丑角,两面三刀,假仁假义。长相思之毒,断右掌之痛!
宝中宝,那是少年神童的唐子犀提笔所写,一手狂草十分飘逸,也是唐子犀自愿锁在朝廷的最后自白。无价之宝,唐子犀十四岁所写,送给了好友苏藏金,现在想来,不过是一大笑话!
“苏藏金,这些年,你可是逍遥。”平睦棋手执剑“玉几”,那是无忧剑的原型,虽然只是半成品。
苏藏金本来就在招呼客人,都是雀陵的达官贵人,身价权力都是不可估量。见到平睦棋,就是一副活见鬼的样子。
“客人,有什么想要的吗?”苏藏金假作镇定,还不断说服自己,那不过是长的像而已!平睦棋不紧不慢,他从容不迫,“我想要的,只是冰棺里的一只没了血色的右手掌。”
“我哪有那种东西!”苏藏金涨红脸来怒吼:“请你立刻离开!”
平睦棋笑道:“有的,你在十年前为了活命听命于大公主,给认你为挚友的唐子犀下了毒,相思引!”
“你可真狠毒,相思引的美梦早该破灭了!”
几乎无解!若非他母亲出自朽谷,延迟了药性,早就死的干干净净,哪有今天的事。
唐家死绝,大公主为罪魁祸首,诛杀唐家九族,为的是执政公主的地位;旭王助纣为虐,火焚唐家,只为名剑雪金;苏藏金背叛,为他的一条小命,不仅是唐子犀的毒,更有苏家的灭族;唐律章懦弱,他从来都是害怕狼的狮子!沈家是世仇,他们只是落井下石。
苏藏金还活到今天,不是大公主仁慈,而是她来不及动手就死了。
“子犀、子犀,你饶了我吧,我当初也是迫不得已。”苏藏金被逼到死角,全身战战兢兢,贵客在这时早跑了,平睦棋在外面准备了陷阱,无论侍卫还是客人,一个也跑不了。
平睦棋不打算对别人下杀手,他只是营造了短暂的与世隔绝。
“子犀,我现在也是有家室,我有妻儿啊,看在我们是好友的情面上,你的伤也好了,十年都过了。”苏藏金乞怜的样子只让他深觉可笑可悲。苏藏金又说:“我把宝中宝分一半给你……子犀……”
平睦棋只觉得他太可悲了。“苏藏金,你到现在都不知道我要什么吗?”那双眸子冷静的可怕、深邃。玉几也收好,径自走近苏藏金……
六月七日,雀陵命案,宝中宝的宝主死了,在他的尸体旁,倒是留着一叠的罪状纸书。
平睦棋走时,胸口一片血迹,手上发紫,面色无神,颤颤巍巍。也是,时间刻不容缓——可他也有私心,这就是被列为禁术的原因,以一分之,思维独立,命短;只有恢复本体才会活命,但是那些思维倒是难以归一。
可时间越久越不想失去独立性。
他的理智从来没有如此矛盾,原来,他不是没有私心,只是隐瞒了,骗了自己。
平安在对面,他捧来医药箱,从容打开:“公子,请。”平睦棋拿起一瓶药,红色的液体灌入口中,双手恢复原有的色泽。平睦棋说:“我还要闭关一个月,武林盟暂时交给你,平安之。”
“是,公子。”
晴空万里,树木散发迷人香味,千嶂林,无大型动物的奇怪森林。而森林中有参天大树,树下是千嶂林。
平睦棋只身前来,手执扇从容的从崖壁上落下,惊起飞鸟几只。这是侥幸存活的几只……
崖下,封住的石洞,沉睡在棺椁中的人,流淌的曲溪,还有葱茏的草木,静等一人归来。
洛飞阁只有流年不利的份,顾峯鹫传来消息,公子教玉在练人蛊。人蛊,就是千万人中留存最强的,用来做别的事。人蛊,是残忍的代名词,死士也是从人蛊练出来的。
“峯鹫,宁晚熠的安全就交给你了。”洛飞阁的四使,顾峯鹫在红叶榜上前百名,最忠心和最放心的手下。
传信的机关鸟飞向清平关,洛飞阁微笑中藏着一抹杀意,险恶的让人颤栗。
洛飞阁倒不是现去看望朋友,沈存睿是雀楼第一把手,交导太子书经知识的大儒。比洛飞阁更像太傅——虽然沈存睿是太子的师父。
雀楼立在雀陵之眼,朱红色十分贵气,辉煌,更添加了几分血腥,这本就是一个不择手段情报机构。由六卫之一辅佐太子管理。
朱雀殿,几只雀鸟飞离阳台,沈存睿知道,是那个爱翻墙的男人来了。
“稀客,洛飞阁。”沈存睿还是欢迎洛飞阁的,他让洛飞阁收太子为学生,奔着的就是洛飞阁的身份。
作为沈家为数不多的存字一辈,他的主要任务是保存沈家。
洛飞阁废话少说,直奔主题。“我要去看看雀楼的案管司。”沈存睿一听就明白了,不怀好意的笑说:“他辞工离开了。”
沈存睿还是将好消息告诉他,“留了一封信,说太傅大人再找他时,就给,否则就当没有过吧。”否则沈存睿怎么可能知道洛飞阁指哪一个。
好在沈存睿还是很尊重好友的,他在书房里找到了放在抽屉里的信,就两三张纸的厚度。那一行工整的行书写着:太傅启。
时间发生在十年前,南仪十八年,唐子犀十六岁,雀陵城内风声鹤唳,人人都明哲保身。沈家是唐家政敌,南仪帝病危。
唐律章十九岁,可他过于软弱,可惜了二皇子唐懿旭早早就做了一闲散王爷。
大公主从小就是太后的心头肉,掌中宝,婚事也选了皇后母家纳兰家的嫡长子,一个郡王。女儿都十八岁了,还迟迟不嫁。
事情是从唐家爆发的。率先知道两人的恋情是唐子犀的母亲,朽谷嫡女花红秀,花红秀为真爱嫁给唐家家主,在朽谷除名。
花红秀是在唐子犀和唐律章过分的交往过程中发现的,作为一个女人和过来人,但雀陵可没有这般惊世骇俗的事发生过,再三观察后,花红秀当即反对。因为身份,因为家族,这些明面上的和潜在的原因,足以毁了他们。
在唐府,花红秀从来没有对唐子犀那么严肃,手上的茶凉了也无法出口。
最终,她问:
“你不是小孩了,为什么不为将来打算?陛下病重,多少人不是死死地盯住你们?”
“那,夫人……我当皇帝呢?”唐律章问,但是,手却紧紧握住唐子犀。他睁眼看着他唐子犀,唐子犀安慰一笑。
“你以为皇帝就最强?真正的强大,是无冕之王。”花红秀忍不住提点一句,因为,她崇尚真爱,她更在乎她儿子,她更希望儿子的平安……
“那我就要权力。”唐律章的口气不过像随口说说。
那事,还是败在花红秀的溺爱下,不了了之。毕竟,大皇子之乱才过去一年。
“子犀,我喜欢你。”唐律章保证。
四个月后,大公主为她的女儿婚事发愁,而小郡主看上了的偏偏是沈家的二沈存远。
水漾楼,旭王来去匆匆,但雀陵却不大。很快就遇到了苏藏金,苏藏金是唐子犀在商业上的助力,因为苏藏金和花红秀,他还结识了北商队的当家和少爷。唐家也是这样庞大,不知道成了多少人眼红对象。
苏藏金和唐子犀正在为北商队的合作也建立一个高档的雅楼而商议。
“为什么不叫藏金楼?”
“太俗,那可是宝贝中的宝贝,宝中宝。”苏藏金直接定了“宝中宝”这个名字。唐子犀也就由他。
“苏藏金?”旭王在府中客人名单中也是看过这名字。而且,那婚事虽然藏着掖着,却有不少人当是个笑话。旭王还未成家,但是,巴结的人不少,苏藏金就是一个,但他做的不留痕迹,阅历少的唐子犀根本看不出来。
“旭王殿下。”苏藏金回应,聆听旭王的问话。
“你这商人真是块珍馐,谁都想要分一口。”
旭王一句话带过,实则是提醒唐子犀,毕竟,他还是很欣赏这个人的。而唐家的地位就是那块珍馐。
“子犀,你知道雀陵三宝嘛?”苏藏金笑言。他有些转移话题的意味。
“没听过,红叶十剑榜就听过。”唐子犀现在在思量着唐家,他和唐律章的未来。苏藏金讨喜道,“第一黄金不换雪金剑,第二少年难现唐狂草,第三天下溪汇宝中宝——”
“你自己加上乱说的吧?”唐子犀不厚道的笑了。苏藏金腼腆的点头,“但未来就是这样。”嚣张狂妄,有资本,这是唐子犀最欣赏的苏藏金,也是唐子犀想做的。
唐子犀自成为太子伴读起,在为人处事上,日益精进,从无严重败绩。苏藏金的想法在他的预算中——名头既出,就要滚的更大,增强自身力量。
唐子犀千算万算也想不到,苏藏金会背叛他。
苏藏金小他一岁,在雀陵也到了成亲年纪,但是,他在苏家虽然排三,却是续弦之子,母亲身家比不过原配。
在婚事上也是个联姻的,和唐子犀千万般的呵护不同,落差巨大,而苏藏金虽然不表现出来,内心却是无比妒忌。而压倒驴子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婚事上,女方宁死不嫁,誓要嫁给唐子犀。苏藏金虽然将这事压了下来,特别是不让唐子犀知道,也改娶钟家的女儿,但怨是恨避不可免。
唐子犀和苏藏金结交,一是佩服他的气度,二是他的经商头脑,三是小时候的共同长大,算是发小。
苏藏金却慢慢变味,唐子犀有身份地位,血统高贵,而他在则因为与之共事而被贬低!走狗、杂碎……
快过年了,大公主见南仪帝的命拖不了多久,为女儿的婚事更加着急。而很快,大公主差点打死沈存远,这厮和她的女儿私相授受,有孕,而且两个多月了。
这事,只有她和世子知晓。沈存远被流放到南岭之地,也成了威胁小郡主的软肋。
大公主本来打算将他丢到南蛮,但沈家在朝廷根深蒂固,改一个地方轻而易举。
流放之时,也只有钟寄缘还送了沈存远。
钟寄缘还是沈家一派的,和沈存远关系还算好,钟寄缘也记着那过命交情。
“存远,活着总有希望。大公主还不至于伤她女儿孙儿。”钟寄缘站在长亭之中,一杯酒算了他一途赠别。
沈存远反笑了一声:“你的处境不比我多好。”他接过酒一饮而尽。
沈存远最后告诫钟寄缘:“钟家在雀陵,算是垂死挣扎,妄图反扑,如今雀陵草木皆兵,沈唐之间更是你死我活。阿缘,你虽在雀陵,也比我好不了多少。”
要是能远离这个是非之地,那就好了。
一席话,一生命。
大公主到底爱她女儿,到底呵护了十多年。
纳兰府,这是千央国的贵胄家族,公主下嫁之地。
大公主刚处理了沈存远的事,但女儿宁死也不愿放弃那孽子,让她头疼。嚣张跋扈的大公主从来没有如此不顺心。
在烛火下,大公主想来今天从太后那里回来,路上好像见到个人来着。
当时,大公主刚从慈恩宫出来,就见到了太子的唐律章。大公主并未在意,唐律章在诸位皇子当中存在感太低了。
而现在……大公主仔细想想,这样一个软弱无能的太子,才不会让她女儿受罪 。至少也是个太子,将来也是个皇帝。
本来就出于无奈才注意到唐律章,却牵扯出了唐律章的目光——唐子犀,这是唐子犀和唐律章的把柄。
大公主对唐律章开始了观察,唐律章的目光无论如何都逗留在唐子犀身上……
大公主对唐律章的过度关心瞒不住看着她长大的太后,在太后疑惑下的质问,大公主一口气说了出来,然后养尊处优的大公主只有无措的看着太后气倒。
唐律章被太后找去,唐子犀还不知情。
慈恩宫,太后老态龙钟,因为气的病倒,如今脸色还不太好,太后在皇宫多年,威势自然不弱。
“你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吗?!”太后怒斥,这孙儿虽比不上老二出色,到底是储君,关系着千央的名声。
太后劳碌半生,从宫妃走到如今,对于名声极为重视。
唐律章震得后退半步,让太后见了,更是生气,储君的颜面呢?
“母后,让小七儿先回东宫冷静冷静吧。”大公主安抚道,大公主不愧是太后最疼爱的女儿,还是听她的意见,让唐律章以学业之名,勒令回东宫反思。
也就是变相软禁,连南仪帝都瞒着。
东宫,上下都是一片紧张,东宫还是知道唐律章的遭遇,唐律章并不在乎这些外人,也处理了一些过分的。
大公主心情正好,踱步而来,脸上都是笑意,东宫的下人都屏息,生怕惹了这位祖宗。
唐律章看着他姑姑得意洋洋的来和他谈合作一事。唐律章毕竟是皇子,还有利害之分。
“小七儿可知,一个母亲最在乎什么?”大公主笑吟吟地问,唐律章说:“我不是一个母亲,也不会是一个父亲,我要的,姑姑也该知道,否则又怎么会来?”
“那姑姑必会帮你,谁叫你是我的好侄儿,好女婿。”大公主说出了条件,唐律章笑着应声:“谢谢姑姑,希望姑姑别让我离那越来越远。”
皇家之人,谁的嘴不是这样带刺?好在结果还令人满意。
大公主要她孙儿是皇族嫡子,要她女儿贵为皇后,唐律章要皇位和唐子犀。
这本来是各取所需的交易,但是旭王唐懿旭改变了这个平衡。旭王眼里闪着算计,走向心满意足的大公主。
旭王只对大公主说了一句,“姑姑甘心放下这到手的权力?”大公主确实放不下,但她忌惮于唐子犀,唐懿旭又说:“姑姑可知,黄金不换雪金剑,正是在皇祖母那里;姑姑可知,前段时间,苏家黄了的婚事?”
“我可是真为表妹心疼,我愿支持和帮助姑姑。”唐懿旭说的一点也不急,若非唐家会在朝廷妨碍他,雪金剑的特殊性,唐懿旭也不会来找大公主。
接下来发生的太快,唐懿旭在背后推动,立刻和大公主交易,还将苏藏金供给大公主,给了相思引,让唐子犀重创的一击。
苏藏金的妒忌,对于金钱和性命的重视,苏藏金背叛了唐子犀,还斩下他那右手,那句“少年难现唐狂草”成了雀陵一句箴言。
事情一连串下来,唐家转眼就迫近灭族境地,好在花红秀出身朽谷,她的医术高明恰恰挽救唐子犀的一息。但情况并未结束,一夜,大火,雀陵最艳的烟火,用上百条命燃烧而成。另外的家族也有卷入这场事变而没落的,这就是政治。
唐家的荣辱尽在大火中消尽。
唐子犀是被北商队的少爷救出,报信的是花红秀的亲信,从朽谷带来的王音跪。
也就是那个案管司。
唐子犀没有疯,或者说,他受到的刺激反而让他极度扭曲,冷静,他一一分析着这场事变。
而唐子犀活下来就在待在雀陵一年,知道了纵火的浴火堂和成为皇帝的唐律章,几月后出生的太子,和册封的皇后,还有放不下权力的大公主。
唐子犀在一年后因为相思引不得不断开左臂,南下求医,南蛮是他唯一救命之法。
“子犀,一路顺风。”商邪亥说,此时,他才二十岁。唐子犀点头,“灭族之仇未报,子犀不敢死。”
商邪亥对唐子犀的投资是最大的,和唐子犀相识,他就知道,唐子犀重义,苏藏金不怀好意,一旦唐子犀历经一劫,必能涅磐重生。
天章一年,唐子犀随南商队南下。回来,已是遥遥无期。王音跪则守在雀陵,等侯唐子犀的回归。
洛飞阁看完信后,才明白,为什么平睦棋会在雀陵潜伏,因为当年太遥远,他的见闻不足以让他动手,他对敌人,是秉持一个不放过的态度。
平睦棋在雀陵天下溪汇,看着“宝中宝”又是怎样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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