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匦检制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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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峥想要知道的是，刘炜之在当年所谓孩子的事件中，起到了什么作用，哪知道他人刚进后院，就见上官婉儿鬼一样的出现了，身边站着的，是那个怎么看都像鬼的鱼保家。
恒峥心头巨震，快步过去，把话问的小心谨慎：“上官才人来……是为了？”
“太后想见鱼保家。”上官婉儿似笑非笑的看着恒峥，更有意无意的透露出了一些信息：“有人在合壁宫找到了一个东西，长的有点奇怪，说是食盒吧，可那么大个东西，拎在手里未免轻了些，说是装杂物的吧，又觉得大了些，最奇的是，里面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些机关，太后看着有意思，便让宫里的人去拆了看看，哪知道那东西还拆不开，正头疼的时候，一下子想起鱼保家来了，所以就命我过来请人。”
话罢，上官婉儿的眼波中的笑意又重了几分：“不过说起来，若不是理匦使有远见，提前把人藏在这了，我还不知道怎么找人呢，先谢了啊，回头让太后好好赏你，太后那面急着要见人，我就不在这多打扰了。”
她就那么大摇大摆的把人给带走了，恒峥除了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擦身而过的瞬间，恒峥突然觉得手心里被鱼保家塞了个东西，软软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他微微一愣，忙回头看，希望鱼保家能给些提示。
然而，他回了头，鱼保家却没有，他始终保持着那种惯有的佝偻状态，一步一步的随着上官婉儿走了。
背景落莫，步履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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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上官婉儿走的远了，恒峥才敢打开手里的物件，是块布，不大，上面用朱红的笔写了五个字：“当年的盒子。”
字迹很潦草，看样子是情急之下写成的，那布条更是撕的边边角角破烂不堪。
这五个字，直接让恒峥的心沉了下去。
他这会儿才知道鱼保家的步伐为何而沉重，或者，在他找上自己的时候，就已经预测到了自己的未来，而现在，不过是他想像中的未来变成现实罢了。
恒峥一来和鱼保家不熟，二来他对这人也没什么好印象，自然不在意他的死活，但他在意的是，送到了眼前的线索，眼看就要断了，怎么办？
正急着，杨语欢从前面过来了，一见他的模样，再一想到上官婉儿把鱼保家带走时的情形，不用多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很麻烦？”
“有点。”恒峥叹了口气，简单的理了一下乱七八糟的思路后，对杨语欢说：“你能不能尽快联系到林歆，让他出来一下？”
杨语欢也不多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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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时分，林歆准时出现在红袖馆，见了恒峥的第一句话就是：“杨逸到底算你的人，还是杨语欢的人。”
“你都看的出来我和语欢已经离心了？”恒峥本来一肚子的话要问，硬是被他这一句给顶了回去，无奈的摇头。
“那倒不是。”林歆居然不安慰人，反倒有点落井下石的味道：“但通知我出来的人是杨逸，他明确的告诉了我，是杨语欢传话给他，要我出来，而不是你，话说回来，我也不觉得你能支使的动杨逸。”
恒峥除了叹气都不知道能说什么：“不提这个行吗，我找你是为了问一个盒子的事。”
他把上官婉儿过来找人的事说了一遍，而后问：“你在宫里可听到过这事？”
“盒子之前在苗秀手里。”林歆答的也够直接，直听的恒峥眼皮一跳：“在苗秀手里？现在还在？那太后找鱼保家……”
“自然是不想让你触及此事。”林歆虽然一时还没弄清这里里外外的事，但是听了前面发生的，再一想鱼保家和苗秀的关系，心里便大约猜到了结果：“还有，刘侍郎的事，是不是也和这个有关系？”
“你知道了？”恒峥意外。
这件事情发生的并不久，怎么那么快就传到宫里去了。
“天子之师出了事，自然会传到宫里。”林歆答的随意：“圣人这几天因为这事茶不思饭不想的，乐不听舞也不看，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我以乐师身份进去的，会知道也很正常。”
恒峥心里一动：“那圣人有没有办法……”
“没有。”林歆说：“刘侍郎下狱，所有人都能去求情，唯独他不可以。”
“为什么？”恒峥不解：“那两件事明摆着就是太后在陷害刘侍郎。”
“那你可知太后为什么要陷害刘侍郎？”林歆追问，恒峥摇头：“尚且不知。”
这倒不是因为他孤陋寡闻，而是朝堂之上对这事简直讳莫如深，谁都不肯提，搞的很多人都被蒙在鼓里，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恒峥自然也不例外。
哪知道，一听恒峥这么说，林歆突然笑了，笑里含了几分鄙视。
恒峥皱眉，不满：“我确是不知，你有话不妨直说。”
林歆倒也痛快：“你总知道匦检的事吧。”
这话简直就是明知顾问，恒峥的眉头又紧了几分：“我是理匦使，自然知道。”
“那你可知，刘侍郎之所以下狱，就是因为有人在那大箱子里投了一封告密的信？”
恒峥愣了：“我怎么完全不知道？”
“因为那信走了洪泽天的手，没有经过你。”林歆看着恒峥：“身为理匦使，你就算没有走马上任，可发生在眼皮子底下的事都不清楚，还要别人来提醒，未免也有点说不过去了，恕我直言，此前我将风雨令强塞给你，的确有我的私心，但事情发展到现在，一步一步经历了什么，你都看在了眼里，我猜，就算是没有当时我强加风雨令与你的那个开端，你也不可能置身这桩桩件件的事情之外，倒有九成会被牵连其中，而你呢？”
林歆的口气异常平静，但听在恒峥耳朵里却异常的刺耳：“我倒是看的出来，你在努力的改变之前的状态，不过希望经过这件事情之后，你能改改你现在总是被动的毛病，否则的话，早晚有一天会被权力玩死而不自知。”
恒峥的一张脸被他说的青一阵白一阵，却完全无力反驳。
林歆的话说的虽然不太好听，他却不得不承是对的。
看样子林歆也不想和他再继续说下去，只是给了个线索，还有一句话：“将刘侍郎送入牢中的那个人，叫贾大隐，凤阁舍人，至于发生了什么，你尽管去查，还有，盒子的事，太后就是借口提人，至于那个盒子里藏着什么秘密，我会和苗秀一起想办法。”
恒峥被他说的全然没了脾气：“盒子现在在苗秀手里？”
若是在她手里，那事情可能还不会太坏。
林歆并没打算让他好过：“我不确定。”
说完也不等他有什么反应，扭头便走，留下恒峥在后面独自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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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峥也是官，自然知道贾大隐是中书舍人，刘炜之的手下，但他奇怪的是，这人称的上是刘炜之的心腹，平白无故的怎么会把自己的上司送进牢里。
他倒是有出去问过，但大家一提这事，尤其是中书省的人只要提到这两人，一个个就都像是得了瘟疫一般的避之不及，生怕与之扯上什么关系，无奈之下，恒峥只能去找洪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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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是我捡走的。”洪泽天不隐瞒这事：“大概看了一下就交给太后了，是说刘侍郎和贾大隐在讨事的时候发了句感慨……哦，信在这……”
恒峥正奇怪告密的信已经交到武后里了，怎么又转回来的时候，洪泽天已经把信递了过来。
恒峥放下刚那一闪而过的念头，接过信看了一眼，不由的眉头一皱，那信上说的意思，前面倒和洪泽天说的着不多，两人的确是在论及时事的时候说了句话，而这句话，也是针对武后的：太后即废昏立明，安用临朝称制？不如返政，以安天下之心。
就是句牢骚话，但明显触到了太后的神经。
之前裴中书就是这么死的，这让恒峥不得不有所联想。
洪泽天见他没出声，又接了一句：“理匦使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事来了。”
“嗯？”恒峥一回头，正看进洪泽天试探和琢磨的眼神晨，心下一惊，立即笑笑回应：“没什么，只是最过一段时间过的封闭了，几乎没与外界接触，冷不妨听到这么个消息，还觉得挺意外的，所以就来打听一下。”
“哈哈。”洪泽天突然大笑：“的确，你这理匦使，当的是有点不那么称职，这信，本应是到你手里，应该由你处理的，结果却转到了我的手里，搞得我不得不为了这件事，大老远的从通州往回跑，有点不应该啊。”
“洪帅说的是。”恒峥尴尬笑笑：“我会注意的，是得打起精神了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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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歆在回宫的路上又遇到了肖玄。
一见这张脸，林歆就够了：“我说过，风雨令的那笔财务在哪，我并不知道。”
“你说我也得信算。”肖玄这回估计是找到了证据：“老令主回洛阳了。”
“回？”林歆抓住了他用的字眼：“他之前去哪了？”
“这个我没必要告诉你，大家现在行为其主，你和老令主各忙各的，各有算盘我也懒得管，反正风雨令现在也就这样了，最后早晚都会被太后接管，我得趁着那天到来之前，把我应得的那份拿走。”
说完，他瞪着林歆：“老令主说，你在风雨楼里杀了一个人，姜涵之，这事，你总记得吧。”
林歆皱眉：“如何？你的钱在他手里？”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匦检制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