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荣光外传：白语风》琥玉

5、贫困

　　“去，捡柴禾去！”白语风推卧在他旁边阴凉里的晋江。

　　“叽叽~”晋江还以为白语风跟它玩，拍着羽毛还没长齐的小翅膀憨态可掬地往白语风怀里扑腾。

　　“哎呀去去去！叼柴禾！”下来一趟不容易，白语风累得不想动弹，他有点后悔选了只鸡，当初要是弄个人形侍从，现在就不用这么麻烦。

　　盐漠上荒草不少，白语风强打精神起来绕着石头悬崖转一小圈就收集到了一大捧干柴禾，跟他有心灵链接的晋江似乎还真比想象里聪明点，小嫩嘴里叼了根小枯枝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小爪子在沙地上留下一串竹叶印记。

　　把柴禾堆在孤崖下又多走了两圈，柴禾收集得够多，白语风再次坐回阴凉底下休息。

　　眯眼望着一望无际的荒凉盐漠，白语风心里很烦躁，他口干舌燥，但周围没找到水，得一路爬回火堆旁才能补给，好容易这一趟下来就拾柴不也太亏了？

　　“呼！！！”白语风靠在小柴禾堆上给自己加油鼓劲。

　　先不回去了吧，有点口渴还受得了，他得捕猎，他需要经验值，他必须升级！

　　大概时间不对，盐漠上还真看不到什么猎物，白语风耐着性子带鸡逛了一大圈，终于发现目标。

　　披着细密青灰色鳞甲的盐漠犰狳认认真真在草窝边刨土，它要将自己细长的舌头伸进蚂蚁窝并且饱餐一顿。它是穿山甲的近亲，性格温顺，几乎没有攻击性。

　　两个不速之客踩着松脆发白的盐壳步步逼近，犰狳慌张地回头瞅了一眼，急忙抱头龟缩起来，把自己挤成个硬`邦`邦的结实圆球。

　　白语风大着胆子把香瓜大小缩成一团的玩意抱起来，小跑着扔到山崖下坚硬的石头上垫好，捞起一块比巴掌略大的红色岩石，咬牙狠狠砸上去。

　　晋江叽叽喳喳地叫，但也只能加油助威，它的小嫩嘴和爪子对犰狳根本没任何威胁。

　　“通！通！”小伙子黑着脸抡膀子用石块砸犰狳，小动物的血肉之躯根本不是石块的对手，吐血挣扎着想逃跑，却被白语风一脚踩住尾巴将手里沾着鳞片的石块拍上小脑袋，一命呜呼。

　　白语风的手都在颤抖，长这么大他连鱼都没杀过，现在捞着石块残害野生动物，真他妈……不过话说回来，他看着脑袋都被砸扁，伤口血液已经开始略微凝固的犰狳，说什么都没法接受这竟然是一个“虚拟”游戏。

　　太血腥暴力了吧，都不和谐一下么？

　　日志里显示他击杀1级灰色品阶盐漠犰狳获得7%经验值，也就是说只要再找到十来个犰狳，他和晋江就能平安从0级升到1级。

　　披甲老鼠似的犰狳实在弱爆了，只会缩成一团被动挨打，在白语风看来犰狳连当宠物的资格都没有，当猎物倒还挺合适。

　　把犰狳先塞干草堆上，白语风继续带着晋江进行狩猎大业。

　　只可惜接下来他绕了十来分钟都没看到第二只犰狳。

　　鹰翼人视力真好到吓人，然而盐漠上实在太荒凉了，四处瞎愁半天除了能看到几条贼溜溜趴在洞口休息的沙蜥之外也就剩些小飞虫小蚂蚁之类的杂碎玩意。白语风闲得蛋疼蹲蚂蚁洞旁边捏死了只芝麻粒大小的黑蚂蚁，日志里显示他击杀0级无品阶盐漠工蚁，获得0.03%经验值。

　　小公鸡也发现了食物，蹲在蚂蚁洞旁边低脑袋一啄一啄，给白语风还添加了一点点经验。

　　白语风心想原来犰狳也不是那么废柴，如果弄个犰狳宠物，让它扒`开蚂蚁窝一顿舔……说不定玩家躺一边乘凉，眯一觉醒来就升级了，比起一只一只用嘴叼的公鸡效率不知道多少倍。

　　白语风很无助，除去好几公里外能隐约看到的大型动物群，附近连只老鼠兔子的踪影都看不到，他倒是远远见过一条胳膊粗的褐蛇，但聪明地退缩了，他知道自己根本不够人家一口的。

　　太阳已经没中午那么大了，但脱水状态还是让白语风嘴唇越来越干裂，嗓子像在被火烧。

　　小公鸡正用爪子刨矮草丛下的土，没发现白语风幻想中肥嫩可口的草根，倒是好运地翻出几条拇指粗肥嘟嘟胖乎乎的白虫子，按照白语风在现实世界的经验，这些肥虫子大概是某种甲虫的幼虫。

　　白语风肯定是下不去口的，但小公鸡对这几条肥虫子兴趣浓厚，一口叼一个嘎嘣脆，囫囵着就仰脖子吞下去，白语风看在眼里直反胃。

　　他终究是没发现任何值得狩猎的目标，沙蜥蜴个头不到巴掌大，胆子比老鼠还小，远远听到风吹草动就一溜烟钻进洞里，蚂蚁和其他昆虫更是开玩笑，倒是运气好在几个小沙坑里发现了小拇指大小的蚁狮，但这玩意晋江一口一个，给的经验值比蚂蚁只多一点点。

　　好在有刚才敲死的犰狳，跟柴禾一起送回去多少能填饱肚子，再要点水什么的……

　　白语风连腰带都没有，他倒拎着死去的犰狳怀抱一半柴禾往斜坡上爬，斜坡陡得跟古城墙似，每一脚都让他心惊胆战，更恐怖的是因为背后双翅的重量，重心比现实中要向后许多，他时时刻刻得弓着身子防止自己一仰面倒栽下去。小公鸡扑腾着小翅膀蹦蹦跳跳往上蹿，但有的地方距离太大它上不去急得唧唧直叫，可白语风顾不上它，只埋头咬牙往上爬，把它越甩越远。

　　“啾啾~！”小公鸡急了，叫得更凶，吵得白语风脑袋疼。

　　废九牛二虎之力好容易爬上崖顶，白语风平趴在上面死狗一样不想动，岩石的余热仿佛要把他脸颊烙熟，但白语风不在乎，只想闭眼睡一觉。

　　他肚子也饿了，实在不想再下去一回，可鸡还在底下，另一半柴禾也在……他眯眼睛看夕阳渐渐沉入地平线，哭丧了脸。

　　爬起来三两步把柴禾跟犰狳尸体先放大妈身边让她保管，然后白语风又顺着斜坡往下爬，小公鸡远远见到他影子扑腾着急得要飞起来，脖子伸老长，恨不能立刻飞他怀里。

　　白语风下到地面的时候夜色已经开始变浓，他拽起小公鸡放到自己肩膀和双翅之间的位置让它站好别乱动，自己怀抱起另外一半柴禾，马不停蹄继续往回爬。

　　略带清凉的夜风让他稍微好受了些，但长时间运动所产生的疲劳还是让他脑袋发沉、晕晕乎乎。小公鸡毛茸茸的身子贴在他脖子上，白语风能感受到安心的温暖。

　　再一次爬上崖顶的时候都是四十分钟之后了，见到白语风抱着柴禾再次我到在崖边上，本来抱小孩的女鹰翼人把已经开膛破肚收拾好穿在棍子上的犰狳架在了火上，晋江从白语风背上拍打翅膀落下地，凑在白语风脚边亦步亦趋。

　　柴禾燃烧的味道里夹杂着烤蛋白质的焦香，白语风喘着粗气抱起柴禾过去，一股脑扔下来，眼巴巴等着。

　　红头发大婶整理好白语风带上来的柴禾，给了他五枚磨得光亮的小小铜币，一小皮囊清水，还给了他接近二分之一的经验值。

　　拿到奖励，白语风终于精神了点，他爱惜地摩挲着手里花纹都已经不再清晰的铜币，心里百感交集。

　　大概是委屈，白语风眼睛里眼泪花直打转，这游戏太他妈难玩了！

　　叫萨沙的女NPC很少说话，她一声不吭地烤肉，时不时往烤肉上撒点白色的盐，偶尔也偏头看看趴在草窝里睡觉的儿子，僵硬的脸上露出少见的温情。肉烤好，她把棍子递给白语风。

　　“谢谢！”白语风点头道谢，但女NPC只是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白语风没有直接吃烤肉，而是先抱住水囊喝了几大口，又用手兜着水喂晋江也喝了点，然后才舔舔嘴唇开始享受烤肉。

　　说实话，就撒了发苦岩盐的烤肉味道实在一般，但犰狳肉质还算细嫩，白语风吃得很仔细，骨头上剔下来肉丝就丢给晋江吃，小公鸡仰着脖子吃得很欢。

　　给白语风烤完肉的女人开始为自己和中年妇女做晚饭，正在用小刀处理一条胳膊粗细的肥壮沙蜥，细细地剥了皮蒙在一块石头上风干，剖去内脏以后把整个沙蜥架在篝火上烤。白语风心想那玩意应该是红头发中年大妈飞下去逮的，这俩女人生活条件真的很艰苦，过着跟野蛮人差不多的生活。

　　整只犰狳没吃完白语风就饱了，剩下一点便宜了小公鸡，撕成小条把小公鸡喂得滚`圆，卧在他身边舒舒服服闭眼打盹。

　　白语风坐在火堆边暗暗给自己鼓劲，明天要想办法找点猎物升到一级，最好能练练滑翔，从上面往下爬太辛苦，今天两个来回，自己手指早都破了，脚底板好几个血泡，碰了生疼。

　　夜风中的荒原远比白语风想象中充满生机，即便背着火堆，他也隐约能看到高崖下盐漠中开始活跃的动物们，老鼠、兔子、蛇、狐狸，甚至是野狼……不晓得这些家伙白天都藏在哪，天黑之后都纷纷出动，各自开始寻找食物。

　　白语风下意识不愿意在夜晚活动，他视力在黑暗中被限制得厉害，再加上手无寸铁还是零级，也只好翻开日志，选择登入论坛。

　　不行，贫民玩家的日子太苦了，白语风心想：还是氪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