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之双子》小兔飞飞

5、被发现了

　　沿着小路返回禁林，一路上如梦思绪纷乱。
　　从玉莲的口气中可以听出她与红叶的关系不太一般，或许正如青莲与汲云一般，在玉莲被关在兰罪洞之前她才是红叶原本在守护的人。那么，之前在禁林里梦见的红叶口中所说的小姐指的应该就是玉莲，看上去像是她擅自行动被老恶婆发现而被关押。这么说起来似乎能说得通，但仔细想来却又有许多不解。且不说依玉莲那看着比青莲更寡淡的性子不像是会做出那种离经叛道的事的人，老恶婆为何要把她关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为何她能那般淡然处之？为何所有人都不曾提及她仿佛世上从未有过这么个人？如梦觉得自己现在十分的混乱，她需要找一个人发泄一下，可是这些事情她又能同谁去说。
　　天色逐渐恢复正常，村子那边的声音亦已停歇，只是红叶还尚未回来想必那边仍是十分忙碌。如梦贴着禁林最外面的一根竹子坐下怔怔地开始发愣。
　　“如梦！”远远一个人影跑来，几个呼吸间便已到了跟前，“发什么愣呢？快起来跟我回去！”
　　如梦呆滞地抬起头，反应迟钝：“汲……云？”
　　汲云皱了皱眉伸手探探她的额头，自言自语道：“没发烧呀，难道被禁林吞噬了心？红叶那家伙是怎么在照顾的呀！”
　　回过神的如梦拽着她的手站起身说道：“我很好，只是刚才反应有些慢，你怎么来了？红叶呢？”
　　“哦，那家伙忙着呢，让我来接你。”
　　“接我？”如梦一脸茫然，没记错的话她还得在这待一天呢。看着她呆呆的表情汲云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是，你没听错。算你好运，刚才天色异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两声巨响后大部分房屋田地都遭到了破坏，现在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所以村长免了你的罚让你回去帮忙来着。”
　　“真的？真的不用罚了？我可以离开这了？”如梦不确定地反复询问着。
　　“是，可以离开了。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回去可有的你忙的。”
　　“呵呵，那算啥，能离开这鬼地方就好。”如梦傻笑着回答，知道玉莲的事之后她还能安心待这么？自己的胡思乱想加上禁林的特殊功效恐怕就算是待在外围都会让她疯掉。
　　“那，大家都没事吗？没人受伤吧？”安下心后又开始关心村里的人。
　　“嗯，还好，万幸没有人员伤亡。”
　　一路上从汲云口中略了解了下情况，不过汲云也不是很清楚，当时她们都在屋子内甚至都没注意到天色异象，只是在听到声音后才出来，其时屋舍和田地俱已损毁。幸好当时为了处理前几日暴雨留下的积水和堆积在屋内的物品所有人都到主屋帮忙，也幸好主屋并没有遭到损坏才使大家都逃过了一劫。
　　听着汲云的叙述如梦倒没什么太大感觉，直到她亲眼见到村子的状况才深刻感觉到她这后两日怕也没好日子过了。这哪叫房屋损毁啊，简直就是满目沧夷。一眼望去除了未受波及的房子哪还看得到房屋的踪影，一大片开阔的地面简直比火烧的还干净，渣渣都不剩一点。
　　老恶婆正指挥着众人处理善后，着手准备重建，有几个人正在搬运木材，看那光洁平整的切口如梦终于知道为什么红叶不回去找她了，想来必是忙得很。
　　所幸后来一段时间老天还算帮忙，只偶尔下个小雨刮点小风放太阳出来小晒个几天，对重建工程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
　　如梦四仰八叉地倒在床铺上懒得连手指都不想动一动，她觉得自己已经把几辈子要造的房子都造完了，想到村里人个个娴熟无比配合默契无间的模样她就觉得前途一片黯淡。
　　躺了许久，翻了个身，懒懒地松了下筋骨才慢慢爬起来，想去看看青莲那有没有什么需要的却发现她不在屋内，想了想可能在后院便又慢腾腾地往屋后走去。
　　虽说是后院，但它的占地面积足比普通人家的一倍大。一条人工河蜿蜒其中，大理石碎石路两边是青青的草地，另有各种花卉树木，微风轻拂，柳絮纷飞完全看不到不久前接连的灾难的痕迹。似在这里便能忘却外界的苦痛，在这里便能得到片刻的宁静，这后院已成了这片灾难之地唯一的净土。
　　潺潺流水之上一座木桥横跨两岸，桥身上雕刻着各种图腾符咒，也不知是何种意义，看上去已有不少年份，但整座桥却光亮如新。
　　青莲便站在这木桥边的一颗柳树下，右手轻抚树干。风轻柔吹过，青丝飞舞，长长的柳枝亦轻轻飘荡，调皮地在水中漾出层层波晕。这本是很静很美很和谐的一幅画面，然而不知为何青莲的脸色竟透着一丝悲戚。
　　如梦远远地看着一时竟是不敢上前，唯恐打破这片刻的宁静。
　　青莲小姐似乎注意到她了：“如梦？”
　　“小姐。”如梦快步跑到她身边，却见她又转头看向柳树，原本澄明温和的眼神此刻却显得有些空洞，不由问道，“怎么了？”青莲低声轻喃：“这棵树已经死了。”
　　“哎？”如梦愣怔了下抬头看了看粗壮结实的树干还有那随风飞舞的密密的柳丝，碧绿的枝头似有嫩芽抽出……她刚才是听错了吧。青莲大概是看穿了她的想法解释道：“外表是看不出的，只有我知道，只有我能感觉到它的心，心已死了便无法存活。”如梦只能怔怔地听着却是完全不能理解，树的心么？
　　青莲侧目看着她：“有什么事吗？”
　　“唉？不，我只是来看看小姐有什么需要的。”
　　“我这没什么事，你去休息罢。”
　　“哦。”看着青莲纤弱的身子，白皙的脸上隐着一丝倦意，忍不住劝道，“这段时间小姐也忙得没什么时间休息，难得现下有闲还是去歇会吧。”
　　青莲摸摸脸颊，问道：“我看上去很累么？”见她点头旋即笑道：“好吧，我听如梦的去歇会，你就不用陪我了。”
　　送青莲离开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那棵大树，摩挲着粗糙的树皮努力尽心地感受了下，果然，树还是树，什么心之类的完全不明所以，即是说她没有一颗纤细敏感的心吗？如梦微感沮丧。
　　“小姐。”一道红影一闪人已跪在眼前。尽管已经历多次，如梦还是被小小地吓了一跳，这人武艺高深是人人皆知，可也不要这样突然冒出来啊，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她可比不上青莲的静若处子。
　　“小姐她刚刚回屋去了。”
　　红叶也似已发觉自己认错了人，失神了一会却也没说什么，点了下头转身便要离开。
　　“红叶！”如梦出声唤住她，“那个……禁林的事，还没对你说过谢谢。”
　　“不用谢，职责所在。”声音依旧冷淡，却让如梦心中一暖：“说什么职责，你的职责是护卫小姐的安全而不是我，你也不必否认，我知道你对我好，我很感激，如果这让你不习惯的话我以后不会再提。”
　　红叶没有应声却也没有离开，沉默了许久才低声道：“你，和小姐很像。”
　　如梦怔了怔：“像？”
　　“不是说外貌而是性情。”
　　由于前段时间的忙碌如梦根本无暇去想玉莲的事情，如今面对红叶又让她突然想了起来，一时没忍住追问道：“你说像，指的是青莲小姐……还是玉莲小姐？”
　　红叶蓦然回首瞪大眼睛望着她，竟意外地有些激动：“你，是从哪里听到这个名字的？”
　　看到红叶一反常态的神情她突然想到玉莲是被关在兰罪洞啊，如果她说是见过她不就说明她擅闯了禁地了么，如若不然她又能从何得知这个名字，真真是自掘坟墓啊。
　　红叶见她瞬时白了脸呆呆地不回话心下便已明白，低声道：“你去了禁地。”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如梦猛地拽住她的衣袖哀求道：“红叶，求你别告诉别人，我那时只是……”
　　柳眉一蹙，低声喝止她：“闭嘴，你疯了，想让大家都知道么？”
　　如梦一惊立马闭上了嘴，却因太急一口气没顺过来把脸憋得通红，双手捂住嘴愣是没敢出气。
　　红叶嫌弃地瞄了她一眼，把她拖回房间反锁了门，确认四周无人才小声问道：“小姐她还好么？”
　　如梦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惹来红叶一阵皱眉：“到底好是不好？”
　　从未见过这样的红叶让如梦很是惊吓，想了想才道：“看上去很好，不过在那样的地方想必也不会舒心。”红叶脸上浮现出一抹自责：“是我不好，没有尽到责任，如今小姐一人呆在那种地方而我却……”
　　如梦轻叹一声，安慰道：“我想玉莲小姐并没有怪你，她还问我你过得好不好，她还很关心你。”听了她的话红叶并未见松快：“小姐她惯是如此。”许是今日的红叶不再是冷着一张脸让如梦觉得宽心，所以也不似往日对话有所顾忌：“我有点觉得好奇，你先前说玉莲小姐性情与我相似，可我怎么觉得她的性子淡漠得比青莲小姐有过之而无不及，怎么看也不相像啊。”
　　红叶喟息道：“人总是会变的。小姐一心想找出村子频繁遭难的源头，一心想要改变大家的生活，当初去兰罪洞的时候小姐并没有让我一起进去，她发现了什么我不得而知，村长惩罚她的时候我们所有人劝说都没用，最终也还是小姐自愿到兰罪洞受罚的，此后村里被勒令不再提起小姐的名字。”
　　“自愿？”这下如梦真的愣住了，她怎么都没想到玉莲会自愿被关在那样的小黑屋中，明明记得兰罪洞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为何玉莲会有那样的变化，她发现了什么？隐约听到红叶说了句这件事她替她瞒下来并嘱咐她别再靠近兰罪洞，但她只是应合了两声并未往心里去，只想着逮个机会再去会会玉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