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之双子》小兔飞飞

10、致幻之林

　　梦呓般的低吟令如梦心头一震，追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会出不去呢？”
　　红岚偏头看着她却是不答，如梦给她看得有些心慌：“怎么了？”红岚似是犹豫了一下，问道：“你，要不要去看看？”
　　两人来到村口，红岚指着不远处的林子说道：“看到那片林子了么，就是它阻挡了我们的去路，无论你怎么走，最终都会绕回原地。”
　　如梦略略扫了一眼，视线便定格在一片区域：“那里为什么与别的地方不同？”为什么她看着就有一种心悸的感觉？
　　密密的竹海在艳阳的映照下显得古朴清幽，颇有闻鸟鸣莺啼，观竹林层层之悠闲意境。然而这竹林必然不如看上去那般宁静，致幻之林，红岚便是如此称呼它的，单听名字便不难想象它的危险之处。意外的是如梦对这个名字竟颇有赞同之感，心底的直觉告诉她不要靠近。
　　“我们，还是回去吧。”轻轻拉了拉红岚的衣袖弱弱地说道。红岚偏头看了她一眼“嗯”了声，转身向村里走去。
　　回到房间，如梦觉得很是疲累，翻身躺倒在床上，脑中却是一片纷乱根本静不下来。来到萨利亚才不过半月光景，这里就如同被囚禁在幸福牢笼中的小鸟，而她只是无意闯入的外来者，可为何这里的一人一物都令她无比熟悉？这种强烈的违和感令她十分的不安，好像总感觉要有什么事发生，无论她如何自我安慰都无法抹去那一丝阴影。
　　惶惶不安，也不知是何时睡着的，待她醒来天色依旧明亮：“我竟然睡着了么？什么时辰了？”喃喃着起床却发现床边桌上放着一碗粥，不由愣了下。门悄悄开启，汲风悄悄探身进来，见她坐在床沿也是怔了下才笑道：“你倒是肯醒了，睡了这么久喊都喊不醒，要不是红岚说没事……哎，我先帮你粥热热再说。”说着伸手去拿粥碗。
　　如梦茫然地望望窗外，问：“我睡多久了？”
　　“都第二天早上了，两顿没吃肯定饿坏了吧。”
　　如梦摸摸肚子，似乎确实饿得很，遂道：“我自己拿去厨房吧。”
　　汲风避开她来拿粥的手，道：“没事，看你昨天脸色很不好，现在没事了吧？”
　　如梦不好意思地笑笑：“嗯，好了很多，现在真饿的很呢。”由于汲风就是不肯让她动手她只得跟着她一起去厨房，一路上汲风还絮絮叨叨个不停：“红岚说你要吃的清淡点，所以就给你备了粥和一点酱菜。小姐也很担心你，待会去见见小姐吧。还有啊……”如梦一一应着，汲风叽叽呱呱的声音响在耳畔丝毫没觉得吵闹，反倒有股淡淡的暖意。
　　厨房空荡荡的没人在，如梦就随便找了个地方准备凑活着吃点就算了，汲风很积极地给她端菜弄得她十分不好意思。
　　“嘿嘿，小姐那边有红岚在，反正我也没啥事，就你这混混呗。”看出她的不自在，汲风憨笑了几声说道。闻言如梦只是笑笑，此刻她已饿极也管不了那么多，边吃边听着汲风乱哈拉，倒也感觉不错。
　　突然，屋外一声轰然巨响紧接着又传来一声炸裂般的响声，声音极近，导致两人一时都被震得蒙了。汲风反应尚算快，很快便回过神来，猛地起身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说着人已向外跑去。如梦慌忙将口中的食物咽下，跟着跑了出去。
　　入眼是一片火染般的红，循声赶出来的人们都抬头望着血红的天空，奇异的是并没有人觉得惊慌而是显得很好奇。如梦扶着门框站在人群后面听着大家交头接耳很不理解，天显异象难道不是预示大祸将临？为什么大家都一脸的轻快，只有她心中惴惴不安？此时此刻她真心觉得自己那些所谓的熟悉感只是错觉，她不应曾到过这里。
　　远处有嘈杂的声音传来，极目望去，有几个村民正朝这边嚷嚷着什么。然后她听到身边的汲风略显兴奋地说道：“快去看看，她们好像发现了什么。”
　　村子后方靠近山脚的地方出现一块巨大的陨石，从碎石断裂的截面能见到若隐若现的一丝金属光泽。汲风惊呼道：“是矿物陨石啊！”对于这种远离尘嚣，隔世独立的村庄来说金属矿物确实是十分稀少难得的东西，也难怪大家如此惊喜。
　　接下来几天的日子过得热闹又开心，巨大的陨石被村民们分解锻造渐渐融入了人们的日常生活中。看着那块大疙瘩如梦感觉无处下手之余只能到处闲晃，但看人们忙碌着自己却没事干心里又不舒爽，于是只得呆在宅子里眼不见为净。当然与她同样闲的还有花莲，当她在宅中后院看到花莲时她正站在一棵快要枯萎的树前。
　　脑中有影像闪过，似乎曾几何时她也见过这样的画面，小桥流水边那抹纤弱的身影也是这般独自立在树下，那时的她是显得那样的柔弱、孤寂而且悲伤。
　　“心已死了便无法存活。”怆然的声音回响在耳畔。“青莲……小姐。”低喃细语不经意地脱口而出，却令自己都蓦然怔住。青莲？那是谁？为什么她会突然说出这个名字？
　　彼方花莲听见声响回眸望来，唇角勾起一丝笑容朝她招招手：“如梦，来。”她显得有点兴奋，还不待如梦走过桥便跑上前来拽起她的手拉至树下：“你看！”
　　如梦尚在青莲这名字上纠结，望望枯树再看看花莲那灿烂的笑容很是茫然，脑子转了半天才堪堪问了声：“看什么？”
　　花莲伸手拍拍树干，道：“这树呀！我以为它枯萎了呢，没想到又活了。”看着那脆弱得似乎只剩下一张皮的老树如梦心颤了颤，她真怕花莲那一巴掌直接把树给拍倒了，至于她说的活过来了，怎么看都没个谱。许是看出她那怀疑的神色，花莲又说：“哎呀，相信我。别看它外表这样，可活得好好的呢。”说着还怕她不信似的重重拍了树干几下以兹证明它的□□。
　　如梦只得呵呵应和了声，脑中却不期然地闪过另一番画面，她觉得自己都快精神分裂了。
　　也许是她脸色不太好，花莲略显担忧地说道：“你身子还没大好，还是回房歇息罢，省得被红岚看到又得唠叨了。”
　　如梦嘴角一抽，唠叨倒不见得，就怕待会有更苦的药等着她，于是她连忙告了退跑回房去了，身后还伴着花莲的叫声：“哎，慢慢走，别跑，小心给红岚看到。”害得她脚底一滑差点摔倒，小姐，你确定你不是故意叫给红岚听的么？
　　幸好红岚现在还在外面忙着尚无空暇来理她，对于红岚她不自觉的有一丝依赖却也有一丝惧怕，嗯，那种苦哈哈的药她是再也不要吃了。如梦重重叹了口气躺倒在床上，几时开始自己是这样虚弱不堪了呢？动不动就头晕，脸色发白。唔，青莲……这个名字又突然浮现在脑海中，究竟是谁？这种呼之欲出却又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的感觉令人难受至极。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便睡着了，半梦半醒之间，往事一幕幕闪过，似是而非，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人，同样的事却是截然相反的结局。光影浮动，如走马灯般晃过，蓦然止于一个点上，血色的巨口带着尖锐的獠牙，红信翻舞，单是那么一眼便令人心神俱颤，似乎已能闻到那腥臭的气味。
　　“啊！”如梦猛地惊醒，而那张血盆大口却似仍在眼前，她紧紧拽着胸口，深深吸了两口气才渐渐缓过来点，身上却已被一身冷汗浸透。梦中的情景渐已模糊，唯有最后那触目惊心的一幕清晰依旧，她哪里还敢去细细回想，伸手抹了抹汗看看天色大约不过正午，天空一片蔚蓝，仿若之前的红光只是错觉。只是这场梦一做，她倒是不敢再睡下去了，听听外面的声音，大家似乎还忙着，思量了一下决定到厨房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
　　日子又安稳地过了几天，不去胡思乱想倒也没再做那些乱七八糟的梦，精神看着也好了许多。原本红岚便说是她精神压力过大，如此一来也省了那些苦味难耐的汤药，精神倒是愈见的好了。
　　这日，她发现平日天天在眼前晃荡的汲风不见踪影连平常比较要好的两个丫头也不见了，疑惑之下去问了花莲这才知晓几人出去办事去了，花莲见她来很是热情地拉了她的手说道：“你来得正好，我差点都忘了与你说了，再过两日便是我们村里一年一度的祭河，你身子向来不好，若是不愿去便留在村里罢。”
　　“祭河？”脑海中有什么一晃而过，不确定地问道：“是去爬山么？”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是秀逗了，哪有祭河是去山上的，又不是祭天，真不知自己哪来的奇怪想法，看吧，果然花莲一脸诧异地看着自己，扰扰头正想再说些什么回转一下却听花莲问道：“你怎么知道？”
　　“啊？”如梦一脸愣怔，她刚听到了什么？
　　“真，真的是爬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