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花瓷之倾城容颜》初虞

1、第一章 大小姑娘世无双

　　薛城里几乎都是姓薛的人，县老爷想要抓个叫“薛老三”的人，都能抓一堆回来，甚至都抓不回这个“薛老三”。
　　当然薛城还是有几户外姓人，不过，倒也奇怪，外姓人都有钱，坑的就是薛家人。
　　薛家人为此十分郁闷，但是也想不到有什么办法。
　　“薛家人”不团结，成亲、办丧都有人吵，抢媳妇，抢土地，整天热闹。城头到城尾，从来就没有消停过。
　　“薛家人”太吵，吵得县老爷不得安宁，可县老爷又比较懒，常常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薛家男人没事做，就想，这为什么外姓人都那么有钱？什么刘府、秦府，就是没有姓薛的。薛家男人想不通，薛家姑娘还贴着往里送。薛家男人不服气，就闹了三天三夜，县老爷睡了三天三夜。
　　薛家觉得没什么用，又实在斗不下去，只好找事情做，薛家男人转悠了几天，又想不到可以做成的大事，于是，薛家男人还只是找点小事做做。
　　薛城算是平静了一些日子，只是这日子越平静却是越无味……薛家男人可不是就这样‘算了’的。
　　薛城离京都较近，再加上薛城风景又好，于是，皇家就在薛城后山盖了个‘皇家园林’，只不过不准任何闲人入内。‘皇家园林’盖好了，各路人纷纷过来，也不知过来能干什么，但是就是被吸引了，可能也就是想等到皇家人从薛城里经过去后山的时候可以一睹皇室的尊容吧！
　　所以，薛城就因此有了一层神秘的色彩，吸引着各路人来往。
　　于是，薛城终于富起来了。
　　薛城富起来了，薛家男人都有事做了，忙起来了，话少了，事少了，日子较往常平静了许多。日子平淡了，大家都有大把银子，好像也没有谁比谁更稀奇了，反而更无聊了。
　　不过，没过多久，姓花的两个丫头来到了薛城。大姑娘有十六岁，是个大美人，引得路人无不回头张望。小姑娘才十二岁，生的很小比大姑娘矮了一个头还不止，不过，依小姑娘现在的长相来看，长大了也一定是个美人胚子。
　　这两个丫头是姐妹，听说是孤儿，父母很早就去世了，家中亲人想将她们卖掉，怪可怜的。不过，好在大姑娘机灵，给逃出来了。不仅如此，还偷拿了家里的钱，所以应该是改了姓名的，只是从来都没有人问起，因为大姑娘根本就不给别人问的机会。
　　大姑娘拿了钱，带着小姑娘东闯西跑，最后在薛城定居，可能是也是因为薛城这边的吸引了大姑娘，但也可能是因为薛城离那个家远。
　　刚到薛城的大姑娘做人处事虽然有些稚嫩，但骨子里的胆识却没有几人比，甚至说，她的果断和刚毅，薛城里历经世事的人都难以较量。
　　大姑娘性子不是很沉稳，胆子却大得很，不过胆子不大怎么为小姑娘撑起一片天？
　　小姑娘胆子小，整天喜欢哭哭啼啼，十分娇弱，对一些陌生的事物感到莫名的害怕，大姑娘为此又做姐姐又做娘。
　　大姑娘来到薛城二话不说就做起了瓷器生意。大姑娘以前生活的地方就有做瓷器生意，人家做的还挺好的，看薛城没有瓷器生意，于是就选择做起这行，十分果断的她早已看中了这个生意，正好小姑娘也非常喜欢。
　　大姑娘头脑灵活，聪明，这生意还被她做的红红火火的。再加上大姑娘长得美，来这的客人大多都是年轻的男子，有些客人能呆上一整天。有些客人不是来买东西的，但是，这让大姑娘很生气，不过生气归生气，大姑娘也没有法子只好憋一肚子的火。
　　大姑娘忍了，就有人敢惹，有个男子不怕事，见大姑娘没对他怎么样，直接上手去摸大姑娘的脸蛋……
　　这个人胆子不小，那他死的就早。随着大姑娘的一声冷笑，那人的肚子上重重的挨了一拳，那个人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大姑娘哪能就这样放过他，于是，又送了他一脚…那男子被打懵了，毕竟也是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情况，哪能这么快反应过来，别说还手了，就是防备都来不及，况且自己还是男子，随便动手也不太好，怎能和女子计较…
　　可是如此往返，那男子被逼退到大街上。街上的人都来看热闹，只见大姑娘手拿一个青花瓷大步走了出来，想也没想就使劲扔在了那个男子脚边，瞬间，青花瓷碎了一地。
　　众人惊呆了，店里的人也是不敢喘大气，只听大姑娘气势十足但却慢悠悠的说：“我家的店，不是妓院，不买东西的，给我滚！”随即一个帅气的转身。吓得男子不敢吱声。
　　小姑娘站在店门口突然哭起来。她站在店门口什么也不说就是掉眼泪。大姑娘怎么问她，她就是不说。她一双大眼睛盯着那个男子。
　　大姑娘顿时火了，一双大眼睛直接瞪了过去，瞪得那个男子全身发麻。
　　大姑娘一个箭步走到那个男子身边，气势冲冲的问：“你是不是对我妹做了什么。”大姑娘眼睛冒火，像要把那个男子给烧了，男子双手合上，直叫姑奶奶。
　　“姑奶奶，我什么也没做啊！”
　　但是大姑娘怎么可能信他的话，那一双漂亮的眼睛瞪得那男子头皮发麻，男子退步挣扎，然后落荒而逃。
　　大姑娘实在是担心小姑娘，所以没有穷追不舍，在大姑娘眼中，妹妹那么小，她一定要在自己身边才安全，这些看热闹的人，肯定不都是好人。
　　可是大姑娘回头看店门口时，小姑娘已经不在了。
　　大姑娘进店看到了小姑娘，这才放心。
　　其实大姑娘心里也空，倘若小姑娘不和大姑娘作伴，大姑娘一个人也是在任何地方都待不下去的，即便小姑娘会哭会闹，很胆小，但是小姑娘依赖大姑娘，至少在小姑娘面前大姑娘是最厉害的人，最有价值的人。
　　大姑娘后来问了好几次，小姑娘还是不说。最后大姑娘看到小姑娘捧着一个不小心被打碎的瓷器碎片哭时。大姑娘小声问她：“你是不是伤心瓷器被打碎了？”小姑娘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大姑娘又问：“所以那天也是喽？”小姑娘什么话也没有说，像是默认了。
　　大姑娘瞬间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己的妹妹那么伤心居然只是为了这个，自己还错怪那个人，把他吓得半死，自家的妹妹怎么这么可爱，真是笑得她直不起腰了。
　　而小姑娘看到姐姐这个样子，却感到莫名其妙。
　　大姑娘看到小姑娘一脸惊奇的看着自己，立马收住笑容，转为安慰小姑娘：“就是一个瓷器而已，碎了就碎了呗！傻丫头，有什么好伤心的。”
　　小姑娘还有点抽噎着说：“可是，这是我亲手做出来的，花了好长时间。”
　　瓷器在大姑娘眼中只是金钱，是可以支撑她们姐妹活下去的保障。
　　可是，瓷器在小姑娘眼中就是生命，是小姑娘可以创造出来的，为此她可以忘乎所以。
　　小姑娘手很巧，做什么都是细致精美，女红、烧瓷、剪纸、刻木，小姑娘样样都会。年纪虽小，个头也不高，但做起细活来，薛城没有人比得上，连县老爷夫人都指名只要小姑娘的做瓷，多少钱都要买，比女人的首饰还要让她喜欢。
　　大姑娘好几次偷偷打量小姑娘，看到小姑娘这么喜欢瓷器，虽然自己并不能理解，但是却依然很愧疚，总想着找个时间和小姑娘道歉，只是这毕竟也不是什么难事，大姑娘随便找个时间，假装无意识的向小姑娘道歉，并保证下次再也不会摔青花瓷等任何瓷器。被大姑娘突然提起这件事，小姑娘意识模糊不清，好半天才想起来，大姑娘对此感到无语，自己心心念念的事情，没想到小姑娘早就不记得了……
　　瓷器生意固然好，但太过单一，大姑娘就买了许多檀香木，沉香木什么的，小姑娘十分高兴，所以就忙忙碌碌的刻起来。店名还改成﹝花楼﹞。可能是源于她们的姓氏，虽然本来也不是这个姓氏。不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卖花的，可这花有什么好卖的，采回来不就好了嘛！
　　店里生意渐渐火起来了，大姑娘还专门请了一些帮工的，没过多久也算是城里可讲得上来的人物了。
　　“薛家男人”看的可不是这些东西。但是大姑娘虽然美却不好惹。要是没有人惹她，她就是画中人，要是有人惹她，那人就是她刀下魂。
　　于是，有人想这小姑娘也是会长大的，现在是玉面小娃娃，等过两年长大了，定和她姐姐一般漂亮，于是，就打起了小姑娘的主意来………… 于是，有人想这小姑娘也是会长大的，现在是玉面小娃娃，等过两年长大了，定和她姐姐一般漂亮，于是，就打起了小姑娘的主意来。
　　小姑娘不怎么到花楼去，大多时候就是在后院烧瓷和刻木，但客人们还是愿意等，终于见上一面就立马献殷勤，有的还会带一些小玩意来逗小姑娘。虽然小姑娘是很开心，但是一件也没有收下，他们以为小姑娘不喜欢这些东西，就问小姑娘喜欢什么，小姑娘本来想说瓷器什么的，但最后冒出一句“姐姐”，众人把目光投向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大姑娘身上，大姑娘露出微妙的表情。
　　晚上关起房门睡觉时，大姑娘就十分严肃的对小姑娘说：“下次离那些男的远些，他们可不是好人。”
　　“不会吧！他们买了我的青花瓷”，小姑娘一脸无害。
　　“那是他们………”大姑娘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于是大姑娘就胡编吓唬小姑娘：“那是因为他们……他们想让你……怀小宝宝”
　　小姑娘一脸莫名其妙，表示不懂。大姑娘又说：“你知道吧！城尾有家媳妇……就是生小宝宝死的。”
　　小姑娘十分惊恐：“怎么会死？”
　　见到小姑娘这幅模样，大姑娘更加一本正经：“怀了小宝宝就要生小宝宝，生不出来就要死，很多人都生不出来，年龄越小，越生不出来。”
　　小姑娘更加惊恐了，她支吾说：“那……他们为什么要我怀小宝宝？”
　　大姑娘十分理所应当的说：“因为他们是坏人，坏人做坏事从来不需要理由，他们只要抱了你一下，你就要怀小宝宝了，你看这大街上，哪有男的抱女的。”
　　小姑娘似乎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了，吓得哭起来，大姑娘紧紧抱着小姑娘，嘴里还说着安慰的话：“没事，没事，姐姐会保护你的。”
　　次日早晨，小姑娘坐在花楼门口看大街上的人确实没有搂搂抱抱的，不禁紧张所有出现在她周围的男子。害怕之余，她下意识就赶紧进了花楼。
　　然而，一个男子随后也进了花楼。他拿着瓷器细细观看，不知不觉就走到小姑娘身边…小姑娘吓了一跳，男子十分疑惑的看着小姑娘，小姑娘呆呆的保持姿势没动，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个男子，男子的一举一动都尽收她的眼中。
　　男子对小姑娘的举动感到很奇怪，心想：难不成是自己太帅了。于是，他整理整理自己的发型和衣装。
　　小姑娘也对男子的举动感到很奇怪。
　　整理好了的男子回头冲小姑娘微微一笑。小姑娘却死死地盯着他，看着这个男子做的奇怪的动作，还有小姑娘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对自己笑，自己都已经表现出对他的恐惧和疑惑，他还对自己笑，于是，小姑娘觉得这个笑容并没有那么温暖，到觉得这个笑容变得和他这个奇怪的人一样奇怪。
　　可是，男子觉得小姑娘非常可爱，于是准备和她说说话，可是，刚把手伸出去，小姑娘突然大叫一声。吓得落荒而逃。留男子风中凌乱。
　　小姑娘因为大姑娘说的话，几乎避开了所有和男子碰到的可能，整天都神经紧绷。大姑娘倒是很开心，哪里知道小姑娘心里的苦。
　　可是，事不如人意，那天大姑娘上街买东西，伙计着急上茅房，然后就暂时丢给小姑娘看着，进门的男子各个都跟小姑娘说话，小姑娘心里很害怕，但还是很有礼貌的和他们说话，
　　可偏偏越紧张越容易出错，小姑娘很小心的和他们保持距离，为了逃离一个男子对她越来越靠近，她连忙转身，然后直接扑到一个男子怀里，那男子怕她摔着，就伸双手扶了她……
　　瞬间，小姑娘脸一红，眼泪就全蹦出来了，她一声又一声的哇哇大哭。
　　男人们还以为弄疼小姑娘，纷纷紧挨着她，问她怎么了，哪里疼，挣扎着从男人堆里跑了出来，跑到大街上去了。
　　大姑娘正好回来，看到小姑娘这幅模样，不禁很恼火，问小姑娘：“怎么了？”
　　小姑娘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了指刚从花楼里出来的男人们。
　　男人们觉得不对劲，连忙解释跟自己没有关系。大姑娘却不动声色的向他们走来，男人们心想完了。大姑娘却只是瞪了他们一眼，便径直向里走。男人们心想，大姑娘怎么变天了？可是怎么可能…等男人们回头看时，大姑娘手持大菜刀，怒气冲冲的向他们走来，吓得他们满街乱窜……
　　大姑娘追着他们跑了大半个薛城，又绕着到了花楼，本来哭停的小姑娘，看到几个男人，又哭起来了，大姑娘把刀插在木桩上，喘着粗气说：“告诉你们，不许欺负我妹妹。”
　　男人们哭丧着脸：“姑奶奶，我们没有啊………我们哪敢啊。”
　　大姑娘又拿着刀指着他们：“闭嘴，我不想听你们说什么，总之，离我妹妹远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帮人的心思，欺负是外姓人啊！”
　　男人们确实也抱着讨好小姑娘的心思，所以也都没有在说话。
　　大姑娘牵着小姑娘的手进了花楼，然后就关了店。
　　到了后院，进了房间，大姑娘就问小姑娘怎么了，小姑娘就把刚才的事说了。
　　大姑娘十分生气的骂道：“这帮人就是畜生。”
　　在大姑娘眼中，对自家才十二岁的妹妹友好，就是畜生行为。
　　小姑娘眼泪又掉下来了，问大姑娘：“姐姐，我要怀小宝宝了，怎么办。”
　　大姑娘没想到自己吓唬她的话，让她那么伤心，她捧着小姑娘的脸，十分温和的说：“不会的。”
　　小姑娘半信半疑，说这样会怀小宝宝是姐姐，现在说不会的也是姐姐，到底会不会？
　　大姑娘用手在小姑娘肚子来回抚摸，最后说了一句：“好了，现在就不会了怀小宝宝。”
　　小姑娘不明所以就问大姑娘：“为什么这样就不会怀小宝宝了？”
　　大姑娘也想不出什么理由，于是就答道：“因为我是大人啊！”
　　小姑娘突然十分崇拜姐姐，还有，她也觉得大人好厉害。
　　可是，小姑娘还是敏感的觉得，自己的小肚子比以前大了一点，于是她就去问姐姐，大姑娘告诉她：“那是因为你吃了太多东西，你要是吃成大胖子，以后看谁要你。”
　　小姑娘小声的问：“姐姐，你想嫁人吗？”
　　大姑娘笑了笑，点了点头。
　　小姑娘不明白大姑娘那种甜蜜的笑容，但知道大姑娘是开心，可是，怎么会呢，城尾那家媳妇，嫁了人就要生宝宝，结果没生出来就死了，姐姐为什么会想嫁人呢？
　　“姐姐，你为什么想嫁人呢？嫁人了就要生宝宝，生宝宝就会………”
　　“呸呸呸！告诉你啊，姐姐生宝宝可不会死。”大姑娘听出小姑娘想要说什么话，连忙打断,“你也是，你嫁人生宝宝也不会，知道么？”
　　小姑娘点了点头，原来自己和姐姐嫁人生宝宝就不会死哦，“姐姐，那什么时候才可以嫁人呢？”
　　“十五六岁就可以嫁人了。”
　　“是吗？”这么说，小姑娘板着指头算了算,“那……姐姐可以嫁人了！”小姑娘惊叹道，“那姐姐为什么不嫁人呢？”姐姐不是想嫁人吗？为什么不嫁人呢？
　　大姑娘又笑了笑：“我要是嫁人了，谁来照顾你呢？”
　　原来，姐姐不嫁人是为了照顾自己………于是，小姑娘想快快长大。
　　一晃三年过去了，小姑娘十五岁了，终于长成大姑娘了，虽然个头还是比姐姐矮一截，但是也是亭亭玉立，确实是个美人。
　　小姑娘的美与大姑娘不同，大姑娘常抹胭脂水粉，小姑娘却只喜欢素妆、淡颜。小姑娘的美就像她手中的青花瓷一样，‘净’就是唯一的特征。
　　长大的小姑娘凡是都能照顾大姑娘，大姑娘是生意上的高手，小姑娘是大姑娘的贴心棉袄，大小姑娘性情不同，甚至相反。
　　小姑娘长大后，大姑娘就更懒了，大姑娘又贵族气质，小姑娘却像邻家女孩。
　　生意上的事使大姑娘的头脑更加灵活，也上过当吃过亏，所以更聪明，更有心思，不再是那个拿着菜刀追着人满街跑的小泼妇了，现在的她遇事也会靠智取，时间一长，大姑娘虽然更加温和，但却丢失了简单，不过对于自家妹妹，还是存有天真烂漫。
　　而小姑娘，因为大姑娘曾经的戏言，一直远离男子，虽然慢慢也就知道并不是那一回事，但已习惯远离男子。小姑娘几乎不出门，偶有爱慕的男子，却也只能偷偷打量，谁也想不到当初那个爱哭的女娃娃，如今竟然这么美好。
　　对了，大姑娘叫花玉镯，小姑娘叫………花青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