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仙女没啥用》云舒兰

17、十六回

　　江湛将苏音音抱在怀里，鼻间嗅到奇异的清香，再看她肌肤胜雪，细腻光滑得仿佛连碰一下都会心生罪恶感。可惜就是女人该有的地方小了点，也对，她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少女，一朵含苞欲滴，最鲜活的花骨朵儿。

　　不过……她真的只有十七岁吗？

　　“江湛，音音她怎么了？”后允飞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话音刚落，他已经走近了，从江湛手里扶过苏音音，有些担忧地轻轻摇晃她，轻声唤道，“音音，音音。”

　　江湛道：“这几天店里很忙，她好像累坏了。”

　　苏音音在后允飞的呼唤声中醒过神来，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后允飞的脸，马上喜笑颜开，“允飞哥哥。”

　　她眼中的情愫，江湛看得一清二楚。

　　这样的眼神，十年前他就见过了。那时的柳非凡，还不像现在这般现实凌厉，那时她只看得见后允飞，沉迷于他那股别的女生都会嫌弃的木讷劲儿。

　　他曾经以为美丽优秀，像极了母亲年轻时候的柳非凡，会是他笑话般的人生中唯一一道光，然而追逐了十年，他终究发现，这道光，温暖不了他。柳非凡的摇摆不定和内心隐藏着的虚荣，他一点一点，都看清楚了。

　　此刻苏音音情窦初开的模样，令他恍然回到那些旧时光里，感受到最初那一丝单纯而美好的悸动。

　　“音音，你没事吧？”后允飞关切地询问。

　　“我没事。”苏音音摇摇头，眼睛一直看着他。

　　后允飞松口气，四下看看，道：“非凡呢？”

　　“在里面。”江湛朝办公区方向让了让。

　　后允飞便向里走去。

　　苏音音和江湛对视了一眼，有些心慌地别过头去。糟了，不知道刚才有没有被他看到。

　　她又回头偷偷瞄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虚，总觉得他神情有异，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

　　应该不会吧？他一个凡人，如果发现了，应该会吓得喊救命或是晕过去才对啊。

　　她慌里慌张，急得想抓手抓脚的模样很可爱，江湛忍不住微微一笑，伸手在她刘海上揉了一把，想让她镇定下来。

　　苏音音愣一下，马上退后一大步，警惕地看着他，眼神里写满了：干嘛，跟你很熟啊？

　　忽然，从办公区传来后允飞焦急地呼唤声：“非凡？非凡你还好吧？”

　　不等江湛和苏音音反应过来，后允飞已经抱着柳非凡跑了出来。

　　只见柳非凡眉头紧蹙，脸色发白，一只手按着胃部，呼吸急促。

　　江湛和苏音音迎上去，异口同声道：“非凡（姐姐）怎么了？”

　　“胃疼，我送她去医院，江湛，能不能麻烦你送音音回我家？”后允飞急匆匆道。

　　“不用了！”苏音音立刻拒绝，看后允飞疑惑她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又慌忙解释道，“我要一起去医院，我也很担心非凡姐姐。”

　　话音刚落，她已经被江湛勾住脖子拽了出去。

　　“小丫头，你这么喜欢当电灯泡？”江湛笑着，任凭她用力拍着他的手，断绝她想要挣脱的念头，把她塞进车里。

　　苏音音立刻要下车，被江湛拉回来，不由分说扣上安全带。

　　“喂，你想干什么？”她气恼地瞪着他，喝道。

　　江湛不在意地笑笑，启动车子，道：“我好歹请你吃过我亲手做的甜品，你用不着对我这么不客气吧？”

　　苏音音被他这么一说，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沉默片刻，道：“你不担心非凡姐姐吗？”

　　江湛没回应，也没动作。

　　苏音音从后视镜里看到他瞥向她的眼神，似乎另有深意。

　　苏音音背后起了鸡皮疙瘩，心想：哎呀，她问得太直接了，这不是在提醒江湛，她已经知道他们之间的秘密了吗？

　　她连忙补救道：“额……允飞哥哥说，你和他们认识十年了，这么好的朋友，你怎么可能不担心呢，对吧？”

　　江湛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道：“伤痛，疾病，脆弱，寂寞，这样的时刻，人的感情升温得最快。你不是来F号监视我和非凡的吗？你应该是希望我和非凡闹翻了吧？我去了医院，恐怕就没有后允飞什么事了。”

　　苏音音心猛地一提，朝他投去试探而警惕的眼神。看他神色如常，苏音音松了口气。他应该没察觉到她的真实身份。

　　“唉，怎么办呢？就算我在非凡需要的时候不在她身边，她还是不会离开我的。”江湛看着她紧张的小模样，故意逗她。

　　“你……”苏音音离开座椅靠背，转过整个上半身去盯着江湛。看来他已经看穿她的用意了。这个人还真是无耻，勾搭别人的未婚妻，那个人还是他的好朋友，居然这么光明正大、轻描淡写地说出来。

　　“江湛，你真可耻。”苏音音满眼鄙夷，“如果你和非凡姐真心相爱，那就和允飞哥哥说清楚，如果你只是逢场作戏，那就换个对象。允飞哥哥那么信任你们，他那么善良，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对他！”

　　江湛仍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淡淡道：“你喜欢后允飞吧？”

　　沉浸在愤怒中的苏音音被这轻飘飘的一句话打个正着，一时间攻击力全失，愣在当场，半晌无话。回过神之后，立刻否认，“你别胡说。”

　　江湛却明摆着把她的否定当作肯定，自顾自说道：“既然如此，你应该抓住机会，如果非凡和他分开，你就可以趁虚而入。”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卑劣吗？”苏音音气得脸都红了，一本正经地驳斥他。

　　“这么说你是喜欢他咯？”

　　“你……我……关你什么事？”苏音音上了他的当，又没有反击的机会，心里闷闷地生气。

　　江湛笑着又在她刘海上揉了一把。

　　苏音音拍开他的手，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

　　“小丫头，”江湛说道，“你要抓紧时间了。我很快就会离开这里，非凡打算跟我一起走。”

　　“你放心，我会的。”苏音音回敬了他一个白眼，心道：你等着，等我法力恢复，就把你们对彼此的感情记忆全部抹掉！

　　柳非凡醒来的时候，正看到后允飞趴在病床上睡着了。她看一眼病房墙上的挂钟，已经接近凌晨了。

　　后允飞的手握着她的，她稍微动了动，他立刻惊醒了。

　　“非凡，你醒啦。来，先喝口水，把药吃了。你最近太累了，脱水有些严重，又伤了胃。”后允飞把药和水杯递到柳非凡手上，“伯父伯母已经来过了，我看太晚了，就先让他们回去休息。”

　　“这水是温热的，难道你预感到我什么时候会醒，提前准备好了？”柳非凡道。她知道医院里的水炉只有滚烫的开水，只是随口问一句。

　　“我问过医生，算好时间的。”后允飞温柔道，“医生说了，你至少得好好休息两天。甜品城那边已经装修得差不多了，收尾工作就交给我，再说，我还可以找江湛帮忙。”

　　听到江湛两个字，柳非凡脸色微微一变，低头喝水，没有说话。

　　后允飞温柔地轻抚她的脸颊，柔声道：“公司接了个不错的项目，我最新的设计作品也通过了国际创新大赛的初选，非凡，你不用再飞得那么累，我已经可以跑在你前面。我们的将来，就让我来负责吧。”

　　他的眼神充满了真诚和深情，柳非凡却不敢直视。

　　她很感动，真的，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后允飞更爱她，没有人能像后允飞这样对她好。可是，当江湛说出放弃的时候，她内心的恐慌超出了她的想象。

　　她很努力地回想，十年前，她到底是为什么在他们之中选择了后允飞，可是她想不起来，她只能清晰地感受到，现在，她害怕失去江湛。

　　人不可能永远在青春年少中单纯无忧，江湛知道她想要什么，他为她的翅膀添加羽毛，而不是用线拴住她的脚。他了解她内心的阴暗面，他懂她的欲望和野心。

　　可是后允飞太温暖了，让她总是舍不得放手。江湛，是不留退路的人，所以她要给自己留退路。

　　现在不可以了！

　　柳非凡看着后允飞，忽然有哭的冲动。她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说分手。她能想象到分手之后，他会有多痛苦。

　　她动动嘴唇，终究只说道：“我累了，想睡觉。”

　　苏音音几乎在家里等了后允飞一夜。清晨五点多，她听见门锁响，忙不迭地跑出去，看到后允飞，果然就是一夜没睡好的样子。

　　“允飞哥哥，非凡姐姐怎么样了？”

　　“音音？你起得这么早。”后允飞有些惊讶，“非凡她已经没事了。”

　　苏音音道：“哦，我……我是起来上厕所的。你照顾了非凡姐姐一个晚上？”

　　“嗯。音音你快点，我要赶紧洗个澡，再给非凡熬过粥带过去。”后允飞说着，轻轻把苏音音推进洗手间，然后自己回到卧室去拿换洗的衣服。

　　从洗手间出来，苏音音就站在厨房门口，托着下巴，看着后允飞在厨房里忙活。

　　不愧是作风严谨的工科男，煮个粥都这么一丝不苟的，明明赶时间，山药块还是切得十分工整均匀，洗净的百合、薏仁、红枣用小碗分装，摆得整整齐齐，灶台和水池上没有乱七八糟的水渍和残渣。

　　怕吵醒叶琴，他的动作很轻。

　　他握着刀柄的手指很好看，一双大长腿不疾不徐地在厨房间来回走动，看着食物的眼神温暖柔情。食物接受了这样的眼神洗礼，就是再难吃，也会让人觉得幸福的！

　　苏音音看得入了迷，眼前浮现出一幅美丽的画面。她在喝粥，后允飞就坐在她身边含情脉脉地看着她。风吹动他们身后白色的窗帘，窗外栀子花的香气飘进来……

　　她一边幻想着，一边不知不觉走到了后允飞身边。

　　后允飞清理好刀具和砧板，转回身来，冷不丁就撞到了苏音音。

　　苏音音一个踉跄，向后倒去。她身后可是被炉火烧得滚烫的煲粥砂锅！

　　后允飞连忙一把把她拉回来。惊慌间，苏音音一头扎进后允飞怀里。冲劲儿有点大，后允飞抱着她往后退了一步，碰到放刀具的架子，一把水果刀被震掉下来，眼看着就要戳到他的手。

　　苏音音大惊失色，情急之下施法阻止。水果刀静止在半空，苏音音舒了口气。忽然觉得不对劲，她从后允飞怀里抬起头来，正看到后允飞呆若木鸡地瞪着那柄忽然悬空静止的刀。

　　糟了！她一时心急，只对刀施了禁止术。她应该对整个厨房施法的！

　　厨房里的一连串大动静吵醒了叶琴，她从卧室里走出来，看到厨房里抱在一起的两个人，一时间也狐疑地愣住了。

　　今天零下，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