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9、别管 ...
-
放假之后谷玉没有急着回家,覃天年前还有一次治疗需要做,她就一直等着覃天一起走。
覃天坚持坐普通火车回家,谷玉拗不过她,只好陪她一起,好在路程不远。谷玉从放假开始,就跟覃天一起呆了几天,现在又要分开,自然不开心,一路上都闷闷不乐。
覃天凑到谷玉面前,问她:“玉儿,在学校有男生追你吗?”
谷玉不知道覃天问这个干嘛,呆呆地摇头:“没有啊。”
“知道为什么吗?”
谷玉又摇头。
“因为你面瘫啊哈哈。”覃天不客气地大笑。
“你才面瘫!”
“你笑一个证明一下你不是面瘫。”覃天双手扯起谷玉的嘴角。
谷玉打开覃天的手,说:“嗯……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笑。”
你来卖笑的吗,好吧,你说。”
谷玉早就想好了,话脱口而出:“离过年还有好几天,你去我家玩几天再回家吧。”
覃天摇头耐解释:“不行,年前有很多事要做,我不能把事情都丢给我妈。”
“那我去你家?”谷玉不死心。
覃天轻叹一口气,说:“我家……你住不惯的。”
谷玉又撅起嘴,不高兴地说:“你就是不想让我跟着你。”
“是啊,我就是不想。”覃天表情淡淡的。
“看吧,说实话了。”谷玉跪坐在座位上,瞪着覃天。
覃天似笑非笑:“难道你喜欢我对你说假话?”
谷玉搂着覃天的脖子撒娇:“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语气里有些许委屈。
覃天到底看不得谷玉这个样子,她柔声说:“想我了就打电话给我,任何时候都行。”
谷玉点头,火车已经进站了,“kiss good-bye,ok?”
覃天仰起头,说:“of course.”
谷玉倒没有太过火,轻轻吻了覃天唇角。
因为谷玉下车这一站人多,列车停留时间很长。火车还没有重新发动,覃天就接到了谷玉的电话,她以为谷玉有什么事,不免紧张起来。“玉儿,怎么了?”
“覃天,我任何时候想你都可以跟你打电话吗?”
覃天扬起嘴角:“是啊,你现在想我了?”
“嗯……”谷玉似乎在思考,“那我们不要挂电话了,我任何时候都很想你。”
覃天感觉心里被填满了。
下了火车,覃天还要坐大巴车到县城,然后坐公交车到村口,这一折腾又是三个多小时,下公交车时时已经快天黑了。
“姐!”路边有个黑影叫她。
“覃朗,你来接我?”覃天把行李甩给他。
覃朗比覃天小了五岁,正在上高中,个头已经快赶上覃天了。
“妈做好饭了,一早就让我来这等你。”
农村过年期间极热闹,有人家在空地上搭了戏台,这会儿各家各户都刚吃过饭,正是热闹的时候。一路跟认识的人打招呼,到了家吃了晚饭又被父母拉着聊到很晚,这才各自睡觉。
按惯例村里每年过年都要举行一些娱乐活动,比如一些棋牌类的比赛,还有和邻近的几个村子的竞技比赛,覃天一直都是其中的主力,今年覃天受了伤,就放弃了篮球比赛这种对抗性强的项目,但乒乓球羽毛球这样的比赛对覃天来说还是绰绰有余的。年前覃天就忙着帮家里做各种过年的准备和参加这种半娱乐半竞技的比赛。
谷玉知道覃天忙,倒也没有特别缠着她,只是每天都会打两三个电话聊一会。
覃天的父亲写得一手好字,每年到年根都会有许多人来求一副对联,覃天和覃朗便在一旁伺候,怕父亲坐的时间太长,不时扶父亲起来走走。这日忙到晚饭时候,覃天才想起今日谷玉还未打电话来,不由心急。她打给谷玉,却一直无人接听。
谷玉没什么朋友,假期里不过追剧看书,甚是无聊。
只是眼看到了年底,却传来一条不好的消息。商婧琳急急忙忙打电话给她,说是张文文家里出事了。“谷玉,这时候文文身边需要人陪。”商婧琳这样对她说。
谷玉出了房间,妈妈正在书房,把电脑敲得啪啪响。
“妈!”谷玉揽着母亲的肩膀,柔柔地叫。
“有事?”李晓华拍拍谷玉的手,视线并未从电脑上移开。
“我同学家里出事了,我想去看看她。”
“什么同学?出什么事了?”李晓华这才把注意力转移到女儿身上。
“就是你见过的,张文文,她爸好像工作上出了事情,被调查了,她妈妈也因为心梗住院了。”谷玉强迫自己耐心解释。
李晓华皱眉,拒绝道:“这马上就过年了,我没记错的话,你同学是北京的吧。玉儿,过了节再去吧。”
“妈~我想现在就去,我很担心她。”
谷玉一向听话,唯一一次忤逆父母是选择大学,李晓华听女儿这么说,阴沉了脸色,问:“你跟你那个同学到底什么关系?”
谷玉不敢直视母亲,低着头小声说:“就是同学啊。”
李晓华生气了:“谷玉,你还学会说谎了?你什么时候会为了一个普通同学做这些事情了。”
谷玉无语,自己在母亲心里就是这么一个冷漠无情的人。
谷存刚下班,听到书房有声音,推门进来,看到妻子和女儿都在,问:“这是干嘛呢这么严肃?”
“我有事跟你说!”李晓华拉着丈夫出去,留谷玉一个人在书房。
“覃天刚刚给谷玉打电话没打通,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是真的出什么事了吗?”谷存问。
李晓华把事情跟谷存说了一遍,谷存安慰地握住妻子的胳膊,劝她:“女儿毕竟大了,她有自己的想法咱们应该高兴啊。没事,我先给覃天回个电话,也顺便问问她是否该让玉儿去。”
李晓华就靠在丈夫身边听丈夫打电话,丝毫不见往日女强人的影子。
谷存再来到书房的时候谷玉正在查机票,谷存服了自己倔强的女儿。
“好了好了,你妈已经让人帮你订了机票了。告诉爸爸,你是不是喜欢你那个同学?”
自己的心思就这么直白地被问出来,谷玉怯生生地看着父亲,不知该如何是好。
谷存笑笑,安慰她:“玉儿,别怕,我和你妈妈努力工作就是希望你能自由地选择,只要不违反法律,爸妈都支持你。”
谷玉看着父亲的眼神更加惊恐。
谷存大笑:“抱歉,吓到你了。”
谷玉抱住父亲,说:“谢谢爸,不过,我跟张文文真的没可能了,我只是很担心她。”
谷存觉得自己跟女儿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他拍拍女儿,说:“好了,知道了,早点儿回来陪我们过年。走吧,我送你去机场。”
谷玉下了飞机李晓华安排的人已经在等着了,第一件事就是给张文文打电话确认她的位置。
张文文家里突遭变故,早已失了分寸,听谷玉说她已经到北京了才定下来。
谷玉挂了电话,又打给覃天。
“覃天,我现在在北京,张文文家里出事了,我来看看她。”谷玉面对父母时也是理直气壮的,这会儿倒有点儿心虚。
覃天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温柔的,让谷玉安心,“好,我知道了,你照顾好自己。好好安慰张文文,别像以前那样惹她生气了。”
谷玉解释:“覃天,我就是怕她有什么事自己处理不好,不会再跟她有什么了。”
覃天无声地笑笑:“嗯,我很想你,谷玉,等你回来来我家找我可好?”
“当然好。”谷玉露出开心的笑容。
张文文自从母亲被送到医院后一直守在身边,平日因父亲工作的关系总是门庭若市,出了事之后却没有人过问,谷玉是第一个来看她的人。
自那日两人不欢而散后,再没联系,谷玉见到张文文后,倒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在张文文身边坐下,沉默地坐着。
医生护士进进出出,直到深夜。
“抱歉,病人送来的太晚,虽然我们已经尽力了……”医生看着面前的女孩儿,也不忍宣布那个残忍的事实。
张文文听到抱歉两个字,感觉有些不真实,她紧紧咬着自己的手指,希望自己清醒过来,眼泪却不自觉地流了满面。
谷玉蹲在张文文面前,叫她:“张文文!”她把张文文的手拿开,手上已经渗出了血液。
“帮她处理一下。”医生对护士说。
张文文任由谷玉和护士折腾,只是默默流泪,她哭了很久,直到脑袋生疼,再无力思考,方才睡了过去。
谷玉抱起张文文,有些吃力,她走得极慢,一步一步往外走。
李晓华安排的小哥就在医院大厅等她,看到谷玉过来,紧走几步接过张文文,问:“去哪儿?”
“酒店。”谷玉很累,说不出更多的话。
回到酒店,把张文文安顿好,谷玉就在外间的沙发上躺下,她又饿又累,不想再起来找吃的,就饿着肚子睡了。
再醒来时天还没亮,她不放心张文文,到卧室里一看,人已经不见了。
“shit!”她跑出去拿起手机打电话,电话铃声却又在卧室响起。
谷玉抓起外套跑到楼下问前台,前台隐约有印象,谷玉知道张文文确实不在酒店了,她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留下,出去拦了车去医院。
“护士,我妈妈呢?我妈妈怎么不见了?”张文文死死攥着护士的衣服。
“姑娘,你妈妈已经被送到太平间了,你冷静点。”
谷玉跑过去,温声细语地劝她:“张文文,你先松手好吗?。我是谷玉呀。”
张文文没有反应,谷玉只好用强,她一根根掰开张文文的手指,手上的白纱布又渗出血液。
“张文文,我是谷玉,你看看我,跟我回去好不好?”谷玉住张文文,她对着护士做了抱歉的手势,引着张文文离开。
谷玉要寸步不离地顾张文文,无暇分身去处理文文母亲的后事,只能又麻烦接送她的小哥去处理小哥联系到了张文文的一亲人,帮忙办理了一些手续。
“张文文,我带你去见你妈妈好吗?”
张文文眼睛动了动,点头。
殡仪馆里,张文文的妈妈躺在花丛中,张文文的父亲看着被自己气死的妻子,悔不当初。
“文文,我……”
张文文避开父亲伸向她的手,说:“我以后不姓张了,我希望你罪不至死,这样你还有时间后悔。”她看向自己的妈妈,含泪摇摇头:“妈,我不想你走,但是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谷离开墓地,谷玉一直默默跟着张文文,四周一片荒凉。
“谷玉,你回去吧。”张文文冷淡地说。
“再过几天我就走。”
张文文家比谷玉想象得要大,在寸土寸金的北京,拥有一栋三层的别墅是很多人不敢想象的事情。
张文文几天都没出门,每天看书看电视玩游戏,甚至吃过饭会主动要求洗碗,虽然话很少,但已好了很多。
李烁来的时候张文文正在看电视,谷玉开门,看到李烁,松了一口气,她把李烁让进来。
李烁抱住张文文,满怀歉疚地说:“对不起啊宝贝,我来晚了。”
谷玉看着张文文旁若无人地拥吻李烁,极其不自在,假装进厨房倒水。
李烁问:“你还好吗?”
张文文避而不答,“上楼去我房间。”
“谷玉还在呢。”李烁也觉得不自在。
“别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