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足球）》茴字的第四种写法

14、天涯海角

　　第二天，谷玉妈妈送谷玉和张文文到车站。远东SVA的队员都穿着红色的训练服，在车站内很显眼。
　　“那是覃天她们吧，走，妈妈去打个招呼。”
　　覃天看到谷玉以及走在她前面的美丽女人，猜到是谷玉的妈妈，站起来朝她们挥手。
　　“阿姨，你好。”覃天率先开口。
　　谷玉妈妈点点头，说：“小天，这几天玉儿多亏有你照顾，最近我忙，过一段我去玉儿学校，到时候请你吃饭。”
　　覃天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没有阿姨，玉儿很懂事，都是她在照顾我。”
　　“是吗？”谷玉妈妈似笑非笑地问。
　　“当然是了，我说你不信，覃天你总该相信吧。”谷玉抢着回答。
　　“行了，相信你一回。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们了。玉儿到学校后要懂事，听覃天的话。”她对众人微微颔首，匆匆离开。
　　覃天同谷玉张文文一起坐下，凑到谷玉耳边小声说：“昨天怎么样？有没有把该办的事办了。”
　　谷玉没想到覃天如此‘无耻’，她小声问：“怎么办？”
　　“回头我教你。”覃天不知道她的话让谷玉想歪了，谷玉的脸瞬间红了。
　　“我还没跟她说过喜欢她，我得找个机会说清楚。”
　　“夜长梦多，建议别拖。”一语成谶，覃天要知道自己有贝利的特技，怎么也不会说这句话的。
　　张文文坐在旁边，她知道谷玉在跟覃天说悄悄话，两人时不时地向她的方向瞟，估计谈话内容与她有关，这让她非常不自在，她害怕，被她视作珍宝的那一个吻，被谷玉当作笑话讲出来。
　　覃天看看表，快到时间了，她对谷玉说：“帮我看东西，我去卫生间。”谷玉也站起来，说：“我跟你一起。”
　　进了卫生间，谷玉跟着覃天进了隔间。
　　“你干嘛，我要上厕所。”覃天哭笑不得。
　　谷玉勾着覃天的脖子，抬头看她：“覃天，我想试试，你愿意献身吗？”
　　覃天转开眼神，不看她，“你还没有确定吗？”她搂着谷玉的腰，让谷玉紧紧贴着她。
　　谷玉踮起脚尖，手抚过她的唇，然后贴了上去。良久没有得到回应，她后退一步，说：“你不愿意没关系，是我鲁莽，下次直接说就好。”谷玉要开门出去，覃天叹一口气，拦住她，“谁说我不愿意？”只是不愿意在这个地方。

　　覃天吻上去，丝毫不像一个门将那般沉稳，她的热情和激烈甚至让谷玉有些害怕，谷玉侧头想躲开，却被覃天死死控制住。挣扎中，谷玉的嘴唇被覃天咬破了，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覃天吸了几口，血腥味充满整个口腔。谷玉放弃了挣扎，这个人是覃天，不会把她怎么样的。
　　“感觉怎么样？”覃天终于舍得放开她。
　　谷玉微微气喘，“吸血鬼！”
　　覃天看谷玉的嘴唇上的伤口不算深，也不担心，狡辩道：“你不知道，人的唾液有治愈功能，我在帮你疗伤呢。”
　　谷玉被气笑了：“就你会说。”
　　覃天依旧紧紧搂着谷玉，问她：“你想好了？”
　　“我还是更喜欢你。”谷玉说，覃天的心跳得厉害。“不过我应该是爱她的。”
　　覃天松开谷玉，点头说：“想明白了就好，去找她吧。”谷玉被推出隔间。
　　覃天慢慢松开紧握的手。
　　谷玉和覃天先后回了候车厅，李慧看到谷玉嘴唇的伤口，开玩笑：“呦，小朋友这是怎么了？你的覃天姐姐又欺负你了？可怜的。”
　　张文文一早上都没怎么理谷玉，这会儿更不想理她了。
　　覃天坐到谷玉身边，也不理她。
　　去卫生间之前还互咬耳朵，这会儿又互不理睬了，张文文觉得这两人太不对劲，就像闹别扭的情侣。
　　上了火车，谷玉和张文文在一起坐，远东的队员们在另一个车厢。
　　坐定之后，谷玉觉得可以和张文文好好谈谈了。
　　“张文文，昨天是我不对，你别生气了。”尴尬的开场白。
　　张文文说：“你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不必再道一次歉了。”
　　谷玉把手搭在张文文的肩膀上，想让她看着自己，张文文却如同触电一般躲开：“别碰我。”语气里尽是厌恶。
　　谷玉的手悬在空中，她哦了一声，坐正闭上眼睛休息。
　　孙雅洁同队友换了位置，坐到覃天身边。
　　“覃天，原来这几天跟你一起的女孩是李晓华的女儿啊。我看你要飞上枝头当凤凰了，都要嫁入豪门了还踢什么球啊。”
　　覃天厌恶地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孙雅洁，现在教练可都在这儿，你别太过分了。”李慧小声呵斥。
　　“呵，队长，你不想让全队都知道吧？”孙雅洁有恃无恐。
　　李慧说：“我想你也不会想让全队都知道你是个卑鄙小人。”
　　“不过我没想到李晓华的女儿居然是个同性恋，我想很多人也没想到。覃天，可能你觉得没什么，可是很多人会在乎，我说得对吗？”
　　覃天终于忍不住了，她反驳：“我跟谷玉没有关系。”
　　“是吗？在车站的卫生间你们在干嘛？我在隔壁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孙雅洁掏出手机，问：“你要听听吗？”
　　“呵，真不愧李慧说你卑鄙。”覃天有些心慌，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孙雅洁，你也知道谷玉的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劝你最好别惹她。”
　　“我不想的呀。”孙雅洁把玩着手机，威胁的语气。
　　覃天终于松口：“手机给我，江皓回来我不反对。”
　　孙雅洁把手机给了覃天，覃天说：“备份的也给我。”
　　“没有。”
　　“你是什么人我最清楚。”
　　孙雅洁从包里拿出一张内存卡，递给覃天，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回到学校，张文文和谷玉依旧一起上课一起吃饭，话却很少。谷玉几次想跟张文文说清楚，都被张文文带过去了。张文文呆在社团的时间越来越长，谷玉每天去接她，但大多时候，都是同李烁三个人一起，李烁很会活跃气氛，常把张文文逗得前仰后合。
　　很快到了学校的校庆，学校举办了晚会，舞蹈社自然是其中骨干。准备节目不说，张文文也接下了主持的任务。
　　从李烁一上台张文文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所以当李烁当着全校师生表白的时候，她没有太过惊慌，她看向谷玉，谷玉竟在鼓掌。张文文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充到脑子里，“好。”她微笑答应。“噢，抱一个！”此起彼伏的起哄声。
　　晚会结束后，李烁请吃饭，他特意找到谷玉，邀她一起。谷玉自然是拒绝。
　　“那你一个人回去小心点儿。”张文文虽然气她，却又忍不住担心她。
　　刘小敏和商婧琳都在李烁的邀请范围内，所以宿舍里只剩谷玉一人，她打开电脑，在覃天微博上留言。
　　“覃天，张文文答应做李烁的女朋友了。”
　　等不到覃天的回复，她爬到床上看书。
　　谷玉第二天才看到覃天的回复：“真笨啊，媳妇都被人抢了。需要姐姐帮你吗？”
　　“对了，谷玉，以后你不用去社团接我了，李烁会送我回来。”早上洗脸时，张文文装作无意地说。
　　“哦，好。”谷玉依旧是平常的语气。“覃天，又见面了。”顾其航在赛后拿着一大捧花出现在覃天面前
　　覃天早已忘了面前的人是谁，她只好含糊地打招呼：“你好。”
　　顾其航笑笑，说：“火车上见过一面，说过要来看你的，不食言。”
　　“谢谢。”覃天有些心不在焉，看台上谷玉已经消失了。其实明明可以进到场内，谷玉却总是选择在球场外等她，去她的宿舍陪她聊聊天。
　　谷玉虽然没有表现出什么，覃天却知道她心里是不好受的。谷玉这种人，认准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
　　下一个主场，覃天赛前给谷玉送水时跟她说：“比赛完先别出去，就在这里等我。”
　　谷玉不知道覃天要干什么，比赛结束后覃天照常跟球迷合影签名，然后回更衣室总结洗澡。等她回到球场内天已经黑透了。谷玉依旧坐在看台上等她，没有不耐烦。
　　覃天把谷玉引下看台，带她来到球场中央。“谷玉，以前总是你送我礼物，今天我有礼物送你。”她拿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块儿朴素的石头，上面刻了数字和一行拉丁文。
　　谷玉不解地看着她，覃天解释：“这是2009年在葡萄牙买的。谷玉，你知道的，2009年葡萄牙的世青赛是迄今为止我拿到的最重要的一个冠军。这是葡萄牙罗卡角的一块石碑模型，上面刻着罗卡角的经度和纬度，文字的意思是，陆止于此，海始于斯。”

　　覃天没接着说，她本想说，我愿陪你到天涯海角。
　　谷玉开心地笑：“我知道，你的心情同我一样，我会把我看到的风景拍给你看，你也想把看到的风景送给我。”
　　“嗯，谷玉，我们的心情是一样的。有些事情你必须一个人熬过去，但正如你说的，你会一直站在我身后支持我，我也会一直陪在你身边。”覃天拉谷玉躺下，繁星漫天。
　　谷玉侧着头，痴痴地看着覃天。
　　覃天本闭着眼，感觉到谷玉在看她，她也侧着头看着谷玉。眼神交汇
　　，谷玉被看得心里发毛，于是又看向天上。
　　覃天无声地笑笑，到底还是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