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花开》木林實

11、11

　　莫星辰：没有人告诉我青春有多久，也没有人告诉我什么样才叫做成功，还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广、海有多深，就被各种条条框框限制了手脚，当别人告诉你可以起飞了，我却发现，我的手脚都退化了。
　　吴桐：很久之前看过卡夫卡的短篇还有鲁迅先生的小说，之前觉得枯燥乏味，看着看着就能睡着，现在想起来感觉针砭时弊这个词真的是前人的精华。也许有些事情有些人，真的只有到了一定的年纪才能理解。
　　转眼入学快4个月了，12月份的天气，已经有些阴冷，大大的太阳都驱散不了严寒，更何况冷冰冰的高中校园。上次回家还是两周前，吴桐和莫星辰只有回校的时候见了面。
　　吴桐背着一个厚厚的包裹，里面装满了冬天的羽绒服、毛衣之类，而莫星辰只是一件黑色衬衣加羽绒外套，还有一个塞着少许一副的双肩背两个人似乎随着天气的渐冷关系也进入了冷冻期，吴桐没有援助，莫星辰默默的拿起吴桐厚厚的包裹，就这样迎着夕阳回到各自的宿舍。
　　时间越长，女生间的八卦会越来越多，尤其是女生居多的文科班，简直就是一个发酵闲言碎语的绝佳场地。
　　张宁和左雪的事情平静了一段时间后，女生们开始疯传另一个人的故事，那就是武迪。
　　很多人说武迪是被人包养的小姐，在外面有很多不好的朋友，打架、斗殴、抽烟、喝酒，什么样的男人都能上武迪的床。而这些都只是一些无中生有的段落，具体的情况，从何而来的片段，却没有一个说的清楚。
　　“真是太冷了”
　　武迪吵吵嚷嚷的从后门走进教室，瘦削的身体隐藏在大大的羽绒服里面，坐到座位上，从羽绒服里深处双手，不停的相互摩擦，嘴里不停的嘟囔：
　　“太冷了，太冷了”
　　“哎？周倩倩那个小欠货呢？”
　　武迪边朝双手中间哈气，边问躲在书堆底下趴着走神的吴桐。
　　“去厕所了吧”
　　吴桐还没有说完，周倩倩已经走回了座位。
　　“干嘛呢，你俩”
　　“你干嘛去了？”武迪质问。
　　“尿尿啊！我可是住宿，不用往家跑”
　　周倩倩有些得意洋洋，总算在每天回家的武迪面前扬眉吐气了一回。
　　“住宿有什么了不起，有什么了不起啊”
　　武迪说着将冰凉的小手伸进周倩倩的脖子里。
　　周倩倩大叫“啊，有病吧你，小婊子”，还不忘不停的摆手，打走武迪。
　　“你俩别闹了”
　　静波在斜后方轻声说，又想表示不满又不敢太明目张胆，就像一个受气的小媳妇。
　　武迪斜了静波一眼，和周倩倩两个人做回了座位。
　　“他们都在干嘛呢？”
　　武迪看全班都安静的趴在桌子上看书，不解的问吴桐。
　　“下一节课上课默写英语单词”
　　“干嘛那么紧张啊都？”
　　武迪不解为什么一个英语课就把大家吓成这样。
　　“我也不知道”
　　吴桐趴在英语单词书上，同样不解的看着教室里的同学。
　　“没意思”武迪百无聊赖的从一堆书里随意抽出一本书，“啪”的放在课桌上，声音有些大，静波又抬头望了一眼。
　　“这人怎么没脸没皮啊”
　　后桌传来很小、很细的声音，不确定是不是静波，但还是惹怒了武迪。
　　武迪“腾”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全班侧目看着武迪。
　　“坐下，坐下，马上上课了”
　　吴桐正看着手表，被武迪猛然站起来下了一跳，赶紧伸手拽住跃跃欲试的武迪。
　　斜后方静波被吓了一跳，胆怯的拿着英语单词本，越攥越紧，眼神满是不满却又不敢直视武迪。
　　“没本事背后偷偷摸摸议论，有本事说啊”
　　武迪最后被周倩倩生拉硬拽，坐进了座位。
　　英语老师在教室门口看到了这幕，假借等其他英语老师的样子愣是没有进门，最后踏着教室铃声小步走了进来。
　　“同学们好，上课”
　　女老师一副俯瞰众人的表情。
　　“今天不听写了，我给大家下载了一些英语选择题，以我的左边考墙一排第一名先开始，按顺序，前后前后转圈回答问题。”
　　同学们背了半天英语单词，最后又说不听写了，总算松了一口气。
　　没多久，英语老师用投影与放出了课件，每页PPT上是一个英语选择题。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一个同学回答一个问题，按顺序作答。
　　“一会儿到我的时候，我要是不会，你教我一下啊”
　　吴桐悄悄的、谄媚的看着田苗苗小声说。
　　“好”
　　田苗苗眼睛盯着幻灯片眼皮都没有动的说，想想都知道背后静波得意的样子，不过虽然吴桐知道田苗苗只是应付自己，但是还是说上一句心里会踏实一些。
　　“一会儿你告诉我答案”
　　武迪捅捅吴桐的手肘，吴桐悄悄的很肯定的在书堆下面点了点头。
　　“也告诉我”
　　周倩倩转头偷偷的说。
　　吴桐依旧点点头。
　　大概过了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静波作答完轮到吴桐，吴桐站起身，盯着黑板看英语题。
　　“C”
　　田苗苗捂着嘴巴小声的说。
　　“C”吴桐顺势说。
　　“对，坐下”
　　英语老师继续播放下一道题。
　　吴桐的心扑通扑通的跳，满怀感激的看了田苗苗一眼，苗苗依旧在盯着幻灯片，吴桐感觉到身后一道闪电，外加“算你走运”的眼神。
　　“到我了，到我了，你记得告诉我”
　　周倩倩紧张的扭头看向吴桐，吴桐特别肯定的点点头。
　　周倩倩站了起来。
　　“B”吴桐不太确定，还是十分迅速的说出一个答案。
　　“B”周倩倩机灵的捕捉到答案的声音，赶紧回答。
　　“对，坐”
　　英语老师依旧面无表情的播放幻灯片。
　　武迪站了起来，眼睛盯着黑板看，左手不忘拽拽吴桐的上衣。
　　“C”
　　“C”
　　“嗯”英语老师面露难色，嘴巴不自觉地抿了起来。
　　“等一下”
　　说时迟那时快，英语老师捂着嘴推门跑出了教室。
　　“怎么了这是？”
　　全班一片哗然，担心老师生病了，又犹犹豫豫的没有人敢上前去看。
　　“看，你的答案把老师都恶心跑了”
　　周倩倩欠欠的扭过头逗武迪。
　　“滚，你知道什么啊”
　　“那你知道什么啊？”周倩倩趴在自己的桌子上，扭过头望向站着的武迪。
　　“我知道的事情多了呢，回头跟你说”
　　武迪骄傲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刚才回答问题前的胆战心惊。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的时间，老师推门走了进来，脸色有些绿，但是已经没有呕吐的迹象。
　　“好，继续回答这个问题”
　　“C”武迪大声的说。
　　“对，坐下”
　　英语老师身体不舒服后，声音都开始变得柔弱，竟朝武迪摆摆手，让其坐下，然后继续播放下一个问题。
　　“你知道什么？”周倩倩特别八卦，等不到下课就扭过头来问。
　　“回过头去”
　　武迪假装看着幻灯片，嘴巴没有动，却出声的让周倩倩回过头。
　　周倩倩一脸茫然，一副不够义气的表情。
　　“老师看你呢”
　　吴桐在旁附和，也假模假式的望着黑板，捎带为自己刚才竟然蒙对两道英语题而窃喜。
　　周倩倩停顿了一下，缓缓的扭过头去，英语老师眼神恶狠狠的盯着周倩倩，但是有气无力，也没有指责，而是继续勉强上课。
　　下课的时候吴桐的手机响了一下，这是第一次上课带手机，最近和武迪做同桌，莫名的都被武迪带了胆子越来越大了。
　　吴桐悄悄的把手机拿到桌面上，夹在张开的课本中间，翻盖，阅读信息，是小卫的短信。
　　“吴桐，这几个月你和莫星辰怎么了，自从上回打架事情后，感觉他每天都浑浑噩噩的，今天你们是有一堂课体育课吧，咱们两个半好像一起上，你和莫星辰两个人聊聊吧”
　　吴桐左思右想了半天，最后回复一条：“好”。
　　“干嘛呢？”
　　周倩倩一个猛扑，上半身压在吴桐的书堆上，臃肿的身体就像一个球在上面。
　　吴桐吓了一跳，匆匆摁了发送键，赶紧说：“没什么，没什么”。
　　“还听不听故事了？”
　　周倩倩看看武迪，朝吴桐使了一个眼色。
　　“你说说你们，早就告诉你们，早恋是偷食禁果，不好好学习以后都去校门口卖鸡蛋灌饼去”
　　吴桐和周倩倩看着武迪学匣子的样子，学的还有模有样，都笑的前仰后合。
　　“别闹了，赶紧说，怎么回事啊？”
　　大课间，第二堂课和第三堂课之间，有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教室人不是很多，周倩倩也敢放大声音说话。
　　“咳，咳”
　　武迪有模有样的清清嗓子。
　　“啪”
　　武迪拿起书桌上的笔袋当做惊堂木使，假模假式的拍了一下。
　　“赶紧的”
　　周倩倩上前拍了一下武迪的胳膊。
　　“滚，小婊子”
　　武迪和周倩倩之间总是这么直来直去，吴桐在中间已经听习惯，不过还好的是，她们两个不会直接这么对吴桐。
　　“英语老师的家庭你们知道吗？”
　　“才来多久啊，我们哪里知道？”吴桐和周倩倩异口同声。
　　“没有一点警觉的意识，只有了解一个人的家庭才能了解一个人的品质和高度”武迪特意味深长的告诉两个人。
　　“英语老师家里是农村的”
　　“难怪了，感觉就不大气”周倩倩说。
　　“不过，咱们学校是县城，有农村的老师很常见啊”吴桐提出质疑。
　　“有农村的肯定没什么，但是英语老师家里特别穷，还重男轻女，你想啊，村里有一个女孩上了大学，如果她没有好的工作，意味着什么，还是要被村里的七大姑八大姨说长说短”
　　“还真是那么回事，也是够可怜的”周倩倩竟有一副同情的样子。
　　“不过你也别同情她，如果她是正经女的，估计也不会来这里当老师了，你想啊，一个女的，刚毕业，没人没钱也没权，怎么就能进重点高中当老师呢？”
　　“你什么意思啊？”吴桐和周倩倩都猜到了原因，但是吴桐还是不敢相信，虽然英语老师人确实不好，但也不至于没有底线吧。
　　“再想想”
　　武迪一副古代老鸨的奸笑样子，不是撇撇嘴、挑挑眉毛，好像使个眼色，对面的两个人就能心领神会似的。
　　“是被睡了？”
　　周倩倩不肯定的说。吴桐露出一副看到不干净东西的表情。
　　“没那么简单，被睡了，那意味着她能进学校当老师，但是这事如果被其他老师知道，那么她这么心高气傲的样子，怎么可能待下去？”
　　“那她被包养了？”周倩倩很捧场的给出回答。
　　“也不是，农村出来的孩子，要是被包养传出去，她父母不打死她啊，更何况重男轻女的家庭，估计有她没她也无所谓”
　　吴桐的好奇心已经被高度勾起，但是面对这么赤裸裸的问题，自己还是心惊胆战，当故事去听不敢真的去接受事实。
　　“告诉你们吧，她嫁给一个大她10多岁的老男人”
　　“啊？”周倩倩张大嘴巴，吃惊的就差口水流出来了。
　　“那不就是找个爹嘛！”周倩倩合上嘴巴说。
　　“农村家庭能同意吗？”吴桐也有些不理解。
　　“这有什么同意不同意的，明媒正娶，关键是有钱啊，有房啊，有车啊，还有正式工作啊，上班也不回被瞧不起啊。”
　　武迪一语道破，把所有问题都剖析的鲜血淋淋。
　　吴桐想了一下，相对于被包养和当小三，确实嫁给一个岁数大的是三个里面最佳的选择，最起码是明媒正娶，在社会上说得过去啊。
　　“那你还没有说她今天是怎么了啊？”
　　周倩倩又将问题拉回了原点。

　　“怎么了？”
　　“结婚了，你说怎么了？”
　　武迪笑的有些腼腆，“啪啪”的拍了两下周倩倩的脑袋。
　　“怀孕了？”周倩倩用疑问的语气说。
　　“算你还有脑子”
　　“这不是很正常嘛？既然怀孕了就生呗”吴桐在旁边说。
　　“哪有那么简单啊，傻孩子，她嫁给一个爹，又有钱又有权，那人家图她什么啊？”
　　“年轻啊！”周倩倩特轻松的回答，顺便昂首挺胸，炫耀着自己的年纪优势。
　　“年轻不会老啊”周倩倩像看傻瓜一样看周倩倩，继续说：
　　“这个男的是为了她离婚的，和前妻有一个孩子，这前妻肯离婚唯一的条件就是她俩不能再要孩子”
　　“额”看到武迪停顿了一下，周倩倩和吴桐都知道武迪还有没说完的话。
　　“这就是意味着，咱们英语老师怀孕了也得去做流产，以后一辈子都只能养别人的孩子，没有自己的孩子”
　　这回吴桐和周倩倩是真被吓到了，关乎到人命的事情，对于吴桐和周倩倩来讲还是一件最大的事情。
　　“那，那，英语老师也挺惨的”
　　吴桐竟有丝丝的难过，觉得英语老师的命有些不太好。
　　“这种事情，做的时候就应该知道后果，没有后悔药，决定嫁给老头，决定要失业、要虚荣，就会没孩子、就会伤身体。她自己的选择”
　　“可是她不这样也没有办法啊，好不容易大学出来，还回村里去啊，那应该比现在还要不如吧”
　　武迪分析的很对，周倩倩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这个讨论戛然而止。
　　吴桐的情绪有些压抑，想起父母、想起莫星辰，竟有一种想要立刻见到他们，寻找一丝丝安慰的想法，但是自己知道不可能，现在是一个分水岭，而成长就是慢慢自己一个人面对失落、不安和种种。
　　夹在一群学霸中间，有时感觉过的很快、有时感觉过的度日如年，而吴桐、周倩倩和武迪这三个夹在学霸中间的金三角就明显是前者。
　　下午上课周倩倩趴在桌子上睡的很香，武迪睡了一觉醒过来，同桌还在继续看书，困得直打哈欠，喝口咖啡继续看书，武迪不屑的把头扭向吴桐。
　　“你说你，不学习、不上课、也不闹”
　　“嗯”吴桐从课外书里面抬起头，看看武迪，说：
　　“你不是也这样吗？”
　　“我？”武迪诧异了一下。
　　“我还行吧，我以后的路大概都安排好了”
　　“什么路啊？”吴桐很好奇什么叫做安排好了。
　　“就是上大学的路啊，我爸说让我来高中，主要是为了多认识人，以后这些人里面很多都是考上好大学的，指不定谁就有出息，多认识一些，等以后都用的着”
　　武迪云淡风轻的说，却句句说在吴桐的心里。
　　“你爸对你真好”
　　“嗨，就那样吧。你呢，不学习的，有什么打算？”
　　“我？我也不知道，我父母没有给我规划过，他们自己现在都没有方向呢，以后也帮不上忙，估计就像我现在好好上学，不添乱就行，至于以后，走一步算一步吧”
　　“你没想过好好学习，考好大学？”
　　“好大学，有什么用啊？我连方向都不知道，以后做什么都不知道，即使考上大学，到时候也会比现在还要不知道该干什么吧”
　　吴桐说的有些泄气，但也是现在最真实的想法。
　　“你不觉得从学校开始学生就被分为三六九等嘛？”武迪突然感慨起来。
　　勾引的吴桐也不觉很伤感：
　　“人生下来什么都没有，其实是一样的，长大了开始被人分为三六九等，好学生、坏学生，有钱人、没钱人，没有谁是故意为难谁的，而是不想被为难就要先去为难别人，最终好像人被分为三六九等，也都开始带着有色的眼睛看所有人”
　　“你这是从书上看到的吧？”
　　武迪被吴桐的正儿八经的吓愣了，想起平时吴桐经常看各种报刊杂志，不禁问了一句。
　　“都有，都有”吴桐憨憨的笑笑。
　　“那你想好以后要做什么了嘛？”
　　“没有，就是不为难自己去做有钱人，不伤害别人成就自己，其他知足就够了吧”吴桐若有所思的说。
　　“那正好，咱三个凑对，就一起好好玩吧”武迪倒是很高兴，认识一个目的不是特别功利的人。
　　“一起玩”吴桐也傻呵呵的说。
　　下午最后一节体育课，周倩倩睡眼惺忪的被武迪推倒操场。
　　体育老师振臂高呼：“男生跑一千，女生跑八百，跑完自行解散，下课再出操场”，说完一溜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整个队伍松散的跑在四百米的土质跑到上，尘土沸沸扬扬，人群也慢慢的在半圈、一圈之间四散而去。
　　吴桐的心思根本没有在这里，而是东张西望在操场上寻找莫星辰和小卫的班级。
　　高一理科1班还在远处听体育老师说话。吴桐一个人随着几个女生静悄悄的走到乒乓球案板面前，看一个叫做李娜的女生和一群男生比赛对打。武迪和周倩倩早已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理科和文科的情况差不多，只是比文科稍微老实一点，跑了一圈多才逐渐散开。
　　吴桐站在乒乓球台子旁边，左手握住右手的肘部，远远的看到小卫和莫星辰也在寻找自己。
　　小卫看到吴桐后，和莫星辰一起朝乒乓球台走来，期间一个女生拦住莫星辰，塞了一个信封，然后小跑着走开了。
　　没有看错，吴桐知道那是左雪。
　　莫星辰和小卫走到吴桐面前的时候，小卫识趣的说：
　　“我去和他们比赛乒乓球去了，你俩聊聊吧”
　　说着，小卫走开了，留下吴桐和莫星辰两个人尴尬的站在那里。
　　“刚才那个人是左雪嘛？”
　　好长时间没有这样和莫星辰单独在一起，有大把的时间说话，吴桐竟不知道该说什么，语无伦次的问了一个很明显的问题。
　　“是”
　　莫星辰没有丝毫的掩饰。
　　“听说你最近情绪不太好啊”
　　吴桐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些没话找话，心里想要说的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脱口而出的都不是真的想法，吴桐都觉得自己作为女生，心思太难猜了。
　　“没有啊”莫星辰双手插兜，踹踹脚下的土，一个小土坑清晰可见。
　　“飞啦！”
　　“让开”
　　乒乓球飞出案子的一瞬间，分毫不差的朝吴桐的眼睛飞过去，莫星辰伸手一拉将吴桐拉倒自己身旁，乒乓球从吴桐的做耳边飞过。
　　“对不起，对不起”
　　一个男生跑过去捡球，不忘朝莫星辰和吴桐道歉。
　　“咱们去转转吧”
　　吴桐惊魂未定，被莫星辰带着朝人最少的跑到走去。
　　冬天的下午，没有中午的晒，没有夜晚的冷，微微的风吹过还挺舒服。
　　“感觉现在你都和我没有话说了似的？”
　　吴桐试图去表达自己的想法。
　　莫星辰沉默不语，继续边踢脚下的尘土，边绕着跑到走。
　　“我是怎么你了？”明显，吴桐开始有些愠色。
　　“你不觉得，很熟悉的人在面对面的时候就不知道该什么了，总觉得对方全部都知道、都了解”
　　莫星辰缓缓的说，眼睛依旧望着熙熙攘攘的学生，没有看吴桐。
　　吴桐没有想过莫星辰会说出这些话，之前多么开朗、阳光的大男孩，只懂得下课打球、上课睡觉、逍遥自在的人，突然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吴桐竟有些慌张。
　　“我觉得上高中后，好多事情都变了，之前学生说学生、老师是老师，上课、回家，就是特别简单的事情，可现在”
　　吴桐停顿了一下，莫星辰依旧没有看吴桐，吴桐有些失落，继续说：
　　“好多事情多变得我不敢想了，张宁早恋被开除，我才知道她的父母在我们小学的时候就离异了，还有武迪，好多人都说她不是好女孩，为什么我还是很喜欢和她在一块玩……”
　　莫星辰默默的听着吴桐说，自己沉默的一言不发。
　　“我心里特别的乱”吴桐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莫星辰望向吴桐，其实他的心里也是五味杂陈，迷茫和没有方向，但是他不想把自己的处境袒露出来让吴桐承担。最后莫星辰说：
　　“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们好好上学，争取考上同一所大学”
　　“真的吗？”
　　吴桐满怀希望的看向莫星辰，莫星辰肯定的点点头。
　　“之前的事情，就是你和张磊的，我都听说了，虽然你没有告诉我，但是谢谢你，你也是想保护我才没有告诉我的”
　　吴桐像是看到了从前的莫星辰，不由自主的有很多话想和莫星辰说。
　　“你知道就好”
　　莫星辰本来因为这件事耿耿于怀，甚至误会吴桐和张磊有什么事情，但是时间慢慢的拉长，莫星辰突然不想再提这件事情，甚至看到吴桐开心，心里想“她开心就好”。
　　吴桐撒娇的说：“以后有什么都要记得告诉我，我也长大了”
　　莫星辰微笑着抬手想要抚摸吴桐的脑袋，到了半空，手还是放了下来。
　　吴桐抬手看了一下手表，惊呼：“马上就要下课了，你们要不要站队？”
　　“站队？不要吧”
　　莫星辰看到吴桐开朗的笑容、自然的表情，自己的心情也豁然开朗。
　　“不行，我们要站队再下课的”
　　吴桐说着自然而然的双手抓住莫星辰的左肘。
　　“我先走了”
　　吴桐感觉有些异样，赶紧松开手，朝队伍跑去。
　　“赶紧站好、站好”
　　体育队长假模假式的在体育老师面前排列队伍。
　　“干嘛去了，脸那么红？”田苗苗问。
　　“没事没事，跑的”吴桐调整了一下呼吸。
　　不远处周倩倩和武迪朝队伍跑来，站稳后，两人又开始打打闹闹。
　　“听说了，现在都没有讨论你的事情了，都开始传英语老师的事情了”周倩倩冲着武迪和吴桐说。
　　“传呗”武迪歪着头，一副很累的样子。
　　吴桐和田苗苗换了位置，挪到武迪身旁小声的问：“传的你的事情是真的吗？”
　　“你说的哪件？”武迪不以为然的笑笑。
　　“额……”吴桐不知从何说起，最后说了一句：“对不起”
　　“这有什么啊？”武迪很费解吴桐的道歉，也被吴桐的善良触动了一下，继续说：
　　“其实她们传来传去，我什么都不想解释，真真假假，在这个人多口杂的地方辩论是没有结果的，如果一些人就是带着有色眼镜看人，那么干嘛强行改变对方的想法，说了对方也是不会听的”
　　“也是，你想的开就行”
　　“也没什么，她们说无非就是想融入进自己的群体，不被排斥，但是那个群体是否真的有价值，那是以后说了算了”
　　“小婊砸，你又开始讲大道理呢？别把人家吓着”
　　周倩倩一个虎扑，双手搂住武迪的脖子。
　　“人家可比你知道的事情多”
　　武迪朝吴桐使使眼色，周倩倩大笑着，没心没肺的穿梭在两个人之间。
　　“下课”体育老师大声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