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嘚瑟！小爷拼爹给你看！》暮砚熙

22、第二十二节

　　有些事情逗弄一次是情趣，多了却是要起反效果的，更何况邵涵不是什么软乎性子，因为这种事情炸了毛可是分外不好哄得。
　　于是第二日清早，柳少仟若无其事地起身，妥帖的将赖床的邵小少爷哄起来，鞍前马后仔仔细细照顾周到。
　　洗过脸，邵涵也清醒过来，没工夫和他计较昨晚的事便匆匆跑去给无踪熬药。
　　多年习武，无踪底子比寻常人好太多。一大清早两碗药汤灌下去，立马就没了事。没等到中午，就已经能下床和浮影广昱四处晃荡了。只是有了点后遗症，近一段日子看见肉是都会习惯性反胃了。

　　“少爷，御火门那一茬，你们真打算去搀和？”提起这个地方，无踪脸色就发黑。
　　“有这么一档子事，不去也不成了。”柳少仟插嘴道：“总不能看着那么多人被御火门下药视而不见。”
　　“一群蠢货，指不定抱着什么心思来的呢。”无踪撇嘴。

　　邵涵托着下巴思索了一会，片刻后冲着浮影勾勾手指：“你和广昱跑一趟，去查查镇子里有没有失踪的人，要是没有的话，就去问问有没有乱葬岗或者坟地之类的地方。若是找到了，先别急着去，回来告诉我一声。”
　　浮影应了一声就打算走，反倒是广昱怔了一下，有点懵地看着邵涵。

　　“愣着干嘛，快去！”无踪冲他招手。
　　“少爷……我……”广昱有些踌躇。
　　柳少仟看了看他们，刚打算开口，就听邵涵满不在意地道：“练了这么久的功夫，自己水平怎么样你心里也有底。这一趟也不是正经暗探，有浮影跟着你不必太大压力。以你的本事，若是一直跟着我做些琐碎事，反倒是屈了才。”
　　“是！”广昱不知想通了什么，干脆地应下，转身就跟着浮影离开。

　　“你倒是通透，竟和他直说。”柳少仟摇头感叹。
　　“堂堂七尺男儿，有什么不好说的。不过是没经历过一时适应不了，多几次也就习惯了。”邵涵百无聊赖地趴在桌上随口道。
　　“少爷对广昱可是耐心多了，当年打发刚入庄的小弟子，不知道有多粗暴。”无踪咂舌感叹了一句，下一刻就被邵涵踹了个倒仰。
　　“那是我爹的人，又不是我的人，我那么耐心做什么。”邵小少爷十分不羁。
　　柳少仟闻言笑了笑，闭嘴喝茶。

　　另一头，广昱跟着浮影出了桃花筑，一路朝着镇子里去。
　　“少爷不喜欢磨叨的人，日后让你做什么你踏踏实实去做就是，做砸了少爷也不会怪你。反倒是你再这样磨磨唧唧，说不定下一回少爷就没了耐性，直接将你送回山庄撒手不管。”浮影边走边淡声道。
　　广昱闷声应了，没有多话。

　　“你学的这门功夫善隐匿，加上你本身又性子稳，耐性足，待轻身功夫练好后，能给少爷帮上不少忙。如今不过白日里让你探个究竟就慌了神，少爷还怎么放心把暗探这种事交给你。”
　　“暗探？”广昱眼睛一亮，随即才有些不敢置信。

　　至今为止他所经历的暗探还只有前两天跟着浮影无踪去那一回。碍于他现在功夫一般，浮影无踪只让他在外头守着，没让跟着一起进去。可他却是眼睁睁看着两人平地拔葱越过墙头，眨眼没了影子。
　　他一直当，这种身手没个十几年，定是学不来的。想不到浮影居然告诉他，少爷教他的这门功夫，竟是专为日后要重用他而选的。

　　浮影瞥他一眼，慢悠悠道：“这世上学武的人不少，可说到底能学精的不过那些。且不论江湖中，便是朝堂亦或是那些官宦家族之中，多少人培养着自己的眼线人脉。你当这些人中都是武艺高超，又或者真的是借个身份混进去就能探到消息的？世上隐匿功夫无数，选对了练好了，便是一些高手想要窥破都需要点时间。更何况你天赋不错，辅以少爷教你的那套心法掌法，就是自己闯出名头也不算难。人啊，能有所为与否还是看自己。瞻前顾后放不下前事，必然是难进寸步的。”

　　广昱沉吟片刻，郑重点了点头，随即有些诧异地看了浮影一眼。
　　被他看得别扭，浮影挑了挑眉，连那副假面瘫的表象都懒得维持：“怎么？”
　　“我还当你是个不愿意多说的人。”广昱笑道。
　　“我不喜欢和没话说的人多说。”浮影耸肩道：“若不是看在少爷看重你，也懒得与你解释这么多。实话告诉你，少爷这次出来，瞅着架势是想建自己的班子。若你一直这般，反倒会拖少爷后腿。偏生咱家少爷又是个轻易不肯将人放弃的主，这么下去，难保不会出事，倒不如让你早些想明白了。”

　　“我明白了。”广昱抱着臂点头。
　　“那就成。”浮影摆手：“一会进了镇子，你去打探有没有人失踪，我去府衙走一圈。具体怎么打探应当不用我教你了吧？蹲点了仇人那么久，这些你应该悟透了的。”
　　见他毫不在意地揭自己过往伤疤，广昱心塞之余又有些无奈，点点头道：“一个时辰后我在镇子北口等你。”
　　“成。”

　　不过半个时辰，浮影就从衙门里悄无声息走了一圈，随后一路跟着广昱，看他四处跟人套话打探。
　　不得不说，广昱这个人是真的有些能力。不说别的，单说这份耐性就不是寻常人能敌的。
　　明明时间有限，却还能忍着听人家长里短念叨一堆，随后不动声色套出自己想要的消息，再悄无声息离开。全程下来，愣是没人察觉出有这么个人费尽心思靠近。

　　浮影摸了摸下巴，在拐角处若有所思。
　　这份本事……加上点手段用作刑讯逼供倒也不错啊。
　　意外发现了广昱的其他用处，浮影心情不错的一路跟下来，直到广昱到了镇子北口方才现身。

　　“问到了什么。”浮影状似什么都不知道一般问道。
　　“你不是跟了我一路了，还能不知道？”广昱睨他一眼，自顾朝镇外走。
　　“哟，怎么发现的？”
　　“感觉吧，有人一直盯着自己，多少能有点察觉。”广昱也说不太上来。
　　浮影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你可以出师了。”

　　广昱失笑地看他一眼，转而道：“没什么收获，接下来怎么办？”
　　“回去禀报少爷，看少爷如何打算吧。”
　　“就这么回去？”广昱吃惊。他们好像什么收获都没有啊。
　　“不然呢？”浮影微勾唇角露出个不明显地笑容：“你当我去一趟衙门是串门子么？”

　　二人一路回了桃花筑，正看见邵涵和柳少仟其乐融融吃着午饭，而无踪则捧着碗粥一脸的生无可恋。凑近了一看，正看见那桌上摆着几道肉菜，颜色颇像香酥肉。
　　浮影同情地看了一眼自家兄弟，然后十分有义气的无视了他。
　　“少爷，镇外的确有一处乱葬岗。坟地倒是也有，只是广安镇中大多世代居于此处，墓葬归于镇子东边的山上，合伙聘了人看管，应当不会出问题。”浮影一五一十地道。
　　广昱顿了顿，跟着道：“城中没有失踪的人，前些日子又有户人家刚刚去祭奠了家人，可以确定坟地那头儿不会有异样。”

　　“不错。”邵涵看了广昱一眼，颇为满意地一口咬掉柳少仟递到嘴边的肉：“吃过饭没事了，你们跑一趟乱葬岗吧。对了，无踪跟着一起去。”
　　“不是吧！少爷，我是外面捡来的吗！”无踪哀嚎着，简直痛哭流涕。
　　“严格意义上来说……”邵涵挠了挠下巴，鼓着腮帮子咽下嘴里的饭：“你的确是捡来的，不过是我爹爹捡来的。行了行了，多大点事，还真把自己当受不得打击的大姑娘了。”
　　被训斥一顿，无踪委委屈屈地埋头喝粥，简直恨不得哭出来。

　　柳少仟无奈：“你作甚非要他去，才刚解了毒还没缓过来，不怕有事？”
　　眼瞧着无踪应和的点头，邵涵白他一眼，冷淡道：“打小跟着我爹爹吃了多少好东西，这点毒也就是一时不设防，即便是我不替他解了，过些时日他自己也就没事了。御火门既然在尸体上动了手脚，我担心乱葬岗也有异样。广昱底子薄，浮影又不善此道，让他俩去，恐怕还得赔上两个。”
　　事关自己人的安危，邵涵向来不会放松警惕。

　　浮影从饭碗里抬起头，有些诧异地看着邵涵：“少爷怀疑他们的毒是直接在乱葬岗养的？”
　　“来的人不少，御火门定然是要给所有人都下毒，这数量不小不是几具尸体就能完成的。而这种天气，哪怕这御火门再大，存放过多尸体，光是消耗的冰就会让人起疑。不管怎么看，乱葬岗都是个最合适的地方。”邵涵放下碗筷，思索道：“我猜，无踪前些时日碰巧沾上的那份毒只是一部分。怕是御火门没打算一口气将毒下够，而是在慢慢等着这毒渗透，怎么也得下上三回。”

　　“可若是这样，我们明日要登门，岂不是会让御火门警惕？”莫名出现了不在自己掌控范围内身份不明的人，御火门难保不会将计就计。
　　邵涵一眯眼，缓缓道：“谁说要隐瞒身份去了，这次我们就光明正大的去！我倒要看看这个御火门有没有胆子，连我一起下了药控制了！”
　　邵涵这一招实在像是心血来潮，不过看他的样子又不像是一时兴起，柳少仟索性放开了手让他折腾。总归附近的自己的人都在，出不了太大的岔子。最差的结果，不过是一锅端了，失了后续的线索罢了。

作者有话说

　　我分手了。
嗯。
回归单身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