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一些预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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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梦境和往常一样，一样灰色的天，一样正哭号的亡灵，一样缓缓流动的灵魂之流，一样藏在地下窥视的皮皮勒斯。
这个梦境又有些不一样。比如明显小了不少的皮皮勒斯，比如他面前这个残破不堪的灵魂。它是如此的残破以至于巴德可以透过它身体的缝隙看到梦境的世界，它是如此的残破因为它明显是由两个不同的毁坏的灵魂拼凑而成。
但这残破的灵魂是如此的强大，从天空垂下来的锁链缠绕在它脖子上，拔地而起的锁链刺入它的下肢，无数亡灵的胸口与它的心口以细线相连。
它是这个残破不堪的世界的主宰，也是这个属于过去的回忆的唯一支点。
“Bard the Dragon Slayer，”过去世界的起源说，“我十分荣幸能见到你，完成了埃如赋予的使命后的……愤怒的罪人。”
年幼的河谷王轻声说道：“我请求你宽恕我的罪过，我请求那愤怒的诅咒能放过我的后裔。”
“即使你将被禁锢在这片大陆？”
他闭上眼睛：“我愿付出一切代价……我的所有，世界树。”
灵魂愣住了，然后爆发出一阵不符合它身份的大笑。那大笑像是穿透了世界的屏障，穿透了漫长的时间线：“我亲爱的屠龙者，你是否未曾意识到你将要踏上的是怎样一种危险的道路？”
你的功绩将要被遗忘，你的行为将要被唾弃。当你脱离了龙的诅咒的时候，你便踏入了我的领地，体会我的痛苦我的绝望。
你不会被宽恕，因为你染指了过去的遗物，你……会被埃奴追杀，会被一亚无视，就像是我们曾经的同族，我们可怜的后裔。
“即使你要面对这绝望的一切，你为你那不知好歹的后裔还是要选择这条路吗？”
“从找到那个方法，我已预料到我要面对的一切。”巴德平静地说，“我咽下那个怪物的肉，我便继承了它的罪恶；我饮下它的血，我便夺取了它的力量。我的灵魂经受着和它一样的折磨，体味着它的痛苦……”
我便是它，它便是我。我是罪人，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男孩的身体在抽长，骨骼间发出吱吱的响动。成年的河谷王低下他的头颅，向着这个过去世界的本源祈求她们的原谅。
“不，不是现在。”世界树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只有当你的心中……当你真正拥有统领这支军队的力量时……当你可以放我的自由时，我才能原谅你。”
然后把你拖入更深的黑暗。
那个黑色的怪物再一次冲出来，吞噬了这个噩梦。
现实世界里，不老的河谷王睁开了眼睛，朴素的床幔映入眼帘。不对，他不是在处理公务的时候……陷入那个梦境的吗？
“你睡了三天。”一个冷冷的声音从一边传来。白金色的头发，穿着一件华美的深绿色长袍和点缀着宝石的外披，还有他的眼睛，在睫毛的遮掩下，仿佛凝结的湖水。
河谷王噎了一下：“我的陛下，瑟兰迪尔。河谷欢迎你的到来。”
瑟兰迪尔看了巴德好一会儿，才声音低沈地说道：“缺乏忠诚的问候，毫无价值。”
巴德支起身体，似乎被逗笑了，笑声中他沙哑地回道：“我的孙子都看着比你年老了。”
在未体会过诅咒之前，他确实羡慕过精灵美丽、强壮又寿命绵长。然而他现在知道了因为他们结实如树的身躯，是为了承受每一次的打击；他们绵长的寿命，使他们確保在在日復一日中感受到疼痛的滋味。美丽而容光焕发的容貌，让精灵看起来会让人忘记他们也会流泪与哭泣。
他不清楚他未来是否会这样，但他清楚他绝不会如精灵一般被伊露维塔庇护。
“如果并非急事，我希望你不要随意出入城池，”密林王停顿一下，轻轻说道，“一个称职的王，是不会离开他现在谣言四起的城池。”
河谷王虚弱地笑笑，什么都没说。
河谷王的灵魂受到龙血的诅咒，他死后将永远不再踏入凡人安眠之所，将被禁锢在这片土地上，始终被恶梦追逐，在黑夜中奔逃。他将成为龙之子，怪物或者魔鬼。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一些预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