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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大贤者之死(最终章) ...

  •   谁来敲丧钟?
      是我,牛说,
      因为我能拉牦,
      我来鸣响丧钟。

      【道路继续往上攀升,很快的,它就往东又转了一次,沿着火山锥的顶部绕向山侧的幽黑大门,也就是萨马斯瑙尔的入口。太阳从远方升起,穿越了一切烟雾和障碍,发出暗红色的光芒;但火山四周的魔多大地却依然死气沉沉,彷佛都在屏息等待那致命的一击落下。
      山姆大口喘气的看向门内,门内又黑又热,隐隐然有种沉闷的响声传出。“佛罗多!主人!”他大喊着,里面没有回应。他呆立在门口,心中忐忑不安,接着一头闯了进去,一个影子紧跟在后面。
      一开始他什么也看不见,在这急迫的时刻,他抽出了凯兰崔尔的星光,但是,在他颤抖的手中,这东西不再射出足以穿透黑暗的光芒。他来到了索伦国度的核心,这是在他全盛时期所使用的熔炉,也是他力量最强大的地方,在这里,一切其他的力量都必须低头退让。他在黑暗中恐惧地往前走了几步,突然间一道红光往上冲,撞上了高处的洞顶。这时,山姆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在火山锥中的一个隧道内,在前方不远之处有许多裂隙,这也是红光的来源。刺眼的红光有时大盛,有时又黯淡的退回黑暗中;同时,洞穴中还充满了彷佛是巨大机器运转的低沉隆隆声响。
      光芒再度大盛,就在末日裂隙的边缘,站着佛罗多孤单的身影,他浑身僵硬、动也不动,彷佛已经被化为石像。
      “主人!”山姆大喊道。
      佛罗多抽搐了一下,用十分清楚的声音说话了;事实上,这声音比佛罗多以前所用过的声音都要清楚、都要有力。那声音在末日火山的洞穴中,以惊天动地的气势朗声说道:
      “我来了,”他说:“但我决定不执行我来此的目的──我不做了,魔戒是我的!”突然间,当他正准备将魔戒套上时,他消失在山姆的视线中。山姆倒抽一口冷气,但他还没时间惊呼出声,因为就在那一瞬间,许多事情发生了。
      在远方,当佛罗多戴上魔戒,宣布接收它的力量时,即使这是在黑暗国度的核心火焰之厅,巴拉多的力量也大为震动,邪黑塔从地基到塔尖都开始剧烈的震汤。黑暗魔君突然间意识到了对方的存在,邪眼穿透所有的阴影,越过平原,来到他自己打造的门前。一瞬间,他自己的愚昧和疏忽都显露在火光下,敌人的计谋也全都被揭穿了!他的怒火骤然暴升,但恐惧也如同致命的黑烟一般让他窒息,因为,他知道现在他命悬一线、权倾天下的国度可能在瞬间土崩瓦解。
      他的意志从所有的计谋、一切的陷阱、四周的战场和将领的心中撤离了;整个国度都为此震撼不已,他的奴隶惊慌恐惧,部队停止前进,将领失去了鞭策、操弄他们的力量,只感到无比绝望,因为他们被遗忘了!魔王用来掌控、监视他们的全部力量,都转而投入末日火山中。在他的召唤下,戒灵们惨嚎一声,用比风还快的速度急速回防,绝望地想赶回这一切危机的根源。
      山姆站了起来,他觉得头晖目眩,伤口中的血液流进他眼中,他奋力往前一扑,却看见了一个奇怪而恐怖的景象──站在深渊边缘的咕鲁,正在和一个隐形的敌人搏斗;他不停地前后摇晃着,在这么靠近裂隙的地方,他有几次险些摔落火山中。他摔倒在地上,立刻爬起来,接着又摔倒;在这段过程中,他只是不停的发出嘶嘶声,一句话也不说。
      底下的火焰愤怒地苏醒过来,红光照耀着整个洞穴,四周全都被染得一片血红、酷热难耐。山姆突然间看见咕鲁的手移近他的嘴巴,白森森的利齿一闪,迅即一咬──佛罗多惨叫一声,紧接着就现出身形,跪倒在深渊的边缘。咕鲁则像是疯了一般高举着魔戒,在深渊的边缘狂舞着,戒指中还连着一根血淋淋手指……魔戒发出刺眼的光芒,彷佛它是由纯粹的火焰所打造而成的。
      “宝贝,宝贝!宝贝!”咕鲁大喊着:“我的宝贝!喔,我的宝贝!”正当他全心全意都在欣赏手上的战利品时,不慎一脚踏了空,在裂隙边缘试图保持平衡,拼命挥舞着双手;最后,尖叫着落了下去──从那深渊中传来他最后一声凄厉的宝贝,然后一切都消失了……
      一阵怒吼,和极为混乱的众多声响交杂在一起,火焰激射而出,舔食着洞顶;原先的波动成了惊人的巨震,整座火山不停地摇晃。山姆跑到佛罗多身边,扶着他奔出门外……(引用自台湾版原文)】
      一个黑影从深渊里缓缓漂浮起来,声势浩大的黑暗使魔从虚空中浮现周而复返,锐利的翅膀甚至将空气都撕裂,旋聚的飓风中混合着汹涌爆发的魔力,吸引着周围的飞沙走石都被吸入其中,夹杂碰撞出刺目的花火和沉重的雷鸣。
      几乎是比黑暗魔君还要令人恐惧的力量。
      黑影手上缠绕着浓浓的黑雾,就这样捧着燃烧着的魔戒,弯下身去,对他们身后说到:“王,这是你所需要的东西。”快要离开的他们回过头,看到一个同样身穿厚厚的黑袍的人类——身高看起来大概是人类——“他”踉跄地走到刚刚出声的女性身边,干枯的手探入黑雾探入高温。那里传来一种血肉焚烧的刺鼻气息,血淋淋的手拿到了变换了形状的魔戒。
      “真是眼熟啊……蒂斯帕尔,你应该送伊露维塔的主角离开这里了,”女性躬了躬身,脱下右手食指上的戒指(是山姆看错了吗,好像他见过那个戒指似的)。与此同时,她身边的黑雾分离出几部分拦住回防的戒灵,“把你的戒指留下吧,现在是和主管大人……算算帐的时候了……告诉他们,在我回来之前,不要轻举妄动。”
      黑影直起身,快步把瘫软的主仆俩个一手一个的拉起——从身高上看那应该是一个精灵——于是他们就在那萨马斯瑙尔的门口,俯瞰着魔多平原的地方,他们感到无比震撼与恐惧,呆立着望向远方──
      他们的眼前掠过一道狂卷的乌云,在那之中是高塔和要塞,与山丘一样高,座落在一座陡峭的高山顶,俯瞰着许多的洞穴,有极大的广场和地牢,不见天日、犯人插翅难飞的监狱,钢铁和精金打造的大门……然后,一切都消逝了。高□□垮,高山落下,墙壁粉碎融化、跌落地面,浓密的烟尘和雾气冲天直上,直到顶端撞击到高空,又如同暴雨一般落洒回地面……最后,大地传来了闷响,渐渐转变成怒吼,地动山摇,平原炸开了多处裂口,欧洛都因喷发了!火焰从它的顶端直冲云霄,天空中雷鸣电闪,滂沱的黑雨如同洪水一般直灌而下……在这风暴的正中心,那些未赶到的戒灵们像是利箭一般撕裂云层和浓烟,却如同大地一般剥落、熔融,消失在空气中。

      ——他听到了歌声。
      灰色的灵魂从灰色的茧中挣脱出来。他看到属于神明的至高神殿——如苍穹般鼎立的天柱,雪白的大殿上铺陈着轻柔的白雾,空中缀着无数细密宛若碎钻般的星辰。在大殿天穹的顶端,晨阳与皎月相对,白日与夜晚相伴,交织着繁星的光芒共同点亮了大殿。
      神殿中的所有事物都似乎未有受到大地引力的束缚,举重若轻地处在它该在的位置上,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优雅而轻灵。
      竖琴与诗琴,木管与铜管,提琴与管风琴一同奏响,悠扬的音乐从大殿的四面八方涌来,仿佛澎湃的波涛般此起彼伏。埃奴的圣歌连绵不断地传来,如同水面上乘风破浪的船舶,引领着音乐不断攀上高峰。
      灰色的灵魂循着歌声向着万物之父的方向飘去。
      伊露维塔置身于高高的神座上,灵魂抬起头,却无法窥得他的面容。万物的源头本没有形貌,天地间的一切即为他姿态的展现。他静坐聆听着埃奴们的歌声,在灵魂到达大殿中央时便睁开双眼,低头看向来自过去的魂魄,唇畔浮现出了一抹神秘的微笑。
      察觉到了埃如即将予以神谕,埃奴们都纷纷停止了歌颂。一瞬间,神殿中回荡不绝的乐声如潮水般褪去,陷入了一阵玄妙的寂静之中。
      过了片刻,独一之神的嘴唇微微开启,他的声音飘渺而绵长,好像是从世界的尽头响起,然后又穿过了漫长的时间线,才悠悠地传到了灵魂的耳畔。
      “欢迎醒来,过去的遗物,黯淡的星魂——沙拉曼达法尔。”
      灰色的灵魂沉默着,仰起脸似乎在等待聆听神明的预旨。
      “一亚从你们世界中的废墟中诞生,我借助你们遗留下的力量创造了这万物种种。但那条灵魂之流已经死去,你们的历史已经变成碎片,遗失在传说中。我本想毁掉你虽身处的一方天地,已消除最后的痕迹。”
      “我是万物的源头,但并不能以一己之力创造这世界。”万神之父空灵的声音响彻大殿,“于是我创造出埃奴——他们是我思维的映射,是我意志的延伸,使得无形的想法化作有形之人。埃奴们以我的命令咏颂乐章,便创造出世界的初始一亚。然而,魔苟斯——我所创造的埃奴中力量最为强大的一位,他试图撼动我的权威,动摇我的神座,在世界创始之时,他在乐章中种下邪恶的种子,搅乱了大乐章的进行。”
      灵魂抬起头,大殿的星光打在他金纸毫无血色般的面颊上,泛出有如霜降一样的雪白:“既然埃奴是你意志的体现,那么他便无法真正对你有所威胁。”
      “不错,所有乐曲的终极之源皆在我,否则无一乐曲得以成形,更无人能不顾我意,任意更改乐曲。任何人企图更改乐曲,都只会证明我所创造的万事万物比他的更加美妙,远远超过他的想像。”伊露维塔这般说道,“然而,我并非是浑然光明的,米尔寇便是我心中之恶,黑暗丑陋而阴冷,却又诱人堕落,因此米尔寇的力量较其他埃奴更为强大,米尔寇与其他埃奴执之争,正如同我心中真善与邪恶之争。”
      “然而你并不会去阻止邪恶的蔓延?”
      “我并不会去阻止邪恶的蔓延,过去的贤者。”埃如回答道,“战场上英雄们的荣耀与功绩,文哲者在绝境之中留下的绝篇诗章——混沌的冲击导致错误的诞生,然而错误中又孕育着更加美好的奇迹。纯粹的善与恶都过于单薄,唯有两者相互交织错杂,反复分合交叠,才能创造出更加美丽的光辉。”
      “那么新世界的起源啊,你能否告诉我,为何你仍保留了埃尔希德的身份?”
      听完灵魂的发问,四周陆陆续续地传来了埃奴们抽冷气的声音,独一之神的从仆们惊慌地望向父神。伊露维塔唇畔的笑容渐渐消失,眉目间凝聚起一道肃穆的光芒。
      “来自过去的灵魂啊,你的确拥有贤者的睿智和凖鸟的锐利。”伊露维塔叹息道,“正如我之前所阐述,此间的万物都是我意志的体现,米尔寇是我的影子,我并不能完全对他加以约束,然而他的力量再怎么强大,也无法迈过我的边界。然而,自我谱写的乐章开始,在一亚之中,却永恒地出现了一个并非我意志所形成的造物——那便是你,古老的贤者,异世的魔王。”
      “你……无法将我抹去。”
      “是的,因为你已与这世界融为一体。如果我抹去你的存在,那么那条仍在低吟的灵魂之流将停止流淌,那些属于过去的遗迹也将消散在风中,我所构建的世界也会随之毁灭。”伊露维塔挥挥手,一颗银色的星光漂浮到大贤者的面前,“现在你面前有两条路,沙拉曼达法尔。你可以回到你沉眠的茧中,等待我的世界走向毁灭,然后在一片废墟之中唤醒你的臣民,构建新的过去的世界。”
      “听起来是个挺不错的选择,”他拢起垂在胸前的一缕银蓝色的头发,金色的眼瞳里看不出喜怒,“那么你什么时候……才会让你的世界走向毁灭呢?”
      “每一个世界从诞生开始,就注定走向毁灭。”
      “那么我选第二条路。”
      伊露维塔的声音带上了明显的惊讶:“你不听听第二条路是什么吗?”
      “即使是死亡,也比漫长的等待强的多。”他说,“我可是清晰地记得……时间带给我的,最痛苦的滋味。”
      【他和你们的神做了一场交易——找齐十三位沉睡的君主重建过去的辉煌——他拥有一枚有着十三个空位的戒指。那是用魔苟斯剩下的材料所铸成的的魔戒,只要至尊魔戒不被毁灭,我们就能在它的庇护之下苟延残喘地活着。
      伊露维塔承诺如果大贤者在魔戒焚毁之前找齐我们,如果大贤者能在魔戒焚毁之时将他的戒指和他自己一起毁灭……
      他就接纳我们成为这个世界的一份子,并将之后的历史交由我们书写。】

      魔多的部队将山丘四周包围得滴水不漏,西方将领们面对的,是一片充满了杀气和敌意的海洋,太阳发出红光,在戒灵的翅膀之下,死亡的阴影笼罩着大地。亚拉冈站在王旗旁,沉默严肃地观察着,彷佛是在观看着过去或是遥远未来的哲学家;但随着夜色渐渐落下,他的双眼也跟着暴射出精光。甘道夫站在山顶,他浑身洁白、冰冷,没有阴影可以沾染上他。魔多的部队如潮水般的掩杀而至,兵器敲击的声音震耳欲聋。
      甘道夫彷佛突然间看见了什么预兆,他挪动身体,转过身,看着苍白、清澈的北方天空。然后,他举起手,用盖过这一切的雄浑嗓音大喊道:巨鹰来了!许多声音回应着:巨鹰来了!巨鹰来了!魔多的部队困惑地抬起头,不知这究竟是什么预兆。
      风王关赫的确降临了!它的兄弟兰楚瓦也跟着驾到。它们是北方巨鹰中最尊贵的统治者,也是古老的索隆多子嗣中最强大的鹰王。在中土世界初诞生不久,索隆多就在围环山脉的绝顶上建造它的巢穴,是天下间最尊贵的生物之一;跟随在它们之后的是北方山脉中所有的巨鹰,乘着强风俯冲而下。它们从高空骤然出现,朝着戒灵直冲,巨大的翅膀带起了如同飓风般的波动。
      听到邪黑塔所传出的命令后,戒灵转身就逃,消失在魔多的黑影中。就在这同一时刻,魔多的部队军心瞬间涣散,他们的心中充满疑惑,笑声跟着中断,全都陷入不知所措的困境中。原先驱赶他们,让他们心中充满仇恨、愤怒的力量动摇了,他的意志遗弃了他们;看着敌人的眼神,他们只能够看见致命的光芒,也因此感到无比的恐惧。
      西方众将们同时振臂高呼!在这让人窒息的黑暗中,他们心中充满了新的希望。从这被包围的山丘上,刚铎的骑士、洛汗的骠骑、北方的游侠全都携手同心的冲向敌人,锐利的长枪杀出一条血路。但就在此时,甘道夫高举双臂,再度用雄浑的声音大喊道:
      “住手,西方的人们哪!等一等!这是末日将临的时刻……”
      正当他开口的时候,地面开始剧烈的震动,从黑门后高塔外的庭园上,冒出了浓密的黑烟,之间穿梭着炽烈的火焰。大地发出哀鸣,不停地晃动,牙之塔缓缓倾斜,轰然一声坠落下来,巨大的桥梁崩坏,黑门化成一堆废墟……从遥远的地方、从云端,不约而同地传来了万物毁灭的闷响──
      甘道夫大喊着:“索伦的国度已经毁灭了!魔戒持有者完成了使命!”当众将一齐望向魔多的时候,他们发现从那尘云中伸出了一团巨大的、彷佛足以吞没一切的黑影,它顶端冒着眩目的电光,将整个天空完全遮蔽;庞大的身躯朝向这世界延展,伸出一只恐怖、怀着杀气的巨手,但这只是垂死的挣扎。一阵强风吹来,这一切都被吹得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静默。
      众将低下头,当他们再度抬起头时!看哪!所有的敌人四散奔逃,魔多的部队像是烈阳下的冰雪一样快速的融化,这些妖物如同蚁穴被捣烂的蚂蚁一般,不分东南西北的乱窜;索伦旗下的半兽人、食人妖和受到魔法控制的野兽,全都面临着同样的命运。它们如无头苍蝇般的没命狂奔,有些自相残杀,有些惨叫着跳入深渊,有些则是躲进不见天日的洞穴中。不过,原先居住在卢恩内海和哈拉德的人明白这场战斗必败无疑,也见识到了西方众将的英勇和荣光。那些投身邪恶已久的人们,虽然痛恨西方,但仍然是自傲、勇敢的战士,他们集结兵力,决定奋战到底。不过,大部分的士兵还是往东奔逃,有些则是丢盔弃甲,向眼前的敌人投降。
      就在这时,另外一个更为清亮的女声像是一支锋利的箭穿过血染的战场:“新的战争将要开始,沉眠的战士们啊,从这片土地的封印之下苏醒吧。”
      众将抬起头,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那是一共十个披坚执锐的战士,分成两排站着。他们有可以与精灵媲美的容貌,身上的魔力辐射着强大的威压。站着前排首位的银发女孩低下头,神情肃穆。她手指所指之处,大地为之震动。焦枯的手臂从裂缝中探出,腐烂的骨架从灰暗的地下艰难的爬出,他们身上有破碎的长袍也有生锈的铠甲。另外两个——绿发和灰发的两个男人上前一步取代了先前的女孩的位置,他们吟诵起不知名的诗篇。于是那些腐烂的骨架上开始生长起新的血肉,那些破碎的长袍和生锈的铠甲也恢复了往日的荣光。做完这些,他们为一个没有脸的怪物让了路。
      那个怪物大笑着,又唱又跳,仿佛世界都是他的舞台。
      “哭泣吧,尖叫吧,带着无比快乐的尾音——疯狂吧!”黑泥褪去,露出黑泥之下的一张历经时间冲刷的面容,死去的河谷王站在原本的同族之前,播洒着属于他的奴仆。于是没有生机的身体有了灵魂,组成军队排列在西方将领们的面前。
      “离开吧,西方将领们,这个世界的主人,”他们齐声说,“离开吧,快离开吧,因为这里是我们的领土。若你们妄想踏上,我们将给予你们最强悍的反抗。”
      “我需要去找回我们的——”
      “你们的英雄已经回来。”
      那一片厚重的黑雾,混杂着千万细碎又尖锐的嘶鸣声呼啸而来。黑发的精灵——西方将领们应该认识她的他们确信——把两个已经晕过去的霍比特人丢给了对方。之后她转向了她的同伴:“只一次的乐章已经抵达了它的终点。离开时他向我转告——‘在我回来之前,不要轻举妄动’。”

      “这真是一场极为盛大的乐章啊,对不对,亲爱的总管大人。”大贤者转过身,看向一个走出他的眼的无比熟悉的人,“好久不见,埃尔希德。”
      “沙拉曼达法尔。还是莩兰乌多斯。”
      “我都是,又都不是。”
      有着大贤者的灵魂,有着莩兰乌多斯的身体,还有一颗什么都感受不到的心。
      “看啊,总管大人,看看你放弃了你原本的身体所换来的荣光,比起星魂之光是多么的卑微。你又一次走向了可悲的失败——”
      “但我至少不用靠着爱人的身体苟延残喘,不用欺骗着你的部下来完成你肮脏的愿望——”
      “那么这个欺骗,这个苟延残喘就要结束啦。”大贤者用大魔王的脸笑着,一步一步退向悬崖边,她还是他捧着贤者之戒,拿着半枚世界之戒落入熔岩。
      “她会回来的,我相信。”

      十一个灵魂瞬间消失,末日火山倒塌了,露出其本身被冰雪覆盖的碧蓝色的王城。
      过去的世界似乎已经归来了,又似乎永远沉睡着,不会归来。
      END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大贤者之死(最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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