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闻馨

3、第 3 章

　　再次在雷因斯的天空下睁眼，星子微光嵌在灰蒙一片的夜幕上，那种将亮未亮、欲暗未暗的天色混淆了金发男子的时间观念。
　　现在是日初或是夜始？
　　金发的青年将视线由窗外移回室内，缓缓地再度把自身埋入黑暗之间。身体传给大脑的痛感讯息深刻而清晰，只是过度的疲惫弄乱了青年的分析能力，让他花了好一阵子才理清痛的意义。

　　深深吐了一口气，公瑾从不知同性间的交合可以那么痛──痛得能掩盖肺腑郁结及肩骨碎裂。
　　他低笑出声，樱红的唇瓣勾出极微的弧度。就算是痛得皱眉，公瑾仍不改冷笑的恶习。
　　「你笑什么？」一直坐卧在公瑾身旁的李煜开口；他从头到尾把公瑾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他发现，他不懂。不懂公瑾为何还笑得出──他也从来都不懂公瑾的，不是吗？

　　「笑我自己还笑的出来。」给了他一个绕口令般的答案，公瑾缓下唇边的笑意深沉。
　　瞬间，了然于心。
　　他笑的事很简单，简单得用短短几句话就可以把李煜理不清的情感化开。
　　那是一场梦。
　　一场不能见容于现实的美丽幻梦。
　　一场公瑾从不曾想过的梦。
　　而他的笑，让李煜坠入了那一场迷梦──一抹虽是嘲讽…但却近似温和的笑…
　　静。
　　一室沉默停滞了许久，公瑾抬头想看看李煜究竟在做什么，才刚抬头便感眼前一暗、唇上一阵温热。睁着眼，没有退后避开也没有考虑进一步亲近。重合的体温好像熔化了什么，莫名难言的滋味漫开来。

　　他不会去想那代表什么意义，莫名难言的感觉向来都不存在于公瑾的思考范围。
　　对上他的眼，公瑾只问：「你在我身上下了万物元气锁？」方才想运气疗伤却发现周身大穴全被封锁，公瑾没有气愤或是如何，在那当口他脑中闪过二字:有趣。
　　「只是要你乖乖听话…别轻举妄动你就不会有事。」
　　笑。他的坏习惯又冒了出来。「凭你的力量还怕困不住我？」
　　一反平常的激烈反驳，李煜极认真的、望入公瑾此刻似海深邃的蓝眸：
　　「对你，任何力量都无法掌握。」因为不懂、因为看不透、因为公瑾是两极化的无法捉摸。
　　没有人能捉住这么一个矛盾的人的想法，他──李煜──也不会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