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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新婚无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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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日,怀着忐忑心情的安逸没等来成厌,倒是等来了孟舒。
上次让樱姐姐把他们家那快宝贝玉佩带回去,樱姐姐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安逸知道他是惋惜自己做不成他家媳妇了。想孟二那性子也干不出什么大事来,就没上心。谁知道真把孟二刺激了,竟找进宫来了。
要说孟舒作为一个侯府公子,出入禁宫本是想都不要想的。奈何他有个太后姑奶奶,入宫看望她老人家也是一句话的事。太后显然也想让这事画个圆满的句号,便准了。
孟舒与安逸是在西苑的玉藻湖旁见面的。彼时正是天清气爽,可惜孟舒就没什么赏景的兴致。
安逸也有些头痛。按理说,他与孟舒算是儿时玩伴,就算小时候不对付,到现在不能一笑泯恩仇也能君子之交淡如水了。现在弄得好像自己是个薄情寡义的负心人一样,是怎么个道理
孟舒显然不是沉得住气的人,一上来就拉住安逸的手,将玉佩放到上面。
“这玉佩既给了你,不管你嫁不嫁我,它都是你的了。”
这怎么能要啊?这万一夭寿了可怎么整安逸连忙推拒,两个人你一来我一往,落在其他人眼里可就变了样。
这其他人,便是来西苑给太后请安的九殿下成熹。
“住手!”
成熹一闪身将安逸护在身后,怒目向孟舒。还顺带给了安逸一个安慰的眼神。
“孟二你仗着皇祖母宠爱就敢在宫中调戏女子,不觉太过了吗?”
安逸怎能让这事闹大,连忙道:
“九殿下您误会了...这是...这是我表哥...我们起了些争执...”
成熹看了看安逸,又看了看孟舒,忽然想起前日里听闻北境郡主入京的消息,便明白了。
“九殿下可是闹够了”
孟舒老大不乐意,这成熹又是哪冒出来的还不够添乱的。
“郡主既将嫁给我堂兄成厌,便已经是半个惠王妃。孟公子与我未来嫂嫂在这里拉拉扯扯,实在于理不合。”
成熹看得出安逸烦恼这孟舒,便想把孟舒直接打发走。可孟舒又岂是个好相与的,本来是想把玉佩给了安心留个念想,谁知道惹上成熹这小子。
“安心是我表妹,这是我与她的事,轮不上你来管教。”
二人僵持着,眼看就要打起来。安逸气的直跳脚。顾不上什么女子斯文,一把扯开成熹,一把将玉佩拿在手中。
“这玉佩我收下了,今个儿谢过九殿下了。你们两要打就打,我先辞了。”
言罢挥一挥衣袖,留下目瞪口呆的二人。
这...这还是我文文弱弱的小表妹吗?
这...这未来嫂嫂力气还挺大...
二人风中凌乱了。
固然安逸很不愿意就此嫁了,固然他万分希望孟二傻子能再整出些幺蛾子来。然而一切顺利得不像话。成厌,孟舒甚至是孟樱一次也没出现。他不知道孟二亲上惠王府求惠王割爱,也不知道惠王殿下连个脸也不赏,直接送客了事。
大婚的日子,就这样到了。
安逸的内心没有一丝波澜,甚至还想笑。除了想到成厌可能对自己有企图之外,一切似乎都不错。反正已经让谢恒混入了惠王府,成厌需要北境势力就肯定不会挑明他的身份,实在不行就让谢恒救他,拼个鱼死网破。
别说,这新娘子的活一点都不好玩。拜完堂就要在房间里干坐着,也不能吃东西,自己是很想去外面和别人喝酒的啊。这么多天装个女孩,可把安逸憋坏了。
“小姐,您要是累就睡会儿吧。”
“嗯。”
小环轻声劝慰,服侍安逸躺下后又把众侍女带了出去。谢恒这才从窗户翻进来。
“主子您这些日子可好?”
“好就怪了!你赶紧有什么匕首迷药都给我。”
安逸思付谢恒小环都不是极妥帖的,还是自己身上藏着武器靠谱些。
“这...一时我也拿不出来啊。我是您侍卫,又不是刺客。哪里变出这些杀人夺命的玩意来您不会是想杀了惠王吧?”
谢恒哪里明白,安逸这是怕失身。
杀了惠王不被他吃干抹净就是好的。
“算了。今晚你就埋伏在附近,要是有动静你就赶紧救我。”
“属下明白。”
晚间,是一轮闹洞房。以太子为首的一众同辈皇亲起哄似得要看新娘子,成厌帮他挡了。在屋内多饮了几杯酒才作罢。
送走宾客,已是月挂树梢。成厌挥退众侍女,坐在床边好一会儿。
安逸不大敢动,正所谓敌不动我不动,只好陪成厌在这干坐着。
成厌想了很多。他想到第一次见安逸,他在桂树下,安逸在桂树上。风一吹,衣袂随桂花瓣飘啊飘,吹进他心里。
他想到自己听闻安逸送妹来京,心里欢喜得辗转反侧。又听闻安逸回北境,难过得一连几日无法安眠。
入今,他与他同穿喜服,并肩在窗前,他反倒不知要如何了。
此刻安逸心中也在思索,思索他上了成厌这条贼船后能咋办。这些日子谢恒查清了成厌的身世,那叫一个跌宕起伏。
惠王成厌,甫出生时是先帝嫡长孙,先帝所立文婴太子与太子妃的第一个儿子。奈何太子妃一家于永宁谋反,太子不知此事,却被先帝赐死。战乱平定,史称永宁之乱。太子妃在京携子出逃,不知所踪。后此事翻出,太子无辜,当时的皇后也就是现今的太后在闹市中找到了九岁的成厌,封惠王。至于太子妃,许是早已死了,许是与成厌一同被寻到时被赐死了。没人会理她的死活。
这事距今快二十年,纵是其中有诸多疑点,也只能不了了之。成厌他巩固势力,是想为当年翻案,还是图谋大位,又或许,是二者兼有之
安逸想着想着,就困了。于是一侧头,歪在了成厌肩头。
成厌只觉肩头一沉,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倒是免去了坦诚的麻烦。只帮安逸换上中衣,便一起入眠了。
可怜谢恒,守了一夜。第二天打折喷嚏顶着眼袋,好不凄惨。
第二日安逸醒来时,时辰还早,见身侧成厌熟睡就是一个激灵。思来想去昨夜的事,糊里糊涂没个清楚,一不小心翻个身,便将成厌弄醒。
惠王成厌吧,出了名的阴沉性子,又有起床气。眯着眼起了身,道:
“你要做什么?”
“呃,时辰不早,我先起了。”
安逸有点怂了,他可不想招惹成厌。
“哦你不是一向睡到日上三竿吗?”
“那是在北境。”
成厌笑了,他招呼侍女进来。一时间鱼贯而入一群手持各物件的侍女。安逸一眼望去,就知道那都是男子衣物。
“你只当这儿是北境便是。”
安逸却是有些不安,他是男子的事,成厌能保证这些侍女不乱说吗?只要有人在他府上安插眼线,岂不是完了?
成厌似是了解他的疑惑,道:
“若是连府中之人都辖制不了,本王早就死上千八百回了。”
安逸点了点头,没再多话,转身穿好衣服。
他现在能做的,只是当好惠王妃,等他日惠王得势,便找个时间“病逝”。这似乎是他与成厌心照不宣的约定。可是他从没想过,如果成厌失势会如何。
“在内院你大可放心,不必在意掩饰身份。若想去外院或者出府,便说是我府上幕僚,随意编个名字即可。”
成厌嘱咐着,安逸淡淡应了声“嗯”。幕僚只怕会让人误以为是入幕之宾。
成厌侧头看他,笑了。
“知你爱听曲儿,昨日寻了莺歌馆的楼曲儿来给宾客助兴,就安在侧院。你这几日无事便去听听。再有他事,便去寻管家许三。”
言罢,成厌便穿上朝服,上朝去了。
他一走,安逸绷紧那根弦就松了。在园子里逛了逛,便拽了谢恒去侧院找那楼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