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柳梢儿头》一只小叽

7、一个清晨和冲动

　　第二天清晨，任青由于生物钟的原因早早的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就看到胡嘉言抱着膝盖攒成了一个团，头还埋在自己怀里，自己的胳膊还搭在人家背上。
　　任青想到自己就这样像搂抱枕一样搂着他睡了一夜，脸烧的微微发烫。
　　他小心翼翼的把手臂抬了起来，站起来轻轻的抬起胡嘉言的头放在了枕头上，让他的姿势能舒服些。像是昨晚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似的，生怕胡嘉言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抱着他睡觉，迅速的出了卧室。

　　院子里的的柳树上落着几只鸟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任青提着周云凯给打包的烧烤进了厨房，打开餐盒才发现，里面满满地塞了一盒子的羊肉串和鸡脆骨，顺便还搭了好多串烤韭菜。
　　任青架上了锅，打开火，把羊肉和鸡脆骨去了竹签子加了点调料分别翻炒了一下，盛到了盘子里，又把韭菜就着三颗鸡蛋摊成了韭菜鸡蛋饼。
　　他打开小卖部的店门，出门又去周云凯的早点摊子买了两杯豆浆和两张油饼，回到家时看到胡嘉言已经起来了，正守着自己做好的两盘菜坐在餐桌边。
　　任青看见胡嘉言还迷迷糊糊的，脑袋上睡出了根呆毛直直的翘着，坐到了他旁边，毫无意识的就伸手把帮他按了按，“哥，吃饭吧。”
　　胡嘉言一大清早就被任青的动作弄了个大红脸，又想到昨晚自己大胆的行为，暗自镇定了一下说：“青儿，昨天晚上真是麻烦你了...还在你这住了一宿...”
　　任青也觉得耳朵发烫，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给胡嘉言夹了一筷子韭菜摊鸡蛋，“赶紧吃吧，一会儿凉了。”
　　“哦。”胡嘉言低头看了一眼任青夹给他的菜，“我不吃韭菜，有点受不了那个味儿。”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的又给任青夹了回去，然后冲着任青挤了挤眼睛说：“小伙子多吃点韭菜，这个壮阳。”
　　任青刚把韭菜饼吃进嘴里，听到胡嘉言的话呛了一下，咳个不停。
　　胡嘉言赶紧过去帮他拍着背，还忍不住的乐，“哎，我说真的呢，大老爷们儿的，你不好意思什么呀。”
　　任青被呛了个满脸通红，“哥你别老逗我...你赶紧吃饭。”
　　胡嘉言假装蹦起了脸，小学生一样赶快坐好吃了几口炒鸡脆骨，“我真是太佩服你们这些会做饭的了。青儿，我以后赶上饭点就来你家蹭饭行不行？我给你交伙食费。”
　　任青抬起头，看见胡嘉言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点了点头，又低头吃了几口菜，“那你以后中午晚上都来吗？”
　　“嗯？”胡嘉言认真想了一下，“早上我是起不来，要不早点我也跟你一起吃了。”
　　任青把脸埋在碗里，偷偷露出了小虎牙。

　　胡嘉言吃了几口菜，偷偷打量起任青的家。
　　屋子不大，一进门就是客厅连着一边一个房间，其中一个是胡嘉言住了一晚的卧室，另一间屋子上挂着锁不知道是做什么用。
　　任青把房间收拾的很干净，屋子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装饰，只是电视柜上摆着两个相框，一个里面放着小任青和父亲的合照，另一个相框的照片里有个看起来十几岁的女孩子抱着院子里的大柳树开心的笑。
　　胡嘉言觉得家人大概算是任青的禁忌，若不是昨天自己喝醉了，任青也不会和他敞开心扉谈起那么多，便忍下了好奇，没再去问。

　　两人迅速的吃掉了早饭，任青自己把韭菜饼吃了个精光。
　　任青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说，“哥你放这吧，我来弄。趁着澡堂还没开始营业，你去洗个澡吧。”
　　胡嘉言愣了一下，他原本以为和任青吃完饭自己就要回到店里去了。
　　任青以为胡嘉言介意在公共澡堂洗澡，便又加了一句，“就你一个人，没别人。水我昨晚就烧好了。”
　　胡嘉言赶快应了下来，“好呀，我还没体验过胡同里的澡堂子呢。”

　　任青在厨房刷好了碗，突然想起胡嘉言什么都没拿就进去洗了澡，转头就进屋取了一条新毛巾，又拿了一条没开封的内裤，像平常营业服务客人一样，自然的进了男澡堂。
　　他刚一掀开澡堂的帘子，看到胡嘉言赤身裸/体地背对着自己正冲着澡，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平时光顾澡堂子那么多人，他也经常进来帮人递东西、搓背，却从来没有过紧张的感觉。
　　他知道自己应该放下东西马上离开，双脚却好像粘在了地上，眼睛看着胡嘉言的背影一动不动。
　　喷头的水哗啦啦的砸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胡嘉言完全没有发觉任青的到来。
　　金色的头发顺滑的贴在他的脖颈上，水从头发尖滴下来，流过他白玉一般的背，流过他浑圆饱满的臀/部，又流过他修长笔直的双腿，最后到瓷砖上汇聚到一起。
　　胡嘉言不长锻炼，只有一层薄薄的肌肉，却结实好看，一点不显得女气。
　　任青呆呆的望着他，胡嘉言昨晚的那句“我喜欢男人”一字一句的回荡在他胸腔中，仿佛盖过了哗哗的冲澡声。
　　他忽然觉得一股血气上涌，鼻腔一阵发烫，伸手一摸竟然摸到了一手的血。
　　他急忙把手里的毛巾和内裤放到了门前的木头长椅上，仰起头捂着鼻子就冲到了厨房。
　　任青用凉水冲着鼻子，拍打着自己的脸，脑海中却还是刚才的画面，久久无法平静。

　　胡嘉言脖子上挂着任青拿来的毛巾，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到了院子里。
　　他看到任青又坐在了柳树下的躺椅上，腿上放着速写本，火锅团在了他的速写本上。
　　任青发着呆看着地面，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火锅。
　　“青儿，谢谢你的毛巾和内裤啦。业务很到位嘛。”胡嘉言调侃了他一句。
　　任青没抬头，微微点了一下头算是给出了些回应。
　　胡嘉言觉得奇怪，便问他，“你怎么了？不舒服？”
　　任青终于看了一眼胡嘉言，看到他洗完澡后的脸粉里透着红，好像还在冒着热气，突然鼻子又一热，鼻血又毫不留情的流了下来。
　　“哎，”胡嘉言赶快用毛巾帮他捂住了鼻子，“快去洗洗，”说完又觉得好笑，“你说你是不是韭菜吃多了。”
　　任青自己拿过了胡嘉言的毛巾又跑到了厨房开始冲水。
　　胡嘉言从他屋里撕了一些餐巾纸，攒成了一个小球塞进了任青的鼻子里，看着任青的样子一个劲的乐，“二十一是火力挺壮的，以后可别让周哥再给你烤韭菜吃了，你完全不用补。”
　　任青像完全没听到胡嘉言说话一样，只是一手捂着鼻子上的纸团不知在想些什么。
　　胡嘉言觉得任青大概是又把话匣子关闭了，便说：“都这点了，你也该开店了，我就不给你捣乱了。明天我再过来蹭饭。拜拜啦！”
　　任青点了下头，胡嘉言便出了院子，开心的回家去了。
　　任青在他走后又坐回了躺椅上，心中席卷了一阵茫然和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