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柳梢儿头》一只小叽

5、顾姐姐和兵哥哥

　　顾盼穿着露脐短T，铅笔裤，脚上一双小船鞋，精神的高马尾衬着一七三的身材更加高挑。
　　她一路憋着笑，跟着胡嘉言回了理发店，进门就说，“行啊，小帅哥不错，这刚几天，都要上人家电话了。”
　　胡嘉言心说还一块吃饭了呢，随口就一说，“人家是直的。”
　　“什么直的拐的，掰掰不就弯啦。”顾盼坐在了门口的沙发上，随手翻着桌上的书，嘴里还跟连珠炮一样，“你也该找一个了，你总是自己一个人不孤单吗？之前在我南边店里的那些是有些娘，我看这个就挺好，他头发是你给剪的？”
　　“不是，”胡嘉言哭笑不得，“这位女同志，您甭关心我了成吗，先操心操心您自己的个人问题。”
　　顾盼啧了一下，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指了指店里新搬进来的几个大箱子，“你清点一下，我大老远找人给你运过来的，都是质量很好的染发剂，还有护发素啊毛巾什么的。”
　　“真谢谢你啦姐！帮了我大忙了！晚上请你撸串！”
　　“哎行，你也就这点出息了。”

　　胡嘉言带着顾盼去了任青说的那个胡同里的烧烤店，烧烤店在胡同深处，离小卖部和澡堂子还有段距离。隔着不远就是胡同里的公共厕所，撸串喝酒走个肾倒是很方便。
　　胡嘉言懒癌加身，心说幸亏自己的店沾了一半那大马路的光，不是完全处在胡同中，店里还能有卫生间这种设施，要不这大老远的上趟厕所，可是要了亲命了。
　　天色已经擦黑，烧烤店门口挂着的红色软皮灯管拧成的“串”字红彤彤的亮着。
　　店里还没客人，一个看起来应该是老板的男人坐在柜台后面低着头算账，他身边的桌子边坐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羊角辫子扎的歪歪扭扭，正在用蜡笔涂鸦。
　　胡嘉言和顾盼掀开透明橡胶门帘进了店里，找了套干净的桌椅坐了下来。
　　老板看到有客人来了便抬起头站了起来，胡嘉言这才发现老板身高足有一米九，虎背熊腰，身上的肌肉结实有力，感觉就要把贴在身上的T恤撑爆了。
　　老板走了过来，看起来腿脚不是很方便，走路有些跛。
　　“吃点撒？”他操着一口浓重的西北口音问。
　　顾盼从老板站起来开始，就一副惊呆了的表情死死盯着人家看，胡嘉言指望不上她点菜，随便要了些烤肉筋和鸡翅，还点了几瓶啤酒。
　　老板一转过身离开他们桌子，顾盼就瞪着大眼睛冲着胡嘉言做了个“哇塞”的口型，手还在自己上臂拢了个圆比划。
　　胡嘉言不是很想跟她讨论男人的身材问题，只能翻了个白眼。

　　烧烤店大概刚开始晚上的营业，等了有半个小时烤串才上齐，店里也陆续来了些客人。
　　胡嘉言酒量奇差，烤串没上齐之前，顾盼恭喜他终于回到家乡，又恭喜他马上开业大吉，恭喜来恭喜去，胡嘉言把酒当了水喝灌下去了半瓶，现在脸蛋有些发红，看起来已经有些醉了。
　　借着微醺的酒意，很多平常不会说出来的话也愿意吐露了出来，“姐，我昨天见到他了。”
　　顾盼没问是谁，似乎心中了然，只是默默抿了一口酒，想了想说，“椒盐儿，咱俩认识也有五年了，那时候他带你来我前夫店里改车，我记得我瞧见他望着你的眼神，心里还好一阵羡慕，觉得无论性别，只要有爱就行了，不像我...”顾盼笑了笑，“结果还没过一年，你就剃了个秃瓢过来找我，说是自己一推子头发刮下去找到了做理发师的灵感，非要跟我一块去南方开店！”
　　顾盼看着胡嘉言的眼神已经有些发飘，捏了捏他的脸，“我比你和司年大八岁，他和我住在一个大院里，我几乎是看着他长大，你虽然之前什么都没跟我说过，但我知道肯定是他不知道干了什么操蛋事惹到了你...那时候看着你每天晚上拼了命的练手艺，我以为你只是在赌气，没想到这几年你还真干成了，说实话我还挺佩服你的。”
　　胡嘉言又喝了口酒，“我那时候是真喜欢。”却不知道这说的是喜欢理发，还是喜欢那个人。
　　“我知道，”顾盼只当他说的是司年，“两个人在一块少有能特别圆圆满满的，你看看我这个活生生的例子，青梅竹马又怎么样，还不是因为结了婚怀不上孩子...”
　　“你别说了，我都知道，”胡嘉言看到顾盼情绪有些激动，便打断了她，“姐，我就再最后腻腻歪歪娘炮这么一回。我当时最难受的时候心里只有一句话，这句话也同样送给你曾经日了狗的婚姻生活。”
　　顾盼乐了，“什么话？”
　　“你来了，我当你不会走。你走了，我当你没来过。”
　　顾盼脸颊淌过一滴泪，“好！”说着两人又干了个杯。
　　“哎，这位小伙子，我还是那句老话，你再过几年要是还没找到个靠谱的，就咱俩相依为命凑活凑活得了，你看咱也算是郎才女貌，你甭嫌我岁数大，我也不介意跟闺蜜过一辈子。”顾盼冲胡嘉言眨了眨眼。
　　“你岁数不大，也就是你大学快毕业了我还在念小学吧！”胡嘉言逗她。
　　“滚滚滚，你别老岔我！指不定多少人觉得我现在捯饬的老黄瓜刷绿漆呢！”
　　“谁说的，大嘴巴抽丫的，”胡嘉言乐的嘴巴合不上，“你这是老来俏！”说完就挨了顾盼一脚踹。

　　说着说着，突然一个刚结完账要离开的醉鬼，路过顾盼时歪歪扭扭的倒在了她身上，顾盼躲闪不急，被醉鬼的咸猪手摸了一把腰，那醉鬼嘴里还念叨着，“诶呦，这小腰儿，带劲...”
　　胡家言眼看着醉鬼手摸到了顾盼，直接火了，“卧草”一声站了起来上脚就要踹那醉汉。
　　结果本来站在边上桌子一旁收拾东西的老板一个箭步过来，大手一伸，一个擒拿，捏着醉鬼的胳膊就掰到了后背死死扣住，脚又往醉鬼膝窝蹬了一脚，醉鬼直接被按跪到了地上。
　　“哎呦哎呦，疼疼！”醉鬼明显已经醉的神智不清，只是嘴里一个劲的喊疼。
　　老板一只手按住他，一只手扇了他脑袋一巴掌，“说！你刚才干撒了？”
　　“我...干撒？”醉鬼迷迷瞪瞪嘴里又重复了一遍。
　　“问你刚才干了什么王八蛋的事！”胡嘉言也上手给了他脑袋一巴掌，“赶紧赔罪！”
　　“哦...我赔罪我赔罪...大侠啊不...姑奶奶我错了，快让他撒手！”
　　顾盼整个人还处在惊呆的状态中，傻呆呆的看着老板，眼睛一眨不眨。
　　“姐？”
　　“哦，”顾盼收了收神，看着那个醉鬼，一脸厌恶，“傻/比，赶紧滚蛋吧！”
　　老板松了手，那醉鬼站了起来居然什么都没说摇摇晃晃一溜烟就跑了。
　　“呵，怂柿子。”老板看着醉鬼跑了出去，嘴里骂了一句。
　　“老板，真的感谢你，”顾盼还是看着老板，却突然板出一副正经的样子，“你功夫这么漂亮，是...退伍兵？听你口音，是西北人？”
　　老板看了顾盼一眼，“是，当过几年的兵，腿伤了，退了。”
　　顾盼点点头，随手从皮包里取出了一张名片，“这是我名片，我家里算是部队的，有些关系兴许能以后能帮到你。”
　　胡嘉言看老板迟迟不接名片，赶快说了一句，“老板，你拿着吧。我是胡同口马上开张那理发店的胡嘉言，街坊四邻的，以后咱就是朋友了。”
　　老板没推脱，接过了名片，看到上面印着时尚形象设计师顾盼和她的私人电话，装进了兜里，“乃成，今天咱们就算认识了，以后有撒事情就说一声。乃边乃个坐着画画的是我姑娘周邈，我叫周云凯。你们吃着，有撒需要再叫我。我先去忙。”说完向胡嘉言顾盼点头示意了一下，就去了后厨。

　　胡嘉言嘴边挂着坏笑，“哎，你看人家看的眼珠子都要掉胡来了。从小见过那么多当兵的，还新鲜啊？”
　　顾盼翻了个白眼，小声说，“我跟你说，这个真不一样，你没看到他脖领和袖口那隐约还有刀疤？我估计他的腿八成也是中弹才坏的，还有这体格，不是一般军人的身体素质，”顾盼说的头头是道，“他应该是退伍的特种兵。”
　　“这个袖口胸口什么的要不是使劲盯着人家，一般人真看不到。”胡嘉言继续笑着埋汰她，“你怎么不说人家是退隐的□□大哥啊？”
　　“他见义勇为了好吗？”顾盼瞪大了眼睛。
　　胡嘉言还是一个劲的乐。
　　因为老板周云凯的存在，顾盼拉着胡嘉言磨磨唧唧的赖在店里不走，又点了许多烤串和啤酒，絮絮叨叨的和胡嘉言侃着大山，胡嘉言已经醉的快要不醒人事了，一个胳膊撑着脸使劲听着顾盼说话。眼看就到了晚上九点，店里也坐满了顾客，这时候任青也来到了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