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女捕 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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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各怀心思，一路无话便到了南风馆。
南风馆的老板宋老爷不在，小斯钱六将人迎了进馆道了句“大小姐您随意看”便退下了，于小仙狐疑的转头看看夏时余，吹了一路风他耳朵倒已经不红了，好似觉得自己此举有些怪怪的，便干咳一声大大方方问道：“那啥……你不觉得有些不对劲么？”
夏时余见于小仙一双杏眸盯过来，一下又红了脸，略低着头道：“是……是有些不对劲……”
说起来，不对劲的地方便是安静，过于安静了，南风馆的琴徒被人杀害了，馆里头竟然这么安静。
于小仙提了提腰间的大刀，示意夏时余跟着她，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后院。
“你们可是来查案的？”
梅树下立了个黛眉素衣的女子，于小仙闻言望去，那女子描着梅妆，手里抱着琴，盈盈走到她二人面前微微骇首作礼，又问道：“二位可是来查案的？”
于小仙点了点头，道：“我是衙门里的捕快，正是为文锦之案而来，只是……”说着又停了停。
素衣女子上前一步，道：“只是什么？”
一边的夏时余接道：“只是为何你们馆中既没有点白灯也没有奉灵位，甚至棺木灵堂也不见踪影？”
于小仙眼角一抽，心道你一个外人居然抢我的话来说，不过看到他说完之后小心翼翼用眼神询问自个的样子，她就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附和道：“嗯。”
素衣女子神色黯然，做了个请的姿态，于小仙二人便跟着她来到一间屋子前。
“这处便是文锦生前居所了……”女子推门进去，于小仙二人对望一眼亦跟着她进门，只见里头点了供香，中间放了个灵牌，仅此而已。
于小仙用眼神作询问状，那素衣女子将琴放在一旁，微微叹了口气，道：“我叫琴九，算是文锦这孩子半个师傅了……”
“适才这位公子问道，为何馆里不设灵堂不点灯笼……”琴九默了默，道：“我们馆里皆算风尘女子，只不过承蒙宋老爷好心收留，姐妹们才有一处容身之所，可这世道，日日都有人生有人死，南风馆的生意一样也得做，老爷怎会真的在乎后堂的学徒是生是死呢……故而也只有我和虞歌姐姐偷偷在她房里为她设了灵，权当姐妹一场为她送行……”
于小仙见她说到这里好似要落下泪来，连忙用手肘捅了捅一旁的夏时余。
夏时余道：“琴九姑娘，文锦姑娘近日可曾同人结仇或者……行为举止有何异常？”
琴九拂袖擦了擦眼角，回忆片刻，摇摇头道：“文锦为人最是机灵，从不轻易与人结仇，便是口角也不曾有过，宋老爷也是看中她为人机敏上进才破格送她去书院念书的，夜里就由我和虞歌姐姐教她琴和舞，也不曾察觉出她同往常有何异同，二位此话是何意？莫不是怀疑有人同文锦有仇……”
于小仙见她情绪有些激动，便安抚道：“姑娘莫要激动，我们也只是猜测，不想放过任何蛛丝马迹而已……”
琴九斩钉截铁道：“绝不是仇杀，文锦还不曾出馆登台过，她认识的人除了我们几个姐妹外便没有其他人，不可能是同人结仇的……”说着说着便有哭了起来：“她前几日还同我要生辰贺礼呢，那么开心……那样的孩子怎会同人结仇……怎会……究竟是何人如此残忍……”
于小仙皱着眉头看她抽抽噎噎，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一直冲身后使眼色，而她身后的夏时余正望着台上的灵牌若有所思。
于小仙尴尬咳嗽一声，微微移动身子凑到夏时余耳边小声道：“快说点什么让她别哭了…”
夏时余冷不丁回过头冒出一句：“文锦姑娘生辰可是七月十五？”
于小仙：“？”
琴九一愣，抬起头道：“是啊，怎么了？你怎么知道？”
夏时余尴尬指了指灵牌，转头冲于小仙道：“那里……那里写着呢……”
于小仙张了张嘴，无可奈何的看着他，现在是在谈案子，你个大男人关心人家的生辰干嘛！真是的！
也许是琴九和于小仙的目光太过赤裸裸，夏时余又支支吾吾道：“我……不……不是你们想得那样……”好容易组织好了词语，夏时余红着脸一口气道：“刚才在东方小姐的灵堂上我也看见了灵牌边上刻了她的生辰，和文锦姑娘的一样，都是七月十五……”
于小仙有点吃惊的看着他，没想到夏时余这个小白脸，看起来呆头呆脑的，心思竟如此缜密，如果不是他说起来，似乎她们都没有注意到這件事。
夏时余见于小仙和琴九都盯着他，又尴尬的补充了一句：“可能……可能是我想多了，说不定只是巧合而已……”
于小仙豁然开朗，立马笑嘻嘻的蹦起身来重重拍了拍他的肩道：“我好像有点明白了！没看出来你还挺聪明的嘛，我们走！”说着便扯着夏时余大步走出房门。
跨了几步又回过头道：“琴九姑娘你放心，衙门迟早会抓到凶手绳之以法的，我们先走啦！”话音未落人便已经不见了踪影，只留下琴九目瞪口呆站在屋子里。
出了南风馆后，夏时余暗自揉了揉自个旧伤加新伤的肩头，心中默默淌泪，他的娘子哪里都非同一般，连力气也不是他能比得上的，他暗自告诫自己今后一定要请个武师勤加练习！
而于小仙想的却是刚刚夏时余说的话，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一个月前刘员外家的孙女遇害的时候似乎也听刘小姐的丫鬟说过，她家小姐是个苦命的人，出生在中元节那天本就不详了，爹娘还相继离世……中元节！那天她还没有在意这条线索，如今夏时余提及东方月和文锦皆是七月十五中元节那日的生辰，如此便大有蹊跷了。
一个人的生辰没什么奇怪的，两个人的生辰一样也可以说巧合，可是如今三个人的生辰都一样便不一样了，巧的是这三个生辰一样的人都被人用同样的手法杀害了。
这样说来，许多说不通的地方也能说得通了。
回到衙门的时候，除了在东方家帮忙的晚风之外，大头二熊小三老四已经等在里头了，于小仙走进去示意众人汇报各自的任务结果。
二熊道：“老大，我和大头在每个街道都巡查了一遍，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在每个发现尸体的附近都进行了盘查，都说是晚上还没有什么异常，隔天早上起来就发现莫名其妙的多了尸体，似乎附近人家晚上都不曾听到什么动静。”
这个线索只能说明发现尸体的地方都不是凶案发生的地点，真正凶手行凶的地方还在别处。
老四看了看她，道：“仵作有些新发现，联系一个月前的那起案子来说，今天早晨的东方月和午时的文锦两具尸体似乎除了表面上被凶手分解得恐怖，可实际上死者的面部表情和指缝都说明了一个问题……她们死前并没有挣扎。”
于小仙皱着眉头，这又说明了另一个问题，行凶之人非常有可能是受害者认识的人或者熟悉的人，而将尸体残忍分解只是为了制造出一种仇杀的假相。
小三给于小仙倒茶：“老大，你走之后我有让仵作仔细验了文锦姑娘的尸体……”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白绢包着的东西来，递到于小仙手里。
于小仙狐疑的接过，打开绢布，只见里头包了一截短短的青灰色事物，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是什么。
老四抱着手坐在一边，瞥了一眼，淡淡道：“这是一节艾草梗……”顿了顿继续道：“从尸体身上扒拉出来的……”
于小仙：“……”
一节艾草梗有什么用，四方城到处都有艾草，说是凶手抛尸的时候不小心弄上去的也没什么不对的，这根本不能成为什么指认凶手证据好吗！
“我发……哦不是，是他发现的……”于小仙白了小三一眼，回过头来指了指夏时余，对众人道：“有一点可能非常重要的线索被我们遗漏了。”
众人非常配合的看过来等着她开口，于小仙看了看夏时余示意他来说。
夏时余看着她呆愣半晌，认真道：“生辰都是同一天。”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眼中分明写着“没听懂”……
于小仙暗地叹口气，刚才觉得他聪明绝对是个错觉，其实他就是误打误撞发现的吧……
“其实我们一直被凶手残忍的杀人手法蒙蔽了，认为凶案的原因是仇杀，实则不然……”于小仙站起身来走了两步继续道：“我们发现这三个死者的生辰都是一样的，结合他杀人挖心来看，倒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这样就能说得通为什么刘家，东方家和南风馆之间并没有联系而会遭遇凶杀了……”
“说明凶手并不是针对哪户人家，而是在寻找着特定的人……”于小仙一手拖腮，缓缓道：“可是……又是从何得知这些人的生辰的呢？”
按理说，家家户户姑娘的生辰八字都是保密的，怎会有人能熟知同一生辰的人有哪些呢？
夏时余见几人都在作沉思状，想开口又怕自己说错，踌躇半天，还是一边的大头见他满脸通红，关切问他怎么了。
于小仙回过头来，夏时余尴尬道：“我……我有一个疑问……”
于小仙：“放！”
老四淡淡瞥过去，轻道：“有何疑问？”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女捕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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