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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变脸 ...
宇文轩的眉毛皱了皱,他就要醒来了,但就在他醒来前的这几秒钟,符觞已经走到了军帐另一边,脱下了自己身上的铠甲,那上面沾上了各种各样的血污和尘土,宇文轩还未睁眼但知觉已经开始恢复了,他听见了符觞解下铠甲时发出的金属摩擦声,吃力地提起眼皮循着声音望去,便看见眼前出现了一个人影,先后模模糊糊的,但接着便变得清晰起来。
那人着戎装之下是一身沾血的白衣,那身量和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强悍但不失尊雅的气势,和那个人很像,那个人——宇文轩脑中立刻浮现出自己一转过身去便被身后一记重击击昏过去的情景,当下便知道这人就是陈敬之,可他为什么要击昏自己把自己带到这里,看周身的摆设是在一座军帐中,难道陈敬之把他带到了皇兄的军营中?可那样他为什么要击昏自己?
不对,当下一种不安的想法便窜上他的心头,他不愿意相信是这种可能,看见自己右臂上的伤口已经被重新处理包扎好了,便暂时只是起身用左臂支撑着身体倚靠在卧榻上,见对面那人并没有被自己的动作惊动,仿佛完全没在意自己般继续他清洗身上的污渍,他心中感到很好奇,于是以一个舒服的姿态靠着,注视着那人的一举一动。
而当这人转身从一旁的水盆里拿起一块毛巾擦拭自己的脸颊、他得以看见这人真实的容貌时,他大吃了一惊,这根本就不是陈敬之!虽然从背后看过去和陈敬之一模一样,但这张脸,却是一张比陈敬之要年轻几分的雌雄难辨的脸庞!
“你是谁!”宇文轩立刻警惕道。
“天鹰国大将军,符觞。”那人头也不回继续她洗脸的动作道。
“符觞?!”宇文轩大惊失色,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居然是敌国将领,而自己却卧在床头刚刚醒来,之前昏迷时那人就一直站在自己旁边了吗?他立刻伸手在卧榻边上摸索着,像是想要找点什么防身的武器。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里是哪里?陈敬之人呢?”宇文轩没找到什么武器,他强忍住心头的不安情绪道。
“我就是陈敬之,之前的陈敬之是我假扮的,这里是天鹰军队驻扎在泰禾城下的军营。”符觞道,终于洗完了脸将毛巾一甩丢回到了盆中,她转过身,视线并未落到宇文轩身上,像是漫不经心道,“不过那张面皮已经被我丢到山崖下去了,所以你若是相见他的话,是不可能的了。”
“什么?”宇文轩感觉脑袋中一个地雷炸响了,他强忍着手臂上的伤和乏力酸痛的身体想要从卧榻上下来,却被走到跟前的符觞按住了。
“你现在是我天鹰的俘虏,最好安分守己点,要不然我可不能保证对你作出什么不好的事。”符觞道。
“不好的事?”宇文轩冷笑一声,“什么不好的事!我只想知道真相,陈敬之若真是你假扮的,那你是如何进泰禾城的?”
“到喂马坡射完箭后,我便来到泰禾城下和那十二个士兵一齐攀上去了。”符觞道,并不避讳告诉宇文轩这些事。
“可探子明明说你射完箭后就回军营了!”宇文轩辩解道。
“那只是和我换了衣物的人,他们早就在喂马坡藏好等着我骑马去那里了。”符觞道。
“所以你那晚才穿了身噌亮的铠甲,原来如此!”宇文轩恍然大悟道,接着又颇为疑惑道,“可你和那些人一起上来的话就有十三个人了,之后加上两具尸体和十个被抓住的敌军才十二人,难道你在和守城士兵混战的时候便趁乱逃走了?”
“城墙上有你们的人,城墙下的泰禾城内也有你们的人,我要是那时便逃入城中,必定会被你们的人发现的。”符觞道。
“那你是怎么瞒过守城将士混进来的?”宇文轩道,猛然想起那些被割断丢下城墙的绳子,瞳孔猛地一缩道,“难道是那些绳子?”
“没错。”符觞道。
“可是到底是如何进行的?”宇文轩还是困惑不解道。
“那五具你国将士的尸体中有一具是活着的。”符觞道,“我事先换上和你国将士差不多的衣物,在混战中装作是你国的人倒在地上了。而那个真正的青龙士兵,被我杀死后抛下城墙了。
所以我们才会割断那些绳子将其抛下城墙,只为了掩盖那个士兵的尸体罢了。”
“原来,如此!”宇文轩闻言先是一愕,接着便感到心头一震疼痛,他慢慢抬起头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符觞,实在无法将这个冷漠的人和温润儒雅的陈敬之联系起来,他话语带着颤音道,“我还真当那十二个将士是忠义之士,竟还真信了他们说的你教给他们的‘置死地而后生’,竟把你也当作英雄豪杰了,没想到现在看来,是个彻彻底底的卑鄙小人!”
“不那样做的话,你们的人一旦发现了城墙下的尸体,怕是立刻便会对那城墙上的尸体生疑心,对其检查一番,那样的话我就会暴露了。”符觞道,“当然为了确保不会被你们发现,我特地将那个和新来的士兵抛下城墙了。”
“新来的?”宇文轩眉峰蹙起。
“那个士兵和那一段城墙上其他守城的士兵话少得很,总是除了眺望远方探查敌情,便是一个人待在一旁发愣,这样的人即使被调包了,也很难被平常和他交谈甚少的同伴发现,更何况是在一顿混战后脸上已经血肉模糊的情况下。”符觞道,冷笑了一声,“不过那些血当然不是我的而是你们青龙国人的血了。”
“你,你无耻!居然用这种阴险的奸计!”宇文轩闻言心中一怒,既是为那个抛尸城下的士兵,也是为符觞这种残忍奸诈的敌军将领,他大骂着就要起身,却因胸中怒火一冲,还未痊愈的身体当下受到影响,伤势使他跌落回了卧榻上,他只能眼睛瞪着符觞,可后者却丝毫没有因为他的举动而受到什么影响,若真要说有的话,也只是表情上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轻蔑和讥讽。
“之后那些守城士兵的尸体全都被带下城墙到城中祭坛前火化了,你是怎么逃离的?”宇文轩道。
“尸体是不会动的,我脱下外面沾满血的衣物,在里面填充一些稻草杂物,让他和其他尸体一样一动不动地躺在那柴火堆上,便偷偷溜走了,之后你们的祭祀人员来后,便开始点火,不多时火焰将整个火架台全部包围,那时你们还能看清上面躺的到底是尸体还是稻草人吗?”符觞道,“当然要是在白天众目睽睽之下的话,是很容易暴露的,但在那么漆黑的深夜,周围也没有观望的人群和百姓,只有几个年逾五十老眼昏花的祭祀的老头子,这种事就很容易成功了。”
“然后你便扮作陈敬之救下了被刺客偷袭的我。”宇文轩道,接着又一丝苦笑道,“我本来是为了这泰禾城中百姓的安危才在深夜还出驿站到外面去巡视的,没想到居然刚好给你接近我提供了一个好得不能再好的机会,真是天意弄人啊!”
“你错了,即使你待在驿站中不出去,也会被我从刺客刀下救下从而得以接近你。”符觞的话在宇文轩心头炸出一个闷雷。
“难道我不出驿站也会遇到刺客?”宇文轩道,他忽然明白了,似乎在一瞬间都将一切想明白了,道,“想不到那刺客居然是你派来的,至于那刺客是如何混入城中的,我想大概和你混入城中的方法同出一辙吧!”
“不愧是青龙三皇子,连这都能想得出。”符觞颇为赞赏道,在宇文轩听来却是刺耳的很,像锋利的匕首一样对着他的心脏一记猛刺。
“你居然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找到两套我青龙国的衣物以及两把利刃,况且你身上带着的那把是难得一见的宝剑,你从哪里得来的,符觞?”宇文轩道。
“我若是说我们的人早在五日前便已经混入泰禾城中了呢?”符觞道。
“什么?!”宇文轩眼中闪过一丝惊骇,道,“那那个刺客,他并不是——”
“不错,他并不是之后和我一齐趁夜混进城的,而是五日前在泰禾城还未戒严时就进城了,这些衣物,行刺的用具以及我之后用的那把剑都是那时带进去的,他才是住在华阳客栈的人。”符觞道。
“那你刚刚夸我连这都能想得出,你——”宇文轩立刻感到被羞辱的不爽。
“我只是说你连这都能想得出,并没有说你想对了,而且我也没有夸你。”符觞面不改色道,只是在宇文轩看来,却是在狠狠地嘲讽愚弄他。
“之后我俩合手,我杀死了他,那时我还纳闷为什么你没有先刺中他的要害,看来你本来是打算给他留条活路的,毕竟他是你的人,对吧,符觞?”宇文轩道,冷笑了一声,“怪不得他死了之后,我看你的脸色有那么一瞬间迟疑了片刻,不过当时我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一层的,谁会猜到冒死救下自己的侠士是个易容后的细作呢?”话语中的嘲讽之意不言而喻。
“事前我便料想到他可能会错死于你手,他自己也知道,但真正发生那样的事时,终究还是有点于心不忍的,他毕竟只是个十七岁的孩子。”符觞道,接着话锋一转道,“不过他本知可能会死但还是自请这次的行刺,他是个忠义之士,为了国家的利益不在乎献出自己的生命。”
“好一个忠义之士,我希望那九泉之下的少年以后不会再在你的梦中出现,要不然他绝对是化为厉鬼来纠缠咒骂你的,我总算是见识了天鹰国的大将军是何等的深谋善算,为了自己的目的,完全不会在乎付出多大的代价,用多不堪的手段,你若是对这个少年于心不忍,那对泰禾城无辜丧命的百姓,对狼牙谷下身陷埋伏的将士,对这千千万万受到战火摧残的人该是怎样的沉痛哀悼啊!”宇文轩不无嘲讽道,“你只是架专门为杀戮制造的战阵机械,没有一丝人类该有的感情和道义。”
“我或许有点薄情寡义,但就算我不出战,还会有其他人代我出战,只不过那时就不是符觞而是林觞,周觞了。”符觞却是一句带过不留情面地驳斥了他的话。
“况且至少我是为了我的王上,我的国家而丢掉这些所谓的道德正义,你三皇子却是实实在在为了博得青龙王的好感,和你王兄争夺那可笑的王位才自请镇守泰禾城,加入这场本可避免的混战吧。你为了自己的利益来趟这不必要的浑水,那就不要对反被这浑水搅得自己一身脏抱有一丝一毫的埋怨。”符觞冷笑道,宇文轩只觉得那笑容像嗜血的魔鬼在杀戮之后对被她杀死的生灵施以伪装成仁慈的安慰,实则是最冷酷残忍的嘲讽与鄙夷。
“你居然连我和王兄之间的纠葛都知道了,这又是你的探子的功劳吧。”宇文轩道,“是潜伏在青邕城中的细作吗?”
“当今青龙的礼部尚书,古埯严。”符觞道,“他是我们的人。”
“古埯严?他从小便在青龙长大,生于官宦世家,祖上皆是我青龙的重臣,从二十岁步入朝堂以来一直兢兢业业为青龙尽忠职守,是朝中的股肱之臣,怎么会是你天鹰派来的细作?”宇文轩不可置信。
“太后的宴席上古大人和我倒是很聊得来,我们就当今天下的局势颇为畅谈了一番,算是一场结交了。”符觞道,“之后典客署因为各国来使过多而有点拥挤,我便请古大人来我府上留宿一宿,更能坐下来秉烛畅谈一番,可惜了之后我们下的一盘棋,就在我开始取得优势并准备将古大人的黑子大龙从中斩断时,他便倒下昏过去了,要是我们还能继续这盘棋,不知道古大人会有什么对抗之策呢?”说到最后几句话时,符觞的脸色似是颇为遗憾。
“那之后你把他杀了吧,那么回到青龙的古埯严便是你们的人了。”宇文轩道,“不过我好奇的是,你们的人怎么能伪装的恰到好处而不被古埯严的同僚和家人发现,他回国后可是要立刻回他的尚书府安置下来的,怎么瞒得过和他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家人?”
“我和古大人在太后宴席上和之后在我家中的闲聊可不是单聊国事,对家事与同僚之间的小事也颇有涉及,必须是要方方面面都聊了一些,才能博得对方的好感和信赖,要不然以三皇子之见,之前和我没有过什么交集的古大人怎么会突然愿意到我府上留宿呢?”符觞道,“除了特意制造出典客署那里的拥挤假象,也要确保古大人愿意屈尊来我府上才行。”
“符觞啊符觞,你还真是个阴险狡诈的伪君子真小人呢!”宇文轩笑道,只是这笑声中的凄苦之意也是十分明显,“你究竟使出了什么鬼招,才让久居官场,城府极深的古埯严对你信服的?”
“这就涉及到说话的艺术了,我自知自己的口舌不能像双手那样拉弓射箭,但扣住对方的心弦还是绰绰有余的。”符觞道,“三皇子若是想深入了解一二的话,日后符觞必定与你细细道来。”
“日后?”宇文轩闻言冷笑了一声,“我现在已经是你的俘虏了,我又是青龙的三皇子,你还会留我不成?”
符觞却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低头倒了一杯水端到宇文轩面前道:“你许久没喝水,醒来后又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喝口水解解渴吧。”
宇文轩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了眼符觞,这个人怎么回事?到底是来羞辱自己的还是来照顾自己的?居然还会作出这种莫名其妙的事!他正在气头上,哪里受得了对方这种动作,只当这是对方在变着法嘲讽羞辱他,立刻挥手打掉了那杯水,杯子掉到一边的地上哐当一声裂成了碎片,茶水洒了一地,有些还溅到了符觞刚刚擦洗完的衣服上,宇文轩却是依旧板着脸翘着嘴,摆出一副不畏□□誓死不屈服的样子。
可让他诧异的是符觞也不生气,只是擦了擦自己衣摆上的茶水,一脚扫开了地上的碎片,转身把手中的茶壶放回了桌上。
见对方这样,倒显得自己蛮横狭隘了,宇文轩眼珠子转了转,咬咬牙道,“我只是好奇,你们这面具究竟是谁制造的,居然这么逼真,我倒是丝毫没有发现回国后的古埯严有什么和之前不同的地方,还有你扮作陈敬之时的那张面皮,竟造得那般活灵活现,完全看不出是一块死皮。”
“这个恕我不能告知三皇子了。”符觞却是不像刚刚一样对宇文轩有问必答,而是立马回绝了,这让宇文轩感到一阵不适应他又转移了个话题道:“那刺客既然是你派来的,那我当真是冤枉了王兄了,王兄他,到底有没有通敌?”说出最后一句话是,仿佛下了很大的勇气才能说出口。
“他没有通敌,刚刚我还和他在军营外不远处交战了一场。”符觞道。
“你们刚刚交战了一场?!”宇文轩心中大震,连忙问道,“那皇兄他——”
“他被我一路追击,损失了三成人马后朝西河平原深处逃离去了。”符觞道,“你大可放心,他还好好的,因为他逃跑时跑在队伍的最前面,后面的人给他当挡箭牌了。”说完又狡黠一笑道,“我倒是好奇你该为他感到庆幸还是为自己感到挫败?”
“我可以说两者都有吗?”宇文轩道,“起码他没有像我这般被你完完全全击败,自己还成了你的俘虏。你说的不错,一开始我确实是为了不想被他抢了上风而来这泰禾城驻守,可这一番混战厮杀下来,我却是真的在为满城百姓和青龙战斗,为青龙的将士设身处地地着想了,如果可以打败你的话,现在的我已经不在乎战胜你的是我,还是皇兄了。”
“若你还在青龙王城时便这样想,那我就没有可趁之机了,这一战也不会这么快就取得这么大的成果。”符觞道,“但那样的话,这场战争或许也就不会发生了,即使真的会不可避免地发生,也只能是在多日之后,因为只有到了那时候我才会完全有不用这种你们产生内乱的优势而单凭军队的作战能力进军你国作战的信心。但正如你那那晚所说的人生不会一帆风顺,但只要抓住了难得一见的机遇,焉知不能扶摇直上,平步青云呢?这种机会,对于利用者来说或许是卑鄙,不正义不道德的,但国与国之间哪里来的正义道德,都只有各为其主,为自己国家牟利罢了。所以作为天鹰臣子,我倒是不介意这样的机会多来几次。”
“父王说的祸起萧墙果然是十分有理之言,只可惜,世事难料,人总得深受其害后,才会真正意识到一件事物的严重性。”宇文轩感慨道,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不过我还是有一处不明,皇兄既然没有与你合作,那他为何刚刚才到此处?”
“你可还记得他之前飞鸽传书入城中所说的攻下了我军工程兵之事?”符觞道。
“难道正是因为那才让他迟迟未赶到此处?”宇文轩道。
“不错,因为那只工程兵驻扎在白水河北岸,并不是在他们本来行军的路线上,所以他要是想攻下那营地的话,只能绕道将之攻下,之后再回到路线上继续之前的行军,这样一来便会耗费将近三个时辰,而正是这三个时辰,足以让泰禾城陷入绝境,逼你带兵出城前往黑风口冒死一搏。”符觞道。
“可正因为那只队伍是你们的工程兵,皇兄才会选择先将之攻下再继续行军,因为没有了这只工程兵,你们便无法对泰禾城发起真正的进攻,泰禾城也就可以抵抗住更多的时间,那皇兄的援军即使一时半会赶不到也没有什么大碍了。”宇文轩道,“你们的工程兵既然已经被皇兄攻下了,那之后泰禾城下的攻城部队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那只驻扎在白水河北岸的攻城部队只是障眼法,并不是真正的工程兵,只是简单的后勤杂物人员以及一些刚刚抓获的陇西的匪寇,我让他们前往那里也只是为了疏通河道,修筑堤坝,所以他们才会带那么多器械轴重去,那些只是水利工程的工具,只要再改进伪装一下,便能瞒过那宇文翰的斥候,让他们误以为这是一只真正的攻城部队,之后他们对这只部队发起的攻击其实都在我们的预料之中。”符觞道,“那些被宇文翰杀死的将士,其实都知道他们是作为死士前去的,由于只是伪装成正规部队以诱使敌军对自己发起进攻,所以他们尽可能让人数少点,只需所有人不呆在军帐中全都在显眼的地方活动即可,宇文翰攻下了那处营地后应该也会对敌军的人数产生一点怀疑,但形势紧急容不得他多想,他只能稍微清理下战场便继续行军,因为不远处就是驻扎了数量相当的守军的西河城,要是他们不赶快重新奔向泰禾城的话,便有可能被发现异常而从城中涌出赶过来的守军攻击,因此他只能把这有点少的敌军数量归为匆匆清理战场人数清点不全的原因。”
“你倒是想的周全,所以你才要留一点兵力在西河城中,即使这会使你进犯到我国境内的兵力加起来还不足宇文翰部,我们以为你是用兵险疾置风险于不顾,原来是为了分散兵力各个牵制我军,泰禾城下最先赶到的先锋队是为了牵制城中守军,白水河北岸的军队是为了迷惑皇兄浪费其时间,西河城内的守军则是为了强迫他攻下敌营后便快速回到行军路线上以打消他对营中敌军人数的怀疑,让他不会想到其中有诈而将错误的情报传递与我,之后我再被这假情报误解,以为你的攻城部队当真还未到城下,而在这之前你已经算好时间对泰禾城发起两次射箭攻击了,第一次是射出大量密集的火箭,将临近城墙的屋舍焚毁一番,单纯只是为了制造破坏,以激起城中军民人心惶惶,第二次将威胁我们投降的信件绑在箭上射入城中,则是为了借因第一次火箭的攻击而变得惊慌恐惧的人心,让我们信以为真认为你们真的会攻城,做完这一切后皇兄的飞鸽传书便立刻到了,我被那错误的军报误解,以为如皇兄所言,你们的攻城部队并没有到,这威胁只是你们想用第一次火箭的惨烈攻势,利用我们的畏惧心理让我们主动投降,既然你们的攻城部队还未到,那我便不再担心你们在这一顿耗资巨大的火箭攻势后还会作出什么更大的举动,便让那些百姓回到城墙边修复他们的家园,之后你们的攻城部队立刻开始了真正的攻城,我这才惊惧于自己已经上当了,但我却认为是皇兄欺骗于我,因为他明明说工程部队已经被他攻下了,所以我开始把之前本来已经消除的对他的猜忌重拾起来,立刻想到这是他通敌的证据,因为若是没有你和他配合,绝对不能将时间算的这么准,两次射箭,飞鸽传信的到来,攻城部队开始攻城,这四件事发生得如此紧凑迅速,就像是事先安排好了一样,如果不是皇兄通敌与你合作了,我真的想象不出其他什么合理的解释了,之后城外的攻势越来越迅猛,泰禾城的情况越来越危急,而皇兄的援军迟迟未到,我便更加深信皇兄叛变了,而之前的刺客,应该就是他派来的,那刺客刀刀旨在取我性命,这时的攻城又怎会留我一命呢?”宇文轩道,心中立刻升起一股对之前误会宇文翰的悔恨之情,复又道,“之后我见这样下去泰禾城必将陷落,而和你们已经是一路人的宇文翰必定不会放过落到你们手中也就是他手中的我,与其在城中坐以待毙让他获利,不如带着还残留的一点兵力出城冒险一搏,那时我便听从了陈敬之,也就是你之前即已提出的建议,前往黑风口,之后在那里遭到伏击,被迫转道狼牙谷,我看见何统领带着那只骑兵队向狼牙谷奔去了,而你们的骑兵也追上去了,那之后我便被你击昏带到这里了。”
“不是我将你带到这里的。”符觞道。
“也对,你刚刚说你和皇兄在军营外不远处交战了,黑风口之后你便火速带着骑兵赶往此处了,我是你派人带到这里的吧。”宇文轩道。
“不错。”符觞见宇文轩立刻想到了这一点,心中对他颇为赞许,“但在那之前我还去了狼牙谷。”
“狼牙谷?”宇文轩皱眉道,“我见当时何统领带着我们还剩七成的部队往狼牙谷去了,他现在怎么样了?你们的骑兵追上他了吗?”宇文轩道。
“我若是告诉你你们那只部队全军覆没,狼牙谷我们早就布好了埋伏呢?我亲眼目睹了你们那只骑兵被击溃的过程。”符觞试探着问道,他有点不敢看对方接下来的面部表情。
“你们,符觞,你——”果然躺在卧榻上的宇文轩差点没两眼一翻背过气去,他的左手狠狠握着拳头一拳砸在虎皮上,发出一声闷响,之所以不用右手是因为右臂有伤,他抬头目光恶狠狠地看着符觞,一下心中大怒就要起身两手架住符觞的双臂,却被符觞先他一步立马躲开,符觞退到一边,扭着头故意避开他的目光。
“你放心,何统领没事,他的部队也只是损失了一半人马,我们会优待俘虏的。”符觞故作正经道。
“你个混蛋!一半人马,你说的轻巧!你知道那些人都是有妻子儿女的人吗?你以为他们也像你一样只是一堆会打仗的战争机器吗?你个冷血的无耻之徒!”宇文轩作势就要不顾身体还虚弱得很就要起来,符觞赶紧过去一把将他摁回到卧榻上去,同时点了他的穴道。
“这样就安静多了。”符觞道,眼神忽然变得冷厉起来,“两国交战,总会有一方流更多的血,死更多的人,你们死伤惨重,天鹰也并不是完全没有作出牺牲。那驻扎在白水河北岸的一百来人,他们的血恐怕足以将整条河流都染红了,他们的亡魂会让那一片旷野永远弥漫着凄冷与阴戾,永远无法得到平息。”
“你既然知道,还为何——”宇文轩急道。
“三皇子同样知道战争的残酷,但要是说你没有一丝想从中分得一杯羹的心思,我也是不会信的。”符觞道。
“你——”宇文轩被这话怔住了,细细想来,此次出战,不就是为了自己更有角逐皇位的优势吗?符觞这话说的并没错。他冷静下来,也不在意自己被他点穴的事,视线对上符觞道,“说实话,你们的攻城部队确实厉害,那些攻城武器的威力真的十分强悍,泰禾城城墙五十年间多次进行过翻修加固,可谓是铜墙铁壁了,居然能在半日之内被你们的强弩利炮所轰烈,我问你符觞,你回到天鹰才不过一个月,你是不是真的有觉得能够必胜我国的信心,才敢这么匆忙地进犯我国?”宇文轩道。
“我只是比一般人更不在意赌输的结果罢了。”符觞道,“至于你说的那些强弩利炮,我确实对天鹰军队的武器军械进行了一番改动,但还有一部分是从西域引进的霹雳弹和火药。此次能如此有效地攻破泰禾城,这些东西确实帮了不少忙。”
“西域?”宇文轩皱眉道,想起了宇文翰从西域引进的汗血马,看来想要取胜,西域总是个有好东西的地方,又忽然间对符觞能从西域引进这么多新式武器而十分好奇,道,“你在西域有很广阔的人脉吗?他们怎么会给你提供这么多火药武器?”
“回国之前我顺道在天阳和青龙游历了一番,青龙西面滋临西域各国,我便一转道到西域去了游览了一番,也算是长点见识,正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符觞道,像是和一位知己好友聊天一样,笑了笑道,“古人诚不欺我也。西域一行获益颇多,向天鹰引进各种火药并改进也算是其中一处。”
说着手向闪电一样伸出又收回,解开了宇文轩的穴道。
“现在你冷静下来了,我便也不会用这种伎俩束缚你了。”宇文轩刚想说什么便被符觞这话打断了,他看了眼这依旧不卑不亢的人,眼中闪过一丝别样的情感,但立刻便被隐藏下去了,军帐内的气氛立刻变得有几分暧昧起来,宇文轩似乎慢慢在眼前这人身上找回了和陈敬之般的感觉。
“想不到你我虽是宿敌,但却可以聊得如此深切亲厚,若不是战场对立为敌,我还真会把你当作知己深交一番了。”宇文轩道,接着又叹了口气,道,“可你我终究是两个国家的人,现在又在两国交战之时,我不能不对你心生憎恨,一想到你将我泰禾城攻破,将我青龙将士屠戮,我就恨不得将你抽筋饮血,挫骨扬灰方能解我心头之恨,符觞,现在我已沦为战俘,只是你一阶下囚而已,你为何还向我说这些,为何不拿我去要挟宇文翰,为何不将我折磨羞辱一番?”
“我说过会优待俘虏的,既然你现在是我的俘虏,那我便不会做什么刻意羞辱你的事情,欺负没有能力反抗的人,这要是传出去,对我的名声可没有什么好处。”符觞冷冷道,虽是用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来作为对宇文轩关心照顾的理由,但在宇文轩心中听来却另有一番感受。
“你在这里好好待着,门口有守卫,以你现在的状态,要想出去是不可能的,我想你应该有自知之明。”符觞说着便转身向军帐外走去。
“你去干什么?”宇文轩看着那道依旧笔挺的背影道,恍惚间以为又看见了陈敬之。
“既然已经攻下了泰禾城,这些驻扎在城外的士兵便可以进城了,现在还留在营地里的只是些后勤兵和刚刚回来的骑兵,我要去将他们整顿一番准备进城。”那道背影停住了道,接着抓头看着他道,“至于你,在这里好好做你的战俘吧,青龙三皇子。”说完便出去了。
留下宇文轩一个人躺在卧榻上,看着那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处,左手狠狠地一掌拍在身下的老虎皮上。
这章太多都是废话,前面的章节连起来细细思索一番的话也可以推出这之间的因果关系了,但作者手贱,所以,嗯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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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变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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