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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小兰的第二个念头 ...

  •   小兰没有想到趁着自己星期一休假的时候,老公跑到公司去告状,要求公司将小兰从采购助理调回车间,不然,他要代替小兰辞职。

      星期天没有加晚班,小兰天色很早就回到租的小房间。老公当天没有上班,将家里打扫清洁,还在走廊的克难厨房做饭煮菜,喂了孩子。看到小兰回来,老公很高兴的报告他一天的工作成果,看到小兰手上的花,以为是小兰自己买的,顺口说小兰心情真好,买一朵没有用的花做什么。小兰平常就好强,尤其嘴巴从来不踩煞车,一句话就喷出来往往引来烽火烟硝。这天的戏码就如此上场了。小兰得意的将玫瑰花拿到胸口前,身体左右摇晃,说:“不是我心情好买花,而是有人送我花,我心情才好。”老公丈二和尚摸不着脑,问她谁送的。小兰更是左右摇摆,越是得意的说,是第三方的老板请她们吃饭,四个人赴宴,对方只买一朵花送她,还说玫瑰多刺君多情什么什么的。老公听了,嘴巴念一句“神经”,小兰反问是谁神经,老公回答:“两个都神经。”小兰说:“你不神经,所以你不买花?我倒希望你天天神经。买一朵花才多少钱,为什么你从来没有买花送给我过?”老公反问:“你认识的人当中,你知道谁买过花送给谁?只有这些吃饱饭没事干的城里人,才花钱买花。咱们乡下,路上田里也有花,也没看见谁采花回去送人家啊。”

      自从小兰到广东打工,她最忍受不了的一件事就是她不是城里人的这个事实,好像不管她多么努力,总是摆脱不了所有人对她“乡下人”,“农民子弟”的鄙视,而这个烙印又如影随形的跟着她,阻挡她往上爬。在广东,没有一个本地人会尊敬外地打工妹,打工仔,而昨天的第三方正是本地人,当小兰赴宴时心里又惊又喜,心想自己这一路走来总算上得了台面,而对方又在外籍采购经理的面前买花送她,赞美她能干等等,这可不是一般外来打工妹可以争取到的荣耀。

      小兰一口火气喷向老公:“乡下人,谁是乡下人,你才是乡下人。”

      老公反问:“你不是乡下人?”

      这句话,其实是一把刀,插到小兰的心。

      小兰忍住火,狠狠的回答:“我不会永远是乡下人。”

      老公听了,心里没有底,问她:“你这话什么意思?”

      小兰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这话什么意思,只好板着脸进洗手间,不理她老公。
      房间不大,老公一步上前拉住小兰,在这样一个情况下,小兰又生气又伤心,一拉一推,两个人就打起来了。四川人不能打架,一打起来,绝对来真的,双方手上脸上都一定挂彩。

      这就是为什么第二天星期一小兰请假的原因。

      星期二开完部门会议,人事经理,总经理秘书请小兰到小会议室说话,小兰才知道老公昨天到公司找自己部门经理商量,请公司将小兰调回车间,不然他要代替小兰辞职。公司的立场很清楚,不让公事影响到员工的家庭生活,决定将小兰调回车间。小兰无法接受,向人事经理保证,绝对不会让公事影响到自己的家庭生活,希望自己仍留在办公室工作,说着说着,小兰都哭了,但人事经理表示,这事已经决定了,毕竟公司要考虑到员工眷属。

      小兰心里快速盘算,自己已经24岁了,这个年纪在车间都算大,回到车间会被年轻人讥笑,尤其一样来自四川的辣妹,她们哪一个不是像自己一样伶牙俐齿,说起话来比刀削还刻薄?当初调入办公室,让多少辣妹眼红,背后说了多少酸溜溜的话,如今被调回车间,好像白肉片汆入麻辣火锅,要怎么辣就怎么辣,要怎么烫就怎么烫,这味道自己怎么消受?再说,已经24岁了,如果还埋在车间,永远没有出头的日子,这哪里是条好路?那晚第三方说的话,虽然有几分客套,但是自己的能力与口才自己很清楚的,换家工厂试试运气,换个方位转个运,说不定运气就来了。小兰浮起离职的念头。

      人事经理慰留了半天,小兰对车间的工作没有丝毫兴趣,坚持离职。办好离职手续,由舍监陪同,到宿舍拿了自己的私人东西,头也不回的离办厂。

      回到小房间,小兰算算这几年和老公存了点钱,生活上没有紧迫的压力,等明天到附近的职业介绍所登记,过几天就可以找到工作。现在她登记要找的工作,一定都必须是办公室的岗位 -- 谁还要回车间当工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小兰的第二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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