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皇传奇》严冰舒

5、第 5 章

　　要说这午不醒身手灵敏武功高强，却是个嗜酒如命之徒，午不醒心心念念龙一笑奉贡人间美酒，又兼师父殷殷嘱托，因此，除了自悟绝学霹雳手没传，教授龙一笑其它技能，如五形拳、轻功、内功、防身术、搏击、剑法等，他都不遗余力。
　　其它几项倒还好说，至于内功，非一日一时就有奇效，作为武林高手，午不醒深知这点。虽说午不醒与龙一笑非亲非故，然而他非常慷慨，竟将两成功力直接输送龙一笑体内，这令龙一笑十分感激。得到午不醒内力元神给养，龙一笑精神倍加亢奋，练习也更加刻苦，不出三日，攀上蛇祖峰竟然猿突猱进如履平川。
　　这天，练罢整套五形拳，坐在山涧畔歇息的时候，龙一笑问及午不醒因何与蛇祖相处如此融洽？一条蛇精和一个野人能够叙写师徒情缘，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上，对于一对天敌，如果没有旷世奇缘，绝不可能有此佳话，而对于尔虞吾诈的人类而言，更是不可想象。
　　淙淙溪水，难能倒流，目光随游鱼溯流而上，午不醒陷入了沉痛的思考，一段尘封的少年往事，自此被他揭去封条，然后渐渐打开。
　　午不醒老家远隔重洋，在一个叫凤去尾的热带丛林，那里生活着一个野人部落，午不醒就是这个野人部落的宠儿，不过，在他未成年时，他的父亲就被一只鬼脸眉蟾害了。
　　要说这种鬼脸眉蟾真够可怕，体型庞大如磐不说，嘴里还长有尖牙，足蹼生有利爪，更可怕的是诡异的面部长着两弯带刺的眉毛。它们在陆地上行动缓慢笨拙，但一到水里就变得迅猛无比，因此，它们习惯在水里生活捕食，并且时不时偷袭岸上猎物。午不醒的父亲就是撒网打渔时被眉蟾吃掉的。
　　午不醒年少志坚，念念不忘为父报仇，有一天，他来到父亲遇害的河段祭扫，一边向父亲的亡魂诉说大仇难报的苦闷。
　　“MLGB的癞蛤蟆，我□□先人，你就是再有能耐，你还是个姓癞的孬种，你现在胆敢出来，看我射不死你才怪！”
　　骂着，跳着，午不醒在岸上拉满弓弩，箭镞瞄向河面。
　　河面异常平静，有些像太平间里的盖尸布，别说掀开，靠近一望就已毛骨悚然。午不醒没有意识到死亡临近，他还以为眉蟾害怕了，逃之夭夭不敢露面，于是越骂越畅快，索性蹦到岸边。
　　一只体长米余的少年眉蟾潜伏在浑浊的水下，正悄悄向午不醒靠近。待午不醒骂到口干舌燥，收拢弓弩，转身离开时，这只少年眉蟾突然从水中探出身来。
　　这少年眉蟾力大无比，只见它前蹼稍微发力，竟然将水浪拍出四五米高。水浪之汹，处境之险，完全出乎午不醒意料，一声尖叫，午不醒刹那就被水浪打翻。
　　幸好近旁有棵榕树，午不醒还算机灵，慌忙抓住一条裸根，顺势引提身条，拼死往树上爬。未及站起，那眉蟾便已扑到岸上，咬住他的一只脚，将他拽往河里。
　　利齿入骨，惊骇敷痛。
　　哀嚎，惨叫，听到这些声音，不祥之兆旋即让一个女人想到丈夫之死。
　　那女人丢下手中的野菜篮子，一边发疯似地往河边跑，一边摘下斜挎的反曲弓。等她跑到河边，见一只鬼脸眉蟾正将儿子闷在水里往深水区拖。
　　“放开他！你这孽种。”女人害怕误伤儿子，弃去反曲弓，嘴叼箭羽，飞身上树，然后，这位伟大的母亲往河里纵身一跃，扑到小眉蟾身上，几乎同时，箭羽狠狠地插进小眉蟾脸部。
　　小眉蟾惊慌失措，显然，他被这个不顾生死的疯婆子吓着了，加之额头剧烈的刺痛，慌忙弃下猎物，返身逃跑。
　　没逃几米，訇哗水响，惊涛骇浪，一个庞然大物，三米多长的眉蟾，他的父亲突然窜出水面，张着大嘴，锯齿参差，面目狰狞。
　　几乎没有任何抵抗能力，连喘口气的机会也没给，这位勇敢而又伟大的母亲，她的头颅一下子被雄眉蟾吞进口中，雄眉蟾翻江倒海，左右甩动，可怜这女人的身体眨眼间就被咬断，上半截被雄眉蟾吞下，下半截被甩出后不久就沉向水底。
　　鲜血，染红了大片河水。午不醒在一旁看得真切，早已吓飞七魂六魄的他，一经这血水浸染，身子一软，再也无力反抗了。
　　额头的剧痛激起小眉蟾复仇的冲动。这个小怪物也想效仿父亲，将午不醒断为两截，不料却被雄眉蟾制止。
　　雄眉蟾转向午不醒，“去，把那支箭取下来。”
　　这雄眉蟾突然说出人语，午不醒这才知道它们一家已经成精，刚才他在岸上的叫骂显然它们都已听懂。
　　那箭羽套头式，箭镞铁制，箭杆竹制，三棱，三羽，又名羊头镝。不仅如此，箭镞还带着倒刺，留有血槽。一旦射中，不死也得重伤，小眉蟾挨这一箭，没死已是大命，雄眉蟾没长巧手，取不出箭镞，自然只得找午不醒帮忙。
　　午不醒听到雄眉蟾这话，母亲的鲜血一下子浓烈起来，心想这下终于可以给母亲报仇了。午不醒自知那箭的特征，他并没有告诉眉蟾父子箭镞带有倒刺，只说这事再简单不过了。午不醒表面上屈从雄眉蟾的淫威，不敢触摸伤口，装作十分小心的样子，忽然，他猛地用力一拔，那箭杆居然脱离了箭镞。
　　不出意外，那箭镞将永远留在小眉蟾的肉里了，活着，它会痛苦一辈子，生不如死；死了，才是最好的解脱。
　　小眉蟾痛得嚎啕大哭，午不醒却是大笑不止，心说，也好，临死也能拉个垫背的了。
　　“可恶至极，你这个孬种比你爹还坏！”雄眉蟾羞恼不过，“早知这样，当初，我吃你爹的时候应该一口一口地撕咬，让他死得那么痛快便宜他了，我儿过来，这个孬种交给你了，动动脑筋，看他怎么个死法最痛苦，。”
　　雄眉蟾恼羞不过，午不醒这才知道父亲也是被这恶魔吃掉的。仇深似海，此河甚浅！父母双亲葬身同一恶魔，此时的仇恨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午不醒一手凫水，一手拿着竹箭杆，奋力向雄眉蟾扎去。
　　可这是眉蟾的天下，他一个弱小的鱼腩，连蚊子的危险都不及，哪里威胁得了强大的敌人？
　　小眉蟾痛得正无计可施，一听父亲将午不醒交给他处置，疼痛瞬息离析出一股复仇的力量。小眉蟾两眼滴血，见午不醒攻击父亲，往前猛然一蹿，前足利爪旋即刺进午不醒两肋，勾镰枪般地将其锁住，然后纵身一跃，骑在午不醒身上，任其挣扎喊叫扑打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