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菠菜云行》莴笋

7、第七章

　　传闻九神女之一的后族田氏一族世世代代居于麦连，后人有踏遍湘西者，未寻得此山。未想传言属实。麦连乃真，田氏一族尚存。

　　“你们那里是否进去过一个男人，叫林归霖。”

　　听到这个名字，田苗有些惊讶“他是我父亲，你认识他？”

　　程云亭怔愣片刻，神色复杂看着她,这一眼看得田苗有些害怕。“怎么了？”

　　“没什么，一个故人罢了。”

　　此时此刻，程云亭不得不感叹，有些事看似机缘巧合，实在是命里注定罢。

　　“叮”得一声，语音提示进来了一条信息。

　　程云亭打开手机，看了看，眉头皱了起来。

　　“你有事就先走吧，这里交给我。”她空闲地很，一天都能用来打扫房间。

　　“如果可以的话，”程云亭看向她，“我需要你跟我走一趟。”

　　S校实验室里。

　　梁晨和唐城正襟危坐在显示仪前，老教授在旁边摆弄着模型，边记录着什么。

　　“这太玄乎了！”唐城说道，头偏向旁边的梁晨“老梁，你说这玩意是怎么回事啊？”

　　梁晨摇了摇头，正准备说些什么，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梁晨和唐城两人对视了一眼，这么有礼貌，肯定不是程云亭。

　　老教授道，“进来罢。”

　　令屋子里的人没想到的是，进来的是一个女孩儿。看上去约莫十八岁上下，穿着一套极不合身的发旧的运动服。唐城戏谑道，“小姑娘，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话音未落，就看到程云亭出现在她身后。

　　“是我带她来的。”

　　不止唐城，梁晨也是莫名其妙了。旁人看来，这两个人的组合实在有些不着调，何况是出现在这种地方。

　　按程云亭的脾性，玩得再疯也不会把女人带进实验室，而且这妞越看越不像程老大中意的那款。

　　老教授朝门口看了看，不动声色道，“云亭，你过来看看。”

　　程云亭走到显示仪旁边，看到里面的实物掉落模型。田苗也跟着走了过来。

　　说是模型，就是数据分析后建模，将实物拟化，改分析其运行轨迹，最终成形在显示仪上。

　　程云亭打开了手机，转到那个视频，示意田苗凑过来看。

　　快进到悬板掉落的那几秒，田苗惊呼了一声。程云亭作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看到刚刚掉下来的东西了吗？”

　　田苗点了点头。

　　“看得清楚掉落过程？”

　　田苗愣了一下，又摇了摇头。

　　程云亭道，“看不清楚就对了。”说罢指了指显示仪的屏幕，“看这个。”

　　田苗看着屏幕上一遍作落体运动的小圆球，突然有点明白程云亭的意思了。他是想告诉她，这里的球，就是刚刚掉下来的那块悬板。

　　程云亭又问她，“你看看这个球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田苗盯着屏幕上的小圆球，忽然发现好像哪里不对。

　　“我觉得，它落到中间的时候好像朝左边偏了一下啊。”那么明显，肯定不是她眼花。

　　对，就是偏的这一下。让在场的人百思不得其解。

　　那天刚好有S校的学生录像，事后有人把张出事前后几分钟的视频传到了S校的校园网上。

　　而视频里那块掉落的悬板，就成了他们的研究对象。在视频里被大部分人忽略的东西，经过一些人为科学分析和物理仪器的辅助实验，就清晰了起来。

　　这是目前得出的结果，却有悖于科学。

　　“云亭，你怎么想？”

　　程云亭看着屏幕上那个一直做重复运动的球体，没有说话。

　　半响，他的神色变得有些奇怪，扫了一圈周围的人。

　　“是磁场。”

　　在场的人都愣了愣。

　　唐城用力拍了一下大腿，“是啊，磁场啊！我怎么没想到这玩意儿？”

　　物体在运行过程中出现了与原有运行轨迹偏离的轨迹，一定是收到了某种外来因素的影响。唐城原来想着，怎么着，还有人能隔空打物啊。

　　如果解释为磁场，一切都说得通了。

　　梁晨想了想，“如果是磁场，那它的出现真的只是偶然吗？”还是有一些他们不知道的内在联系呢。

　　程云亭把目光移向了旁边的田苗，“苗苗，你说呢？”

　　田苗的表情有些玩味，“我猜，是邪煞。”

　　此话一出，在座的除了程云亭，个个下巴都要惊掉了。

　　尤其是老教授，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你这个小娃娃，不要乱说话。什么神神鬼鬼的。我们搞科研的，从来不信这一套。”

　　田苗摇了摇头，正色道，“邪煞也只是一种坏磁场罢了，它们没有思想，同有些鬼怪不一样。”

　　唐城饶有兴趣地说道，“你是说，不是这些东西找上他，是他不小心沾染上了它们。”

　　田苗点了点头。

　　“比如，他最近有没有去过什么陌生的地方，或者接触过一些阴气比较重的人。”

　　唐城一拍大腿，"巧了，张梓瑞前阵子才从国外回来。小姑娘，你这号得可真准啊，来来来，告诉哥哥，你到底是哪路仙家。"

　　听唐城这么说，田苗有些不好意思，往程云亭身后靠了靠。小姑娘这一无意识的动作成功引起了唐某人的注意，他改天也要找他们老大取取经，这三天两头换一个妞的本事是怎么得来的，莫非是天赋异斌？

　　梁晨有些不解，接着问道“陌生的环境和这些东西有什么关系呢。难道你说的这些东西，还欺生怕熟？”

　　田苗说道，“大抵是这样，也不全是。邪煞是一种无形的东西，占不沾染上它们，与一个人的气运，阳火旺不旺，八字硬不硬，有很大的关系。如果这个人之前身体未有疾患，家中未有较大变故的话，唯一的解释就是和最近的人还有环境有关."

　　可不就是这样，家里父母都是高干子弟，张梓瑞本人天资也算出类拔萃，前二十几年一路都算顺风顺水这样过来的。哪知天妒娇子，偏生最后落得这个下场。

　　一直沉默的老教授终是叹了口气，“张梓瑞这小子，早知道就不让他去参加什么竞赛了，到底还是留着一条命重要啊。”

　　程云亭一笑，揶揄道，“这么说，您是承认苗苗说的是真的了？”

　　说罢，在场的人都笑了。

　　老教授瞪了瞪程某人，傲娇地转过头哼了一声。

　　一边在心里感叹道，人各有命啊，比赛那天偏生程云亭刚好家里有事没去成。如果去了，还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境况。

　　田苗一边笑着，一边在心里默默感叹，这小老头儿还蛮可爱的嘛。

　　一行人从实验室出来，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校园里还是有许多学生，手上大部分都抱了几本大部头的专业书，都是些刚刚下自习的学生。

　　老教授先打招呼回了职工宿舍，唐城决定例行逛酒吧。

　　“哥儿几个一起去喝一杯？”

　　梁晨摇了摇头，“时间不早了，我就不去了。”

　　“老大，你捏？”

　　程云亭道，“我送田苗回家，你自己去吧。"

　　唐城拍了拍田苗的肩膀，说道，“小妹妹，好好加油，我看好你哦。”

　　“额，谢谢。”

　　与梁唐两人分开后，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在漆黑的校园里。

　　身边偶尔传来情侣的窃窃私语，已经入秋了，很难听到虫鸣声，池塘也没有动响，天上倒是繁星闪烁。

　　程云亭缓缓舒了一口气，真是一个安静又舒服的晚上。

　　身旁的某人自出了实验室倒是一直安安静静。难不成是被刚刚的事吓到了。要真是这样，可就是他的罪过了。

　　“苗苗，要不要去吃冰淇淋？”

　　“……啊？”田苗有些不好意思地摆了摆头，“我没吃过，不知道那是什么。”

　　程云亭笑道，“小姑娘都喜欢吃的东西。”

　　看着程云亭温柔地对她笑着，田苗忽地觉得心里一悸，甜甜地朝他一笑，“好的呀。”

　　于是程老大又顺水推舟地领着某姑娘去消费了。

　　在接服务生递过来的冰淇淋的时候，田苗心里是有那么一丝丝犹豫的。她瞟了瞟程云亭，质疑道，“你怎么不吃啊，就我一个人吃啊。”

　　程云亭笑道，"放心吧，这回我请你。”

　　听罢，田苗这才欢天喜地地接过冰淇淋。开舔。

　　娘诶，这绝对是她十九年来吃的最好吃的东西了。好吃过山药灵芝，山鹿猎鹰，还有她以前一想到就流口水的阿婆屋里的芝麻糖，据说是哪个姑姑从外面带回来孝敬阿婆的。偏生被她这个小吃货看上了，阿婆怕她一下吃得太多，就只许她每天晚食后来自己这里领两块。即使是这样，那一坛芝麻糖还是在两个月之内见底了。

　　想到这些，田苗又有些伤心。

　　看到吃得正开心的某人突然停了下来，脸上神色也不好，程云亭有些奇怪，问道，“怎么了？”

　　田苗头也没抬，“没什么，就是觉得不好吃，不想吃了。”

　　“怎么就不好吃了，刚刚不是还好好儿的吗？”

　　程云亭说罢，上前抚了抚她的头，“到底怎么了？”

　　似是终于忍受不住，田苗呜地哭了出来，断断续续道，“我….我想我阿婆……."

　　程云亭一愣，随即莞尔。到底是小女孩儿罢，第一次出门在外难免会想念自己的家人。

　　程云亭半换环住怀里的小人，一边安抚性地揉了揉她的肩，一边说道，“我们苗苗想阿婆了不是"

　　不知怎的，听到他这么一说，田苗哭得更厉害了，声音甚至有点撕心裂肺的意思，好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其实哭了一会儿田苗心里就好受很多了，但是靠在程云亭怀里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听到自己鬼哭狼嚎的哭声她也很尴尬．．．．．．

　　虽然他这种哄女儿的语气让她有些尴尬，但是，程云亭，你也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