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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弑父 ...


  •   顾城沉沉一叹,苦笑与他说了一番,原来他自知身居重位,这些年,遇到的刺杀不足百次,也有二十,虽然信任守卫的功力,但天下岂能有真正的万无一失,故而他每日时常穿件金色编织的细软在身,这厢被刺杀,的确还是受了伤,但毕竟没有刺穿,便将计就计,想通过此一番,来看出究竟是何人在一直暗下杀手。

      顾青闻言甚为惊喜,亦甚为后怕,“父亲,果然您这一次遇险,跳梁小丑都蹦了出来,父亲应该也已经知道,这一切,都是轩辕葛兰在背后搞鬼,为何父亲不将那两太监留着,若查下去,总能查到他!”

      顾城皱眉,沉沉一叹,“杀了这个皇子,还得再立一个,新立的这个知道我杀了前一个,只怕更加惧我,会比前一个更处心积虑对我,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维持原状!青儿!”,他语重心长,向顾青道,“我等毕竟是臣子,他是君,其实本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为父已经忤逆,不可再错下去!”

      “只怕你放过他,他还不会放过我顾家?”,顾青冷声,“儿子愚蠢,竟与他称兄道弟多年,不想他竟如此小人!杀母之仇,我一定要报!”

      顾城摆摆手,疲惫道,“你母亲已经去了,去者已也,你勿再介怀,日后,还是尽量装作不知此事,与之交好!”

      顾青惊诧,“父亲什么意思,难道还打算将庭君嫁给这人面兽心的东西?”,他恼恨质问。

      顾城愣了愣,点点头,“我只盼这份努力妥协,能让其明白我一番苦心!”

      “只怕父亲乐观了!”,顾青冷声,“轩辕葛兰不会就此罢手,他与姜国,匈奴人都有勾结!父亲应该即刻下令,将匈奴人抓起来,我怀疑此次就是这些人下的手!”

      顾城微微摇头,沉声道,“没有证据,不得动手,况且这些人此番前来是以出使我大夏为名,若贸然斩杀使臣,别国不知,只怕日后更加疏离我大夏,树敌太多,与社稷不利!”

      “那姜国人呢?匈奴人会走,可这帮你逆贼还藏在长安,为轩辕葛兰所用!”,顾青疑虑。

      顾城微微摇头,道,“此事我已吩咐德芳解决,但愿太子日后好好为计!”

      顾青放心点点头,有些惭愧道,“父亲,幸好你威名尚在,否则今日在府上,重兵压来,我实在有些了恐惧!”

      顾城看看眼前年轻的儿子,若有所思点点头,不错,他一死有何难,可决不能牵累让一双子女,不管如何,大夏的军权决不能放,还要转到顾青的手中,如此,即便自己哪天去了,也能瞑目。

      轩辕葛兰匆匆出了皇城,快马加鞭朝故府疾驰而去,他俊美的面上,依旧挂着丝冷笑,但眸中恨意绝起。

      顾城,你果然老谋深算,我又着了你的道,不过,你也果真如我想的一样愚忠,不愿杀我,可惜,你的忠是对我的皇祖父,是对大夏,却不是对我!

      他下了马,一脚踢开前来匆匆迎接的守卫,却看到府门前的石阶上,血迹斑斑,他不禁骇然,急忙跨进府门,看到院中,横七竖八躺着姜国人的尸体,鲜血弥漫了整个院子,映衬的院中洁白的花朵美的诡异。

      一旁亲信战战兢兢禀告,“殿,殿下,刚刚冲进一队人马,不由分说,进府就杀,甚至把地道也挖开了,沧明月公主他们以为顾城不行了,咱们府上比较安全,就将手下都藏在里面,全被杀了,只有公主逃了!”

      轩辕葛兰俊美的面容,挂上一丝诡异冷笑,顾城,你以为今日你放过我,只是给我点颜色瞧瞧,就能将我唬住?你太小瞧我了!

      他回身,上了马,疾驰向皇宫蹦去,他的愤怒,他控制不住从内心最低处升起的绝望,恨不得将天空撕裂。

      此刻皇宫内,皇帝也怒气十足,他被顾城吓得胆寒,他恐惧,可他是个皇帝啊,他没有喝酒,却恍恍惚惚,总觉得顾城就在眼前,他吓得抽出身边守卫的长剑,朝空中劈刺过去,迎面过来了一个宫女,被他一脚狠狠踹开,跟着一剑刺穿心腹,那可怜的宫女当场气绝,这一点上,这父子二人泄愤的方式,还是有些相似。

      他跌跌撞撞,在宫里转悠了大半晌,又杀了几个人,直到身边一个人也找不到,才摇摇晃晃走到他最宠爱的容夫人的寝宫。

      此刻寝宫靠门窗的一张桌椅前,娇美的容夫人正拉着李灵儿说着话,劝慰她明白轩辕葛兰的一片深情,好好在宫里待着。

      李灵儿却没心情听她鼓噪,一边回身看看,宫门口的太监们依旧守着,也出不去,思量即便是挟持了这个柔弱的容夫人,外面还有中城外城,实难逃脱。

      故而这厢容夫人将轩辕葛兰夸的天花乱坠,李灵儿面上附和的笑笑,心里就把贬成一坨狗屎。

      皇帝看到容夫人,顿时哭将起来,丢了长剑在宫门口,跑过去将其抱在怀里,大哭道,“美人,美人,朕好怕,快救救朕!”

      容夫人看他衣衫一身血迹,吓得花容失色,急忙扶着去往不远处的床帏,那皇帝却看到了一旁惊愕站立的李灵儿,只觉得眼前一亮,登时就将刚刚的恐惧忘得烟消云散,一把将容夫人推开,一边笑嘻嘻上前拉着李灵儿手,□□着问,“哪里来的小美人?朕怎么好像没见过你?”

      李灵儿见他如此无状,吓得急忙将其推开,躲到容夫人身后。

      容夫人连忙解释,“陛下,陛下,这孩子你可不能动手,这可是您儿子葛兰的媳妇!”

      “葛兰?”,皇帝听闻更是恼怒,指着头顶天花板粗声骂道,“这个窝囊废,做个太子,连老子都保护不了,跟着那个顾城跟个哈巴狗似的,朕没有这样的儿子!给老子闪开!”

      皇帝粗声恶语,怒冲冲一把又推开容夫人,笑嘻嘻腆着一张荒淫过度的老脸,朝李灵儿扑上去,李灵儿急忙一弯腰躲过去,蹿流回容夫人身后,急切向她嚷道,“你赶快把我放了吧,不然这老色鬼皇帝要吃了我!”

      “那,那不行啊,我怎么跟葛兰交代!”,容夫人犹犹豫豫,这厢皇帝又扑过来,这次可一把就把李灵儿的裙带抓住,扯着就要往怀里搂,一脸色相。

      “老混蛋!”,轩辕葛兰正赶到宫门口,见此顿时怒火中烧,低头见地上一把长剑,便提起朝皇帝刺了过去,但剑锋迅捷到了跟前,还是顿住,狠狠垂下,怒冲冲向皇帝呵斥道,“松手!”

      皇帝见状更是怒不可遏,一把将李灵儿推开,指着他大骂,“你这个小混蛋,不通报就给老子跑进宫来,我打死你!”

      他回身看到桌上一个玉瓶,举起了便朝轩辕葛兰脑袋上砸去,一边骂骂咧咧,轩辕葛兰躲过,一边将其腰间抱住,狠狠将他推翻在地。

      李灵儿躲在一根宫柱后,看的这对父子打起架来,跟市井破皮打架没什么两样,甚为有趣,不禁开怀大乐,一旁加油助威,容夫人却吓得够呛,急忙上前劝阻拉扯,却哪里容她靠的了身。

      且说皇帝被推翻倒地,更是气的七窍生烟,踉跄着爬起来,指着冷脸怒对的轩辕葛兰大骂,“你竟敢打你老子,老子是皇帝,你是不是要上天啊!”

      说话着一把上前就要抢夺轩辕葛兰手中的长剑,轩辕葛兰自然不给,两人又一次厮打起来,宫门口众太监们回头看看,好笑却不敢进去,毕竟里面可是皇帝跟太子。

      容夫人一边劝阻,一边也注意到这些太监的嘲笑,便怒冲冲前去将宫门掩上,免得传出去被人笑话。

      回头,那父子二人还在厮打,李灵儿看的更加不亦乐乎,脑袋随着他们身子转来转去,十分动趣。

      但见两人,明显轩辕葛兰打的过皇帝的,但他几次三番留情,将他踢翻,皇帝便扑上来扇他巴掌,揣他,这厢更怒不可遏将一张椅子举起朝轩辕葛兰身上砸去,轩辕葛兰避了避,那凳子还是结结实实砸在他肩膀,看的李灵儿都身上一疼。

      轩辕葛兰却纹丝不动站在地上,狠狠瞪着眼前依旧张牙舞爪骂骂咧咧的皇帝,冷意乍起,他低头提剑,朝皇帝胸口直直刺去。

      皇帝不可置信,瞪大眼睛,但长剑拔出,一腔鲜血膨出,皇帝便沉沉倒地。

      李灵儿呆住,荣夫人也呆住。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轩辕葛兰愣愣看着皇帝在地上挣扎了几下,终于不动了,他低头看看沾着血色的长剑,猝然将长剑丢在地上,猝然回头,冷冷看向身后呆愣的李灵儿,容夫人。

      他的脸冰如寒铁,他的眼中,却如恶兽般凶狠可怖。

      李灵儿,容夫人吓得不由的后退,轩辕葛兰却突然上前一把扯住李灵儿胳膊,一边冲容夫人怒吼一声,“容夫人,你敢杀我父皇!”

      容夫人吓得登时跪倒在地,“殿,殿下,你,你说什么?”

      轩辕葛兰拉扯着哆哆嗦嗦的李灵儿,走到宫门前,将宫门打开,一道凌厉光线直射而入,洒在他可怖冰愣的面容之上,他冷声厉喝,“陛下为容夫人刺杀,还不进去将逆贼拿下!”

      太监们大骇,颤抖着腿走进宫里,见皇帝浑身是血直挺挺躺在地上,似乎已经死绝,身旁一把长剑在地,容夫人吓得哆哆嗦嗦半跪倒地。

      轩辕葛兰没有回头,拉着李灵儿的手跨出宫门,却脚下有些发软,他低头,凄然看向李灵儿,低低喃道,“我把我父亲杀了!”

      李灵儿惶惶抬眼看他,他面上在笑,十分诡异,十分兴奋,眼中却十分恐惧,十分害怕。

      她还从来没见他如此失态,他紧拉着她的手冰凉彻骨,而她也冷得直打哆嗦,即使此刻艳阳高照,晒得人迷蒙了眼。

      无数的人从他们身边跑过,一会儿也有无数的人将他们围住,轩辕葛兰似乎缓过神来,跟他们说什么,撒开了李灵儿的手,人群里有人朝她来了一把,她莽莽撞撞的跟着出了人群,看到父亲许士安的脸。

      登时呜咽就要哭出声来,许士安急忙将她嘴掩住,带着匆匆从混乱的人流里出了宫去,送回李长奇的府上。

      轩辕昊今日刚刚被放归,却没有回府上,直接到了李府,正在与众人商议救李灵儿的办法,这下见她安然无恙回来了,都是惊喜,急忙簇拥着围了上去。

      李灵儿骤然见到这么多亲人,又看到轩辕昊无恙高兴着站在眼前,再也忍不住哭将起来。把众人吓得够呛,一旁许士安解释,“皇帝驾崩了!”

      “怎么回事?”,李长奇急问

      许士安道,“听说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一个叫容夫人的杀了!”

      “这这,实在是太荒唐了!”,李长奇无语摇头。

      李灵儿张了张嘴,还是什么也没说。

      李夫人心疼她受苦了,急忙拉着她回屋里去休息,李灵儿怅惘着向轩辕昊挥挥手,默默然还是走了。

      她走后,众人忧心忡忡议论起大夏的未来。

      “几番易主,咱们大夏这几年的朝政真是风雨飘摇!”,李长奇皱眉长叹。

      许士安却不以为然,“总之有大司马在,大夏朝还是大夏朝,稳固如泰山!”

      李长奇不禁点点头,轩辕昊在旁坐着,却似乎欲言又止,有些紧张。

      许士安回头看到他,与李长奇对视一眼,皆笑了,李长奇拱手向其笑道,“陵安王,我家灵儿无恙回家了,您怎么不想走了?”

      轩辕昊尴尬笑了笑,起身向二位拜了拜道,“我想与两位长辈商议一下,不知何时我可迎娶灵儿过府?”

      李长奇哈哈大笑,道,“我这个泰山老爷是没问题,就不知许大哥是否还那么固执?”,他笑着看向许士安。

      许士安抱歉,向轩辕昊拱拱手道,“许士安依旧觉得高攀了殿下,但若殿下坚持,能做殿下的泰山老爷,我亦十分欣喜!”

      轩辕昊感激,冲二人又是喜滋滋深深一拜。

      这厢翁婿三人正在商议婚事的细节,门口管家匆匆来报,“大理寺的人来了?”

      大理寺?一听得此话,众人顿时又是惊骇,乌云遮面,果然一会儿管家迎着进来一个大理寺的少臣,那人手拿一个手函,看到三人,倒甚恭敬拜了拜,道,“各位大人,皇帝遇刺,大司马十分震怒,要我等查明当日情况,审问太监宫女得知,当时宫里,只有皇帝,太子,容夫人及令爱李灵儿在场,故大司马叫我前来拘传李灵儿,令其于明日朝会时去未央宫问话!”

      “灵儿也在场?”,李长奇愕然,望向许士安,许士安也不知,他当时只是看到灵儿在外面,便趁乱拉走。

      轩辕昊皱了眉,问他,“你现在是要将李灵儿带走吗?”

      那少臣连忙摇头,拱手道,“大司马顾及令爱受惊,特宽许她可在家中过夜,明日一同随李大人进宫便可!”

      李长奇感激,“多谢大司马,多谢大人!”

      大理寺少臣点点头,将手函递过,“这是拘传的文书!”,说罢便拱拱手告辞了。

      他走之后,三人又难以平复心情。急忙吩咐丫鬟将李灵儿叫来,屋里李灵儿趴在李夫人肩膀哭了会儿,终于抚平心息,这会儿听得父亲们传唤,便心下大概明了事由,此刻却心乱如麻,不想见人,便推说头疼,躺着睡了。

      是夜却辗转难测,一闭上眼睛,便看到轩辕葛兰那可怖又有些可怜的眼睛,又想起容夫人吓得煞白的脸。

      第二日一大早,李长奇便令李夫人匆匆拍门,催促她起来,一番梳洗,听李夫人说了传唤入朝之事,心下更是慌乱难安。

      出门蔫蔫随父上了马车,李长奇一路询问,她确实默然不语。

      未央宫中,百官尽数披麻戴孝侯立两侧,此刻的龙座之上,却空空如也,顾城沉着脸,与一脸哀痛的轩辕葛兰对立而站。

      李灵儿有些腿脚发软,跨进高高的宫门槛,这是她第三次来到这威严高贵的朝政枢纽之地,第一次是无知被诓骗而来,第二次是无畏被激愤而来,此刻却无辜被牵连着恐惧而来。

      她趋步走过,余光看到沉着脸色的百官,看到殿前左右一样沉着脸的顾城,轩辕葛兰,却没看到那个柔柔弱弱的容夫人,不禁心中愕然,既然是拘传审问,证人应该都会到场,互相佐证,何以轩辕葛兰在,自己也在,她却不在?难道,她已经被轩辕葛兰给杀了灭口?想到此处,便又觉后背发凉,但脚下不敢慢,一直走到中央,才立住。

      她紧张的手心有些冒汗,暗暗长吸了口气,欠了欠身,向轩辕葛兰,向顾城,脆声道,“民女李灵儿,拜见太子殿下,拜见大司马!”

      顾城侧身,看向眼前这个低眉顺眼的年轻女子,他虽在府上偶尔见过她两次,见她都在与女儿顾庭君玩耍,知她二人友好,对她也不由爱屋及乌,心生好感,故而不愿威严质问,便温声问她,“先帝遇刺时,听说你就在当场,可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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