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二十四章 旧债新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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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道上驰过两匹快马，卷起一阵烟尘。
马背上的骑客是一对中年男女，年纪都在四十岁左右，浑身风尘仆仆，脸容带着愁色，正是陆立鼎、陆二娘夫妇。
此时距离程英与陆无双的失踪已有半个多月，他们日夜牵挂两个孩子的安危，看上去竟比之前苍老了好几岁。
陆二娘勒住马头，忧心忡忡地回望了来路一眼，对陆立鼎道：“也不知五位前辈是否摆脱了那怪人的纠缠，咱们要不等等？”
陆立鼎同样停下马来，犹豫了片刻，摇了摇头：“柯大侠说让咱们到前面的高邮镇上会和，你我没有行走江湖的经验，还是按他的话做吧。”
两人于是复又打马朝前驰去。
高邮是一座大镇，人烟稠密，车马繁华。陆立鼎夫妇盘缠丰足，进了镇上最好的一家酒楼用饭。
由于怀揣心事，两个人的胃口都不甚佳，胡乱地点了几个菜填饱肚子，就开始呆坐着等江南七怪到来，所幸赏钱给得厚，小二并不赶他们。
说是江南七怪，其实如今仅余五人。妙手书生朱聪两年前业已因疾去世，剩下的几位也都垂垂老矣。陆立鼎夫妇求上门去时，原本没抱太大希望，孰料七侠年纪虽然老迈，侠肝义胆，却是丝毫不减当年，听说本地的姑娘被人掳去，一口答应帮忙寻找。
那彭长老行事异常小心，当晚就转移了据点，柯镇恶等人将嘉兴一带犁了几遍，依然没能发现蛛丝马迹。
韩小莹见陆立鼎夫妇哀痛欲绝，心中不忍，说道：“丐帮广撒英雄帖招集天下群雄，要在淮阴举行英雄大宴，届时天南地北的武林同道云集，没准能打听到两位姑娘的下落。”
陆立鼎二人大感恩德，江南七怪退隐多年，本来不会参加此次的英雄宴，却为了自己夫妇的请托，重出江湖奔波，如此高义隆情，真不晓得怎生报答才好。
他们一行七人兼程北上，行了两天，渡过长江，来到江都附近。彼时人疲马倦，找了个茶棚休息，谁知偶然听到周围的茶客提及一个少女，年岁样貌与程英十分相似。陆立鼎当时就激动地站了起来，迫不及待地追问那名少女的具体情况，岂料横刺里冒出一个怪客，疯疯癫癫地缠着他们要什么阿沅，硬生生搅散了这来之不易的线索。
那怪人武功厉害得紧，江南七怪合力出手，仍是落于下风。幸好他不存杀意，兼且神智不清，江南七怪五人仗着心意相通、配合默契，一时之间倒也支持得住。
陆立鼎和陆二娘有心相助，可惜武功太弱，反而成了累赘。柯镇恶遂让他们先行赶往前面的镇子，等甩脱了这怪人再图重聚。
晌午渐过，陆立鼎二人在酒楼里左等右等，不见人来，都有些焦急难耐。忽然楼梯咯吱作响，走上来几名客人。
陆立鼎闻声看去，震惊失色，脱口道：“小英！”
只见新上来的这行人中，为首的是个手拿折扇的翩翩贵公子，他身后跟着两个武士，押着一名少女。那少女神情委顿，眼眶红肿，赫然是众人百般寻觅无果的程英。
陆立鼎和陆二娘刷地起身，抽刀在手。看程英委屈憔悴的模样，这些天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头，两人又是心疼，又是气愤，朝霍都喝道：“兀那贼子，快把我甥女放开！”
霍都心中微惊，不意竟在这里遇上程英的亲人，随即转念一想，若能借此机会了结了他们，倒也省的以后啰嗦。
他自恃武功，并未将陆立鼎夫妇放在眼里，折扇一开一合，傲慢地道：“朝我要人？先接得了我十招罢！”
陆立鼎和陆二娘对望一眼，均想，这小子顶多三十来岁，咱们练了这些年武功，难道连他十招也接不得？同声应道：“好！”
酒楼中的其他客人见他们动起刀兵来，饭菜也顾不得吃了，争先恐后地逃了出去，顷刻间二楼一片空空荡荡。
陆立鼎的一身武功俱是兄长陆展元所传，这一世陆展元提早十年死去，陆立鼎少了兄长的多年点拨，实力比原著里更加低微。霍都只用了三招，就将他的单刀打落在地，陆二娘的武功得自夫婿传授，犹逊于陆立鼎，一个照面便被霍都的掌力击伤。
霍都得势不饶人，倒转扇柄一敲，将陆立鼎的天灵盖打得碎裂，正要对陆二娘再下杀手，却见程英合身扑上，挡在陆二娘身前。
霍都一怔，叱道：“干什么？快退下！”
程英口不能言，眼中含泪，连连摇头，态度十分坚决。
霍都脸色阴沉，举起的手掌迟迟没有落下，这些日子程英温顺婉娈，颇得他的欢心，真要辣手摧花，那可有点舍不得。
就在这一会儿犹豫的功夫，身后猛然传来一声怒喝：“休得逞凶！”随着声音，一条软鞭、一根扁担夹攻而至。
霍都轻跃闪避，回头一看，只见五个高低不一、装束奇异的老者刚从楼口处登了上来，当先的两人一个是身材圆滚的矮胖子，一个是樵夫打扮的乡农，适才攻击自己的便是他们。
这五人自然是江南七怪了。他们来到镇上，看到陆立鼎夫妇的坐骑拴在酒楼门口，同时楼里有许多客人跑出来，连忙上去一探究竟。刚巧撞上霍都欲对程英和陆二娘不利，韩宝驹和南希仁大惊之下，立即上前动手。
全金发探过陆立鼎的鼻息，摇摇头，低声道：“陆庄主已故去了。”
韩小莹去瞧陆二娘，发现她面如金纸，伤势极重，心里不由得一沉。
陆二娘察觉韩小莹的到来，拉着程英的手，强撑着一口气道：“这是我甥女，问那人、问那人另一个女孩哪里去了……”
韩宝驹性子最急，见了陆立鼎夫妇的惨状，又得知霍都乃是造成这一切的元凶，怒火从心底腾起，指着他大骂道：“狗奸贼，听到没有，快把另一个姑娘老老实实交出来！”
霍都不识江南七怪的身份，折扇一摇，冷笑道：“哪里来的老东西，敢管小王的闲事？”
韩宝驹暴跳如雷，柯镇恶拐杖顿地，沉声道：“不必跟他啰嗦，大伙一起上。”
霍都神情轻蔑，脸上流露一股傲狠之色，道：“想倚多为胜？你们怕是打错了主意。”
江南七怪的武功不像很多人以为的那么弱，当年六人联手，曾把欧阳克逼得落荒而逃。交手仅仅数合，霍都便意识到他们的武功比方才那对夫妇高出不止一筹，轻视之心登时大减。
他凝神应对，周旋了几十招，寻到一个空隙，夺去了韩宝驹的软鞭，重重一脚将其踢了个筋斗。
韩宝驹失了兵刃，改以拳脚功夫迎敌，不久即险象环生。柯镇恶道：“三弟退下！”运杖如风，连攻数招，解了韩宝驹之围，铁杖却一个疏失被霍都抓在了手里。
霍都哈哈大笑，折扇当作判官笔，向柯镇恶胁下点去，柯镇恶撤杖后跃，单手一扬，但听嗖嗖声响，两枚分量沉重的铁菱朝霍都胸腹打来。
此刻霍都与柯镇恶相距不足六尺，骤然遇袭，当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急施铁板桥的功夫，身体突向后仰，间不容发地躲开了两枚铁菱，随后恶向胆边生，拇指一按扇柄机括，四枚毒钉从扇骨中飞出。
柯镇恶听风辨位，已知暗器来路，奈何年老体衰，先前又和那怪人缠斗了一场，气力有所不济，仓促之下，只避开了其中三枚，最后一枚却打中了肩头。
这钉上喂有西藏雪山所产的剧毒，中者全身痛痒难当，柯镇恶站立不稳，跌坐在地上。江南七怪情义深厚，南希仁的扁担、全金发的秤杆一起攻到霍都的背心，阻止他趁机下毒手。
霍都反手接住南希仁的扁担，运力一拉，挡住全金发的秤杆，接着飞起一脚，正中柯镇恶的心口。
“大哥！”韩小莹惊呼出声，跃过桌子，挺剑直刺霍都面门，韩宝驹拾起软鞭，配合她扫向霍都下盘。
几人翻翻滚滚地又斗了二十余招，江南七怪少了一人，局势更为捉襟见肘。全金发手臂上被铁扇戳了一记，痛得腕骨欲裂，秤杆拿捏不稳，哐啷坠地。
霍都一掌印在全金发胸口，将他打得吐血倒飞，没过几招，又折断了韩小莹的长剑，韩宝驹、南希仁双双来救，一个被铁扇伤了脸孔，血流不止，另一个被点中了穴道，半身麻木。
眼看着江南七怪就要一败涂地，忽听得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道：“是江南七怪在此吗？”
霍都心下一凛，这人内功好高！只听楼梯上脚步声响，上来了四个道人。
打头的是一个白发白眉的老道和一个灰白头发的老道姑，正是全真七子之一的郝大通和孙不二，后面跟着两个中年道人，应是全真教的三代弟子。
韩小莹一见那紫色脸膛的老道，立即大喜叫道：“郝道长、孙道长！还请相助！”
郝大通和孙不二见到柯镇恶等人倒在地上生死未知的情景，也是大吃一惊，他们与江南七怪乃是多年旧交，当下各拔长剑，将霍都团团围住，问道：“韩女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韩小莹将经过一说，全真教四人俱是同仇敌忾。
全真七子名闻天下，霍都自忖就算能胜，亦要费不小力气，万一牵动了内伤，那可得不偿失。想及此处，他拉了程英就走，郝大通和孙不二顾忌误伤无辜，拦之不住，只得任由他带人离去。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二十四章 旧债新仇
